第一百七十五章死了
剛喝完酒還沒事,只覺得腦子微微有點暈,結果被出租車搖了一路,等回到老徐在酒店單開的房間時,已經有些站不直了。
老徐見他醉醺醺地過來,皺眉道:“喝得這么醉,你還敢開車過來,不要命了?”
狄云扶著門,晃了晃腦子說道:“沒開車,車在那邊放著,讓店老板幫忙照看,打車過來的!
老徐見他晃晃悠悠地就想往床上倒,趕緊拉住了他,硬扯進了浴室,在浴缸里放滿了熱水,再給他除去衣服,摁進去。
狄云舒服地躺在溫水里,**了一聲,半瞇著眼睛道:“媳婦兒你真好。”
“知道就好!”老徐除了衣服,也進了浴缸,沒好氣地在他支起的腿上拍了一下道“翻個身。”
狄云乖乖地翻了個身趴在水里。
老徐前前后后上上下下給他挫了一遍。
洗完澡,除去滿身酒氣,裹著個浴巾,又將他扶到了床上躺下。
狄云閉著眼睛伸開手臂拍了拍床,示意她也過來。
“你先睡,我把頭發吹干了!崩闲煺驹阽R子前面一邊撥弄濕漉漉的秀發一邊說道。
等她吹干了秀發,躺在狄云身邊,迷迷糊糊的狄云有所感應,翻了個身將她摟在懷里。
“劉玫和濤哥分了!彼茐魢野愕卣f道。
“嗯,我知道,今晚上聽她說了!崩闲斓馈
“媳婦兒,咱們生個女兒吧!
老徐沉默了一會兒才問道:“你真的很想要個孩子?”
沒了聲息,回應她的是輕輕的鼾聲以及均勻的呼吸聲。
老徐認真地看著他久看不厭的面容,按理來說也不是英俊到可以媲美潘安和柳下惠之流,但卻如同一個漩渦一樣能將女人的眼神順帶心思一起卷進去,最起碼自己是徹底地淪陷進去。
伸手輕輕撫了撫他沉睡中依然淡淡皺起的眉心,被他均勻呼出來的鼻息噴在胸膛上癢癢的,但卻沒有一絲的情欲,只有縈繞在心頭的甜蜜,就那樣定定地看著。
良久之后才伸出胳膊關了床頭的燈。房間中陷入一片黑暗,但她的思緒一時之間卻有些紛雜,難以入睡。
昨夜不知道什么時候睡著的老徐第二天早上是被一雙作怪的大手給弄醒的。
“別鬧,讓我再睡會兒。”
“都八點了。你今早上沒戲嗎?”狄云停了手上的動作問道。
“幾點了?”老徐勉強睜開眼睛問道。
“八點了!
她一下子坐起身來,薄毯滑落,泄露無限春光,看得狄云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老徐將床頭的手機抓過來看了看,已經八點十分了:“呀!遲到了!趕緊起床。趕緊起床!”說著就從床上跳了起來,尋找小衣服。
狄云今天也有戲,不過他的戲要在太陽正當空的時候拍攝,也就是中午,時間還早,他不著急,慢騰騰地坐起身,順便欣賞一下自家媳婦兒珠圓玉潤的身子。
女人即便再著急,出門時也不會忘記打扮的,等老徐收拾好出門時已經八點半。
狄云不急著去劇組便先陪著她一起過去。
退了房間后。走出酒店,老徐問道:“記得昨晚臨睡前說了什么嗎?”
喝醉酒之人說的話清醒過來能記得那才叫怪呢,狄云撓了撓頭,有些膽戰心驚,唯恐自己不清醒狀態下說了什么不該說的,雖然自己心里沒藏鬼,沒有什么說不得的,但人的潛意識有時候是不受思維控制的,一些隱藏在大腦皮層里面的思維只有在不清醒狀態下才會蹦出來,不敢肯定自己就沒說一些不和諧的事情。小心地問道:“說了什么?”
“不記得了就算了!崩闲煳⑽⑿Φ馈
“說說唄!
“哎呀。我也忘記了!崩闲觳徽f。
狄云看她臉色并沒有怒色,也沒有暗藏不快,放下心來,即便真說了什么。也肯定不是什么生事的話,不再追問。
“既然遲了,索性別著急,吃了早點再過去吧!
“怎么能這樣!”老徐不愿意再耽擱。
狄云也不強求,說道:“那你先過去,我買些早點給你送過去。”
人都是有好奇心的。當看到某人和某人偷偷摸摸在一起的時候便會產生一種探尋他人隱私的快感來,于是狄云和老徐第一次出現在這個劇組的時候還鬧出了不小的新聞。但是當秘密公諸于世,路人皆知的時候它就不是秘密了,新聞都算不上,狄云再次來到劇組給老徐送早點的時候沒有興起丁點波瀾,最多就是有人好奇地打量幾眼,驗證一下兩人的關系是不是如同報紙上說的那樣。
送完早點,他自己才提著杯豆漿,嘴里咬著包子施施然地朝《太極宗師》劇組走去。
都在一個基地里,距離不會太遠,剛剛夠他吃完包子喝掉豆漿。
今天接著昨天的,先將第一場打戲拍完,接著拍第二場打戲。
第一場是陸仁甲將楊昱乾擊;第二場則是楊昱乾在師傅的指點下,武功大進,就像武俠小說里被前輩灌頂一夜之間增加了幾十年內力成為絕世高手一樣,再出山的楊昱乾武功大進,沒至化境也差不多了,手那么綿綿軟軟地擺幾下,就將第一場比試時還英勇無敵的陸仁甲襯托成了被戲耍的小丑。
其實在這里面,陸仁甲擔任的只是永寧格格和楊昱乾調情的工具,江湖兒女,展示愛意,都帶著彪悍勁兒。
在太陽落山之前,將第二場也拍攝完畢了。
狄云的使命便算完成了,當場就給結了賬,走人。只有元八爺和吳精分別加了句話,意思差不多:希望以后還能有合作的機會。
傍晚狄云和老徐一起吃了個飯,當晚沒再在這邊逗留,而是打車返回家里,因為明天早上就又該去電影廠那邊繼續當薛紹了。
………
借用武則天的一句話,薛紹的錯在于他太過完美了,當他發現自己背叛了原有的愛情而愛上另外一個女人的時候,他不能容忍自己的這種不完美。他的路途就只有一條,死!
于是他死了。
今天要拍攝的就是他死亡的一幕。
妝畫好后,道具組的工作人員拿著一把長劍過來讓他看了看。不知道什么原因,在拍攝這種需要動用兵刃的戲份時。總會先讓演員檢查一下道具。
狄云接過長劍,拔出來,分量不輕,是一把鋼鐵打造的真劍,只是上面沒有開刃。傷不了人。
狄云手指在上面彈了一下,聽著龍吟般的顫音玩笑道:“好劍,要是放在古代,估計又是一把能在江湖上掀起腥風血雨的絕世兵刃!
“哈哈…”道具組那哥們兒也笑了起來“可不是,古代鍛造的水平和現在可比不成!
狄云隨手耍了倆劍花,問道:“待會兒朝胸膛里插的時候怎么辦?”
那哥們兒一笑,耍魔術時候又從身后取出來一柄一模一樣的長劍遞過來。
狄云接過一拔,只出來半截,明白了。
準備妥當,開始拍攝。
怡紅院的二樓上。好像就叫這個名字,嗯,一個男人尋歡作樂的地方。
薛紹怕了,他怕自己陷入太平溫柔的感情里不可自拔,決定帶著業兒還有小姨子錦娘一起逃離。
“開始!”場記得到導演的示意,大喊了一聲。
狄云面露惶急之色,朝著小姨子錦娘說道:“你跟我們一起走吧!
錦娘摔著袖子說道:“不!我不走,我在這世上孑然一身,事過之后我自會找我的家人。你帶著業兒離開吧!”
狄云將她掰過來,面對面說道:“錦娘。我已經對不起你全家了,不能再對不起你!
小孩兒業兒拽著他衣襟站在他身后。
“好!過!太平公主入場!痹昶胶傲艘宦暋
立時有工作人員過來遞給狄云一個小小的血包,狄云之前問過了,這里面不是任何動物的血。而是紅顏料,包裹在薄薄的一層所料袋里,稍作擠壓就會破裂。
太平公主正在宮里拜見母親,卻收到了密報,帶著甲兵急匆匆地趕了過來,上樓時放緩了腳步。
陳鴻上到樓上大的時候看到的正是一男一女拉拉扯扯的場面。面寒如霜,默然無語,只是死死地盯著兩人。
狄云趕緊松開拉扯著錦娘的手,拽上業兒,不自然地喚了一聲:“太平…”
陳鴻默不作聲,身邊的賤人將軍似乎臉上帶了些幸災樂禍的神情,趴在她耳邊低聲道:“公主,我沒騙你吧?”
陳鴻身體輕輕顫抖了起來,胸口急劇起伏,被粉紅色的抹胸包裹住的胸膛上竟然現出幾分波濤來,猛然抽出了邊上將軍手中的長劍,直指向狄云的咽喉。
士兵將孩子抓走了,孩子掙扎著呼喊著爸爸……話說為什么不是爹?
狄云痛苦地閉上了雙眼,沒有任何動作。
“他是你的兒子?”陳鴻舉劍問道,有幾分切齒的味道。
狄云閉著雙眼,臉上的肌肉不斷抖動,表皮下面似有蚯蚓在爬動一般,艱難地睜開眼說道:“是的!
陳鴻的眼神在錦娘和他身上巡視一番,狠聲道:“還記得我說過的話嗎?對背叛愛情的負心人,我會殺了他,我不僅有這樣的膽魄,我還有這樣的能力!”
身邊的錦娘焦急道:“公主,那個不遠背叛愛情的人早已被你母親賜死,現在您劍下的恰恰是對愛情忠貞不渝……”
“閉嘴!”陳鴻大喝道“你這個賤婦,我竟然輕信你的話,讓你照看你們罪惡的孽子!”
“不!業兒是我的外甥……”
“我不會相信你的謊言,把她帶走!”陳鴻恨恨地看著錦娘,對身邊的士兵道。
狄云閉上眼睛長出一口氣,猛然張開眼,堅定道:“她說的是真的,業兒是我的兒子,而她叫錦娘,是我死去妻子惠娘的妹妹。這個你還不知道吧?”
陳鴻握劍的手顫抖了起來,長劍似要跌落。
狄云一把抓住劍刃抵在自己的胸膛上,手中的血包被擠破。鮮紅色順著劍神和手腕留下,滴落在地板上。
“啊!”陳鴻嚇了一跳。
狄云沒知覺似的,額…他確實沒啥感覺,不用做樣子。繼續往下念臺詞:“你還記得那個長相守的故事嗎?記得故事中的那個男人嗎?他就是我,我和惠娘雖然不是采藥為生,但我們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從小一起長大,我們不求功名。不求聞達,只想要恩恩愛愛平平靜靜地過完美好的一生!
說道這里狄云的聲音變得激烈起來:“雖然你不是殺死惠娘的直接兇手,但是你的母親殺死了她!是你的一個突發奇想殺死了她!也殺死了我……公主,你的身份決定了你的殘忍,使得你我成婚那天成了惠娘的忌日!”
“這…不可能……”陳鴻滿臉濕痕,嘶喊道“你為什么不早告訴我,為什么要對我隱瞞五年?”
“因為薛紹并不像公主想象的那樣,是一個處處完美的人,薛紹是個軟弱的人。”狄云說著痛苦地閉上眼睛“可是為了保護年邁體弱的父母為保護家人不遭受劫難,也為了我們的孩子。我不能不這么做!”
“可我是愛你的……”陳鴻哽咽著說道。
狄云也哽咽了起來,融情入境,眼淚唰地一下就流了出來:“這正是我帶業兒遠走天涯的原因!
陳鴻業已泣不成聲。
狄云握著劍刃繼續說道:“我曾想讓你遭受冷落,以懲罰你對愛情所犯下的錯誤!通過這么你的感情來祭奠惠娘的亡靈。然而我錯了,你并不像我想象的那樣,冷酷刁蠻,相反,你忠誠、賢惠,是一個好妻子。這些年來,我一直擔心自己無可挽回地墜入對你的愛戀。如今,這種擔心真的發生了。公主,我愛上了你,不可救藥地愛上了你!”
陳鴻瞳孔放大。愣愣地看著他,呆住了。
狄云低下頭痛苦吧地搖擺著:“我曾經用我所有的意志來抵抗的,但是我心中的恨抵擋不了你的純潔和忠誠!”繼而抬起頭來激動地喊道“可是我又怎么了能愛上你呢?你是殺害我妻子的仇人的女兒!讓我如何去面對我曾經對惠娘發過的誓言?”
“既然我母親對你犯下了錯誤,請看在你也愛上我的份上……”陳鴻哀求著說道。
“不!”狄云堅定地搖著頭“一個人一生中會遇到很多次的美好,但只能遵守對于其中一份美好的誓言。而我,只能終于對于惠娘的承諾。太平。原諒我,我們來世再見……”
說完,在陳鴻驚恐的神情中,雙手猛然拽過劍神插進了自己的胸膛。
“好!停!”曾年平了一聲,同時朝邊上的工作人員招手“趕緊了,趕緊了。”
工作人員趕緊將狄云手中的長劍換成一模一樣的半截劍,夾在腋窩下面,手握著劍神,正好擋住,從鏡頭看過去就好像真的從胸口插過去了一樣。同時還將一大包紅顏料在他胸口擠破,給劍身上和他手上也放了不少,滴滴答答地跌落在地上。
大凡在自己心愛之人跟前自殺之人,臨死前肯定會出現那種纏綿留戀的眼神。此刻,狄云便弓著身子,插著劍,退后幾步,將自己所能表達出來的最為留戀的眼神展現了出來,落在陳鴻身上,緩緩倒地。
鮮血逸散開來,宛如一朵在寒冬臘月里綻放的紅梅花,言說著一個悲傷的故事,假若再配上凄婉的音樂,肯定能然多愁善感的人當即落淚。
拍完這一段,狄云渾身都輕松了幾分。一個原因是這次的臺詞是他拍過的所有戲當中最多的一次,而且還都得帶著感情說出來,他能順利地完成就是一件幸事;在一個原因就是拍完這段,薛紹的戲就告一段落,他也會有十天半個月的假期,再次出現的時候就會以張易之的身份出現。
導演喊了OK之后,他立即站起來活動身子,結果發現陳鴻還癡癡呆呆地蹲在地上流眼淚,手在她面前晃了晃道:“鴻姐?”
“哦?”陳鴻抬起頭來,見到好些人都在怪異地看著她,不好意思地抹了抹眼淚道“你剛才說什么?”
“額…沒說什么。”狄云道“入戲深了?”
陳鴻又在眼角擦了擦說道:“這是我演的最過癮的一次,投入的太深,一時有點控制不住情緒,讓你見笑了。”
狄云抱拳做了個恭喜的動作道:“這有什么見笑的,對咱們演員來說這是一件好事情,還要在這里恭喜呢。”
陳鴻微微笑了笑。(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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