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狄云早早起來，見人就招呼。

　　“早！”……“嗯，早。”

　　“好！”……“嗯，好。”

　　前幾天吊著個臉，苦大仇深的好似別人欠了錢，今個兒又和氣的有些詭異，這前后的畫風完全不一樣啊，難免讓人心里想：丫今天別是嗑藥了吧？

　　狄云不曉得別人咋想，反正他自己恢復了正常就這樣子，心里沒了那股別扭的情緒，整個人都輕松了許多。

　　九點鐘又是昨天那家餐廳。

　　狄云朝著張愛嘉道歉：“張姐，昨個兒真是不好意思，您見諒見諒。”

　　“沒事。”張愛嘉擺擺手“今天狀態沒問題吧？”

　　“沒問題了。”

　　“那就好。”

　　然后他又去給導演陳國復道歉：“陳導，昨天那個……”

　　陳國復打了個哈哈道：“昨天都有不對的地方，你也別介意，今天把戲拍好就行了。”

　　完了又說道：“我昨天回去聽張姐講了你的經歷，也看了看你演的《風月》，覺得你的戲還是可以的。后來想了想，這樣吧，今天咱就不按照套路來。”

　　“不按套路走？那怎么走？”狄云不解。

　　“你再和小劉把劇本琢磨一下，記個基本框架和大概意思，今個兒不安上面的臺詞走，你們自由發揮，試試看。”

　　自由發揮？這個狄云最喜歡了。這樣就可以按照他自己理解的套路來，先不說最后能不能符合導演的口味，最起碼表演的時候他自己會比較爽快，比較順暢。

　　九點半一切準備妥當，陳國復問道：“狄云，小劉，你們準備好了沒？”

　　“好了。”“好…好了。”

　　“攝影OK！”

　　“錄音OK！”

　　“燈光OK！”……

　　“action！”

　　狄云和劉婼英面對著坐在餐桌兩側。沒了具體的臺詞，狄云反倒很輕松，而劉婼英就比較緊張了。雖然她已經拍攝了好幾部電影或電視劇，而且95年的《少女小漁》還拿了大獎。但像這種自由發揮的拍攝還是第一次經歷，心里沒底。

　　狄云今天的妝畫得老了好幾歲，額頭上還添了幾道細小的皺紋。也不知道眼睛是怎么變化的，就好似蒙了一層灰。看著就讓人不舒服。

　　他將檳郎吐在杯子里說道：“吳小姐你好。

　　“額…你好。”劉婼英看了看對面杯子里被嚼成一團的檳郎，臉上的表情有點不自然。

　　狄云又給嘴里放了一顆檳郎，手把頭發往上撫了撫，偏著腦袋邊嚼邊自我介紹道：“我姓王，王朝明。”

　　“我知道。”劉婼英忍著不去看那只杯子。輕輕點了點頭。

　　狄云梗著脖子，情緒高昂起來：“我…我同學都叫我王朝。”竟有點小結巴，說著還用手在空中比劃著“因為我名字王朝嘛…王朝明嘛，人家就叫我…”聲音陡然提高“王朝馬漢！我就是王朝，對不對？”

　　劉婼英被那忽然提高的嗓音嚇了一跳，身子顫了顫，下意識地點點頭。“啊？”

　　站在鏡頭后面的陳國復很詫異，跟昨天比丫今天就像變了個人似的，狀態上確實對得起張愛嘉的力捧。可昨天怎么那么挫呢？見劉婼英有出戲的跡象，抬了抬手又放下。沒有打斷，準備再等等看。

　　狄云手又在空中比劃幾下，隱晦地做了個下壓的動作。側過臉往前伸著，兩只眼睛都不在一個焦距上，一只眼睛看著對面的劉婼英，一只眼睛不知道瞟到了那里。說道：“我這樣吃檳郎你介不介意？”

　　劉婼英難為地偏了偏頭，心里咚咚跳動得厲害，不知道怎么說，撥了撥耳邊的發絲，借著用吸管抿水的機會平了平心情。說道：“嗯…也不能說不介意啦，因為……”

　　“那不好意思，因為我本是吃檳郎的，而且我還抽煙。”說著還智障了好多年似的朝對方揚了揚下吧“哦？”

　　“就是你。就是你不能停了，一直要吃是不是？”劉婼英覺得自己這樣完全被壓制著有點不舒服，臉微微朝前伸了伸問道。

　　“沒有，沒有。”狄云下巴往回縮了縮，固定住，眼睛往上轉了兩圈“不吃也可以呀。”

　　“那……”

　　“那那那…如果說你介意的話。我就不吃了嘛。我可以把它吐掉都可以，對不對？”

　　“沒關系啦，你吃吧。”

　　“沒關系？”

　　“哎。”

　　“這樣子啊，那那那…那我就吃嘛。”說著還點燃一根煙。

　　劉婼英都不知道做什么表情好了，手支著臉頰說道：“你上次說你相過親很多次，哦？”

　　然而這位哥一緊張不但結巴，還彪出了粵語：“對，我相親了很多次。不過相親了那么多次，總是很漏氣。（粵語說的）

　　“不是…你…”劉婼英撫了撫臉，側著耳朵道。臉上的表情很奇怪“你說的是…漏氣…對吧？但是……”

　　“很失敗你知不知道！”狄云說的時候不知道有意還是無意地噴了一下口水。

　　“啊！”

　　劉婼英一下子從凳子上跳起來，沒站穩，踉蹌地朝后退了兩步，差點摔在地上。

　　工作人員呆住，這是怎么了？拍得好好的，忽然的這是？

　　狄云也呆住，尼瑪的，兩點唾沫星子而已，沒這么大威力吧？不過想想別人的唾沫星子要是濺到臉上確實挺惡心的。站起來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道：“那個…剛才…真對不起。”

　　導演也問道：“小劉，怎么了？”

　　“沒事，沒事。”劉婼英手在臉上抹了抹道。

　　“哦，那這段重新來一遍，就從粵語那句開始。”陳國復說道。

　　重新來過，這次狄云沒再真的噴出來，只是做出了個樣子。

　　劉婼英很難為情地用手在臉上輕輕當了當，尷尬地笑道：“你講話不要…不要噴口水在我臉上……”

　　這下子所有人才明白過來是怎么回事，看向狄云的眼神怪怪的，雖說是在演戲，但對美女噴口水這事你也真做得出來啊！

　　“很不好意思，不好意思。”狄云趕緊道歉。

　　“沒關系，沒關系。”

　　狄云歪著腦袋做出一副憶往昔崢嶸歲與惆的神態說道：“因為我本身交的女孩子很多嘛，對不對？因為我最主要是說…女孩子交多了的話，我可以選擇，對不對？”然后又趕緊解釋“而不是說交女孩子多的話就表示…表示我這個人看起來還蠻風流，對不對？”

　　劉婼英不說話，只是神情微妙且無奈地看著。

　　狄云最后下結論：“根本不是。因為女孩子較多的話，我…我可以選擇，因為我終身只愛…就是我的老婆。對不對？”

　　“那以前相親對象都沒有合適的嗎？”劉婼英不敢再趴桌子上太過靠前了，因為對面那哥們一旦激動起來，子彈就往外亂射了，微微仰著身子，小心地問道。

　　“沒有合適的。”

　　“為什么？”

　　“最主要是個性不合！”狄云將那個“個性”的“個”字咬的特別重，然后又重復了一遍“最主要是個性不合。”

　　“好！過！”

　　大凡容易怒的人也容易喜，這叫作喜怒無常。這段拍攝的很順利，原本預計最少三天時間才能拍攝完畢，這才一個早上就拍了大半，心情大好，過來拍了拍狄云的肩膀道：“不錯，不錯。”又對著劉婼英說道“小劉也不錯！”

　　狄云像導演道了聲謝，趕緊轉向劉婼英道歉：“剛才在拍戲，做的有什么對不住的地方，還請英姐見諒。”

　　他不提還好，一提劉婼英就想起濺到臉上的那幾滴唾沫星子，頓時感覺整個臉都難受的不自然起來，說道：“沒事，我先去洗…嗯，補個妝去。”

　　這部電影其實就跟客串一下差不多，七八個征婚的男人，他只是其中一個，戲份也不可能有太多，前后只有兩次，就只用了三天時間。

　　二號來，五號開機，九號他的戲就殺青。然后他準備十號就回去。九號晚上和劉婼英師徒一起吃了個飯。

　　“這段時間要是有什么招待不周的話小狄擔待一下。”張愛嘉說道。

　　“沒有，沒有，挺好的，真的。”狄云說道。

　　“挺好就好。”張愛嘉頓了頓繼續說道“其實這次叫你過來主要還不是為了我這部電影的事情，說實在的讓你來演王朝明那個角色是有些屈才的。”

　　“啊？”

　　“港島前段時間不是剛回歸了嘛，這幾年港島這邊的電影行業不太景氣，就有人想要借這個機會朝大陸發展。所以我一認識的一位導演就準備用一些大陸的演員來探探路，年紀還要是二十四五的，恰巧我就想到了你。只是普通朋友，我推薦過去不一定就會用，所以我就想著先讓你在我這電影里面客串一下，再推薦你過去，即便是最終沒選上，也不讓你白跑一趟不是。”

　　原來神轉折在這里，狄云除了感激貌似也說不出別的來了。

　　“這是他電話號碼，你要是想試試的話，可以給他打電話。不過還是那句話，不一定人家就會用你，你要有個心理準備。”

　　張愛嘉給了他一個電話號碼。(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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