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亥，昨天厲南洲沒和你說什么嗎？”

煙越涵裝作隨意詢問的樣子，暮東亥心下一沉，總感覺被她發現了自己的秘密，有種被抓包的不安感。

不過他好歹也是堂堂公司的總裁，見識閱歷自是不俗，不是輕易就能露怯的。

他強大的心理素質，讓他很快調整好狀態，面上依舊滴水不露，淡定回道：“他想要接你回去，結果被我灌醉了，今早還是我找人抬回家的。這陣也沒個消息，估計是還沒有睡醒吧。”

“是嗎？我很少能看到他醉到不省人事。”

煙越涵原本還想問一句他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麻煩，可話到嘴邊，又覺得有些多余。

如今網上到處都是對她的罵聲，縱使有資本是背后運作，抹去了厲南洲和煙沐晴的名字，可所有人早就已經知道他們也是故事的主人公。

尤其是厲南洲這樣一個有錢有顏的鉆石王老五，是無數女人的夢中情人，更是處在輿論中心。

而這幾天歷氏集團的股價每天都在下跌，身為總裁，他肯定麻煩不斷，被股東們天天彈劾。

在這樣的壓力下，厲南洲借酒消愁，也是情理之中。

估計厲南洲現在最不愿看到的，就是她張招惹麻煩的臉呢！

想到這里，煙越涵微微蹙眉，對暮東亥說道：“對了，厲南洲的母親來了。”

“嗯，我看到了。”

提到池萬榮，三人的氣氛驟然變得低沉起來。

很明顯，大家對那個喜歡作妖的老女人，都沒有任何好感。

尤其是接觸最多，也是最了解她和厲南洲之間關系的暮東亥，一想到她，不僅法子內心深處的厭惡，同時還會伴隨腦仁疼的后遺癥。

他深吸了一口氣，思索也許可以說一些關于池萬榮的事，從而讓煙越涵更了解厲南洲的內心。

說不定，還能因此化解他們夫妻倆之間的隔閡。

想到此處，暮東亥豁然來了精神，搬來一把椅子，坐在床邊，問道：“煙越涵，你想不想知道關于池萬榮和厲南洲之間時？”

他自信滿滿地以為，這樣的開頭，一定會得到煙越涵好奇地回答。

可誰知話音落下，屋內竟陷入一陣尷尬的寂靜中。

“........煙越涵，你不想知道嗎？”

“不想。”

煙越涵搖了搖頭，面色如常，沒有一絲好奇。

這讓暮東亥頓時如打柔軟的棉花上一般，完全沒了發力點，醞釀好的話也如鯁在喉，找不到發泄口。

“為什么？你難道一點都不好奇嗎？”

“我為什么要好奇？”

“厲南洲是你的丈夫，你難道不想多了解一些他的過去嗎？”

煙越涵扁了扁嘴，思索片刻，認真得反問道：“那你覺得我和厲南洲像是一對夫妻嗎？”

“......”

暮東亥和姜程程默默地一起搖頭。

“那你們覺得厲南洲是一個合格的父親嗎？”

“他就不配有孩子！”

提到初初，姜程程情緒有些激動，當即咬牙回道。

暮東亥沒見過厲南洲和女兒互動的畫面，不好發言，但他心里其實也已經有了一個答案。

厲南洲雖然也有自己的苦楚，可他確實也不是一個稱職的父親和丈夫。

“你們也看到他對我的態度了，不瞞你們說，厲南洲娶我，不過是因為報復當年的車禍。他喜歡的是煙沐晴，之所以不和我離婚，不過是因為我可以生孩子而已。”

這是煙越涵第一次對外訴說她和厲南洲婚姻里的關系，而且就是專門說給暮東亥聽的。

她需要一個厲南洲即使再恨，也不會動手傷害的盟友。

毫無意外，這個人只有暮東亥一個。

雖然她是存有利用的小心思，卻也是無可奈何的事，否則孤立無援的她，這輩子都無法和孩子從厲南洲身邊逃離。

“不會吧，越涵，你是不是想多了？我覺得厲南洲這個人沒有你說得這么沒有眼光，他絕對不可能喜歡煙沐晴那種女人。”

那個啞巴從小就只喜歡你一個人啊！

暮東亥在內心大聲咆哮，又不好全盤說出厲南洲小時候那些小心思，否則要是讓那個家伙知道了，非把他一層皮來。

“你們知道我這些年聽到最多的話是什么嗎？”

“難不成是他恨你？”

煙越涵苦澀一笑，自嘲道：“差不多吧。不過是我不配這三個字，厲南洲覺得是我害了煙沐晴，這輩子就是為她贖罪。就連我生下來的健康孩子，也要抱給煙沐晴，圓了她做母親的夢。”

“冬亥，你覺得我和厲南洲這樣的關系，我還有必要了解他的過去嗎？”

暮東亥沉默了。

“厲南洲果然是個渣男！越涵，離婚，你必須要和他離婚！中狗男人留著做什么？他就是個眼瞎心忙的，我們一起長大，你是什么人，他難道不清楚嗎？還有，當年那起車禍，我早就調查過，那些指向你的證據，就連警方都說有疑點，不能全信。他厲南洲是沒有腦子嗎？怎么就別人說什么，他就信什么？”

姜程程越說越氣，起身在屋子里來回踱步。

就在這時，房門被風吹開，只見他們話題的主角正依靠在墻邊，靜靜地站在外面，似乎停了很久的樣子。

“厲。厲南洲！”

剛剛還天不怕地不怕的姜程程，頓時嚇了一個激靈，聲音都變了調。

厲南洲沒有說話，淡定地雙手插兜，緩步走進病房。

他面無表情地環顧一圈，看向懸在半空的輸液瓶，冷聲道：“還有多久掉完？”

冰冷刺骨的聲音，饒是暮東亥都全身一顫，后背泛起層層冷汗。

“快了。”

“嗯。”

厲南洲輕哼一聲，在病床邊坐下，冷眸幽幽瞥向暮東亥，一言不發，卻更顯窒息壓迫。

頃刻間，屋內彌漫著緊張壓抑的氣息，暮東亥是笑也不是，哭也不是，如芒被刺，坐立難安。

一個小時后，煙越涵掉完最后一瓶藥，如冰雕一般的厲南洲才緩緩開口道：“走吧，回家。”

“.......好。”

煙越涵沒有抵抗，平靜如水地起身，換上衣服，跟在厲南洲身后準備離開。

就在兩人到門口的時候，暮東亥才猛然回神，想起還有一件大事沒有做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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