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章 心術不正
大弶朝三品以上官員以及皇親國戚皆住在昌樂坊。
昌樂坊很大,左相府和國公府距離皇城最近,而大理寺卿雖說正三品,但住的宅子位置偏遠,在昌樂坊邊緣,馬車過去,足足用了一盞茶的時間。
下了馬車,柳滿月隨意掃了一眼。
一座五進五出的大宅子,占地面積雖說比不得相府大,但也不小。
而且宅子臨湖,雖說現(xiàn)在是冬天,但她也能想象得出,來年春天,定是柳綠花紅,湖水瀲滟。
她背著藥箱,對相府的馬夫道:“麻煩大叔回相府傳個信,我怕夫人和如意擔心。”
“是。”
馬夫駕著馬車離去。
一旁站著的小廝一臉恭敬道:“柳醫(yī)正這邊請。”
隨后他躬身走到前面,柳滿月背著醫(yī)藥箱走在后面,一路穿過長廊、花園,停在了一座院子前。
門口站著侍衛(wèi),見柳滿月來,他立馬領了她進去。
房間內(nèi)燒著地暖,很暖和。
但柳滿月一進去就聞到了一股很濃烈的血腥味,她抽了抽鼻子,看向一旁的侍衛(wèi)。
對方立馬會意,恭聲解釋道:“大人受了傷,流了很多血。”
“謝大人呢?”
“在內(nèi)室。”
侍衛(wèi)一邊說著一邊領了柳滿月進去。
一進去,柳滿月便看到了床上躺著的謝晉安。
他安靜地躺在那兒,雙眼輕闔。
大概是失血過多,一臉慘白!
上身沒穿衣服,古銅色的肌膚,隱約可見結(jié)實而強勁的肌理。
胸膛的位置用白色布條纏了幾圈,但依舊有紅色的血滲透出來。
她將藥箱放在一旁,走過去,微微俯身下去,白皙的手指搭在他的脈搏上,開始號脈。
片刻后,她睜開眼,看著纏繞在他胸膛處的白布條,吩咐一旁的侍衛(wèi):“你過來!”
對方立馬走過來,柳滿月指著那布條:“解開!”
對方一聽,立馬搖頭:“屬下的手沒個輕重,擔心會傷著大人。”
柳滿月瞥他一眼,沒說話。
接著俯身過去,親自動手,慢慢地解著纏繞在謝晉安胸膛上的白布條。
一半的布條被他壓著,柳滿月只能一點點將布條從他身下抽出來,她動作放得極輕,但還是不小心碰到了他的傷口,只見昏睡中的男人劍眉一皺,緊接著從他嘴里溢出一聲痛苦的悶哼。
嚇得柳滿月立馬停了動作。
她屏聲靜氣,一動不敢再動。
直到謝晉安原本緊鎖的眉頭緩緩舒展開,她這才敢繼續(xù)往下解。
當她終于將整個布條解下來,已經(jīng)累得滿頭大汗。
她將布條扔到一旁的盆子里,然后看向傷口處……
果然如小廝所說,箭上有毒,傷口的位置微微泛著青黑色,雖然經(jīng)過簡單的消毒處理,但很明顯處理得不到位。
柳滿月起身走到放藥箱的桌子前,她一邊打開箱子一邊吩咐侍衛(wèi):“我需要白酒!”
“屬下馬上讓人去準備。”
他說著走了出去。
很快,白酒就拿了過來,柳滿月手里拿著一枚十分精巧的小刀,她將刀用白酒消過毒,隨后在謝晉安的傷口上撒了麻藥,戴上手套,開始操作。
她針灸之術雖然沒人能敵,但動刀處理傷口這種事,她的技術不夠精湛。
第一刀下去,原本昏睡不醒的謝晉安倏地睜開了緊閉的黑眸。
他眸底嗜血的暗光在看到是柳滿月的那一刻,迅速消退。
雖然灑了麻藥,但剜肉之痛,讓人難以承受。
他咬緊牙關,一臉慘白,額角迅速滲出汗水、
見他醒了,柳滿月一邊手上動作不停一邊道:“謝大人若是忍受不住可以叫出聲來。”
原本痛得難以忍受的謝晉安,聽了她這句話,突然哼笑一聲:“怎么叫?”
剛及笄的柳滿月,哪懂他的意思?
還特別認真地回了他一句:“想怎么叫就怎么叫。”
“不會!”
謝晉安看著她,視線落在她掛著汗珠的光潔額頭上,低聲道:“不如柳醫(yī)正教教我?”
話音剛落,他突然臉色大變,忍不住痛哼了一聲。
疼得他滿頭大汗。
柳滿月則抬眸看他一眼,慢悠悠地道:“謝大人,你這下總會了吧?”
謝晉安疼得咬牙:“……你的醫(yī)者仁心呢?”
“你心術不正,還敢奢望我仁心?”
她又加重了手上的動作,眼瞅著謝晉安疼得一臉慘白,卻好心情地笑了笑:“作為傷者就該有傷者的自覺性,我勸大人還是閉嘴吧!”
謝晉安倒是識時務地不說話了,卻用那雙眼睛盯著她,眸色深沉,一眨不眨。
看得柳滿月惱火,她抓過一旁放著的干凈帕子,直接丟到他臉上,將他整張臉蓋得嚴嚴實實。
謝晉安突然笑起來。
他笑得胸膛震動,弄得柳滿月根本沒法好好剜肉,氣得她再下死手。
終于,對方不敢再亂動。
柳滿月快速挖掉那些沾了毒的肉,緊接著消毒,上藥,最后拿起干凈的布條想要給他打繃帶。
卻發(fā)現(xiàn)無處下手。
于是,她伸手拿開蓋在謝晉安臉上的帕子,見他睜眼看過來,便將手里的白布條遞過去:“你自己弄!”
說完,將布條丟給他,轉(zhuǎn)身走到一旁的水盆前,開始凈手。
此刻,內(nèi)室只有他們兩人。
剛才那侍衛(wèi)不知何時退了出去。
謝晉安看著被柳滿月丟過來的布條,無奈勾唇:“柳醫(yī)正對其他傷者也這么粗魯?”
柳滿月正在擦手,聽他這話,立馬轉(zhuǎn)身看過來。
對上他戲謔的眼神,便不客氣地回道:“在其他大人府上,這些小事自然無需我動手!”
“哦?那需要誰來?”
“還能是誰?自然是他們貼心細致的夫人們。”
謝晉安看她一眼,沒再說話,強忍著疼痛翻身坐起來。
伸手拿起白布條,一頭用嘴咬著一手拉著布條的另外一端,開始纏繞。
柳滿月也沒看他,徑直地走到桌子前,開始收拾醫(yī)藥箱。
剛收拾好,正要開口告辭,突然聽到謝晉安道:“麻煩幫個忙。”
柳滿月抬頭朝他看過去。
謝晉安手里拽著白布條的另外一頭,無奈勾唇:“幫我打個結(jié)。”
柳滿月看他一眼,放下已經(jīng)背起的藥箱,抬腳走到床邊,接過他手里的布條開始給他打結(jié)。
為了打得結(jié)實一點,她俯身朝他靠近。
兩人之間的呼吸,瞬間融合在了一起。
不知道是不是她碰到了他,原本好端端坐著的謝晉安,突然身子一仰,整個人倒了下去。
也順帶扯著柳滿月一起倒了下去。
他倒在床上,而柳滿月措手不及,直接壓在了他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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