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顧斯年啊，"父親的語氣變得有些急躁，"他那么有錢，借個五千萬應該不成問題吧？"
  白沐陽感到一陣怒火上涌："爸，你在說什么胡話？斯年是我的朋友，不是我的提款機！我怎么可能因為你們的問題去找他借錢？"
  "有什么不可以的？"
  母親也插話道，"朋友之間互相幫助不是很正常嗎？再說了，你不是說你們關系很好嗎？"
  白沐陽無法相信自己聽到的話："媽，你們瘋了嗎？這不是小數目，五千萬啊！而且這是你們的問題，憑什么要我的朋友來承擔？"
  "沐陽，你怎么能這么說呢？"
  父親的聲音變得嚴厲起來，"我們是你的父母啊！你難道眼睜睜看著我們破產，流落街頭嗎？"
  白沐陽感到一陣心力交瘁："爸，媽，我真的盡力了。但是你們不能這樣逼我，更不能把主意打到我朋友身上。這是原則問題！"
  "什么原則不原則的，"母親帶著哭腔說，"我們都快活不下去了，你還在乎什么原則？你就不能為了家里犧牲一下嗎？"
  白沐陽徹底被激怒了："夠了！你們別再逼我了！我不可能去找斯年借錢，這是我的底線。如果你們再這樣，我就..."
  他突然停住了，不知道該說什么。
  他怎么可能真的拋棄父母？
  但此刻，他真的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無力和絕望。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會兒，然后父親冷冷地說："好，既然你這么不孝，那就別怪我們自己想辦法了。"
  白沐陽一驚："你們要干什么？"
  但父親已經掛斷了電話。
  白沐陽癱坐在沙發上，感到一陣天旋地轉。
  他不敢想象父母會做出什么瘋狂的事情。去找顧斯年？去找沈爾雅？或者更糟，去找黎家？
  他急忙拿起手機，想給顧斯年打個電話提醒他。
  但手指在屏幕上懸停了很久，最終還是放下了。
  他不想把自己的家庭問題牽扯到朋友身上。
  白沐陽深深地嘆了口氣，感到前所未有的孤獨和無助。
  他望著窗外的夜色，不知道明天將會面臨什么樣的挑戰。
  但他知道，無論發生什么，他都不能辜負朋友的信任，不能因為家庭的壓力而做出違背原則的事情。
  手機又響了起來。
  屏幕上顯示的是沈爾雅的名字。
  他深吸一口氣，努力平復情緒，然后接起電話。
  "喂，爾雅。"他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正常。
  "沐陽，你還好嗎？"沈爾雅的聲音透著關切，"我總覺得你今天晚上有點不對勁。"
  白沐陽心里一緊，勉強笑道："沒什么，可能是有點累了。"
  沈爾雅沉默了一會兒，然后輕聲說："沐陽，你知道你可以跟我說任何事的，對嗎？"
  白沐陽感到喉嚨發緊。
  他多么想傾訴，多么想尋求安慰。但他不能。他不想把自己的問題帶給沈爾雅，不想讓她為難。
  "我知道，爾雅。謝謝你。"他輕聲說，"真的沒什么大事，你別擔心。"
  沈爾雅似乎并不完全相信，但也沒有繼續追問："好吧，如果你需要我，隨時給我打電話，好嗎？"
  "嗯，我會的。晚安，爾雅。"
  掛斷電話后，白沐陽感到一陣深深的疲憊和孤獨。
  他知道沈爾雅已經察覺到了什么，但他不能說，至少現在不能。
  第二天早上，黎念遙剛到公司，就接到了醫院的電話。
  季君言醒了，而且指名要見她。
  黎念遙趕到醫院時，季君言正靠在床頭，臉色蒼白但神志清醒。
  看到黎念遙進來，他勉強笑了笑。
  "念遙，你來了。"季君言的聲音有些虛弱。
  黎念遙走到床邊，直視著季君言的眼睛："季君言，你能告訴我，為什么要這么做嗎？"
  季君言嘆了口氣，目光有些躲閃："其實...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那天晚上我喝了點酒，心情有點郁悶..."
  黎念遙皺眉："就因為這個？你知道你差點丟了性命嗎？"
  季君言苦笑道："說實話，我也沒有喜歡你到要為你自殺的程度。那天晚上我喝得有點多，腦子一熱...等我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
  黎念遙有些難以置信："所以，這一切都是因為酒精和一時沖動？"
  季君言點點頭，然后又搖搖頭："也不全是。我確實對你有好感，但更多的是...我覺得自己失敗了。在事業上，在感情上，都是如此。"
  黎念遙靜靜地聽著，沒有打斷。
  季君言繼續說道："那些照片...我是在一個匿名郵箱里收到的。看到你和別的男人在一起，我承認我很嫉妒，很憤怒。但更多的是覺得自己很可笑。"
  黎念遙心里一驚："你知道是誰發給你的嗎？"
  季君言搖搖頭："不知道。郵件里只說是'為你好的人'。"
  黎念遙若有所思。這件事背后顯然還有更多的秘密。

  "那你為什么要把照片發給記者？"她問道。
  季君言露出懊悔的表情："我...我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可能是想報復吧，想讓你也難堪。我知道這樣做很幼稚，很卑鄙。對不起，念遙。"
  黎念遙深吸一口氣，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緒："季君言，你知道你這樣做會給我，給黎家帶來多大的麻煩嗎？"
  季君言低下頭："我知道。我真的很抱歉。如果可以的話，我愿意公開澄清，說那些照片是假的。"
  黎念遙搖搖頭："不用了。事情已經發生了，現在最重要的是控制輿論，減少影響。"
  她站起身來，準備離開。但在走到門口時，她又轉過身："季君言，希望你以后能更理智一些。感情的事，強求不來的。"
  季君言苦笑著點點頭："我明白了。謝謝你，念遙。還有...對不起。"
  黎念遙看著床上的季君言，心中五味雜陳。
  她深吸一口氣，決定趁這個機會試探一下季君言對黎老爺子的態度。
  "季君言，"她輕聲說道，"你覺得...我爺爺是怎么看待這件事的？"
  季君言聽到這個問題，臉上露出一絲苦笑。他沉默了一會兒，才緩緩開口："其實...在我昏迷的時候，我聽到了一些聲音。"
  黎念遙挑了挑眉，等待他繼續說下去。
  季君言的目光有些飄忽，仿佛在回憶什么："我聽到黎老爺子在生氣，在抱怨。他說...他說我怎么能這么不懂事，給黎家添這么大的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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