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晚清還有一瞬間的愣怔，明顯沒有反應(yīng)過來：“你，你肚子里怎么會有和你搶飯吃的人？”
  姜楠不說話只是笑盈盈的看著程晚清，還是月嬈反應(yīng)快，欣喜的對程晚清說：“皇后娘娘，王妃這是有孕了啊。”
  程晚清眨眼又眨眼：“有，有孕？”
  姜楠點(diǎn)了點(diǎn)頭：“是，母后，您又要做皇祖母了。”
  程晚清還是愣愣的，好像是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一樣，看不出歡喜的樣子。
  月嬈怕姜楠覺得程晚清不喜歡她的孩子，輕輕的碰了碰程晚清的手臂，委婉的提醒：“娘娘，王妃有孕是好事，您應(yīng)該開心才對。”
  程晚清就像是  忽然驚醒一樣茫然的看了一眼月嬈：“你說什么？”
  月嬈只能把剛才的話重復(fù)了一遍，  程晚清這才慢慢回神，隨即心中爆發(fā)了巨大的喜悅，滿臉驚喜的看著姜楠的肚子問：“你有了身孕？”
  姜楠點(diǎn)頭，程晚清立馬激動的不知道該怎么辦了，想摸姜楠的肚子又不敢摸，來回的看了看直接抓起姜楠的手按到了自己坐多大軟榻上，然后高聲沖外面喊道：“來啊，你尚膳局說一聲，多做些有營養(yǎng)的膳食。”
  有宮女應(yīng)聲立馬去傳話。
  程晚清又喊：“去請?zhí)�醫(yī)，多請幾個。”
  姜楠立馬阻止：“母后，藍(lán)太醫(yī)一直跟著兒媳呢，他日日替兒媳診脈，孩子沒有問題。”
  程晚清這才想起來：“對，藍(lán)太醫(yī)一直跟著你呢。”
  隨后她又想起一個問題：“不對，你有幾個月身孕了？”
  姜楠：“快三個月了。”
  萬俟昕都走了快兩個月了，這要是月份小了那不是出問題了嘛。
  程晚清忽然沉著臉問：“你是不是在去廬州之前就已經(jīng)知道自己有孕了？”
  姜楠知道她如果說自己早就知道了，那藍(lán)太醫(yī)和月琴他們都會受罰，所以搖搖頭說道：“沒有，是到了廬州以后有了孕吐反應(yīng)才知道的。”
  程晚清看了一眼強(qiáng)壯鎮(zhèn)定的月琴，心中懷疑，但是也沒有當(dāng)著姜楠的面拆穿，她知道姜楠聰慧，同樣的性子也倔強(qiáng)，她要是決定的事情，沒有人能夠攔得住。
  只是心疼的摸了摸姜楠的臉問：“既然知道有了身孕怎么不回來啊？這廬州鬧災(zāi)什么都缺，冰天雪地  ，缺衣少穿的，你受了不少的罪吧，瞧這瘦成什么樣了。”
  姜楠笑著搖頭：“母后，我沒有受罪，就是再缺東西也少不了我這口吃的啊，實(shí)在是我自己沒有福氣，吐的厲害，什么也吃不下，最近才算是好了些。”
  程晚清頓時滿眼的心疼，她懷萬俟昕的時候也反應(yīng)很大，吃什么吐什么，所以很明白那是什么感覺。
  忽然她的眼眶就紅了，哽咽道：“孩子，你這是什么命啊，你的母親懷的你時候姜順德上了戰(zhàn)場，如今你懷孕了，那個臭小子也去了戰(zhàn)場，你們母女的命怎么能這么相似呢？”
  說完她眼眶里的淚瞬間憋了回去：“不行，我得給昕兒去信讓他回來，妻子有孕，他怎么能不在，那個仗又不是非他不可，有沒有他都一樣，但是你這兒卻是非他不可的。”
  姜楠立馬攔住了要去寫信的程晚清，勸阻道：“母后，懷孕是女人的事，他回來也沒有用，上戰(zhàn)場是他的心結(jié)，不讓他把這個心結(jié)去掉，他這一輩子都不會心安的。”
  程晚清不高興道：“心結(jié)什么心結(jié)，你懷孕他不在你的身邊以后才是他的心結(jié)，這戰(zhàn)場什么時候不能去，他要是想打仗，以后給他封個將軍，讓他守邊，有打不完的仗。
  可是你卻不是會一直懷孕的，女子有孕就想身邊有親近的人在，如今你的親人都不在了，雖說你的身邊還有春桃和夏荷她們在，但是總歸不是真正的親人，昕兒是你的夫君就是你最親近的人，他理應(yīng)在身邊陪著你的。”
  姜楠笑著搖了搖頭說道：“母后，我不在意這些的，當(dāng)年您生了三個孩子，父皇都在您的身邊嗎？”
  程晚清沉默了，當(dāng)年宣武帝早就有要結(jié)束這種戰(zhàn)亂，一統(tǒng)天下的心思，所以早早的就在籌備。
  雖然他們作為隴西的世家自幼相識，宣武帝也早就心儀她了，但是娶她的主要目的還是為了獲得程家的支持，得到人才和錢糧的支持。
  前期的時候他一直在招兵買馬，懷萬俟燁的時候，他倒是在身邊，生的時候也在，萬俟瀾的時候就時常不在了，不過生的時候還是趕了回來，到了萬俟昕的時候那是純屬打仗的間隙順路回來看了一次就有了萬俟昕，然后再回來的時候萬俟昕已經(jīng)快兩歲了。
  所以程晚清很清楚懷孕的時候夫君不在身邊的時候是什么感覺，就是身邊有再多伺候的人也會覺得無助和委屈。
  她不想姜楠的第一胎就經(jīng)歷這種事，于是勸解道：“小楠，我知道你是個堅強(qiáng)的孩子，昕兒就是在也幫不上忙，但是這孩子是你們兩個人的，你不能自己做決定，剝奪了昕兒知道的權(quán)利，這對他不公平。”
  姜楠有些猶豫：“可是如果告訴了他，我知道他會不顧一切的回來，沒有完成自己想做的事情，我怕他以后后悔。”

  程晚清不贊同這個觀點(diǎn)：“你怎么知道在他眼中打仗就要比看著自己的孩子從孕育到出生更重要？那要是他覺得孩子更重要，等他回來以后怪你沒有告訴他，錯過了自己孩子的出生呢？小楠，人生有很多事情需要抉擇，每一種抉擇都會有后悔的時候，但是這個抉擇不管后果會不會后悔都得是自己決定的，別人不能代勞，如果別人代勞了，他就會想當(dāng)初如果是我自己做這個決定會不會就會有不一樣的結(jié)果。
  告訴他吧，讓他自己做決定，就算是他不顧一切的回來了，那也是他自己做的決定，以后后悔也跟你沒有關(guān)系。”
  姜楠沉默了，她覺得程晚清說的有道理，有些決定她的確沒有資格替萬俟昕做決定，他不是姜順德，知道妻子懷孕還要拋家舍業(yè)的去打仗。
  萬俟昕重感情，在他的心中家人更重要，被囚禁的那十幾年，他要不是心中惦念家人恐怕早就撐不住了，所以孩子肯定在他的心中最重要了。
  程晚清看她在沉思也沒有急著讓她做決定：“不著急，慢慢想，就算是告訴他，他日夜不停的趕路，過年的時候也回不來了，不差這一兩天，你舟車勞頓的，肯定是有累又餓，先吃飯，吃飯了今天就別出宮了，留在我這里好好睡一覺。”
  姜楠知道她也拒絕不了，只好答應(yīng)。
  膳食準(zhǔn)備的非常豐盛，每一樣都不多，但是樣數(shù)很多，程晚清讓月琴每一樣都給姜楠夾一點(diǎn)嘗一嘗：“懷孕的人口味會變，也不知道你現(xiàn)在喜歡吃什么，你把這些都嘗一嘗，喜歡的就多吃一點(diǎn)，不喜歡的就讓人撤下去，你現(xiàn)在太瘦了，得多吃一些補(bǔ)回來。”
  姜楠沒有拒絕，每樣都吃了一口，她現(xiàn)在也不知道自己喜歡吃什么，之氣一點(diǎn)葷腥都聞不了，就算是后來不那么吐了，夏荷也不敢給她做油膩的，只是做一些把油撇的很干凈的雞湯。
  今天她倒是吃不了不少的葷菜，胃口好的很，看的程晚清直點(diǎn)頭：“能吃是福，多吃點(diǎn)。”
  姜楠也不敢多吃，吃了七八分飽就放下了筷子：“吃的太多也不好，孩子長的太大容易難產(chǎn)。”
  這個程晚清知道，后宮之中就有嬪妃懷了孕，想多吃點(diǎn)好的，孩子健康，最后難產(chǎn)一尸兩命的。
  “現(xiàn)在孩子還太小，多吃點(diǎn)沒有什么，等后幾個月控制一下就行了，既然你不想吃了，那就去休息吧，我已經(jīng)讓人給你收拾好了房間。”
  姜楠的確實(shí)困了，沒有推辭就去休息了，很快她就睡著了。
  等她睡著了以后程晚清去找了宣武帝。
  宣武帝這兩個月都沒怎么來看程晚清，他實(shí)在是太忙了，需要解決除掉秦國公府一派遺留下來的問題，需要調(diào)動大量的官員補(bǔ)充空缺，還要處理打仗的事情，雪災(zāi)的事情，他又不敢讓身體不好的萬俟燁太操勞只能自己多干一點(diǎn)，每天忙的焦頭爛額，一天也睡不到三個時辰。
  看到程晚清出現(xiàn)在乾清宮的時候他非常的吃驚：“你怎么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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