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溶月本身被她在耳邊低語的氣息吹的就癢癢的，被問出這個問題，更是小鹿亂撞。

        “你耳朵都紅了，我知道答案了。”肖一夢笑的很放肆，實在是太欺負人了。

        周溶月氣急敗壞：“一夢，你這樣很沒禮貌。”

        肖一夢聳聳肩：“我想和你做好朋友，總要先交換秘密。”

        “你的秘密我從來都不想知道，我的秘密也不想告訴任何人。”周溶月并不是真的生氣，可她偏要這么說。小心翼翼筑起的墻，怎么能輕易讓人攻陷。

        “你不是真這么想的。”肖一夢盯著她的眼睛：“你和我是一樣的。”

        周溶月搖搖頭，可是肖一夢不理會，走回了自己的班級。

        周溶月的心情很好，也很煩躁。她最害怕的就是被看穿偽裝，可那個人是肖一夢，她好像也沒那么害怕了。

        “溶月，我喜歡一個不能告訴任何人的人。”

        “溶月，我相信他也是喜歡我的，他沒有我勇敢而已。”

        “溶月，如果有一天有一群人說我多么多么糟糕，我說我不是那樣的，你會相信我嗎？”

        “溶月，我可以和你做朋友嗎？”

        周溶月對于肖一夢的講述，從來沒有肯定或者否定的答案。她不知道為何肖一夢在學校誰都不在意的樣子，卻偏偏對她青睞有加。可周溶月不得不承認，她的的確確喜歡肖一夢給她講述自己的生活和煩惱。

        為了保留神秘感，周溶月甚至不敢去小超市看顧一沐到底是什么樣子的。其實，她早就把肖一夢當作朋友了。她的日記里，只出現過兩個名字——何逸凡和肖一夢。

        回到教室后，肖一夢主動跟何逸凡說話：“何逸凡，你認識周溶月嗎？”

        “誰？”何逸凡一聽就知道是女生名字，以為是哪個小姑娘向肖一夢打聽自己呢。

        肖一夢搖搖頭：“那是未來的文科第一，等我做到理科第一，我的名字和她的名字就會挨在一起。”

        “醒醒吧。”何逸凡發現，自己又想多了。

        “反正，我不會讓你的名字挨著她的。”

        “那咱倆拭目以待，叫啥來著？”

        肖一夢在何逸凡的筆記本上，一筆一畫地寫下“周溶月”三個字。

        “周溶月，等我！”何逸凡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么。

        肖一夢看著窗外，開心極了。為了這份開心，她還特意給顧一沐發了信息：我干了一件好事。

        顧一沐笑了很久，但還是回復：好好學習，關機。

        天氣漸漸冷了，顧一沐感覺這是新年快要到了的節奏。他接了代打游戲的活，在網吧打游戲，準備攢錢給一夢買新年禮物。

        其實顧一沐可以有更快來錢的路子的，但是他答應過一夢，不再干危險的事了，他得說到做到。

        殘云來到網吧，坐在了他的老位置，看到了顧一沐在打游戲。

        “怎么？讓那群人嚇到了？”

        顧一沐看到殘云，沒有回答，而是說道：“哥，教我點有用的吧。”

        “我教你的沒用嗎？包你吃喝不愁。”殘云點了一根煙。

        “我不想當黑客，我想搞網絡安全。”

        殘云打火機都點著了，可卻沒點燃煙。“瞧不起黑客？”

        顧一沐搖搖頭。

        “你知道啥是黑客，啥是網絡安全嗎？我也是看你有天賦，沒想到你這么不成器。”殘云直接起身離開了。

        顧一沐有些失落，繼續打起了游戲。

        初三的時候，肖一夢忙著中考，顧一沐不愛學習，老師懶得管他，他便成了網吧的常客。也就是在那個時候，顧一沐認識了殘云。

        殘云看起來三十多歲了，也不上班，高興時候在這住上一兩個月，就打游戲，不干別的。有時候一消失，也是一兩個月。網吧的老板和常客都知道他，卻都不知道他真名，也沒人敢跟他說話。

        顧一沐一次坐在殘云后面打游戲，殘云邊上的人電腦出現了故障，喊了半天網管沒人理，就開始破口大罵。顧一沐和網吧老板相熟，就幫忙看了看是什么問題，簡單處理了一下，電腦就好使了。

        也就是這次，引起了殘云的注意。殘云發給他一個網站，讓他自己研究一下。顧一沐回家看了一宿，第二天來到網吧，小試牛刀竟然黑進了網管的電腦，更改了自己的上機時長，在網吧玩了一整天都沒被發現。

        殘云一看，這孩子天生是吃這碗飯的料，就教了他很多東西。相處中，顧一沐了解到殘云以前在it圈也是叱咤風云的，后來愛上一個姑娘，姑娘不喜歡他玩電腦，他就找了個看似體面的工作。可他天生不是體面的人，最后姑娘也走了，工作也丟了。以前一起的兄弟因為他的背叛也疏遠了。

        顧一沐不知道故事的真實性有多少，因此每次殘云講得版本都不一樣。

        但是顧一沐卻陷進去了。讓他第一次嘗到快感的是黑進了一個人家里的網絡，黑進了他家的寬帶，用他家的話費給自己充了會員。

        那個人，就是小時候把一夢爸媽離婚，嘲笑一夢爸爸不要她的人。顧一沐發現他可以用自己的方式幫一夢報仇。

        他把這件事告訴一夢以后，一夢一臉的崇拜，“大神”“大神”的叫了好幾天。顧一沐從那時候決心，一定要在這條路上成神。

        殘云以自己的名義，給顧一沐介紹了很多的“私活”，顧一沐不管那是要干什么，他照單全收，而且都是高質量完成。顧一沐在一個月的時間，賺了將近上萬塊。

        顧一沐在中考前，帶一夢去了最貴的游樂場，買游樂園里所有一夢喜歡的，但是貴的不合理的玩具，吃了最貴的套餐，開開心心地玩了一整天。

        “顧一沐，你哪來的錢？”

        “干活掙得。”

        “啥活？賣腎還是賣身？”

        “技術活，網絡技術。”

        “顧一沐，你就是天才！”肖一夢從那時候終于意識到，上帝給了顧一沐強迫癥，還給了他天才的大腦。

        “一夢，我高中應該是考不上了。”

        “那又怎么樣？你是天才啊，你干什么事都能成的。”

        顧一沐傻樂著，透過他的黑框眼鏡和厚厚的劉海，肖一夢看到了他明亮深邃的大眼睛。

        “顧一沐，我也會努力的。我現在還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但是我會好好學習，然后讓自己想做什么就能做什么。我們就是天才搭檔，好不好？”

        “好！”顧一沐回答地很鄭重、很響亮。

        可畢竟是年少，顧一沐只看到了賺錢的快樂，卻忽略了他賺錢的方式。很快，他迎來了人生第一次夢想破滅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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