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4章
小兵得到百夫長的答案,當(dāng)即顛顛地跑回乾清宮門口。
“兀那婦人,你別以為我年齡小就好騙,我們百夫長說了,我家吳王殿下叫朱通,才不叫你說的什么朱允熥哩!”
“你識相的就趕緊回去,別讓我們對你動粗!”
郭慧妃也是有幾分暴脾氣的,聽到這番威脅沒有絲毫退縮,反而向前走了幾步。
“有本事你一火銃打死本宮,看你家吳王殿下回來饒不饒得了你!”
“你別過來呀!”
“你再過來我就開銃啦!”
“你開呀!”
“本宮才不怕……”
就在郭慧妃向前走了幾步后,小兵霎時扣動扳機(jī)。然而,火銃里沒有焰火,也沒有硝煙,只是噴出來一股黑色的墨水。
墨水噴濺到郭慧妃的臉上,直接把郭慧妃給整懵了。
“你們!”
“我警告你,你再上前我們還呲你!”
小兵說話的時候,又勾動一下扳機(jī),“呲”的一聲又呲出一股黑漆漆的墨水。
郭慧妃見狀趕忙下意識地躲了一下,隨后就見四五只黑漆漆的火銃對準(zhǔn)了自己,她嚇得再也不敢久留,趕忙哭著跑回乾清宮。
老朱怎么也沒想到,自己的郭愛妃只是出去這么一小會兒,就被人畫了個大黑臉回來。
這要是郭慧妃不呲牙,他都險些認(rèn)不出來。
“郭慧,你這是咋了,那幫狗東西敢對你不敬?”
“皇爺呀,小熥熥在哪兒找來的這些混蛋呀,一個個根本油鹽不進(jìn),還拿墨水呲我,嗚嗚嗚……”
老朱聽到郭慧妃的話,一顆心漸漸沉入谷底。
“這么說,朱允熥那個逆孫是真的反了?”
郭慧妃聞言趕忙解釋道。
“還不能確定,興許是底下的小兵亂搞呢……”
老朱見郭慧妃直到現(xiàn)在還為那逆孫說話,也只能無奈地?fù)u搖頭。
“你就別嘴硬了,其實他有膽子造反也沒啥。”
“他要是有唐太宗李世民的本事,咱就算躲在宮里抱孩子也樂意!”
“就怕這孩子年歲小,沒經(jīng)歷過事,被身邊的亂臣賊子給教壞嘍……”
郭慧妃見皇爺并未真的生小熥熥的氣,心里也頓時放下些許。
“皇爺,再等等看,小熥熥一定會給您個交代的!”
“別跟咱提那逆孫的名字!”
“以后誰都不許提!”
在郭慧妃懷疑朱允熥會造反的時候,提督京營的梅殷也一臉懷疑地看向二虎。
“二虎兄弟,你這既沒有父皇的圣旨,又沒有兵部的行文,就讓我把軍權(quán)交給你,這怎么看都有點說不過去吧?”
“事急從權(quán)!”
“卑職也是奉了三皇孫的旨意,你覺得三皇孫能造皇爺?shù)姆磫幔俊?br />
“不能吧?”
梅殷想到在船上跟朱允熥相處的日子,腦子里頓時出現(xiàn)一萬個問號。
他本能地覺得朱允熥是個好孩子,不會干這等大逆不道之事。可歷史一次次證明,在皇權(quán)面前沒有什么東西能靠得住。
親情不行,友情更不行。
至于忠誠……
呵呵。
要是有忠誠,華夏也就不用改朝換代這么多次了。
然而,讓他相信朱允熥會造反也很難。
因為這完全說不通呀,父皇都暗示過自己,說他有意立朱允熥,讓自己當(dāng)托孤重臣了,那朱允熥為啥要造反呢?
他只要安安穩(wěn)穩(wěn)地等上幾年,等他年長幾歲,這皇位自然是他的呀!
“三皇孫說讓你帶著兵去干嘛了嗎?”
“說了!”
“說控制住進(jìn)京的所有要道,不許任何人進(jìn)出!”
“只是這樣?”
二虎看著梅殷一臉的懷疑之色,心下也有幾分怒意。
“還能哪樣?”
“你以為三皇孫會帶兵攻打皇宮,把皇爺困在乾清宮里嗎?”
梅殷聽到這話趕忙解釋。
“那倒不至于,以本官對那孩子的了解,那孩子對他皇爺爺還是挺恭敬的。”
“只是……只是那孩子年歲小,很容易受到別有用心之人的蠱惑……”
梅殷說到這兒的時候,眼睛直勾勾地盯著二虎,那意思再明白不過了。
三皇孫是好皇孫,你個二虎就未必是啥好虎了!
二虎看到這般懷疑的眼神,只感覺受到了莫大的羞辱。
“好!”
“既然你不信任咱,那咱也不說什么收你兵權(quán)的話了。你帶著兵封鎖京城,我在一旁跟著總行了吧!”
“這樣嘛……”
梅殷略微猶豫了下道。
“行!”
“就這么辦!”
梅殷說完這話,當(dāng)即命人敲響聚將鼓,然后當(dāng)著二虎的面分派任務(wù)。
二虎見梅殷還算配合,也就不再多話,只是在邊上靜靜地看著,然后派人將這里的情況飛馬報告給朱允熥。
另外一邊,位于洪武門內(nèi)的一應(yīng)衙門,也被朱允熥給封了。
除了刑部在太平門外,其他的五部尚書見到此等情況全都是一臉的懵逼。
這是什么情況,難道皇帝又要殺人祭天啦?
一眾官員想到此處,趕忙揮淚跑回值房,鋪開紙就寫遺書。
生怕寫慢了來不及,就被錦衣衛(wèi)的人給強(qiáng)行拖出去。
直至他們收到了三皇孫的手諭,讓他們進(jìn)奉天殿議事,他們這才滿腹狐疑地放下筆。
情況不對呀!
這不是要殺咱們,可能是要變天呀!
對于變天,他們是沒啥恐懼的,甚至還有點小興奮。
不管咋說,小皇帝總比老皇帝好對付一些,也好哄一些吧?
而且通過上次廷杖事件,他們覺得小皇帝還挺講道理的,起碼他不拿大棒讓人閉嘴,給人說話的權(quán)利。
單從這一點上看,其本性還是善良,還是正直,還是公道滴……
當(dāng)然,對于文官來說,這不過是不得不接受的阿Q精神而已。
畢竟,如果讓他們選擇,他們寧愿選擇那個更聽話,也更親近文官的朱允炆。
哪怕是朱允熞這個小混蛋,也比朱允熥看著順眼點啊。
然而,當(dāng)眾人趕到奉天殿,看到一群皇子也站在大殿里的時候,他們又集體懵圈了。
這劇本不對呀,不應(yīng)該是老皇帝給新皇帝加冕嗎,搞這么一堆小蝦米干嘛?
相較于文官們的驚訝,一眾皇子們則顯得很是激動。尤其是朱植、朱權(quán)等人,他們做夢都沒想過,自己也有來奉天殿議事的機(jī)會!
現(xiàn)在別說朱允熥還沒反,就算朱允熥想要造反,讓他們逼父皇退位,他們都能搶著去。
不過,他們心里也有點小疑惑,那就是大侄子到底想干嘛,該不會真要反了吧?
如果是這樣,那可真是太好啦,哈哈哈!
憑借他們跟大侄子的關(guān)系,大侄子咋的也得給他們換個離京城近點的封地,讓他們沒事就能回京城耍上一段時間,啦啦啦。
“大侄子,你發(fā)話吧,趕緊說讓我們干啥!”
一眾官員聽到這些皇子的叫囂,恨不得扭頭就走。
這好好的奉天殿,被某個三孫子給搞得烏煙瘴氣,仿佛跟山大王開會似的。
朱允熥搬來一把椅子,坐在正對著龍椅的位置,當(dāng)著眾人的面坐下。
一眾文官見到這番場景,心里的不忿頓時小了點,最起碼這三皇孫對老皇帝還算有幾分恭敬之心,沒直接坐到龍椅上。
不過,朱植等人就不開心了,他們恨不得抬著這孫子坐上去。
“大侄子,父皇他是不是?”
“父皇呀,你咋就駕崩了吶,哇嗚嗚……”
朱植扯著脖子干嚎,雖然臉上有點淚花,但絕對算不上多。
相對來說,其他皇子就好很多,有的人默默垂淚,有的人嚎啕大哭,有的人一邊哭一邊躺地上打滾。
但他們忽略了一個問題,那就是誰都沒想著質(zhì)疑一下,哪怕是連死因都沒人問一句,就默認(rèn)了這件事情的真實性。
一眾官員看著老朱家的這幫逆子,恨不得替老皇帝掐死他們,但一想到終于擺脫了老皇帝的恐怖統(tǒng)治,他們心里又暗暗松了口氣,有種撥云見日之感。
現(xiàn)在他們只猶豫一件事,那就是該對朱允熥如何行禮。
是三叩九拜的大禮,還是鞠個躬就行?
然而,朱允熥沒給他們思考的時間,他見人來得差不多了,當(dāng)即宣布了幾條命令。
“從現(xiàn)在起,所有人吃住在衙門里,不許離開衙門半步!”
“從現(xiàn)在起,全城戒嚴(yán),不許任何人進(jìn)出!”
“從現(xiàn)在起,國事由孤代替皇爺爺料理,任何人不得有異議!”
“誰敢反對,就把誰扔進(jìn)錦衣衛(wèi)大牢里吃老鼠!”
眾人聽著這般惡心人的威脅,頓時一陣無語。
這特么還不如挨廷杖呢!
一眾皇子們倒是表現(xiàn)得很亢奮,自發(fā)地站到了朱允熥身后,用實際行動表達(dá)了自己對大侄子的支持。
其他文官見這般景象,就算不敢趨炎附勢的說出支持的話,但也不敢旗幟鮮明的反對。
只有齊泰一臉悲憤的從眾人中走出來,當(dāng)場質(zhì)問朱允熥幾句。
“朱允熥,你可是要造反?”
“齊先生何出此言?”
“宮里出現(xiàn)天花疫病,孤只是臨危受命,替皇爺爺防治天花蔓延的。”
“等孤做完了這件事,確保京城安穩(wěn),自然是要皇爺爺出來主持朝政的。”
“此言當(dāng)真?”
“這有啥不當(dāng)真的?”
“再者說,孤為何要造反?”
“孤只要熬上幾年,把皇爺爺送進(jìn)鐘山跟皇奶奶作伴,這大明的皇位自然是孤的。”
“孤犯不著連這幾年都等不及,就給自己落個謀反的名聲吧?”
奉天殿內(nèi)的人聽到這話,一個個感覺腦子都凌亂了。
雖說這孫子說的是實話,可這個實話咋聽起來這么刺耳?
還把皇爺爺送進(jìn)鐘山……
這特么也太敢說了!
這要是傳到老皇帝耳朵里,還不得當(dāng)場就把他給打死呀!
朱允熥身后的一干逆王倒是聽得很痛快,只覺得這才是大明嫡長孫該有的氣度和格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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