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硫光璧上1
作者有話要說:</br>文章有部分小修了一下,不影響文章整體故事線,看過的讀者可以選擇跳過了,非常抱歉。
本文甜虐相雜,帶有層次性,但結尾是悲劇,所以看此本的小可愛請看清,不喜歡可以劃走的,看文不要委屈自己去接受不喜歡的劇向哦。
文章主人公雙潔!
也希望大家可以看完這幾章,喜歡他們的故事。
文章虐感不生硬,自始至終都會有小小遺憾填充,希望大家支持。
注:文章部分地方是虛擬,請讀者勿要當真,更多文章梗概看簡介!
楚妧醒來,發現自己躺在了一張羊皮床上,羊毛柔軟舒服,而她的旁邊還有一個女人在小憩。
或是動作驚醒了她,那女人猛然起身,倒是嚇到了楚妧。她剛想開口,那女人便搶先道,“阿楠,你今日又裝暈了,再讓你阿爹發現,小心把你腿打折。”女人聲音溫柔,長的精致秀氣,行動間從容得體,想必是受過良好的教育。楚妧將目光移到她的衣服上,短褂長靴,耳垂上一只巨大的金環。她轉頭環視了一眼屋子,正打量著,忽然聽見帳外一聲急促有力的嘶鳴聲,伴隨著陣陣馬蹄響,還有漢子朗聲大笑,這不正是邊疆之地,時光機送她來的西洲啊。
楚妧未語,只是靜靜看著女人,此刻腦中正飛快尋找對眼前之人的印象,不過該是時空機出了問題,她此刻腦袋昏昏漲漲,什么也想不起來。
該死,怎么搞得,難道要她自己猜?
楚妧還是沉默著,她記得,在部落中,戴金環的女人身份顯赫,戴兩環者是首領大妃,而一環多是有權有勢的將軍之妻或是首領的其他妃子,眼前女子眉目溫和,笑容溫婉,怎么看怎么不像草原上整日長在馬背上的女兒郎。
“我……”楚妧一時不知該如何應對,如若這般開口,定然得露餡。
“怎么了?你這孩子,是生病了?讓阿娜給你看看脈象。”女人似乎看出了她的異常,擔心地擼開她的袖子。“沒事的,阿娜。”(阿娜,娘親之意)楚妧有些別扭地抽回了自己的胳膊,她幾乎是在那一瞬間就清楚了自己如今的大致身份。
女人一定是中原女子,或是位公主,也或是位大戶人家的女兒,和親來到荒郊蠻嶺。那她口中自己的阿爹,必然是位首領或是有戰功的部落將軍。
她正想著,營帳的簾子忽然被掀起,從外走來了一位高大的男人,楚妧小心地打量著他。男人一身狐皮外衣,手腕上的金護腕明晃晃扎眼,腰間的令牌赫然刻著“西洲王”。女人看見他,臉上的笑容驀然僵住,緊接著慌忙跪下行禮,“參見可汗。”
“你我本是夫妻,不必多禮。”他的聲音好聽極了,雄渾堅實,帶著讓人不敢抗拒的壓力。如今看來,正是這西域的王,必然是女人口中自己的阿爹。
楚妧又小心的多看兩眼,男人注意到她的目光,轉頭來看她。“阿楠今日又逃了集訓?”聲線冰冷強勢,他看向楚妧的眼中甚至包含著一絲厭煩,卻被楚妧敏銳捕捉。
“沒有,阿爹,阿楠只是不太舒服。”楚妧與他相視,眼中帶著某些固執,她不肯低頭如自己娘親一般乖順,她又沒有受過那些逆來順受的教誨,況且再傻都能看出這個稱作自己阿爹的人并不喜歡她,那楚妧決不會為他下跪。只是這倔犟的雙眸卻是另西洲王有些驚訝。他眼中的阿楠一直和他娘一樣懦弱多病,對他還頗為懼怕,沒有絲毫草原女兒的氣魄,可如今的她似乎不一樣了。
“你的身子半點不如你阿姐,更別提你阿兄了,你身為西洲的公主,一天天躲在帳后算什么?假如明日身體好了,就隨你阿姐一同去涉獵。”西洲王不滿她的話,故意想讓她吃些苦頭。
女人聽后心中大驚,剛想張口求情,但被楚妧在背后偷偷拉住了手。“女兒遵命。”楚妧低頭輕說,西洲王聽后似乎很滿意,點點頭離開了帳內。
倒真是迫不及待就想給她些下馬威,可楚妧掌控時空而來,又怎地怕他。
女人一把拉住了她,語氣有些急切,“你阿爹只是一時不滿,你對他示弱便好了,何必一時起意隨阿媱去涉獵。你騎馬都困難,這般逞強會吃苦頭的。”
“阿娜放心,女兒有分寸,斷不會讓自己受傷的。”楚妧安慰她,怎么說也掌管暮云樓多年,哪個朝代沒去過,騎馬射箭她玩得滾瓜爛熟了好不好。
“你今日為何這般怪異,竟然與你阿爹對視,換平常,都膽小地躲我后頭了。”女人有些不解,可眼中更多的是慈愛,小心地替她撩開了碎發。
“阿娜多慮了,女兒只是覺得,我是西洲的公主,當然要走到前頭的,和阿姐阿兄一樣沖鋒陷陣。”楚妧的話稍顯生硬。不過女人沒在意,只是輕輕嘆了口氣。“自打我二十年前和親遠嫁西洲,已有多年未回過皇宮。我心中早已清楚,這輩子都難以再做回那個二公主。阿楠,你是阿娜唯一的親人,阿娜不求別的,只求你平安無憂。”女人說完,起身欲要離開,在帳門處,留下了一句話。“如若你不愿做西洲的公主,阿娜拼了命也要把你安全送到皇宮。”
楚妧的心猛然漏跳了一拍,再也無話能說出來。
——次日清晨
“阿楠!”有人喊她,楚妧轉頭,看見了那張絕麗多姿的臉。
楚妧有些發愣,猶豫地輕輕叫了一聲“阿姐。”對方也愣住了,好半天,才冒出一句,“你這是怎么了?你從不叫我阿姐的,還是叫我媱媱吧,我喜歡你這么叫我。”楚妧心中暗想,我怎么知道原主怎么叫你。
“好,媱媱。”
“走啦,阿爹要等著急了。”金媱一把拽住了楚妧,拉著她往戰臺走去。
“一會你與我同乘一馬,這樣我能保護你,不會被獵物抓傷。”金媱暗自對她說。“沒關系,你這么做會挨阿爹罵的,我自己可以。”楚妧只是搖了搖頭,告訴她自己可以。“你……確定嗎?”金媱有些懷疑,但沒強求,翻身利落地上了馬。
“我可以的。”楚妧點點頭,也翻身上了馬。
“好了,此次涉獵是為了犒勞三軍關山戰大捷。你倆帶領隨行士兵為三軍的大宴涉獵。要是不小心射中了山中農戶的家畜,記得給錢。”西洲王臨行前對兩人囑咐道,只見金媱忍不住看了身旁楚妧一眼,察覺到她的目光,楚妧也轉過頭,對著她甜甜一笑,用口形喊她“媱媱”。望見楚妧甜得發膩的笑,金媱心中輕快起來,還忍不住哼了兩句小曲。西洲王未多言,一切準備好目送二人離開。
“阿楠,你我就此分開,三個時辰軍營匯合。”金媱對她說。“好。”楚妧應下,兩人分道揚鑣。
“公主,屬下有不解之處,望告知。”楚妧身邊的女將頓了頓話語。
“什么不解?”楚妧聞言看向她。此時暮云叆叆,翠生生的秧散落在山崗,繼而一陣亂風吹起萬般花枝繁木,煞是好看。
“屬下雖不經常見到公主,可是有所耳聞公主身子虛弱,從不上馬去隨三軍征戰,更不說涉獵之事。”女將有些猶豫,可是仍是如實說了出來。
“以后不會了,西洲的五公主,也絕非縮頭烏龜。”楚妧說完,轉頭問她,“你叫什么?”
“屬下名勒然那”楚妧聽后一時有些恍惚,條件反射問了她一句。“勒然烈可是你的兄長?”勒然那點頭答道,“正是我的大哥,如今是大軍的總領軍師,名聲傳了千里,難怪能讓公主問起。我也一直想成為兄長那樣的人。”
楚妧沒吭聲,臉上多了些傷感,泛起一絲苦笑。據歷史記載,那位能征戰四方的勒然烈將軍,最后在四關大戰平息后被人謀害,而下圣旨的人無疑是那位九五至尊。皇帝的忌憚早已讓勒然烈察覺,可他卻將一生都獻給了西洲,獻給了大鄴。但,她無法改變這一切。
時空的借用者只能改變寄托人的命運和結局,而無法篡改他人的一生。
“你以后跟著我吧,本公主讓你升官多權,你則忠心于本公主。”楚妧云淡風輕地說起,卻讓勒然那驚奇地轉頭看她。“我……可以?”
“當然可以,此次涉獵,也無非讓那群人看看,本公主絕非等閑之輩。”說罷,楚妧從箭筒抽箭,搭弓,放。勒然那順著望去,此箭正中一只野兔后腿,一箭穿過了兩條后肢。士兵把兔子提來,只見楚妧有些可惜地搖頭說道:“沒有射中心臟,這兔子還是活的,未免讓它有些受罪而死了。”
勒然那未吭聲,默默跟著楚妧繼續向前進,在她心中,五公主的形象早已不再是傳言一般。果真事事都要親眼瞧上一瞧才能知道是真是假。
“勒然那,為何想要追求功名。”楚妧試探她心中所想,趁著休息的時候,與她閑聊。
“公主是西洲王的女兒,是以后王軍的統領,但屬下不是。兄長曾受前西洲王的禮遇而從小就讀于皇騎,那是我永遠踏不進的地方,可。”她頓了頓,“我不甘臣服于他之后,我也要闖出一番天地,證明勒然家的女兒不是懦夫,一樣是英雄。”
“無需在意你所握住的權力大小,如若你當真有勇有謀,本公主能讓你和你大哥一樣,有野心固然是人之常情,可腦子跟不上你的野心,豈不是空口白話,何來意義?”楚妧騎馬先行,唯留下了不知所思的勒然那,琢磨她未曾點破的深意。但無妨,這些日后她有的時間去鉆研其中的道理,勒然那策馬追上前頭的楚妧。
“公主,將士們發現了前方有野生的紫花茴蓿。”
“有紫花茴蓿的地方,斷然有…”楚妧沒說完,她笑吟吟地看著勒然那,期待她往后的話。
“有山雞。”
“山雞味美,抓上幾只,今晚有好吃的了。”
“是。”
一行人往前走到那片綠地,楚妧低頭看了一眼附近的枯木枝和雜草,皺了皺眉。“有人來過這。”“什么?”勒然那沒聽懂,開口說了一句:“此處農戶眾多,山野老林,行人來借火過夜不足為奇。”
“不。”楚妧搖了搖頭。“此處地形復雜,我們行軍良久才過來,又是山半腰,行人要是翻過此山也絕不會在這休息。況且,山中夜晚有猛獸出沒,誰都會選擇結伴過山。可你看,雜草被踩踏的面積甚小,枯枝生的火堆也只有一處,分明只是一人。那這人不是什么尋常百姓。”
勒然那聽后覺得有理,點了點頭,“那,是否離開。”“不用,何須怕他。”楚妧抬手制止了。
“如果還在,請現身吧,金楠在此恭候。”楚妧大聲地對樹林中喊了一句。
頃刻,離她最近的樹上赫然多了一個黑影,那人影一躍而下,出現在楚妧的眼前。雖說楚妧高坐在馬上,可那人的氣勢似是更壓她幾分。鋒芒畢露,再適合不過他了。
“西洲的五公主,你果然有趣。與他人而言,好生特別。”那人開口說道。楚妧不作聲,打量著他。一身黑色夜行衣,發辮高高扎起,腰板挺直。腰間的溫玉純白而潔凈,趁著黑衣,顯著亮麗。他年少且桀驁不馴,武藝深厚。尤其是那張臉,俊秀清冷,桃花眼尾泛著紅暈,笑起來時眉目間似乎和她阿娜一樣,溫柔卻也瀟灑。只是這般長相少了半分英氣,著實不像草原人。
“何人闖我阿爹的地盤。”“焱軍統領,北堂翊。”
他話一出,勒然那變了臉色,隨即下馬請罪。“見過翊王,是屬下未能遠迎。公主并非惡意,請殿下諒解。”北堂翊擺擺手,示意無事。
“西洲的五公主,既然是你有失遠迎,那不妨送本王一件賠罪禮吧。”北堂翊對楚妧道。楚妧盯他良久,半晌后開口,“你想要什么?”
“這樹上的花斑鳥聽說只有西洲有,不如送我一只,要活的。”北堂翊一語讓周圍士兵竊竊私語起來,花斑鳥身姿敏捷,能用箭射到實屬不易,況且是活的,豈不是只能用手捉。
“好,那全當本公主的賠罪禮了。”楚妧應下,翻身下馬。
“公主。”勒然那暗下叫了她一聲,被楚妧的眼神制止。“我有辦法應付。”只是一語,卻讓勒然那心定下來。對于她來說,這個五公主的確總能出其不意地化解各種險境。那便無需多憂了。
“翊王,你既然想要花斑鳥,不如你我二人比賽一場如何,半個時辰,誰的多誰勝。”楚妧問他。她也是剛來到這個朝代,人和事物都不熟悉,那花斑鳥長什么樣都沒見過,此刻讓她捉如何捉,倒不如先看他捕一只再動手。
“似乎很有趣,本王應了。”北堂翊略微思考了一下,隨即干脆地點了點頭。“那五公主,你可要瞧好了。”他話音剛落,便借力蹬上一旁的樹墩,攸尓躥上了樹干上,翻身,定睛,捉。仿佛是一個眨眼,北堂翊的手中赫然多了一只藍黑相間的鳥,便是花斑鳥。
眾人驚嘆,士兵多鼓起了掌,一陣歡呼聲。
楚妧仔細看了兩眼,抬頭對北堂翊道,“翊王果真好功夫,那便輪到我了。”她輕笑,同樣借力到了樹干上,楚妧從腰間拔下軟鞭,輕輕一勾便捆來了四五只,將士們又是一陣喝彩,這樣看是他們的公主更勝一籌。
“喏,給你。”她欲把那捆花斑鳥扔到北堂翊懷中,北堂翊伸手去接,沒防手上的那只趁機飛了出去,一下子飛上了端木叢。“欸,飛了!”楚妧慌忙去捉,身手敏捷地穿過了端木叢,她沒料到身后有條蛇在緩緩接近。
“小心身后!”北堂翊吼了一聲,他攀上條藤繩俯身環住楚妧的腰,兩人躲過了那條蛇的覬覦,不過,那只花斑鳥可惜成了它的盤中餐。
“公主您沒事吧。”勒然那拉住了楚妧,幫她落了地。“我沒事。”楚妧臉有些紅暈,別扭地扭過了頭。原主是個十七歲的姑娘,正值芳年,被這么好看的人抱在懷里,換誰不心動,不臉紅。
“時間不早了,我們回去吧。”楚妧對勒然那說完,翻身上馬,先行離開了深林。“翊王殿下,不如隨屬下到軍營歇息。”勒然那對他提議。
“也好,睡了兩天樹林,腰酸死了,不用你,本王自己過去。”北堂翊打了個哈欠,騎上一士兵的馬,縱馬直到山下,不一會便消失在了眾人的視線。“將軍,今日五公主和翊王殿下……”那士兵沒說完,就被勒然那狠狠瞪了一眼。“管好你們的嘴,別多說話。”
——西洲,軍營
“媱媱!”楚妧看見軍營門口那抹高挑的身影,難得一笑,對那人揮了揮手。
金媱已等了她快半個時辰,一直在門口徘徊,聽到楚妧的聲音,才舒展了眉頭,忙去接她下馬。“怎么這么長時間,可是遇到了什么事情?”
“中途確實遇到了一些事給耽擱了,媱媱還好有你等我。”楚妧披上金媱懷中備著的披風,兩人牽馬向里走。“此次涉獵有多少收獲,不多我可以分你一些。”金媱生怕楚妧會被阿爹訓斥,還沒到屋內就問起了涉獵之事。
“不用,今日收獲頗豐。”楚妧一邊笑一邊掀開簾子,卻在下一秒愣住了。“怎么了?怎么不往里走?”金媱疑惑,往前走,這一看也給愣住了。
帳內除了父王外,多了一位黑衣少年。
那人笑看著楚妧,她好半天都沒回過神。西洲王沉聲訓了一句。“金媱,金楠,還不過來給翊王行禮。”倆人被訓了個激靈,手忙腳亂地行禮,讓西洲王臉色更差了。
“五公主,我們又見了。”
“又?”西洲王疑惑,盯著楚妧看了良久。而此時,金媱早已明白了金楠中途的意外,偷偷笑了起來。“回阿爹,女兒今日涉獵時與翊王殿下有一面之緣。”她說的淡薄。
北堂翊聽后輕輕皺起了眉,似乎對她的回答有些不滿,但沒多在意,讓二人坐下,又與西洲王聊了起來。
“西洲王有所不知,此番本王來貴營便是想商議是否可以借我兩三個精通軍事的將領,馬上茸山大戰要開始了,本王人手短缺。”北堂翊酌了口杯中的酒,不愧是西域的酒,味鮮又烈。
“將領?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本王會給陛下美言兩句,讓西洲王早日入宮的。”北堂翊似乎早就知道西洲王想求什么,先他說出了條件。只見西洲王點了點頭,囑諾會在明天讓將軍在門口等候,還會讓金媱助戰。
楚妧聽到金媱也去,有些按耐不住,提了一嘴,“讓女兒也去吧,我可以充當軍醫。”西洲王聽后沒說話,有些疑慮。“正好本王帳中缺一名軍醫,如若五公主愿意本王感激不盡,就是不知西洲王意下如何?
“這,好吧。還望殿下多費心,保護我兩個女兒周全。”西洲王似乎有什么難言之隱,說完這句話后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送北堂翊去休息。“殿下早早休息吧,我就不多擾了。
回來后,他對兩人叮囑。“你們兩人明日趕赴焱軍駐扎地,路上要小心,何事都不比生命重要。”
這倆人都點了點頭,他重重嘆了口氣,目光在楚妧身上掃了一圈,搖了搖頭,離開了。
“阿楠,阿爹神情為何那么怪異。”“我也不知道。”楚妧看著西洲王離開的背影,越發覺得原主身上必定有什么不為人知的秘密。
——焱軍軍營
“末將朔風見過翊王。”
北堂翊帶著楚妧一行人到了茸山,環視了一眼軍營,點點頭。“朔風,這幾位是西洲派來的將領,會協助此次作戰。”北堂翊簡單交接了一下,便讓朔風帶他們安頓行李和馬匹去了。
“五公主請吧,你的帳篷不在這。”“勞煩翊王帶路。”
“聽聞你阿娜是皇兄的阿姐。”路上,北堂翊冷不丁問了一句,倒嚇了楚妧一跳。“阿娜的確是中原公主,和親送到西洲。”她也不知當今是哪位皇帝掌權,只得把自己知道的說出來,盡量不讓北堂翊生疑。
“昭陽公主,那是也是先皇的寶貝公主,十指不沾陽春水。若不是淮陽劉氏的沒落,她也不必飽受苦難嫁到西洲。”北堂翊自顧自說道,全然沒在意身旁楚妧的神情。他臉上有遺憾,但更多的是惋惜,那年的京變令他記憶猶深。
“既然是陛下的姐姐,那為何不是翊王殿下您的姐姐。”楚妧不解,如果當今的皇帝與北堂翊乃兄弟,阿娜是昭陽公主,那也應該是他北堂翊的阿姐…“因為此時我已是一個被棄王,不可與皇室同尊,更不能冒犯陛下。”北堂翊及其淡然地吐出這么一句,再也沒說話。(被棄王,指皇室棄子,多冊封藩王)
楚妧有些震驚,沒吭聲,焱軍聲勢浩大,戰功赫赫,而他作為焱軍的統領,背后自然牽及多條人命,被皇室忌憚,情有所愿。但,楚妧怎么也沒料到,他會被剝奪皇權,列入藩王。值得嗎?楚妧在腦海中下意識冒出了這么一句。可越是這樣,她越無法體會到眼前少年的處境。
“能讓你甘愿被棄,不止是焱軍背后的多條人命吧?”她問得小心翼翼,少年的腳步忽然停下,轉頭疑惑地看著她,是在想,眼前的女孩為何能看透他心中所想。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我不過是這大鄴的棄子,可我還有焱軍,還有我想守護的使命,有我母親的遺諾未完成。”他這般想,這般說,臉上的堅毅絲毫不減。
“好了,到了。”楚妧抬頭,正是軍醫帳,她環視了一眼,發現軍醫帳竟然緊挨著主帥帳。她指了指,北堂翊瞬間明白了她的意思,解釋道:“我經常親率軍隊去前線,身上總容易掛傷,離我近一些比較方便,而且如果有傷勢過重的傷員,我可以幫你守夜。”楚妧點點頭,沒有說話,轉身進了帳內。
——次日破曉
“媱媱,上了戰場要小心,我會在這等你們凱旋。”楚妧把劍遞給金媱,對她囑咐道。“我知道,阿楠,等我。”金媱穿著戰甲,高扎起了頭發,一身紅絨披風,生得那般英姿颯爽。她從馬背上俯身彎腰親了一下楚妧的臉,然后跟隨焱軍離開了。
“公主與三公主的關系那般好,真是令人羨慕。”勒然那對楚妧小聲說了一句。楚妧笑了笑,沒有說話,只是凝望著金媱意氣風發的身影。金媱的果斷與從容,都是自己不曾有的,可她唯一的溫柔與細心,也盡數給了自己。
“祈禱他們能平安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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