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你說個好消息,  ”趁著中午休息的功夫,  葛林真湊過來找到葉書辭，“《霓虹夜行》收視破三了。”

        葉書辭眨眨眼：“恭喜恭喜，這么厲害啊。”

        “要說最厲害的還是你，”葛林真笑著說,  “你沒看嗎？大家都在討論恐龍小姐姐。”

        葉書辭捂住嘴笑了笑,  有這么好玩嗎？大家居然討論她。

        葉書辭放下餐盒，打開手機,  搜索這檔節目。

        這兩天陳美秀住了進去，她光忙著打掃衛生了,  將基礎衛生清潔好,  又簡單做了幾個菜招待陳美秀。

        親自經歷了一遍綜藝節目的制作,  再在手機上看一遍，感受完全不同。雖然不少笑點她已經提前知道，可重新再看，還是會發自內心笑出來。

        坦白說，《霓虹夜行》比她想象中好多了。

        她洗了點水果,  一邊吃一邊看,  直到看到自己起身談暗戀的體會，她才回過神來。

        彈幕刷屏速度非常快。

        【恐龍小姐姐說得太好了！！】

        【暗戀就是這種感覺啊,  想讓他知道，又怕他知道嗚嗚嗚嗚】

        【我也想到了高中暗戀的男孩子】

        【恐龍小姐姐應該很漂亮吧，看起來超有氣質的,  好喜歡恐龍小姐姐】

        讓葉書辭驚訝的是，提到恐龍小姐姐的觀眾還真不少。這期節目播完之后，官博設置了一個投票，最支持的嘉賓是誰,  選項都是明星嘉賓。

        可評論區她的呼聲卻格外的高。

        【很喜歡這一期的恐龍小姐姐，感覺是個腹有詩書氣自華的女孩，想讓姐姐常駐】

        【加1111111111！！！】

        【恐龍小姐姐聲音好聽又溫柔】

        【求求了，讓這個素人姐姐常駐吧】

        因為葉書辭在節目中提過，她的這句話來自于自己在知乎回答的問題，想起這一點，她趕緊打開自己的的知乎賬號。

        點開app便看到了九百九十九條消息，漲粉一萬多。

        絕了。

        而她的這條回復也徹底紅了，十萬多點贊，還有幾千條評論，大家都在評論區說起自己暗戀的小故事，還有點發了暖心的表情包，安慰她。

        當然，更多人問她年少時喜歡的人怎么樣了。

        葉書辭更新了回答：他現在很好，和我想象中一樣優秀，他快結婚啦，和年少一起走過的女孩子，祝福他。

        發出去之后，立刻收到了不少私信以及新評論。

        【啊，今日第一虐，恐龍小姐姐好溫柔，讓人心疼嗚嗚嗚】

        【暗戀本來就是見不得光的，我們能看著他發光發亮就很好了。】

        【嗚嗚嗚突然淚奔】

        【恐龍小姐姐是蘇城的嗎？會不會是蘇城一中的？】

        葉書辭翻看著評論，突然心間門一凜，怎么還扯上地域了？她趕緊打開個人資料頁面，設置成隱私賬號。

        讓葉書辭沒想到的是，《霓虹夜行》節目組居然又找到了她，節目組綜合了網友的建議，打算讓葉書辭常駐這個節目。

        “葉老師，我們之后還有幾期青春的主題，打算弄一個素人常駐席位，第一位常駐嘉賓打算請您，薪資的話合同上有寫，您意見如何？”

        葉書辭打開合同，暫定錄制十期，薪資非常可觀，錄制一次的收入接近她一個月的工作，而且后續還會有分成收入，怎能不動搖。

        “我這邊倒是沒問題，但是錄制時間門有的和我上班時間門相撞了……”

        編導扶扶眼鏡笑了：“您不用擔心，我已經跟您領導溝通過了，大家都是一個電視臺的，沒問題的。”

        “恭喜啊，葉書辭。”葛林真羨慕地笑笑，“你看還是你有才華吧，隨便參加個節目都能火，話說你不如露臉呢，你長得漂亮，直接引流，慢慢就是明星了。”

        成為明星哪有這么簡單。

        看出她的猶豫，葛林真又道：“你是怕自己暴露？”

        葉書辭點頭。

        “你那暗戀都是幾百年前的事情了，沒什么的，何況你跟你暗戀的人估計得很多年不聯系了。”

        葉書辭嘴角一抽，不巧，最近見了好幾次。

        提起暗戀，葛林真顯得激動無比：“話說，我也沒想過，我都二十五歲了，居然還會暗戀別人。”

        葉書辭眉毛挑了挑。

        葛林真嘆口氣：“就上周的事兒，我逛超市碰見一男人，心動得不行，我找人打聽了一下，那男人是個很有名的律師。”

        “本來我以為就是看上人家的臉了，誰知道自從遇到他之后，我天天做夢，天天想，人家這還不認識我，我都快得了相思病了。”

        律師。

        葉書辭神思一恍，怎么又是律師。

        陳美秀又跟葉書辭說起過幾次案子的進展，確認借貸發生在離婚之前。

        這筆錢并沒有用于夫妻共同生活，陳美秀沒有幫著償還的義務，可房子雖然約定好了給陳美秀母子，卻遲遲沒過戶，現在前夫那邊反悔了，非想要走房子。

        “書辭啊，沈律師真是個好人。”陳美秀握著葉書辭的手，反復感嘆了好幾次，“還給我申請了援助通道，幾乎都花不著我的錢了。”

        “網上都說律師吃黑錢，賺的錢很臟，可我怎么覺得沈律師那么善良呢！”陳美秀聲音里滿滿的都是贊許。

        “任何職業的人都有好有壞的，”葉書辭彎唇笑笑，“再說了，沈賜本來就是好人，肯定會竭盡全力幫助姐姐的。”

        “對了，書辭啊，你是不是跟沈律師認識啊？”

        葉書辭有點尷尬：“為什么這么說啊？”

        “前幾天我見沈律師了，他向我打聽了你。”

        葉書辭撲哧一口水差點就噴了出來。

        “啊，打聽我干什么？”

        陳美秀撓了撓頭，暈乎乎的：“書辭，等我想起來再給你說吧。”

        葉書辭有些失望，其實她還挺好奇，沈賜到底問了什么有關她的問題。

        “我跟沈律師是高中同學，還短暫地當過同桌，”那些過往，似乎一句話就能概括清楚，葉書辭說，“當年算是好朋友吧，后來大家長大了，好多年不聯系，這又偶然遇到了。”

        “那你們現在的關系？”

        這問題還真把葉書辭難倒了。

        說是好朋友的話，她手機上都沒有沈賜的微信，更沒私下聯系過。可若說只是陌生人，沈賜又主動請她吃飯，還幫她解圍。

        她最后也沒回答這個問題。

        下午，葉書辭切了點水果，和陳美秀坐在沙發上看電視。

        “書辭，我要是有你這么個妹妹就好了。”

        “佳恩也不差吧，”葉書辭笑笑，“她就是工作忙一點。”

        “恩恩性格沖動，比起你差遠了，我就喜歡你這樣沉穩的姑娘。”

        “叮咚”，門鈴響了。

        陳美秀站起來，趕緊搓搓手，臉上浮現出幾分慌亂，將桌面整理好：“書辭，我忘了給你說了，今天律師會過來。”

        她說著便起身開門去了。

        葉書辭留在原地凌亂，律師？

        “是沈律師來嗎？”

        盡管按門鈴的人非常有素質，只按了一聲，可陳美秀的腳步相當急促，生怕門外的等急了。

        “應該不是沈律師，只是送份文件，就是我申請法律援助的合同單，”陳美秀一邊開門，一邊對著葉書辭笑了笑，“這么點小事肯定是沈律師的助理送。”

        葉書辭站在門后，一抬頭，就對上沈賜挑起的眼尾，男人似笑非笑地看著她，眼底平添幾分戲謔。

        啊。

        不應該是助理嗎？

        “沈律師，真是麻煩您啦！”沈賜將整理好的文件給了陳美秀，男人微微頷首，陳美秀不停表達著感謝。

        “沈律師，您都為我這個案子忙活這么久了，百忙之中還要送這個文件，我都說了可以自取的啦。”

        沈賜眸色格外平靜：“順道辦點事情，您跑一趟也不容易。”

        “哪有哪有，”陳美秀黝黑的皮膚泛了點不好意思的紅暈，“肯定是我上次說我坐錯了地鐵，您聽到心里去了，這兩天書辭一直給我說路線，我現在不會迷路啦，書辭真的是個超級善良的姑娘啊。”

        “其實任何路都是這樣，多走走總會好的。”

        提起葉書辭的名字，沈賜悠悠的目光這才看向她，如有形質一般，葉書辭莫名其妙有點心虛。

        明明什么都沒做。

        陳美秀屢次三番夸她，葉書辭莫名有種自己愛立人設的錯覺。

        “沈律師，別在門口站著了，進來坐啊。”陳美秀熱情地招待他，“你們律所的招待態度真好，這次該我好好招待一下您了吧。”

        葉書辭掀起眼皮，也打量起沈賜。

        清透的陽光照在男人的白襯衫上，襯托得男人身形愈發干凈落拓，濃濃的精英氣質，有種利落之美。

        本來就是順道送份文件的事情，估計他會說句客氣話就離開吧。

        沒想到的是，沈賜輕咳一聲：“那就坐坐吧。”

        葉書辭：“？”

        哈，真不客氣。

        陳美秀引領沈賜來到沙發前，電視還開著，演著爆炸歡樂的綜藝節目，葉書辭趕緊將電視關閉了。

        “沈律師，你來這邊坐。”

        男人長腿交疊坐在沙發上，漫不經心的視線聚焦在某處。沈賜道德感強，不會眼神胡亂瞟。

        葉書辭去廚房泡了壺茶，又拿出待客專用茶具，為沈賜倒了杯水，動作行云流水。

        “這杯子是新的？”沈賜淡淡笑著問。

        葉書辭倒茶的指尖抖了抖：“嗯，沈律師是我搬到這里，招待的第一位貴客。”

        “那我真是榮幸。”男人的眼角眉梢染上一點微末的笑意。

        沈賜輕抿了一口茶，贊嘆地點點頭：“葉小姐泡的茶口味真不錯。”

        葉書辭也坐到一旁，抿了抿唇，皺眉道：“沈賜，就別叫我葉小姐了吧，你不覺得怪怪的嗎？”

        連林南一個陌生人一口一個葉小姐，她都渾身別扭，就別提沈賜好歹是曾經的熟人了。

        沈賜挑了挑眉，口氣揶揄地“哦”了一聲，幽幽地開了口：“剛才是誰先叫我沈律師的？”

        葉書辭：“……”

        幾人又說回案子。

        陳美秀說：“沈律師，我后來又上網看了看，大家都說您這個咖位的律師不是普通人能請得起的，還說能找到您這樣的律師就是祖上冒青煙了。”

        沈賜淡淡道：“哪有那么夸張。”

        葉書辭也陷入了思忖。

        沈周律所有多厲害她清楚，而沈賜又是全國最出名的律師，能請他打官司的人也都非富即貴，委托費就不是一般人能承擔得起的。

        雖然沈賜解釋說負責陳美秀案子的張律師有事不能過來，可這樣簡單的案子，再怎么也不需要最厲害的律師上場吧。

        總有點大材小用了。

        葉書辭大腦運轉著，卻什么都沒說，默默咽下心中的疑惑，畢竟律所的安排她不清楚。

        “沈律師，要不是您為我申請了所里的法律援助項目，我可能只能付得起最基本的咨詢費，”

        陳美秀的感激之前溢于言表，立刻起了身：“我給您洗點水果，早上剛買的，都很新鮮的。”

        陳美秀往廚房方向去了。

        葉書辭和沈賜面對面坐著，男人靜靜打量著她，薄唇緊抿著，一句話也沒說。

        影影綽綽的光線打下來，男人的五官英俊得像是雕刻一般。

        沈賜輕啟薄唇，正要說什么，廚房內陳美秀的聲音傳了出來：“書辭，我怎么沒找到藍莓啊，早上我都洗好了啊。”

        葉書辭立刻起身：“我幫美秀姐找點水果。”

        她早上把水果放到冰箱冷藏室了，還有些別的東西，可能堆到一起了，陳美秀沒找到。

        葉書辭將一大盒藍莓從冷藏室拿出來。

        陳美秀將西瓜，橙子切好，裝到果盤里，她身體突然一激靈，拍了拍腦門：“書辭，我想起來了。”

        “想起什么了？”

        “想起沈律師問的什么關于你的問題了！”陳美秀顯得格外興奮，幾乎拍著掌說道，“他問我你有沒有男朋友。”

        突如其來的大嗓門劃破了一室寧靜。

        葉書辭滿臉尷尬。

        轉身。

        恰好對上沈賜那張面無表情的臉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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