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親口詢問
我動作有些遲鈍地拿起手機看一眼時間,剛剛過七點鐘而已,但是我們約的時間,應該是七點半?
我走近陽臺仔細確認:確實是他,這樣卓越的身形我一眼就能認出。
他半靠在雄獅一樣的機車旁,單手拎著頭盔,身上是黑白相間的騎行服,頸肩上搭著淺灰色的格紋大圍巾——他好像很喜歡這種大圍巾。
深秋早上的氣溫還是有些低的,他為什么到得這樣早?
我再次查看手機,也沒有收到任何消息或是來電。
我嘆了口氣,給方章發消息:你已經到了嗎?
一秒鐘后,我看到樓下的人抬頭向四周張望了一下,然后我收到了他的回復:你看到我了?
我:你到得好早。我下去。
方章:別動。我能上去嗎?
我:電梯上樓是要按指紋的,而且我得下去開門呀。
對話停滯了兩秒。
方章:我不急,你慢慢來。
一覺睡醒后我感覺自己的腳踝更腫了一些,昨天風靈不知道從哪里翻出一根登山杖,讓我拿著當拐棍。然而實際上我覺得拄拐也有點傻氣,還不如單腳蹦,并沒有打算用。
于是我扶著墻一瘸一拐地下樓,去給方章開門。
在我緩慢地向店門處移動時,方章也已經等在了這里。
開門后,他的第一句話就是:“對不起。”
我:?他為什么又對我道歉?
“我來得太早了。”他又解釋,“我擔心會遲到。”
這又有什么可道歉的。我笑了笑,問:“你要在這里等我嗎,還是去三樓?”
他有些糾結的樣子,又有些懊惱似地說:“的確應該給你配個輪椅才行。”
等等,這又是什么跟什么。
“我把你送到三樓門口吧。”他說。
原來是覺得現在再進三樓的房間會有些不太合適,昨天是有風靈在,但現在沒有第三個人在場。
但是……送……怎么個送法?還是……抱嗎?
我耳朵燒了起來,過了一晚上,我的臉皮好像也薄了些。
沒道理現在我自己能蹦跶下來了,再搭個電梯上去還要人抱吧。
遂拒絕:“不用不用,我很快會再下來。”
說完讓他坐在休息區等,自己又一瘸一拐地回了三樓拿東西。
方章沒有跟上來。
他是個會尊重人想法的alpha,從這一點上,我并不能把他與“歧視omega”聯系起來。
上三樓拿了東西,很快下樓,電梯門一打開就看到了方章,他一直等在這里。
“我來。”他伸手接過我的包,又把手中拎的東西交給了我。
“早飯。”他言簡意賅道,“我吃過了。”
早餐是用一個黑色保溫包裝的,我還以為是裝得什么零配件。
竟然還給我帶了早飯誒,我又要不受控制地給他加好感度了。
方章扶著我在休息區坐下,我好奇地打開餐包,里面的東西放得很整齊,一盒溫好的牛奶,一個白煮蛋,一小盒草莓,還有兩個還燙手的大包子。
不是很昂貴的早餐,但是很用心。
“沒有提前問你忌口。”方章問,“這些你不喜歡的話,我再去買其他的。”
“不用不用,我都喜歡的。”我受寵若驚地回,然后捧起白白胖胖的大包子咬了一口。
盡管已經來了嶼城有幾個月,我在飲食方面并沒有太大的改動,像這種典型的北方食物還沒有吃過幾次。這大包子捧在手里很有分量,一口咬下去滿口鮮香,面皮柔軟,內餡豐富細而不碎,嚼一嚼,整個的肉丁在嘴里迸出湯汁。好吃!
“這是排骨餡的。我想買豬蹄餡的,他們沒有。”方章說。
我險些被嗆到,怎么他們都喜歡讓我吃豬蹄呢。
方章把開好的牛奶遞給我:“小心。”
包子實在太大,我吃完一個排骨包加一個雞蛋就已經有些撐了,方章沒說什么,利落地收好了餐包。
“午飯想吃什么?”他問。
“誒?”他竟然還要承包我的午飯嗎,這個就不用了吧。
于是我說:“我去食堂。”
方章點了點頭,沒再說什么,我反而松了一口氣,只是幫人抓了個搶劫犯就要人家承包了一日三餐什么的,我也會感到不好意思。
出門前,我把調制好的香水遞到他手上,但他好像并不開心的樣子。
“不用這么急的。”他說,“你讓我感到更加愧疚了。”
“一碼歸一碼呀。”我把昨天對風靈說的話又他說了一遍。
他低頭把香水收好,然后把一個紅色的頭盔遞到我面前:“本來想開車,但是學校里的話,機車會更方便些。”
我當然不會挑剔這些東西,拿過他的頭盔扣到自己腦袋上,方章低頭湊近我作了些調整,然后又從自己的背包中拿出了護膝護肘,仔細地給我戴上。
我有些不自在地說:“只戴頭盔就可以了吧。”
方章只說:“以防萬一。”
我想想也是,如果我在他的機車上再發生什么意外或者造成二次傷害的話,他會更加無地自容的吧。
吸取了昨天的教訓我今天穿的是長褲,但也只能側坐在機車后座,方章啟動前轉頭看了我一眼,又把自己頸間的藍色大圍巾摘了下來遞給我:“會冷,你披一下。”
然而實際上在機車啟動之后,我也沒有感受到冷風的侵襲,方章把車開得又慢又穩,秋風溫和地擦過我們的衣角,如果被機車愛好者看到定然會指責他浪費了這臺車的性能。
清晨的路上車還很少,方章的車也沒有什么轟鳴聲,我們還可以比較順暢地對話。
我盯著他頸部從頭盔里露出來的一點發茬,說出了我已經想了一夜的措辭:“我也有朋友也在a大呢。”
我們正經過一個拐彎處,我的手臂貼在方章的背部,能感覺到他的背部肌肉瞬間緊張了一下。
我好像分散他的注意力了。
機車轉彎后,方章才回,語氣里聽不出什么情緒:“……是嗎。”
這種回答的潛臺詞一般是“是嗎,我不感興趣,你不要再說了”。
但我還沒把話題引到我想要的地方,于是硬著頭皮繼續說:“她是個很優秀的omega,專業是是建筑設計。之前報志愿的時候,她父母勸了她好久,說omega不適合從事建筑行業。你認為呢?”
方章回得很快:“喜歡的就是合適的。各行各業適者生存,只與能力有關,與性別沒有關系。”
我認同他的回答,同時又覺得他說得有些官方,并沒有表達出自己真正的想法。
于是我又委婉問道:“你會覺得omega就是有些地方是不行的嗎?”
我聽到方章笑了一聲,說:“你是不是想問我是不是歧視omega。”
啊,被戳穿了。那他是不是也知道我去查他的信息了?
“我不知道你在a大的朋友是怎么對你說我的。”他頓了頓,然后說,“但我的母親就是omega,我怎么可能歧視omega呢。”
這一瞬間,我甚至想沖動地直接質問:那傳言又是怎么來的呢?
“我并不認為alpha或者omega高人一等,相反的,我反而會更欣賞和羨慕beta,因為他們不必受生理的局限。”他繼續說道。
是啊,我原本也只是想做一個beta,一個abo世界里的隱形性別,平凡而自由,不用為發情期或者易感期而困擾。但是另一方面,我專注的又是自己本身,無論是分化成omega,beta或是alpha,我都只是我自己,性別只是微不足道的一個標簽。無論分化成什么性別,坦然地接納自己才是最重要的。
“感謝現代科技。alpha和omega少了很多煩惱。”我笑著說。
“是的,我認同。感謝現代科技。”他也笑著重復了我說的話。
從店里到我今天上課的教學樓,車程也不過十分鐘。
我剛被方章從車下扶下來,摘下頭盔、護膝護肘等還給他,就聽到一聲驚呼:
“葵葵!”
是元潤的聲音。
“我朋友來了,他們會帶我進教室的,你不用再麻煩啦。”我對方章說。
方章轉頭看了一眼遠處的元潤和他身邊的石岱君,又低頭看我,眉頭再度蹙起。
我以為他要再說什么,卻只聽他說了一句:“那好,我先走了。”
他應該是還有課所以趕著去吧,我笑著點了下頭,向他揮揮手,他就掉頭啟動機車,從我身邊駛離。
小跑到我身邊的元潤和石岱君與方章擦肩而過。
“那人是誰?”元潤同學向來是對八卦十分敏銳的。
“剛認識,但是想要進一步了接觸和了解的人。”我坦蕩地回道。
“哇,鐵樹開花嗎?”元潤頗有些大驚小怪的意思,“怎么認識的?是我們學校的嗎?進展到哪一步了?”
這一兩句怎么能說得清,我無奈地指了指自己的腳踝,說:“扶我一下唄,腳崴了。具體的等我追到他再和你們仔細講,怎么樣?”
元潤顯然是對八卦迫不及待的,但他低頭看了一眼,被我腫成饅頭的腳踝嚇了一跳,立馬支使起石岱君來:“岱君,來,我們一人一邊。”
……所以他這是要兩個人架著我走嗎?
我無語了一瞬,拍拍元潤的肩膀:“不用不用,你給我當人體拐杖就行。”
元潤瞪我:“我比你還高些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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