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壓抑與祝福
塞西莉亞不敢把自己的情緒輕易暴露在別人面前,手里緊緊握著從克魯姆夫人那里拿回來的銀行鑰匙,一路上避開了所有仆人投來的目光,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直到她進入房間之后,已經在她心底壓抑許久的痛苦才像洪水一樣爆發出來,那種感覺像是一只無形的大手,想要用力將她推倒。
她第一時間鎖上了門,癱坐在床邊冰冷的地板上,將頭埋進枕頭里,盡可能的降低她發出的音量。
最深的孤獨不是長久的一個人,而是心里沒有了任何期望。
她身邊的人在她耳邊傳遍了各種流言蜚語,去自始至終都忘記了,她也還只不過是一個孩子。保持這個姿勢一直到她哭累了,一個人獨自發泄了好一會兒的塞西莉亞抬起頭,像是心中有什么東西正在呼喚她似地向墻角的位置看去。
那里擺放的正是她的行李箱,她像是被控制一般朝那里走去,在行李箱的一角,看到了那根平日里不起眼的木棍……
時隔一年多,她再次拿起了自己母親維爾拉·懷特的魔杖,手持的位置有精致的雕花,足以展現它的前主人生前是一位多么紳士顯赫的巫師。想到這里,她的心里頓時沉甸甸的,在這時候,仿佛也只有家人能夠使她平日里空虛的內心再次豐盈起來。
“塞西莉亞?”
門外傳來了威克多爾·克魯姆的聲音,塞西莉亞迅速將魔杖再塞進行李箱,又把剛剛拿到的古靈閣鑰匙和魔杖放在一起。
威克多爾敲了幾下門,卻并沒有聽到門那邊的回應,便再問道:“我能進來嗎?有事想和你說!
塞西莉亞胡亂抹掉自己臉上的淚痕,迅速在鏡子面前晃了幾下,確認自己看起來除了眼眶紅紅的,其他并沒有哪里不對勁。
“請進!”
話音未落,威克多爾便推門進來了,然而剛踏進塞西莉亞的房間,他就開始莫名的有些局促不安,剛剛在敲門前做的心理建設全部報廢。他顯得格外緊張,干脆就站在了距離門僅有一步遠的地方。
“有什么事嗎,威克多爾?”
“那個……我再過幾個星期就八歲了,保加利亞隊想培養一個新找球手,就邀請了我去參加他們那里的海選,你到時候……一起來嗎?”
“我也可以去嗎?”塞西莉亞眨了眨眼睛,她沒有想過要當一個找球手,自然也就不準備去參加這場海選。
“當然,”威克多爾回憶了一下他母親剛剛對他說的那些話,在一句肯定的回答之后繼續補充道,“我母親說了,到時候可以帶你一起去,海選就在保加利亞隊平時訓練的場地,到時候海選結束之后,你也可以一起來飛幾圈!
塞西莉亞欣然接受,像她現在這樣總是這樣悶在自己的房間里也不好,趁著她對魁地奇還算有興趣,出去看看好像也不錯……
為了這場選拔賽,克魯姆先生給兒子臨時加排了好幾場訓練,針對他對成人用的飛行掃帚的控制進行了進一步的提升。
雖然對于還不滿八歲的威克多爾來說,想要控制一把成人用的掃帚還略顯勉強,不過他天賦異稟、身高在同齡人中也傲人,適當地彌補了一部分力氣方面的劣勢。
想象中的幾個月過得飛快,塞西莉亞感覺沒過多久威克多爾就正式收到了來自保加利亞隊的海選邀請,那封邀請函被裝在紅色的信封里,上面還印著一頭咆哮的獅子。
幾天后,塞西莉亞便跟隨克魯姆一家一同前往保加利亞隊的訓練場地,那里依山而建,風景很好,場地上的六只高高聳立的球環都是她在家里見到的幾倍還高?吹矫媲暗倪@幅從未見到過的景象,她不禁還是有些失了神。
克魯姆先生早早地就帶著威克多爾到準備區域進行準備,留下克魯姆夫人和塞西莉亞兩人先一步前往觀眾席。
塞西莉亞還在思考著應該坐在哪里,如果可以的話,她想坐在第一排,這里的觀眾席面積太大了,而第一排必然會是視野最佳的位置。然而就當她想難得開口和身邊的克魯姆夫人提議時,身后有人急急忙忙地趕了過來。
“克魯姆夫人!沒想到您居然真的來了!”
“你好,埃文斯先生,”克魯姆夫人微笑著回應道。
“哎,那么客氣干什么。我們都以為你今天不會來了,沒想到在看到克魯姆先生和小少爺的同時還能夠看到您!哦,這位是?”
斯蒂沃特·埃文斯笑的時候露出了一口黃牙,隨即將目光轉移到克魯姆夫人身邊的塞西莉亞身上,栗色頭發……琥珀色的眼睛……怎么看都不像是克魯姆家的人啊。
等等,琥珀色的眼睛!難道!
“這位,是懷特小姐?”
埃文斯先生立刻從這個細節猜測到塞西莉亞的身體里可能留著懷特家族的血脈,不過在沒有得到當事人的承認前,他還是不太敢肯定。畢竟,懷特家族幾年前發生的那件事,幾乎半個保加利亞的巫師界都略有耳聞。
自從懷特家族將那個愛上麻瓜的維爾拉·懷特在家族里除名后,巫師報上沸沸揚揚傳了好久有關于他們家族不堪的內容與流言,之后他們就一直沒有再在公眾面前光明正大地出現了。
有人說,原本后代個個都在某一方面天賦異稟的懷特家族,一想到維爾拉·懷特和麻瓜的孩子很有可能是個啞炮,他們不堪受辱而自尋滅亡;也有人說,他們正在培養下一代,短期的沉默是為了暫時避一避風頭。
不過,這些人中誰說的是真話,到現在也沒有一個準確的答案。
“是又不是,應該說她是你認識的那個懷特夫人的女兒。所以她不姓懷特,跟隨父親姓,叫塞西莉亞·拉塞爾。哦,對了,懷特她出了些事情,具體是什么事情無可奉告!
“總之。我現在是她的監護人。塞西莉亞,這位先生是斯蒂沃特·埃文斯,新上任的保加利亞魁地奇球隊的總教練,以前也是保加利亞隊的隊員!
“您好,埃文斯先生,”塞西莉亞禮貌地朝他鞠躬問好。
斯蒂沃特·埃文斯有些驚訝地看著面前看起來只有五六歲的小姑娘,雖然猜到了她可能會是維爾拉·懷特的女兒,可真的確認下來,還是覺得不可思議。
不知道這個小姑娘知不知道,當年她母親在離開懷特家族后無償送出的藥劑,在保加利亞陷入瘟疫后拯救了多少人的性命。
“兩位跟著我去裁判席吧,那里的視野好一點,”斯蒂沃特·埃文斯向兩人揮了揮手,招待她們朝視野最佳的裁判席走去,并給她們安排了裁判席上分數牌正后方的位置。
“哎,我剛剛在準備室看到了克魯姆先生和克魯姆少爺,克魯姆他還是那樣啊,和之前他擔任教練時沒有什么區別。是啊,還是很懷念那一段時光,我經常來這里看他指導訓練。”
“或許也是梅林不愿意讓他繼續干這一行吧,我印象最深刻的就是他指導的兩次魁地奇世界杯從來就沒有進過決賽,后來他就辭去了工作,還用自己的熱度幫家族賺了不少錢。”
塞西莉亞默默地聽著兩人的對話,從中得到了克魯姆先生曾經也是保加利亞魁地奇國家隊的總教練的信息,心里頓時明白了他現在為什么對威克多爾在魁地奇方面有了那么高的期望。
“是啊,真的很遺憾,不過看到你們的兒子,我仿佛又在他的身上看到了老克魯姆年輕時的影子。相信我,你們兒子在他父親的指導下一定會在魁地奇上有很大成就的。”
“借你吉言,對了,塞西莉亞平日里也和威克多爾一起訓練魁地奇,”克魯姆夫人注意到塞西莉亞一直不作聲地坐在自己旁邊,便有意無意地在談話中提到她,“只不過她平時比較喜歡在訓練時擔任追球手。”
“這樣啊……”斯蒂沃特·埃文斯上下打量了幾眼塞西莉亞,似乎就是她這個年齡段應該有的較瘦長的身材,“有愛好是好的,魁地奇國家隊里也不是沒有出過優秀的女隊員,但畢竟是少數。哪怕是有那么幾個出名的,也都是實力非常強悍的!
“不知道克魯姆夫人是不是還記得?當年老克魯姆打比賽的時候,英格蘭隊就有一個女追求手,那位女士的體格看上去和滿身肌肉的成年男人沒什么太大區別!
塞西莉亞禮貌地笑了笑,她又怎么可能聽不出埃文斯先生的言外之意呢。簡單來說,不就是想告訴她,她看上去就不適合當國家隊的選手嗎。
海選很快開始,所有來競選找球手的選手全部都拿著自己的飛行掃帚走到場地中央,從埃文斯先生遞過來的名單上,塞西莉亞注意到其中最年大的今年十八歲,而威克多爾是所有的選手中年齡最小的。
選手按年齡從高到低依次出場,前面的比賽塞西莉亞并沒有太注意。這樣的狀態一直持續到威克多爾最后出場。
她知道威克多爾在飛行技巧方面較有優勢,更何況他還只有八歲,那幾個坐在裁判席前排的教練們看到威克多爾的簡介之后,紛紛開始驚呼起來。
不過盡管如此,威克多爾好像還是因為第一次在那么多人面前進行魁地奇比賽的演練而有些緊張,期間有幾次失誤的小插曲。塞西莉亞聽到了場邊克魯姆先生失態的大叫。
她本想讓自己看著遠處的山頭稍微清凈一些,耳邊卻時不時傳來斯蒂沃特·埃文斯興奮地尖叫,他沙啞的嗓音都因為不由自主地提高聲量而變得有些模糊不清。
“真是個天才!天才!他一定會成為未來的魁地奇新星!威克多爾·克魯姆!多么令人激動!”
塞西莉亞將視線轉移回賽場上,的確,在今天的海選中年齡最小的威克多爾展現出了不俗的實力,平日里他們身邊沒有其他人進行比較,此時有了襯托,自身的優勢也變得更加明顯。
他騎在掃帚上,背著光,仿佛的光芒真的就是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一樣。
威克多爾·克魯姆,他一定會是未來最閃亮的魁地奇新星。因為他對勝利的征服和欲望,在他被父母冠以“威克多爾”的名字時,就已經深深的烙印在了他的血脈里。
那一刻,塞西莉亞露出了真心的微笑。為他這個她心里第一個、也是目前唯一的朋友,報以真摯的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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