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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竹林篩花影 夜燈照舊情


本來機奎露了這么一手,只看熱鬧不懂門道的眾人也是心中暗自贊嘆,但見那“冷面公子”真是泰山壓于頂也面不改色的氣勢,不由地更加嘆服。見他看起來單薄柔弱,倒有些于心不忍。再見到他鎮定自若地拿出手帕擦手,方曉得這位年輕公子絕不簡單,一下子便揭穿了機奎掌力的弱處,均感到那機奎有些班門弄斧的意思,都忍著笑意,待聽到那女孩子俏皮之語,不由地都嗤笑出聲,有位正喝著茶的,不由地“噗”地一聲噴了出來……

        機奎此時已面露殺機,那漢子剛噴出茶來,機奎已經一個閃身,立在他一側,輕輕連拍了那漢子后背三下,一臉關切地道:“這位小哥,莫嗆到了才好。”

        那漢子陡然見到機奎已站在身旁,嚇了一跳,慌忙起身,一揖禮道:“不敢勞煩機師兄,是在下最近身體不適,總是氣喘不均,擾了機師兄的雅興了。”

        “你這人怪得很,這個叔叔不過是看你臉紅,替你臊得慌,笑一笑怎么了?你便要取了此人的性命?”那女孩突然一臉怒氣地沖著機奎叫嚷道。

        機奎心中暗驚,自己剛剛三下,確實用了內力,“平元手”練到五重之時,便可有這般舉重若輕的勁道,但卻絕不會輕易被人察覺,便是受力之人也要在十二個時辰之后方會感到經脈陣痛,繼而氣血不通,若救治無方,便很有可能身死。

        自己氣不過此人無禮下了黑手,但卻自信便是有沈巽這樣的名家在側,也看不出端倪來,怎地這女娃子不過十二三歲大小,竟……

        “機爺,機爺……小的無禮,惹機爺生氣,是小的不是,求機爺開開恩,小的家里還有一大家子人要照應,求機爺給小的條活路……”那漢子聽那女孩言罷,再看機奎表情已知其所言非虛,不由地大駭,“噗通”一聲便跪倒在地,痛聲哀求道。

        “哪兒來的小娃子,在此胡言亂語,壞了你機爺爺的名聲,你可擔待不起。”機奎此刻已經無精力與沈巽周旋,倒是此事若是真當場被人揭穿,自己在鎮漳縣的名聲就全毀了。

        “不知羞……還機爺爺,你不過是林茂海家的看門狗,便是林茂海也沒什么了不起的,也不敢當著我們的面自稱爺爺呢!”女娃一邊刮著臉,一邊一片天真童趣地說道。

        此言一出,不只機奎心中一驚,便是沈巽也有些迷惑。這祖孫二人定是身負絕佳武學,否則此前機奎用陰力傷了那漢子也不會被他們一眼察覺。但是沈巽思索良久,竟不知此祖孫二人來歷。若是名家,自然會被記于無意坊密卷之中,何以竟無只言片語言及武林上有這么一對人物?

        沈巽正思索著,那邊機奎已經出了手。此次出手倒是名正言順,被人辱及師門就算對方是老弱病殘,出手教訓一二也是師出有因的。

        機奎自負自己雖算不上江湖上數一數二的人物,但一套“平元手”也煉得如火純青了,這一老一小,老的看起來病病歪歪,小的則體單力薄,自己只要使出三四成功夫自然可以打得二人跪地求饒。

        誰知,跪地是跪地了,但跪的卻是自己……

        機奎雙手運了內力,使了一招雙龍灌耳,奔著那老者面門而去,卻只走了兩步,便突覺膝蓋一軟,便就勢跪了下去。

        “喲,小奎子,怎么就行這么大禮了,無須,無須,你知道錯便可以了,爺爺便是罰我,也只罰我不許吃飯罷了,也沒罰我跪過呀。”那小女孩偏偏總在機要時說上兩句,讓機奎解釋不得。

        “你……死丫頭,你給爺爺閉嘴!”機奎恨聲道。

        “爺爺?我爺爺只有一個,你若想當也是可以的,不過卻要先問過我爺爺同意不同意。”那丫頭俏皮地沖他眨眨眼睛,又回過頭,乖巧地看著老者。

        那老者此時方輕笑一聲,一臉寵溺地道:“環丫頭,莫貪玩了,今日尚有事要辦,結果了他,給那漢子一粒藥,咱們便好上山了。”

        那老者須發皆白,一臉滄桑之感,時不時地還要咳嗽二聲,確是老態龍鐘之狀,也難怪被機奎輕視。但這兩句話一出,滿屋之人皆毛骨悚然。

        機奎在鎮漳城也是小有名氣的人物,更何況背靠大樹好乘涼,不看僧面看佛面,他是苦石派“傳道”使者的大弟子,平日里誰敢小瞧半分。如今這老者只一句話,便要收了他的性命?實在難以想像此二人的來歷。

        那女娃此刻卻不理眾人滿臉愕然之狀,反倒是一蹦一跳地來至沈巽桌前,一只手托著腮仔細端詳著沈巽半晌后道:“你這個人也夠傻的,他嚇唬你,你怎么不教訓他?對惡人就該有對惡人的法子,只一味隱忍著,倒讓這些人不知好歹起來,以為這天呀就井底這么大呢……”說著兩手成環狀,比劃了一個大大的圈,似乎覺得圈畫得有些大了,又收回了一些,那幅認真端詳確認的樣子倒把沈巽逗笑了。

        “大哥哥笑了,大哥哥被環兒逗笑了。”那小丫頭見沈巽被自己模樣逗笑,更加興奮,邊鼓掌邊跳躍道:“大哥哥,環兒再給你看個有趣的,可好?”說完,也不待沈巽回話,轉過身來,對著機奎,燦然一笑,突然慢慢地收斂笑意,兩眼盯盯地望著機奎,緩緩伸出右臂,直直地向著機奎而去……

        那動作又慢又緩,極為輕柔,但在座的眾人卻如同被施了仙法定住了一般,無一人再動半分,眼神卻變得迷離,游移,繼而空洞,無神,渙散……

        沈巽因對著那女孩的后背,只看得到眾人的變化,卻不知他們看到的是何異狀。見眾人的表情如出一轍,機奎的表情更是古怪,從此前的怒憤慢慢地變得平靜,安祥,嘴角還帶著一絲祥和的笑意。

        那女孩便這樣,在眾目睽睽之下,一步一步地走近機奎,用那尚如蓮藕般帶著嬰氣的右手卡在機奎的脖子上……

        機奎個子雖不算高大,但也比那女孩高出許多,且成年男子的脖頸筋條分明,那女孩子的手放在上面,一黑一白,一粗一細,一嫩一老,對比鮮明,更顯得詭異。

        只見那丫頭的手扣住機奎脖頸處,一點一點地收緊,機奎的臉色逐漸變得越來越青,越來越白,沒了血氣,但讓人感到恐怖的是他臉上的笑容,沒有因瀕死而有絲毫改變,仍是那般安寧,直至機奎的頭慢慢地歪到一側,已沒了氣息,那女娃方松了手,任由著機奎摔倒在地上。

        那女娃又來至被機奎拍了三掌的漢子面前,拿出一粒藥丸,對那人道:“吃下。”那人便如傀儡般安然地從那女孩手中拾起吃下,極為聽話。

        一切處理妥當,那女娃又恢復了小孩子本性,幾步竄到沈巽桌前,雙肘杵著桌子,托頤嬉笑地看著沈巽道:“怎么樣?大哥哥,好不好玩?”

        “環丫頭,咱們得走了,再遲就要天黑了,爺爺腿腳不好,上山再看不真切,怕是要摔跤的。”

        “喔……”那女娃不情不愿地應了一聲,走回那老者身邊,攙著老者的手臂將其扶起,二人緩緩得向門口走去。眼看著要出了門,那丫頭突然回轉身沖著沈巽深深地一視,沈巽瞬間感到周身說不出的舒暢,連日來因趙溯失蹤而產生的焦慮憂傷便蕩然全無,竟一時昏昏地便想就勢睡去……突然,沈巽緩過神了,再見那祖孫二人已經走遠不見了。沈巽心中大駭,沉聲道:“南海,攝魂術!”

        夜半時分,竹林寺的寺門已緊閉,但臨近杜鵑園處的墻頭上卻爬滿了人。鄉野地方,有了一點新鮮事兒自然是守不住的,更何況杜鵑花神之事又美妙至極,更惹得鎮漳縣城人心浮動,早早便有許多浪蕩子攀爬在墻頭之上,只等著杜鵑仙子現身,一睹芳容了。

        誰知,這一晚,杜鵑園內卻異常安靜,便是寺內巡夜的僧人也未曾出現半個。畢竟是早春時節,爬在墻頭久了,有些人已經打起了噴嚏,直感到春寒難耐,有幾個體力不支地竟一失手便從墻頭跌落下來,摔了個四面朝天,不由地哎呦之聲不斷。

        沈巽來至此處時,便看到的是這么一幅盛況,不由地心內暗笑。看來,這圍觀式表演是不能出現了。沈巽繞著竹林寺轉了一圈,見西北角處并無人聲,但縱身一躍,進入寺中。

        直至落入院中,沈巽心中也不免起疑。竹林寺極大,也年歲久遠,頗有歷史。寺內眾僧應是制度嚴謹、作息有時方可。但此時,這寺內周遭悄無人聲,連個巡夜值守的也未看見。再看竹林深處隱隱有光亮,觀其位置應是寺內僧人住宿之處。

        沈巽悄無聲息地向著那光亮處潛行,果然這里應是院內主持所居的堂頭,兩側又連著茶堂、衣缽寮等室,四五間相連,倒是極為氣派。

        此刻,堂頭內屋中端坐著一位老僧,半白的胡須,飄于胸前,身材瘦小,坐在蒲團之上,雙眼半閉,似在神游一般。

        他周遭圍著幾十位寺內的和尚,此刻或持武器,或擺好架式,如臨大敵。他們對面站立著的兩人卻是沈巽在酒樓里遇見的一老一小。周圍又有多名和尚持著火把,把堂頭照得如同白晝。

        那老人雙眼炯炯,目光似炬,凝視著那老僧,冷聲道:“‘不覺’方丈?法號甚好。人生百苦,便緣于不自覺,因不自量而蒙生貪欲,因不自謙而期希高遠,因不自省而妄求功德。”

        “阿彌托佛,施主能參悟方丈法號‘不覺’二字,可見是有大悟大性之人,不妨暫留幾日,聽聽方丈講禪,也是一場緣法。”侍立的一位僧人應答道。此人雖身著普通袈裟,卻可見筋骨粗壯,太陽穴深陷,顯見身持硬氣功。

        那老者卻并不理會此人,仍向著坐于蒲團之上的老僧言道:“‘不覺’方丈以禪語使旁人悟道,舍身舍念,緣何自己卻要居于如此大的堂頭之中,又配有寢堂、茶堂、衣缽寮,倒是齊全。”

        這老者明知這些居所正是大廟日常處理事務備必之所,卻故意曲解,以此譏諷,又低下頭,望著那女娃道:“環丫頭,你可知‘方丈’二字的由來?”

        那小女娃眼珠子滴溜溜亂轉,順著老者的話頭問道:“爺爺,可是有什么故事,講給環兒聽聽!”

        那老者微微一笑道:“據《維摩詰經》說,身為菩薩的維摩詰居士所住的臥室雖僅僅一丈見方,卻能容納二千師子之座,有不可思議之妙。故而得道高僧居所不過方丈爾,卻可容納大世界。這便是小非小,以容為大;大非大,以空為小的道理。”

        那女娃聽得一頭霧水,摸頭半晌道:“爺爺說的話環兒怎么聽不懂?不過能容納二千頭獅子可是真的?那么小的地方,如何做到的?豈不是要用疊羅漢之法方可?”

        又摸摸鼻頭道:“那方丈不是廟里最大的官?怎么也不住大些?便叫個千丈、萬丈多氣派……”

        “無知小兒,一派胡言。”只見剛剛出言的大和尚被這女娃言語失敬激怒,騰地上前便欲扯住這女娃的衣袖。

        他這一出手,便瞬間打破了室內的平衡,那女娃本就是個人精,見這大和尚出手,還未待碰到她一個指頭,早已大喊大叫起來:“救命啊,和尚殺人啦!”

        那大和尚名“患得”和尚,從小生長在寺內,少見外人,是個憨直的性子。因這爺孫二人夜半闖入寺中,逼迫住持,心中本就忿憤,一直憋著一股子火氣。這會兒那女娃信口胡謅之詞在他看來卻是有大不敬之罪,故而一時激動便出了手,但至于扯了這孩子過去是要打要訓,卻連自己也并不知曉。

        此刻聽那孩子大叫殺人,方后悔自己沖動出手,但如今事已至此,便想著不若便將這孩子擒來,也使這老者有個忌憚。

        但卻不曾想,他的大手剛碰到那丫頭的手臂,便感到如同碰到火爐之上一般,燙得他“哎呦”一聲趕緊收回手來,再看手上,并無紅印,不由地一臉好奇地看著那女娃道:“小丫頭,你身上是藏著什么物件?怎么碰到如此火燙?”

        那女娃一臉得意,小手背于身后,一本正經地對“患得”和尚道:“本姑娘有神仙護體,豈是你這等凡夫俗子可以輕易觸碰的?”

        “患得”和尚摸摸后腦,癡問道:“‘患得’自小出家,便是離了凡塵的,怎可算做凡夫,更非俗子了。”

        那女娃見幾句話便將他引入了忿道,心中一喜,故意譏諷道:“你既名‘患得’,定也‘患失’,患得患失正是最俗之人慣常行徑,你又怎得自白?”

        “患得”和尚聽聞,卻道:“此言便差了,我這名號是師父起的,師父說過,‘患得’并非憂患得失,而是‘一心以貫之,不計得失’之意。”

        “咦?那便怪了,《春秋·繁露》中明明說:‘止于一者謂之忠,持二中者謂之患,患人之忠,不一者也。’患嘛,明明便是不忠之人,何來一心呢?”

        “這……”“患得”和尚本就語遲,這女娃又極為機敏,別說還嘴,便是連這女娃所說的話,他也要思索半晌,也不盡懂。

        “‘患得’,你與這位女施主非同道中人,無謂在此做口舌之爭。”那蜷縮在蒲團之上的老僧終是緩緩開口。其音輕柔和緩,其聲不高不低,說出的每一個字都像空谷中幽蘭,夜空中明月一般,讓人頓覺心曠神怡。

        “不覺”方丈慢慢地站直身子,他的身高只到老者脖頸,但身形勻稱,并不像他蜷縮于蒲團上那般看起來枯干。相反,筋骨結實,又不會過于健壯,特別是他的面容,雖是長須垂胸,卻絲毫沒有蒼老之感,倒更添了一份儒雅。當他緩緩站起之時,那周遭的僧人便如同尊佛一般,自然而然顯露出滿心敬意來。

        那老者顯然感受到了這般變化,嗤笑一聲道:“你還是這般,擅于蠱惑人心!”

        “不覺”方丈,低眉順目、雙掌合十,輕聲道:“施主遠道而來,為得便是前塵往事,而今,‘不覺’已經出家為僧,了斷了塵緣,還望施主心懷慈悲,放下執念,也放下心中所累,方獲大自由。”

        “哼,自由?沒曾想竟然有一日‘狂獅’會與‘猿尾’談自由?”

        那老者此言一出,沈巽心中大震,這位“不覺”和尚竟是“狂獅”鐵展,而這位老者便是“猿尾”畢鳶。

        這二人二十多年前,在南海一帶結伴而行,視對方為畢生知已,傳為一段江湖佳話。“狂獅”雖名為“狂獅”實則性格溫和,從不輕易與人結怨。反倒是“猿尾”畢鳶一生崇尚自由,獨斷專行,做事全憑個人喜惡,倒是肆意狂妄。

        二人之中,鐵展喜靜,不輕動,畢鳶卻好險,喜出行。盡管如此,二人卻達成了一種平衡,那便是云游四方時,鐵展至當地,便尋一私宅靜心,而畢鳶便在此處周圍游走,只是二人相距總在一定范圍之中,彼此照應,也各有喜樂。

        只聽畢鳶接著道:“你莫以為躲進這廟宇之中,便可尋得內心寧靜。當年事,你可曾有一日放下?不放下?又如何可得你說的‘大自由’?”

        鐵展輕嘆一聲道:“當年事?今日便是當年,當年便是今日,又如何分得開呢?”

        畢鳶一揮衣袖斥道:“你少在此與我打禪機。我只問你,那本你抄錄給我的《南海奇經錄》,是否有所篡改?你在英波女墓前立下的誓言,你可曾還記得?”

        沈巽聽到此處卻不由地心中狐疑:畢鳶、鐵展二人是武林成名以久之人,無意坊的卷宗上該是資料頗豐才對。但為何自己印象中卻并無對此二人過細的認知。

        就算是因為這二十余年,此二人不再現于江湖,故而無意坊對他們二人信息更迭的緩慢,但畢鳶如此重視此本《南海奇經錄》為何從未見于記載當中,英波女又是誰,與二人又有何瓜葛?

        只聽屋內鐵展對畢鳶道:“并非貧僧與施主打禪機,而是相由心生,萬法歸宗,一切便都是緣法。該來的總會來,該走的也留不住。施主又何苦自擾?貧僧如今只渡今日,明日如何,便不是貧僧可猜度的了,故而當年便是今日,今日也便是明日。唯愿一日渡盡,便是終了罷了。”

        “渡盡?終了?哈哈……好,甚好,不若我二人便于今日一起同赴黃泉,也算是二命償一命,至陰曹地府,見到英波女也尚有面目打聲招呼,可好?”畢鳶聞言譏笑道。

        “爺爺,你……你想尋死?你不要環兒了?”那女娃聞聽此言,一把扯住那畢鳶的衣袖,驚恐地問詢道。

        畢鳶不舍地看著那女娃,輕輕地摸了摸她的長發,柔聲道:“環丫頭,雛鷹羽翼豐滿之時便要獨自翱翔了,廣闊天地,自有屬于你的世界。”

        那女娃聽畢鳶言詞竟是鐵了心尋死,不由地心內焦急,道:“爺爺,不要那《南海奇經錄》便罷了,環兒和爺爺回南海老家去,捕魚摘果,不也快活?”

        畢鳶凄然一笑道:“爺爺年數大了,生死有數,并不強求。但你還小,是爺爺的錯,不該讓你從小便習那奇經。爺爺一輩子最大的錯便是自忖過高,卻遇人不淑,方會中了別人的陰計。你所習之術,尚有欠缺,此后必有大患。”

        言到此時,怨恨地看了一眼鐵展,又回顧那女娃,續言道:“那本《南海奇經錄》仍我與此人游歷尋覓,依古方經演渡打磨而成。當年,我二人每至一地,便由我搜錄,而由他尋一靜處,演繹撰寫。我們彼此配合,心意相通,是何等的順意,一心想要寫就一本奇書,讓世人震驚,經代代傳承,流芳千古……”

        畢鳶突然聲音轉悲,又道:“但這本《南海奇經錄》定然有什么隱患,而是他知我不知的。或者這卷經書有假?”畢鳶慨嘆道:“爺爺如今因練習此書,已至血脈不通,而此人……”畢鳶怨恨地望向鐵展道:“或許,如今天下只有他一人知道原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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