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18章
車子又行進了一天,堪堪入夜才到了水庫邊。
此時溫度開始下降,太陽漸漸移到西邊。
水庫被兩側的山坡圍繞,岸邊的杉木枯死,水面布滿綠藻,空氣中彌漫著魚蝦腐爛的味道。風吹過只能掀起濃重的腥臭,卻無法帶起一絲漣漪。
四周詭異的寂靜,沒有蟲吟鳥鳴。
“這里也太安靜了。”林深覺得哪里不對勁,搓了搓手臂上泛起的雞皮疙瘩。
在路上還能碰到一些喪尸,但到了這個地方反倒是一個都沒有了。
林鹿鹿也是眉頭緊鎖,這地方和上次到工廠前的感受極其相似。
莫非這里也是什么喪尸聚集地?
可是放眼望去,一覽無余。
植物光禿禿立著,起不到半點遮掩的作用,喪尸群又會匿藏在哪里?
右眼皮跳動,有種不好的預感。
想到有再次碰到中高階喪尸的可能性,林鹿鹿默默點了系統升級。
兩人在沿著岸邊尋找許久,在一堆枯枝后發現一輛小型的裝甲車,可以乘坐七八個人的模樣。
車身有被重物砸到的壓跡,車漆脫落的痕跡有些像手指大力長劃造成的。
而這些之上是淺淺一層浮土,使用痕跡還算新,像是才被擱置了幾天,可以和林建業出任務的時間相對。
定是他臨時加入小隊的車!
能擁有裝甲車的隊伍排名也注定不會靠后。
地上的鞋印雜亂無章,大大小小,甚至還有裸腳留下的痕跡。
腳掌方向朝著山坡,沿著腳印跟了一段路又戛然而止。
林深身體不自覺的顫抖,“姐……”
話里想表達的含義不言而喻。
“別亂想,這里沒有他們丟下的物品。”林鹿鹿掐了下眉心,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你看前面的土是沙土,和我們腳下的不一樣。”
見他還是一臉迷茫,進一步解釋道:“沙土結構松散,表層沙礫會被風吹動,掩蓋住腳印。”
又將目光放在狼秋白身上。
狗子毛一豎,女人每次用這個眼神看著他都沒有好事!
“白白,能不能幫忙聞一下車里的人往什么方向走了?”
果真又把它當做狗用了。
但見她神情凝重,悄悄憋回抗議的話,仔細搜尋起來。
仔細嗅了一圈,死氣濃重,人的味道微乎其微,稍微濃郁的方向是…
直直看著前側放的山坡。
有戲!
兩人對視一眼,直奔著它指的方向。
林鹿鹿留給兩人的晶核足夠林媽和凌芷生活一段時間的了,但她閑不下來,跑到任務大廳去看看還能接一些什么雜活兒。
看到站在廳堂之中強健且熟悉的身影一愣,拉著凌芷就追了上去。
“小陸?”繞到正面一看,還真是,死死盯著他的臉瞧,急切地問道“你沒跟鹿鹿他們姐倆去水庫嗎?”
“林姨好。”見到長輩,陸時見打了聲招呼,接下來就被她的問題問住,“什么水庫?”
嚴肅的表情不想作假。
林母瞬間就明白他們定是沒去找陸時見,“哎呀!這倆孩子!”一跺腳。
隨即想到,林鹿鹿最擅長嘴上答應著,實際我行我素,從小到大都是這樣!
自己怎么就大意了呢!
一想到林建業生死未卜,唯二的兩個孩子現在也不知去向,急得額頭冒汗,情緒一激動撅了過去。
陸時見眼疾手快,上前扶住倒過去的身體。
到現在他都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么。
凌芷小丫頭機靈,在旁把來龍去脈看得清清楚楚,倒豆子似的敘述一遍。
陸時見點點頭做回應,把林母攙扶到椅子上。
片刻后,林母悠悠醒來,用盡全身力氣抓著陸時見的手,好像抓住救命稻草,說:“小陸,阿姨拜托你去找他們姐弟倆,阿姨求你。”淚水從眼角滴落。
“林鹿鹿比您想的要強,您就放寬心,在這等著他們回來吧。”陸時見回想起第一次見到她的場景,安慰著林母。
他不僅僅是他自己,還是小隊的隊長。
因為私事調動小隊行動,影響不是一般的小。
“算阿姨求你了好嗎?再沒旁的可以相信的人了!”林母哪能不知道這是他的安慰,聲音悲戚。
“老大,你去吧!我跟你一起。”蘇泉看著有些不忍,他自然知道隊長的難處,上前說著,“妹子還幫我們找到百枝呢!”
杜輝也憨憨地撓著后腦勺附和著。
頂著長輩祈求的目光,陸時見艱難地點點頭,領取一兩個水庫周邊的任務,安排好隊里的事務,帶著隊友們出發了。
“陸哥,沒想到林鹿鹿就是你那個未婚妻啊。”蘇泉坐在副駕駛見一片沉默,開起玩笑,“竟是個大美人!你賺了。”
車里其他人笑作一團,末世以來,漂亮妞少的屈指可數。
他們老大確實賺了。
隊里跟陸時見熟悉的人都聽說過陸家和林家有個娃娃親的說法,就是一直不見其人。
但陸時見對于林家的請求從來不會拒絕,十分上心。
幫他們找合適又便宜的房子,甚至偶爾還介紹點安全可靠的臨時工作,這些他們都有耳聞。
之前沒見到正主,只當是個玩笑話。
現在知道,他們陸哥上趕著給媳婦家幫忙,又怎么會放過這個打趣的機會。
這可有點意思。
“英雄救美。”杜輝也冷不丁蹦出這么一句話。
陸時見看不出表情,也沒回應他們的玩笑話,沉默地開車。
他幫林家這件事,只是因為父親和林爸同村交情深,后來又是鄰居,能幫襯點還是要出手的。
只是一次又一次,耐心也在逐漸消耗。陸時見手緊抓著方向盤,猛踩油門,強壓下眉間的煩躁。
速度飚得飛快,旁人不知,只猜測他是救妻心切,又是一臉揶揄。
只有副駕駛的蘇泉在說出玩笑話后,瞥見一絲笑意都沒有的陸時見,默默閉上嘴巴。
若是記憶沒有出現問題,山坡上應當是有個幽深的洞穴。
是這片領地妖族的居住地。
狼秋白不適的抽抽鼻子,怎么把自己的地盤搞得都是喪尸臭味。
太不講究了。
艱難爬上陡峭的巖壁,它的爪子并不像那些家伙一樣適合攀爬。
林鹿鹿在它下面,托著它的翹屁往上推。
林深則是肢體最不協調的那一個,被掛在巖壁上,不上不下欲哭無淚。
“姐,拉我一把!”吊車尾終于拉下顏面,祈求著老姐。
林鹿鹿聽到他的聲音,扭頭伸出一只手臂。
眼睛卻看到下方開始攪動的湖面。
密密麻麻,仿佛扭動的蛆蟲,頭皮發麻。
“快上來!”看他還在磨嘰,直接下了兩階到他身旁,拎著他的衣領往身后帶。
林深被她背靠背綁在身后,修長的四肢懸空,低下頭自是看到下面密密麻麻攢動的人頭。
“什么鬼,嘔——”突然臭氣彌漫,熏得眼睛只能半瞇著睜開,捂住口鼻狂喊,“姐!救命啊,快爬!!”
林鹿鹿三兩步就爬到狼秋白身側,又往身后一丟,扔到林深懷里。
大男人抱著狗子被她背著,被迫欣賞腳下的“山海”,人山人海。
伴隨著日落,喪尸們從水底蜂擁而上。
浩浩蕩蕩,勢如破竹。
前一只倒下,后一直馬上涌上來,目標統一明確,就是他們現在所在的山頭。
頭一次出門就碰上這大場面,震驚林深一整年。
一層又一層,疊羅漢似的逐漸增高。
數量比工廠的喪尸窩還要壯觀上許多。
他連強裝鎮定都做不到,什么被喪尸咬一口變成異能,什么出來混,各種想法統統滾蛋。
此時此刻,只有背部緊貼的瘦小肩膀可以依靠!
“姐!媽呀!他們快趕上了!要咬到我的腳指頭了!”一米八的男孩此時格外柔弱。
狼秋白看過去,好家伙,少說還有十米遠,您的腳指頭可真長。
“姐!¥……”林深在她的背后哭嚎不停。
林鹿鹿:……
真是造了幾輩子的孽,換來這么個玩意。
攀上洞口的一剎那,突然感覺到解脫,林鹿鹿把兩個家伙扔進洞穴里,用袖子擦掉滴到眼皮上的汗液。
低頭看著下面的壯景。
突然開始徒手扣巖石壁,碩大的石頭被生生從山體之中剝離。
“進去!”將傻站在洞口的一人一狗喊進去,林鹿鹿舉懷里的石頭死死封住洞口。
最后一絲光線也消失殆盡。
“陸哥,你聽前面什么動靜。”一行人距離水庫還有一公里遠的距離就聽到不同尋常的聲音。
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探出天窗,舉著望遠鏡觀察。
“臥槽!前面喪尸潮!快掉頭!”一聲怒吼。
陸時見當機立斷,一個瀟灑的漂移甩尾,調轉方向揚長而去。
直到保持足夠安全的距離,才找了地方休息。
五個人圍在篝火旁。
“水庫為什么會聚集這么多喪尸,不對勁啊。”回想起場面,偵查員還是心有余悸。
又陷入一片靜默,這次出來主要是找林家人,但這情況下定是兇多吉少了。
陸時見擰著眉朝火堆里丟了塊兒木頭,當即做下決定,“明天白天再去查看一下,就返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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