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第51章
斷頭橋,是東山鎮通往西山縣的一座爛尾高架橋,因為官員落馬,投資鏈斷裂,而淪為了爛尾工程。橋下是萬丈深淵,亂石鱗次,橋上早已看不出是一條路,而長滿了雜草,本應是連接縣城和鎮上的交通紐帶,如今成為了本地混混們來此胡搞的據點。
雖然是大白天,斷橋上的兩個大油桶還是燒著汽油,一個馬仔正在火上烤著烙鐵,他把刑具烤出了羊肉串的感覺,還往紅透的烙鐵上撒著鹽和其他調味劑。
剩下的馬仔七手八腳地把蘇文靜高高吊起在挖掘機的鏟斗上,然后看向遠處的虎哥,等待著下一步的指示。
“放開我!剛才你們竟敢對我一個女子使用偷襲,丟人!有種把我放下來,咱們單挑!”蘇文靜懸在半空,用雙腳踹著。
“老實點!再動把你的衣服扒光!”馬仔們嚇唬道。
虎哥正在吃著芒果,他的吃法也很文雅,用匕首削下一小片,然后蘸著鹽吃。他凝視著蘇文靜的身材,來了興趣,走過去,削下一片芒果,塞到蘇文靜嘴邊。
“原來是你,那污水是莫彥德干的好事對吧,”蘇文靜伸過脖子,叼走了芒果,然后吐到了虎哥臉上,“青山綠水都被你們這幫垃圾給糟踐了,要是讓鎮上的人知道,你們誰也跑不了!”
蘇文靜之所以這樣想,是認為當初一棵大樹被砍就引發了一場騷亂,更何況在山上私自排放污水這種事了。
虎哥對蘇文靜的話毫不在意,他更在意的是蘇文靜的臉,“你這張臉讓我想起了當年在緬甸監獄的日子,里面關押的都是一些毒販、□□、逃兵,那是一個地獄,沒有放風,沒有探監,只有日復一日的斗毆、殘殺。只有一次,所有的犯人團結一心,因為監獄里來了一個女人,她本來是探監的,結果我們趁機將她弄到了鐵籠后面,剃光了她的頭發,給她換上了男人的衣服,后面的事你還想聽嗎?”
說到這里,虎哥笑起來了,露出了滿口黃牙,他的恐怖往事不僅讓蘇文靜不寒而栗,就連站在身邊的馬仔聽完都覺得震撼三觀。
看到虎哥用匕首在自己臉上比劃著,蘇文靜緊張起來,“你想干嘛!這里不是緬甸,你休想胡作非為!”
“在我眼里,這里就是你的監獄!”虎哥一把扯下蘇文靜的衣領,露出潔白的脖頸,然后回頭看看眾人,“你們也別閑著,一起來吧。”
說著,虎哥就把蘇文靜背后的繩子解開,強行將其按倒在汽車上,有幾個膽大的馬仔躍躍欲試,上前控制住蘇文靜的手腳,準備施暴。
莫全趕回來,看到這一幕,傻眼了,急忙上前推開眾人。
“你們干什么!我叔說了,在他來之前,誰也不許動她!”莫全瞥了一眼可憐的蘇文靜,心一下就軟了,畢竟他在心里已經把蘇文靜看成了自己的大嫂。
“滾開!”虎哥一拳打倒了莫全,“這里沒你說話的份,今天誰敢攔著老子,老子就讓他這樣!”
虎哥一拳打在汽油桶上,鐵皮桶被打穿了,那些原本還站在莫全那邊的馬仔一看,全都不敢吭聲了。
蘇文靜趁機發力,掙脫兩個馬仔的控制,剛跑兩步,就撞在了虎哥鐵塔般的身體上,被彈開。看著眼前這個喪心病狂的惡煞,蘇文靜不敢放松,豎起左臂做出防衛動作,右拳緊握,隨時準備應對來犯之敵,雙腿分開,牢牢扎在地上。
“泰拳?有意思。”虎哥越來越對眼前這個女人感興趣了,他大步走上前,迎著蘇文靜的拳頭,一把就扼住了她的脖子。
在絕對的力量面前,任何格斗技巧都是徒勞,蘇文靜再次被虎哥按倒在汽車引擎蓋上,這一次,虎哥不再憐香惜玉,而是粗暴地撕扯著蘇文靜的褲子。
蘇文靜畢竟是個女子,面對危險,一開始還能做出反抗,漸漸沒了力氣,開始呼叫起來,周圍的馬仔被蘇文靜的嘶喊聲擾得沒有任何興致,全都站在原地看著暴行慢慢發生。
蘇文靜流下了淚水,看著藍藍的天空,很快,視線就被虎哥那張奸邪的臉所阻擋,眼看蘇文靜的褲子就要被扒下來。
一個飲料罐砸在了虎哥的頭上,回頭一看,微微一愣。蘇文靜淚眼婆娑,模糊的視線里看不清來者的真面目,只看到來者一身白衣,氣味是熟悉的,聲音更是熟悉的。
“動我的女人,找死。”莫飲白背對著太陽,臉上罩著一層陰影,讓人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
虎哥知道莫飲白父子的關系并不和諧,也不對他忌憚,半開玩笑地嘲諷起來,“呦呵,莫家大少,這是你的女人啊?我不知道,不過聽說你莫飲白菩薩心腸,那就也讓我們大家一起普渡普渡這個女人唄。”
莫飲白沒有回應,一步一步慢慢走過去,莫全看到后急忙上前攔住莫飲白,“哥,這個人是你爹花錢請來的,咱們惹不起。”
“那就是一條不聽話的狗咯。”莫飲白一把推開莫全,繼續往前逼近。
虎哥哪里被如此羞辱過,暴怒著沖上去,眼看莫飲白就要被撞飛,只見他羽毛一樣輕盈地閃到了虎哥的側面,腳插在虎哥的身前,一絆,虎哥打了個踉蹌差點跌倒。
虎哥來不轉身,莫飲白搶過一個馬仔手中的扳手,重重打在虎哥的頭上,瞬間鮮血流出,虎哥嘴里還罵罵咧咧地,但是沒走兩步,就轟然倒下。
現場的人都看愣了,莫飲白已經好久沒有參與過打架斗毆了,但是一出手,還是這么狠,這么凌厲。
莫飲白沒有在意地上的虎哥還有沒有呼吸,更沒有在意旁人的眼光,他現在的眼里只有蘇文靜,他為蘇文靜整理好衣衫,把她抱在懷里。
“現在開始,我的胸膛就是你最安全的地方,你哪里也不用去,誰也不用害怕。”
躺在莫飲白的懷里,蘇文靜真切地感受到了他的心跳,這一刻,天涯也不過是咫尺,就算是乞力馬扎羅峰頂的一塊堅冰,也會被溫潤的草原融化。
這一刻,莫飲白的眼里只有蘇文靜,蘇文靜的心里也只有莫飲白,什么世俗眼光,什么年齡偏差,都在一點一點地坍塌。
“飲白,把她放下,你不該在訂婚這天碰別的女人。”莫彥德已經不知不覺來到了現場,看到莫飲白抱著蘇文靜,難以接受。
“她是我的女人,不是別的女人。”莫飲白抱著蘇文靜自顧自地往前走著,從莫彥德身前走過,沒有停留。
“給我站住!”莫彥德發狠了,“這個女人可以走,但是她必須做出保證,不會把在山上看到的事說出去。”
莫飲白看了看懷里的蘇文靜,那眼神是在暗示蘇文靜,不管她做出什么決定,自己都會支持她。
“你們排放污水破壞環境,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蘇文靜的話已經很清楚不過了。
“飲白,你可以毀了這門親事,但是不能毀了這筆生意,”莫彥德威脅道,“知道那廠子是誰開的嗎,就是唐家的大公子,如果讓這個瘋女人報了警,不僅斷了我的財路,也會斷送唐家的財路,你知道后果嗎?”
莫飲白放下了蘇文靜,掏出手機遞給蘇文靜,“文靜,現在就報警,把你看到的都告訴警方。”
“你!”莫彥德氣得脖子上的肌肉漲起來。
蘇文靜猶豫地看看莫飲白,不知道這是他的真實想法還是激將之策,在得到莫飲白確定的眼神后,她當著眾人的面報警了。
整個過程只有短短一分鐘,但是對莫彥德來說仿佛一個世紀,他和自己的兒子彼此仇視著,蘇文靜知道,今天兩父子之間必須做一個了結了。
蘇文靜一掛斷電話,莫彥德就把一把砍刀丟在了莫飲白的腳下。
“既然你執意要背叛莫家,那就按照老規矩來吧。”
說著,莫彥德就從車上拿下一根長繩,也抽出了一把寒氣逼人的砍刀,莫全見狀急忙上前勸阻,“叔,我讓哥道歉,咱們不用對自家人動刀子吧。”
“滾開!”莫彥德把繩子的一頭綁在自己手上,把繩子的另一頭丟給莫飲白,“你不是很夠膽嗎,怎么,不敢跟你爹對戰啊?”
“這是什么規矩?”蘇文靜看不懂了,問起了走上前的莫全。
“這一關又叫綁手刀戰,這都是解放前的老規矩了,凡是要脫離莫家準備離開的人,必須經過這一考驗,挑戰者最后必須保證不會倒下,才能獲得自由身,平安退出莫家。”莫全解釋道。
“飲白。”蘇文靜擔心地握住了莫飲白的手,后者給了蘇文靜一個堅定的眼神,走上前,撿起了地上的砍刀和繩子,右手緊握砍刀,并把繩子綁在了右手手腕。
這是一場父子的對決,雙方不能砍斷繩子,直到把對方砍刀在地才算結束。刀戰在斷頭橋上開始了,馬仔們都圍成了一個圈,觀看著這場殺氣騰騰的刀戰。
父子連心在這一刻凸顯得淋漓盡致,因為他倆的手被一根繩子連在一起,所以彼此的動作都會被預判到。一開始莫飲白處于下風,腿上和背上連中兩刀,但是他仍舊沒有倒下,硬撐著。畢竟莫彥德早年就是在打打殺殺的街頭江湖里混出來的,刀法自不必說,主要是他有莫飲白不曾有的狠心,虎毒亦可食子。
很快,莫飲白握手的手腕被砍傷了,鮮血順著繩子滴下,莫飲白的腦袋又遭到刀柄的重擊,耳朵已經翁鳴起來,聽不見蘇文靜在喊什么,只感覺天地旋轉。
眼看莫飲白就要慢慢倒下,莫彥德乘勝追擊,飛起一腳,準備踹倒他。千鈞一發之際,莫飲白用刀撐住地,一個掃蕩腿,把莫彥德掃了一個踉蹌。
“叔!”
“飲白!”
莫飲白耳朵又恢復了聲音,蘇文靜的喊聲給了他無窮的爆發力,他一個閃轉騰挪,繞到了莫彥德背后,用刀背橫在了父親的脖子上。
“夠了吧。”莫飲白的聲音如同刀刃一樣鋒利。
“妄想!”莫彥德哪堪受此大辱,被殺紅了眼,刀尖反向對準了自己的胸膛,然后猛地一刺,準備給兒子來一個偷襲。
知道莫彥德已經無藥可救,莫飲白用刀柄重重打向父親的頭,讓其暈倒在了地上。
馬仔們看到后急忙抄起家伙上前,準備為他們的老大報仇,莫飲白把砍刀一丟,因為此時他的眼睛比刀還致命。
“誰還想繼續!”
這一聲怒吼,頓時讓現場鴉雀無聲。在眾人忌憚的注視下,莫飲白光明正大地牽著蘇文靜的手,一步一步走下了高架橋。
這一刻,蘇文靜有一種從未有過的感覺,世上的愛情有千萬種,但是并肩作戰的愛情獨此一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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