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第59章
在設計部的小會議室里,楚靖江正在和三位主管面試著求職者。今天的求職者一個個都充滿了工作熱情和想象天賦,而他們優秀的簡歷也讓hr主管無可挑剔。三位面試官開始疑惑起來,因為放在以往,楚靖江肯定會雞蛋里挑骨頭,對求職者做出轟炸式的提問,但是今天他好像只對求職者的簡歷感興趣,一直盯著簡歷沉默不語。
其實,楚靖江是在走神,他腦子里都是蘇文靜和蘇萱萱的身影,雖然今天他是面試官,但是在內心世界里他是一個等待被提問的求職者。
她真的是我的孩子嗎?那晚我真的在不知情的情況下跟蘇文靜做了那種事?她到底是無辜的還是蓄謀的?
“咳咳。”旁邊的設計部主管故意咳嗽一聲,低聲提醒道,“楚總,這是今天最后一位面試者了,您還沒定最佳人選呢?”
楚靖江從雜亂的思緒里抽離出來,又翻看了一遍手中的簡歷,抬頭看了看眼前那位極具藝術家氣質的面試者,起身跟對方握了一下手。
“辛苦了,不管能否錄用,后面我們都會給你們發一封郵件。”
這句看似禮貌卻內含無情的話,就是逐客令了,對方識趣地對其他面試官點點頭,離開了。
“今天就先到這兒吧。”楚靖江說完,收拾好筆記本準備離開。
這個時候,會議室的門打開了,前臺露出腦袋,一臉不好意思,“對不起,幾位老師,還有一位面試者。”
“不對吧,今天一共五位求職者都面試過了啊。”設計部主管翻看著手中的名單。
“這位求職者說有集團葉總的推薦信,而且很肯定地說自己今天一定能夠入職。”前臺一邊說,一邊回頭看向前臺處。
結果那位不請自來的面試者實在等不及了,直接推門而入,對著眾人先是鞠了一個躬,然后也不見外地坐在了座位上。
“蘇文靜?”楚靖江差點以為是自己出現了幻覺,怎么會在自己的地盤見到這個女人,但是身邊旁人震驚的表情證實了他的眼睛沒看錯。
在座的三位主管對藍星大廈樓下的事有所耳聞,雖然沒有親眼見過鬧事者,但是楚靖江看蘇文靜的表情告訴他們,眼前這位求職者就是那場鬧劇的女當事人。眾人只是不理解,她是怎么混進來的。
但是楚靖江知道,剛才前臺提了一嘴葉總,他就明白了,肯定是葉心怡給她行了方便,不然她是不可能通過藍星大廈的一樓大廳,更不可能在沒有電梯卡的情況下,找到這里來。
“這位同學,你是走后門進來的嗎?”楚靖江面試的狀態終于來了,如果這個女人真的跟自己有關系,那么他就要好好了解一番。
“你們藍星集團的門檻太高,我只能另想辦法。”蘇文靜也將計就計演起來,然后從包里拿出一張協議書,放在桌子上,“這是我的簡歷。”
楚靖江瞥了一眼,是撫養協議書。
另外三位面試官已經嗅到了空氣中的火藥味,他們想找個機會離開,但是被楚靖江制止,“面試還沒結束呢,你們走干嘛?”
“楚總,既然是您認識的朋友,那你們先聊,面試的事后續再說。”設計部主管說道。
“都坐下,不管對面這位來頭多大,該走的程序還是要走的,我們繼續吧。”楚靖江說完再次看向蘇文靜,“之前從事什么工作?”
蘇文靜心里開始罵娘了,這分明是要捉弄老娘,“世界上最辛苦也是最偉大的工作,母親。”
“那是什么原因讓你選擇轉行,想要進入藍星集團呢?”楚靖江翻開看了一眼協議書,冷笑了一下。
“我來這里不是來求職的,是來索要賠償的,你們藍星集團有一位我的合伙人,本來我倆要一起完成那件最辛苦也最偉大的工作,但是這么多年他只入了一份原始股,從此就消失一般,沒有貢獻,沒有管理,沒有任何風雨同舟。不過我不怪他,畢竟他也是無辜的,但是在事實上來說,他有責任也有義務來彌補我的損失,彌補那項事業的損失。”蘇文靜義正言辭,讓現場的三位旁聽的面試官成了戰戰兢兢的求職者。
楚靖江沒有多大反應,因為他瞅了一眼協議書賠償條款上的數字,感到可笑,“所以你索要的賠償只有五十萬?這個額度是怎么計算出來的?”
“按照南江市最低生活標準,加上孩子的醫療費、擇校費、營養餐的一半兒計算,當然里面也包含了我的精神損失費。”蘇文靜一臉認真,絲毫沒被楚靖江的冷笑所影響,“你覺得很好笑是嗎,雖然說感情無法用金錢衡量,但這的確就是你女兒缺失的父愛,五十萬,就可以為她買到父愛,可悲吧。”
最后這句話算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對楚靖江起到了震顫的作用,他那張冷酷的臉一下子罩上了一層迷霧,看不清他的真實表情。
會議室出現了片刻的沉默,楚靖江沒有說話,蘇文靜也沒有說話,她仍舊死死盯著楚靖江,眼淚竟然不爭氣地流了下來,那不是憤怒之淚,而是委屈之淚,發泄之淚,如果有憤怒那也是對命運的憤慨。
現場其他人不明白,但是楚靖江讀懂了,而且讀出了很多,蘇文靜也許真沒有欺騙自己,也許一切都是真的,但他沒有做好這個心理準備,不知道如何面對接下來的棘手問題。
“這樣吧,你先回去,我一定親自給你一個答復。”楚靖江的語氣里不再有戲謔和冷嘲,而是很認真地收起了那份協議書,“你容我好好想一下,可以嗎?”
“不要以為我哭了,你就裝出一副憐香惜玉的姿態,我給你時間考慮,但不會太久。”蘇文靜說完,又別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走了。
蘇文靜一走,楚靖江就立刻聯系了自己的大學同學李瀟,后者開著一家心理診所,在弗洛伊德的老家奧地利留學期間,獲得了催眠師的證書。
楚靖江想讓李瀟為自己催眠,以喚醒六年前的那段記憶,因為他曾在一篇醫學雜志上看到過,人喝斷片時的記憶可以通過一定的催眠療法來喚醒。
“你說的應該是一種古老的東歐催眠術,我倒是可以給你試試,不過得需要當時的某個物件用來做催化物,因為上面依附著當年的氣息,如果沒有的話也可以,不過效果會很差。”李瀟推了推眼鏡說道。
楚靖江于是給蘇文靜打了電話,“協議書我認真看過了,我可以簽字,但是有個條件,上次你拿走的那個吊墜,我需要再用一次。”
很快,楚靖江就拿著那個吊墜返回了李瀟的心理診所。跟以往見過的催眠方式不同,李瀟讓楚靖江躺平在床上,然后把那穿吊墜懸在他的鼻子上,讓其呼吸其氣味,然后點燃了一根特殊的艾草,口中念念有詞。熏煙繚繞中,楚靖江的眼皮越來越沉重,最后睡了過去。
半夢半醒的意識世界里,他回到了那個晚上,回到了那個房子里,但是一切畫面都是跳幀的、曝光的、虛焦的,他看到了自己暈暈乎乎地被架上了床,看到了床上躺著一個女孩。隨后,一個看不清相貌的男子給自己喂下了一瓶飲料,他吐了一口還是被強行灌了下去。接著,那男子開始替楚靖江脫去上衣,然后是褲子,楚江景憑借僅有的一絲潛意識想要反抗,但無濟于事。
他倒下了,渾身發軟就像在棉花的黑洞里不斷往下坍塌,為了逃離那個漩渦,他只好胡亂去抓床單被子,結果抓住了一條腿,是床上那個女孩的腿。
被催眠的楚靖江知道要目睹女孩真容了,竭力地去湊近,去撩開女孩的長發,終于,女孩露出了一張昏睡的臉,是蘇文靜沒錯了。
離開診所后,楚靖江立刻在一家咖啡廳約見了蘇文靜,看著蘇文靜推過來的協議書,他猶豫了。
“孩子真的是我的嗎?”
“你不是不在乎嗎,怎么現在后悔了?”蘇文靜催促起來,“簽字吧,付完錢,我以后再也不會去找你,你以后也不要來找蘇萱萱,你跟我們母女倆再無關系。”
“我想看看蘇萱萱,不然我不會簽字的。”楚靖江雖然冷酷,但并不殘酷,當他確認自己有這么一個女兒后,怎能不軟化心里的堅冰。
“你不是不想跟我們糾纏嗎,怎么,后悔了?”蘇文靜嗤之以鼻,“不簽算了。”
蘇文靜收起協議書,不顧楚靖江的挽留,執意走出了咖啡廳。楚靖江只好追過去,兩人一前一后走進了一條僻靜的小路。
危機發生了,兩人都沒想到,光天化日之下,在這里竟然有一群混混等著他們。
“蘇文靜,好久不見。”為首的人是虎哥,他看見蘇文靜就像看見丟失了好久的獵物,一臉的興奮和狂躁。
虎哥打了一個響指,眾人把蘇文靜和楚靖江圍攏起來了。
“讓開,不然你們別想安全地離開南江市。”楚靖江也是見過世面的人,給眾人下了最后通牒。
但是招來的卻是虎哥的一個響亮的巴掌,“老子管你是誰!在老子面前是龍是虎都給我趴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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