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能成功看到蘇杭和徐行之上演成年人的貼貼，駱秋聲還挺遺憾的，于是在給徐行之準備吃的的時候慫恿蘇杭：“晚上他要留宿，反正咱們也沒多余的房間，你就和他住一間唄。”
蘇杭頭疼，不得不再次提醒她：“拜托了，人家需要的是假女朋友，你確定這么做不會惹惱他，然后他一怒之下把錢收回去？”
駱秋聲總算消停了。
蘇杭耳根子也總算清凈。他們中午吃的火鍋，因為晚上懶得做飯，特意將鍋底一分為二，燙菜什么的也備了很多，此時徐行之來了要吃飯，都不用特意準備什么，新鍋底一熱，配菜需要洗的洗洗端上去就可以了。
有朋自遠方來，餓不餓的，都得作陪。
于是半下午幾人又開吃晚飯。
火鍋是雞肉燉的，分了清湯和紅湯。蘇杭他們三個都喜歡吃辣，徐行之國外生活得久，對辣的接受度很低，基本上不碰辣椒。
但雞肉鮮香，放了干筍一起煮的雞湯鮮得掉舌頭，饒是徐行之嘴挑的，都吃了很不少。
四人以茶代酒，邊喝邊碰杯，曹磊當代表說話：“徐總，歡迎你來玩。也謝謝你的慷慨幫助。”
徐行之神色淡淡，話卻說得很客氣：“這地方很美，祝你們能夠成功。”
吃到一半，兩人轉而聊起別的，由徐行之的留學生活轉到經濟形勢還有國家大勢，蘇杭和駱秋聲偶爾插一兩句嘴，多數時候，她們也聊她們的。
蘇杭說：“我上午去田里看了，那些稻秧長得還好，就是草長得更好，田埂邊的草都快將秧苗遮死了，明日雨稍微一停，得去把草割了。”
“明日我叫我公公喊幾個人去？”
“可以，但是雨天泥土松軟，要他小心點，最好是喊些年輕點的。”
“曉得了。”
“你那些雞蛋應該差不多了吧？”
“嗯，今晚上去照照。”
“我幫你。”
駱秋聲下巴往徐行之那邊一點，悄聲笑問：“不陪他？”
蘇杭面色不改：“老曹陪就行。”
駱秋聲嘖她。
從她的視角看過去，徐行之長得可真好看，皮膚奶白奶白，五官也十分清俊，擱家里不做別的，光看看也很養眼啊。
不太理解蘇杭為什么總一副避他如蛇蝎的樣子。
下雨天黑得早，他們飯吃完不過五點，但天色已經很昏暗了。
雨勢又漸漸大起來。
蘇杭幾人看著這嘩啦啦的雨心里發愁，本來想玩牌的，也都沒了心情。
山里的夜有點涼，老曹干脆端出火架在偏房里燒火烤紅薯吃，順便幫徐行之把衣服烘了。
老曹燒火，蘇杭和駱秋聲就張羅著把在孵的雞蛋拿出來照。
徐行之沒見過這種，很有幾分稀奇地在旁邊看著。
蘇杭見他感興趣，就幫他搬了個小板凳，坐旁邊教他認寡蛋。
“像這種，能看到血絲的，就是正常孵化的，這種，照上去清清亮亮的，就是寡蛋，不中用了，得挑出來。”
蘇杭不學畜牧，但她經常幫駱秋聲做事，所以認蛋也很有一手。
燈一息，電筒一照，她幾秒鐘就能選出來。
徐行之努力辯認了一下，并沒看出兩個蛋的不同，于是禮貌地微笑。
蘇杭覺得他這樣子挺有意思，忍不住也抿嘴笑笑，塞了他一個手電筒：“你慢慢看，看多了就能看出不同了。”
老曹和駱秋聲坐在蛋框的另一邊，他倆一個幫遞蛋放蛋一個只管照，速度整飛快。
駱秋聲還笑話她：“你這老師當得不行，什么都讓人自己看，能看出什么來？”
蘇杭頂她：“那你來教。”
駱秋聲嘖嘖兩聲：“我教就我教，你還是我教出來的呢。”招呼徐行之坐過去。
然后教了幾分鐘后，駱秋聲宣告放棄：“算了，你還是自己慢慢看吧。”
幾人都笑起來。
老曹寬慰徐行之：“看不出來沒什么，我看她照了幾年的蛋，到現在都還分不清呢，這不，打打下手也挺好。”
駱秋聲呸他：“你是分不出來？你就是懶。”
說說笑笑，一千多個蛋，他們照了一個多小時才算完。
這批雞蛋都是孵化機孵出來的，因為孵化前就挑選過一回，所以效果還不錯，統共只有幾十個寡蛋。
這些寡蛋村里有老人很喜歡吃，挑出來明日可以送給他們。
雞蛋照好，再一個個放回孵蛋機。
“余下的工作不用你，你得準備直播了。”
蘇杭：……
徐行之有些意外：“你還直播？”
蘇杭：“……愿賭服輸。”
盡管不太了解是什么賭，但徐行之還是懂了，于是禮貌地說：“加油。”
蘇杭：……
老曹幫她把準備工作做好，商品擺上，直播機器打開，便喜滋滋地陪媳婦放雞蛋去了。
他們直播間里觀眾很少，多的時候百來個，少的時候幾個幾十個，還有好些是熟人捧場。
徐行之沒去放雞蛋，作為客人，他被安排坐著烤火看蘇杭直播。
鏡頭里，蘇杭整個人肉眼可見的僵硬，她正襟危坐，手在商品上摸來摸去：“大家晚上好。嗯，今天晚上由我來直播。”
然后念稿子似的把自家賣的商品介紹完，實在不知道跟人再嘮些什么，她靈機一動：“那個，我來教你們照雞蛋吧。”
跑出來撿了一堆蛋，然后“啪”把燈關掉了。
手電筒一開，整個直播間里黑乎乎的只看到一個人影子，以及一只手電筒下的毛雞蛋。
徐行之：……
直播間里的觀眾們：……
蘇杭似乎一點也沒覺得這樣有什么不對的，大概是關了燈，她人松弛了許多，連帶得聲音也柔和了起來。
為了拖時間，她從頭科譜照雞蛋的意思：“雞蛋的孵化期是二十一天左右，一般孵一個星期就能用燈光照出成功孵化和不成功的。孵化不成功的就叫寡蛋，像這樣的，往雞蛋大頭這兒用燈照過去，能看到血絲或者大片都是陰影的，基本都是能成功孵化小雞的……”
徐行之看到某個大概是偶然刷到這個直播間的新觀眾在評論上打出一推問號：“這個是什么直播間？這么骨骼清奇的？”
也有人刷：“小姐姐聲音好好聽，手指也好好看。”
蘇杭的聲音不僵硬的時候確實是好聽的，像她的人，有種動聽的溫和與一本正經的嬌軟。
被人提醒，徐行之才注意到她托著雞蛋的手指，指甲修得干干凈凈的，纖細修長，在燈下泛著淡淡的粉。
然后，他看著直播間里的人數唰唰往上漲。
一百，兩百，一千，兩千……
這烏膝抹黑獨樹一幟的直播間竟引得眾人呼朋喚友前來圍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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