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是沒辦法中的辦法，我們除了這么做以外沒有別的方法，所以沈算提出這個辦法時，我們幾乎毫不猶豫一齊躲進了那個巨大的柜子里。

        然而，我們是怎么也想不到，這個柜子居然別有洞天。

        我們在搜查銀行的時候，也打開過這個柜子，但是這個柜子里除了灰塵就什么都沒有，而此時我和沈算一起鉆進柜子以后，看著平平無奇的柜子，卻在我們踏進去的時候，腳底突然一空，一起摔落下去。

        我和沈算大概都是第一次經歷這么漫長的墜落，我甚至都以為我是不是一腳踏進那三只死鬼的墳墓里了，而當我和沈算摔進去以后，不曾想眼前的一切讓我和沈算除了目瞪口呆根本沒法做出別的反應。

        這是一條地道，準確的說，是一條很大的隧道，我和沈算在里面站直了身子都沒有任何問題。看著地道挖掘留下來的痕跡，這并不是年代久遠的防空洞之類的，而是名副其實的地道。

        我和沈算相視一眼，心里直覺，我們仿佛開始接近了真相。

        銀行里怪事重重，先不說上面那幾個虎視眈眈的死鬼，看著這條地道，我和沈算心中都有了不祥的預感。

        沈算瞇了瞇眼睛，難得見他正經的模樣，而我抬頭看向上方，那是我們摔下來的地方，仔細看的時候，發現地道的墻壁上搭了一架簡易的梯子，看來是供人出入的。

        沈算突然沉聲說道：“白鶴，你看那是什么。”

        沈算手指所指向的方向看去，地上幾張花花綠綠的紙映入眼簾。

        是冥幣。

        我感覺到后背一涼，轉頭看向沈算。

        我不知道要說些什么，也不知道該怎么做。自從張一法事件以后，雖然每一次都會經歷九死一生，但是從來沒有哪一次，自己親自那么近的接近真相。

        我咽了咽口水，問沈算：“我們要去看看嗎。”從我站的位置去看這條地道長的嚇人，一眼望去除了看到盡頭的黑暗以外，就看不到別的。

        沈算沉吟半晌，而后搖了搖頭。

        “我們不知道這條地道里有什么，況且，貿然闖過去，萬一有危險。”

        沈算的擔心是有道理的，我和他沒有像樣的武器，再者我們也沒有戰斗力，兩個都是靠腦子吃飯的人，讓我們上場肉搏那幾乎是去送死的。況且不知道地道里面有什么，有人還是有鬼？

        萬一，犯人就在這里面，我們連逃跑的地方都沒有。

        “那我們怎么辦。”我問道。

        沈算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他苦惱的時候認真思考就會下意識做這個動作，而后，又過了一會，沈算道：“上面那三只我們也不知道是個什么東西，上去也是死，不如我們先躲在這里，如果運氣好，熬到天亮，我們就從這里爬回銀行里面去，畢竟鬼總不能大白天的出門。”

        沈算說的有幾分賭運氣的成分在，因為我們誰都不知道，上面的東西會不會順著柜子下來，也不知道這條地道會不會有犯人過來。無論是誰發現了我們，我們都是死路一條，甚至有可能我和沈算死在這里面都不會有人知道。

        然而，除此以外，我們別無他法。

        打定了主意“坐在這里等死”以后，我和沈算都莫名的松了一口氣，緊繃的神經放松了下來展顏一笑。

        “要不是想要獲得自由，我可不想和你小子搭檔，都趕上死神了，走哪哪出事。”沈算笑道。

        在他的印象中，兩次見到我，兩次都遇到了沒辦法用常識可以解釋的事情。先是秦家村的狗，再是銀行里的鬼。

        我撓了撓腦袋，傻笑著跟著坐下來，背靠著濕潤的土，這種泥土潮濕的氣味比起上面那個看不見的鬼冰冷的觸覺好得太多。

        我嘆氣道：“那我也有要申訴的，我每次看到你我都很倒霉。”在秦家村的時候差點從山上摔下來摔死，還差點被他打死，這一次還被鬼追掉到這個地方進退不得，像是任人宰割的魚肉。

        沈算沒想到我會這么說，一邊說著我講歪理，一邊閉上眼睛一臉疲憊。

        放松下來以后，全身的疼痛和疲憊一下子涌了上來，見沈算在這種鬼地方居然能夠睡著，我的睡意突然也像是排山倒海之勢涌來，眼皮子招架不住緩緩地閉上，在所有的意識全部沉進夢想之前，我感覺到了熟悉的寒至骨髓的冰冷，而后再無別的感覺。

        疲憊致使身體陷入了極深的睡眠，我和沈算都沉沉的睡去，夢里什么都沒有，除了疲憊過后的舒心。

        我不知道，我睡著的這段時間原來可以發生那么多的事情，等我再次醒來的時候，我發現，我睜開眼睛所看到的不是陰沉沉的泥土，而是白花花的天花板，鼻翼間是濃濃的消毒水氣味。

        “醫生，他醒了！”耳邊冷不防地傳來一個陌生的女聲，我或許是因為剛剛醒來，大腦還沒來的及恢復運轉，呆呆地看著眼前的一切。

        沒多久，只聽見外面傳來一陣雜亂的腳步聲，仿佛好多人正往我這里走來，而后，病房的門被推開，一大群人突然映入我的眼簾，走在排頭的，是一個穿著白大褂的男人。

        我腦子里一片渾沌，一些亂七八糟的記憶碎片慢慢的組裝了起來，在我的大腦里恢復了我原本的記憶。

        而那醫生將我的眼簾撐開，觀察我的瞳孔，做了一些簡單的檢查以后，說道：“好了，病人沒什么事了，只需要注意休息就好。”

        “白鶴，你感覺怎么樣。”繼醫生以后，第一個向我問好的是秦小玲。

        我為什么會在醫院？

        “我不是在銀行嗎？”我的疑惑不經大腦脫口而出。

        秦小玲眼眶紅紅的，似乎剛剛哭過，說道：“你嚇死我了你，我們發現你的時候你躺在銀行門口，怎么都叫不醒，送來了醫院以后，你都昏睡了一天一夜了。”

        秦小玲的話讓我猛地瞳孔一縮。

        一天一夜！

        “我明明是在……”地道里！

        “地道”二字不曾從我的口中說出來，因為我看到了跟在秦小玲后面向我使眼色的沈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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