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獲銀行一案，龍探長立了大功，據說后來市長要給他升職，但是他拒絕了。即便如此，市長還是賞了他一輛車子外加一套房子，還賦予了他不少特權。總的來說，即便他職務未變，但是能夠行駛的職權也僅次于他那個當局長的兄弟。

        銀行一案的重要性單單從龍探長得到的賞賜看來就知道，若是那個案子沒有破，怕是連市長的位子都保不住。不過，這也都是過去式了。

        再次見到龍探長的時候，龍探長的眼神中一晃而過一絲尷尬，但是他掩飾的極好，僅僅一瞬便恢復了回去。

        我在醫院休養的時候，龍探長曾經看過我，對我說過一句這樣的話。

        “沒有絕對的好人和壞人，在金錢權力以及自己認為重要的東西面前，善惡是沒有地位的。”

        于民眾和市長而言，他是個好人，是個好的警察。于我而言，我已經放下了，已經不再去執著那件事情，但是起碼在那個時候，我認為他十惡不赦。

        隨著龍探長一起下車的，還有秦小玲。這一點我并不意外，畢竟有尸體的地方都會有法醫隨行。

        秦小玲見我在這里她倒是很意外，但是礙于是工作場合，她嚴重的欣喜一閃而過，雖然她極力壓抑，但是眼睛里的光熠熠生輝，怎么都擋不住。

        “這，白小兄弟，你認識這位警官？”萬成雅問道。

        我看了看龍探長點了點頭。

        萬成雅沉了臉色，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而后他向我求證之前是不是曾經和龍探長一起破獲過不少案件，我想了想確實我都有參與，于是就點了點頭。

        根據現場的初步勘察，沒有發現可疑的腳印，也沒有打斗的痕跡，尸體也沒有拖動過的痕跡，可以判斷為，這里就是第一案發現場。

        緊接著，秦小玲的初步驗尸表面，三姨太的身上沒有別的傷口，唯一致命的一擊就是脖子那一刀，傷口不深，但是破壞了聲帶氣管，使得三姨太遇襲受傷以后，沒辦法出聲呼救。又由于傷口不深，所以血一直流了許久三姨太才咽了氣。

        根據尸體僵化程度以及血液氧化凝結程度來看，初步判斷林三姨太死亡時間不超過兩個小時。但是遇襲的時間卻是暫時沒有辦法能夠推斷出來的。

        龍探長親自對萬成武審問口供，因為在場的人里面，萬成武的嫌疑最大。

        萬成武和三姨太不合，這是整個萬家包括我這個外人都知道的事情，我還親眼看到過萬成武和三姨太爭吵，相信其他人也都看到過的。

        昨夜先不說三姨太為什么要從萬家走出來，雖說萬成武從后門去找三姨太只是臨時起意，但是也確確實實只有他一個人是沒有任何人陪同，準確來說是沒有人作證在案發的時候他在哪，在干嘛，以上都沒有人作證。他是唯一一個沒有不在場證據的人。

        至于秦小玲那邊，勘察了尸體表面以后，已經在現場臨時搭了一個小帳篷，將周圍地區暫時封鎖，不讓行人從這里經過，在現場當場驗尸。

        三姨太的尸體從表面上看來確實沒有什么可疑之處，原本脖子上的鮮血也清理干凈了，露出了脖子上的傷口。

        那傷口很是奇怪，光是看到一個光滑的洞，看樣子像是堅硬的利器刺而導致的，但是很奇怪的是，我搜尋遍了所有的記憶，都沒有關于類似這種形狀的兇器。

        況且，兇手殺了人以后，兇器不可能憑空消失。要么已經丟掉了，要么就是被自己藏起來了。現場周圍都有人在排查，目前暫時沒有找到疑似兇器的東西。至于萬成武以及接近了小巷子的所有人，統統都被搜身，包括我自己也不例外。但是依舊找不到與這個形狀相符合的兇器。

        看著秦小玲熟練的用一把細細的手術刀劃開三姨太的肚皮，露出皮膚下一層不算太厚的脂肪。秦小玲熟練的在那一層脂肪上開了口，順勢將它切開，于是便看見了實體肚子里的各種腸子內臟。

        即便不是第一次看秦小玲驗尸了，然而我還是不能夠習慣，在胃里翻滾的“巨浪”還沒來得及涌上喉嚨的時候，我趕忙別過頭，快步從臨時搭建的帳篷里出來。

        才剛一出來，我就被萬成武的聲音嚇了一跳。

        “我說過多少次了，我昨晚只是出來找人，沿著這條街道去找了好久沒找到，就索性隨便找了個地方瞇了一會，等我醒來的時候都快天亮了，在回家路過那里的時候聞到了很重的血腥味，順著血腥味走過去，然后就看到了三姨太躺在血泊中。”

        萬成武和三姨太不合，找不到人也不擔心著急，還找個地方睡了一覺。這確實是一個合理的說法，并不像是胡亂編造的。

        再者，我看了幾眼三姨太的尸體脖子上的傷口，它更像是被人從上至下插進了三姨太的咽喉，兇手想要這么做，就必須要靠近三姨太，并且正面是行不通的，要從背面來。

        可是，三姨太和萬成武本來就不合，怎么可能會毫無防備的讓萬成武站在自己的身后。再者說，三姨太一個女流之輩，大半夜的不睡覺在街上閑逛，還特地跑到了這么陰森的一條小巷子，我實在是想不到她有什么樣的動機緣由讓自己來到這個地方赴死。

        龍探長一邊做著筆錄，一邊觀察萬成武的反應。

        萬成武本就是個脾氣暴戾的，種種事情的發生早就已經將他暴怒的那個機關打開了，如今還把他當作犯人一樣盤查，自尊心甚高的他又怎么可能心甘情愿。

        “我萬成武做事情光明磊落，還不屑于在背后殺一個女人還不敢承認。你們這些草包想要找到真相應該去審問別人，而不是我。”萬成武氣急了以后“草包”這樣的詞都說得出來。

        龍探長記筆錄的手一頓，而后抬眼看著萬成武的面容被氣的扭曲。

        按照規矩，萬成武具有重大的嫌疑，理應帶回局里審問并且暫時關押，然而，萬成武卻拒不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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