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萬成武房間里出來的時候，特地問了順子和都大海，有沒有誰來過這里，而我得到的答案是沒有。

        萬家的人大抵都已經把萬成武當成了殺人兇手，就連個送飯的人都沒有，而萬成武的生母也就是四姨太，如今被大廳里那些人看著動彈不得。

        我既然要為萬成武洗脫嫌疑，那么就肯定不能在那之前就把萬成武餓死，所以我交代了給萬成武送飯之類的事情，好在雖然萬家的下人不聽我的，但是他們總得給順子和都大海三分面子。

        雖然在萬家人的眼里，順子和都大海都只是小兵小卒，但是好歹是官家的人，輕易得罪不得，所以即便他們對萬成武的成見再大，也是要聽命給萬成武送飯的。

        萬成武也是聽進去了我的話，在我離開以后沒再大吵大鬧。

        順子和都大海二人以及其他兩位留在萬家的探員輪流換班，將萬家上下的下人包括主人家都盤問了一個遍，基本上沒有發現可疑的地方，前前后后的口供也都對的上，看來看去也就只有萬成武最為可疑，可我偏生就是不相信萬成武殺了人。

        “兩位大哥，有什么新的發現嗎？”

        一天的工夫下來，順子和都大海卯足了勁，將萬家上下所有人的口供整理到了一起，想要理清一個思緒。但是看他們倆緊皺著眉頭，我就猜測他們應該是沒有什么發現。

        萬成武那邊有換班的探員看管著，他們也是趁著換班的功夫到我的靈堂這里來訴訴苦，順帶問一下我的看法。

        龍探長臨走前留下的那番話在他們心里就是關鍵時候的救命錦囊，所以他們拿不定主意的事情倒是選擇來問我。

        我作了細細的考慮，但是卻沒有將整件事情的前因后果聯想到一塊去。我的想法和他們的調查，唯一有所出入的地方大概就是我知道萬老爺子還活著。

        我正猶豫著要不要告訴他們這件事情的時候，都大海摸了摸自己的大腦袋，欲言又止。

        順子抬起腳就是給他來了一腳，道：“瞧你那破樣，一看就知道心里有事，有啥線索快點說，老子頭都要想炸了�！�

        對于順子隨意又惡劣的態度，都大海早就習以為常，沒有顧慮開口就說道：“我總覺得，萬家的人隱瞞了一些什么�！�

        都大海說，他今日問到萬老爺子生前娶了幾個女人的時候，有一個老仆人脫口而出“五個”，然而邊上的仆人神色都不太對，幾人擠眉弄眼了一番以后，統統說萬老爺子娶了四個女人，而最開始說“五個”的老仆人也改口說自己的年紀大了，記錯了。

        對于萬老爺子娶了幾個姨太這件事情上，我好像隱約記得老王說過，但是關鍵的時候我卻又想不起來了。

        順子道：“人家老頭娶幾個女人跟這個案子有什么關系？”

        都大海又摸了摸自己的大頭，皺眉道：“若是和這個案子沒有關系，為什么大家都遮遮掩掩的�！�

        都大海一語中的，順子張了張嘴巴，到底還是沒有說出反駁的話。

        關于萬老爺子娶了多少個女人這件事情，若不是有秘密，他們定然是不會藏著掖著的，于是我提議他們直接去問盧夫人和二少爺，注意觀察他們的神情。

        果不其然，他們分開去問盧夫人和二少爺的時候，當提到娶了幾個女人時，盧夫人臉色霎時間就白了，二少爺雖然面色如常，但是順子說，二少爺在回答這個問題的時候，有片刻的遲疑。

        所以，關于這個問題上，或許還有一番說法。

        我讓順子和都大海去詐那個說漏嘴的老仆人，看看能不能從她的嘴巴里撬出什么秘密，而我則是趁著天亮了以后，順子和都大海換班的時候，再一次去了萬成武被關押的客房，而這一次，我得到了答案。

        “死老頭子連著大房在內，一共娶了五個女人�！�

        在萬成武的生母后面，萬老爺子還納了一房小妾。

        那一房小妾出身于貧民窟，家里窮的入不敷出，但是五姨太生的貌美，被萬老爺子看中了。雖說五姨太是自愿嫁給萬老爺子的，但是并不是因為愛情，而是為了金錢。

        五姨太家中窮得叮當響，父母有病，弟弟又要上私塾，欠著昂貴的學費，為了能夠讓家里過得好一些，五姨太自愿嫁給了萬老爺子。

        五姨太嫁給萬老爺子的時候才十八歲，比當時的萬成武還要小上半歲，萬老爺子的年紀都可以做人家的爺爺了，可是萬老爺子仍舊堅決要納她進門。

        興許是因為五姨太年輕貌美，再加上五姨太為了家人而犧牲著自己的品性很是被萬老爺子欣賞，自五姨太進門以后，萬老爺子便獨寵五姨太一人。穿著待遇幾乎要與盧夫人相提并論了。

        槍打出頭鳥這個道理五姨太并沒有學會，所以五姨太很快就收到了盧夫人和三姨太的聯手打壓，而四姨太全程知道這件事情，卻不插手，也不提醒，將自己置身事外。

        五姨太也是個性子軟的，即便被盧夫人和三姨太刁難了，也不愿意告訴萬老爺子，就自己一個人默默承受著。

        可是沒曾想到，盧夫人和三姨太的做法落在了下人們的眼里以后，下人們都覺得五姨太不過就是窮苦出身，有嫉妒的，也有趁此機會欺負五姨太去討盧夫人和三姨太歡心的，總而言之，只要萬老爺子不在家的日子，五姨太就過的比下人還不如，連下人都可以對她頤指氣使。

        我知道這并不是故事最后的結局，因為如今五姨太成為了萬家的“禁忌”，所有人閉口不言，定然是因為中間還發生了什么別的事情。

        萬成武沒有否認，認真的解答了我的疑惑：“后來，五姨太受的欺負多了，得了失心瘋，終于有一天控制不住自己，回了娘家，一把火將自己和家人燒的干干凈凈，從此，萬家再無五姨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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