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試著將這張臉代入秦小玲，莫名的打了個寒顫：哪天秦小玲不高興了給我大卸八塊再給我縫起來，后果不堪設想。

        我晃了晃腦袋，將這種亂七八糟的念頭從腦子里甩出去，對著護士姐姐滿臉堆笑討好，生怕她又擰我腦袋。

        “你家人呢，怎的一整天了也不見他們來給你送飯。”護士姐姐問道。

        我愣了一下搖了搖頭。

        殊不知，在護士姐姐眼里，我那一瞬間的怔愣成了她以為的“難言之隱”，聯想到我之前說的打架，她自顧自地以為，我是那種一天到晚不務正業逞兇斗勇的街頭地痞，家人對我不管不顧不聞不問。

        也不知的是我哪一點激起了護士姐姐的母愛，她把胸脯拍得“砰砰”響。“以后姐姐給你送飯，你就別再偷溜出去吃那些不干不凈的東西了，對身體不好。”

        有免費的飯菜我還是不拒絕的，雖然有點不好意思，但是也比一個“病人”天天溜達出去吃路邊攤要好。

        被護士姐姐教訓了一頓，再三保證不再偷跑出去以后，正想回病房，又被護士姐姐一把逮著衣領，差點一口氣沒喘上來，假生病變成真“生病”了。

        “你晚上的時候不要瞎跑，”護士姐姐提醒道，我張口想問為什么，她就匆忙打斷我，“我聽病人說了，說你今天快把醫院給逛了個遍，你當是自己家呢，晚上該睡覺睡覺，不許到處亂跑，今晚我值班，醫院晚上宵禁，我要是看到你沒在病房里，小心我扒了你的皮。”

        這位動不動就要擰斷人耳朵扒了人皮的護士姐姐著實有些恐怖，我把頭點的跟小雞啄米一樣，但是嘴上還是嘴硬道：“大清朝早亡了，還實行宵禁。”

        那護士姐姐本來還想說些什么的，我看見她嘴唇動了動，但是最后還是沒有說，只是擺擺手，不耐煩的讓我趕緊回病房里面躺著，不知道的人估計還以為我沒幾天活頭了。

        不過，護士姐姐倒是無意中透露了一個信息：夜晚的醫院不允許隨便亂逛。

        據傳聞，醫院夜晚會鬧鬼，據那個老伯說的，其中鬧鬼鬧得最兇的醫院地下的太平間。至于那些看到鬼的人，為什么會大晚上的去太平間“撞鬼”，這個我就不得而知了。

        只不過，夜探醫院太平間這事我認為并不著急，畢竟鬼怪只是無稽之談，只不過是在謠言輿論的心理暗示下，夜晚在太平間嚇壞了的人所產生的記憶偏差，至少我那時候是這樣認為的。

        醫院里失蹤了好幾個病人，這件事情外界是不知道的，然而林縣長把這件事情告訴了我。

        失蹤的病人都是他們再路邊救治的流浪漢或者是家境貧寒的孤寡人，他們無一例外，都是晚上出去在醫院里面游蕩，然后失蹤了。

        因為這些流浪漢和孤寡人員他們沒有親人，甚至沒有一個固定的住所，所以很難查得到他們究竟是失蹤遇害了，還是因為不想付醫藥費而趁著夜色逃跑了。

        因為以前有過不想付醫藥費而趁夜色逃跑的先例，所以這一次，醫院也當作是這么處理。

        然而，一個兩個是這樣能夠理解，但是失蹤的都是這樣的人，而且在這種節骨眼上，林縣長就未免多心想了一下，擔心是和醫院鬧鬼有關，所以讓我在調查期間，也密切關注一下失蹤的人。畢竟醫院里曾經有過傳言：那些失蹤的人都已經被鬼吃了。

        我遠遠的看了一眼醫院檔案室的方向，然后抬腳進了我自己的病房，在我病房里靠窗的位置躺下。

        因為把患者放在一起方便照顧，所以我這間空病房上午住進來的時候只有我一人，而等我現在回去了以后，就從別的病房搬進來兩個人。

        一個是中年的男人，看樣子應該是賣苦力的，因為他渾身上下都是灰塵，頭發也亂糟糟的，像個鳥窩，一開口，操著一口大黃牙說的是濃重的地方方言，聽口音，還像是我家附近那一帶的。

        另一個就是我白天的時候聊過天的老頭，我回去的時候，他已經安靜的躺在病床上睡著了，呼吸勻稱，顯然是已經深度睡下了。

        那個中年男人似乎是因為干活的時候摔斷了腿才住進來的醫院，只不過，他好像不太愿意和別人交流。至于那個老頭之前我問過，他是在家的時候摔了腰，如今已經大好了，只不過兒女不在身邊，也沒人來照顧他，所以他就把醫院當作是養老的地方留在了這里。

        大抵是因為同病房的病友失蹤的失蹤，走的走，讓這個孤寡老頭受到了刺激，這老頭如今脾氣怪得很，沒事就躺著睡覺，也難得偶爾和別人說說話，大多數時候都是自己一個人。

        我瞧著這兩人入夜以后睡得一個比一個香，尋思著夜黑好辦事，做賊心虛地再次看了病床上的病友一眼，自己躡手躡腳地披了件衣服，就往門外摸去。

        白天的時候在醫院閑逛，無意間發現醫院放著病人資料的檔案室的門是開的，因為不是什么重要的東西，所以在人手不足的情況下，也沒有人看守檔案室，本來想著白天的時候去看一眼的，又怕被人看見，所以趁著夜黑好辦事。

        院中失蹤的總共有四人，三個流浪漢，一個是獨居的老人，子女對她不聞不問的，就突然在醫院失蹤了。

        以前有過付不起藥費而偷偷離開醫院的事情，但是獨居的老人沒有地方可以去，就算離開醫院應該也要回到住處的，林縣長說過，住處沒有人。

        醫院正值多事之秋，遭遇的種種謠言也有可能是競爭對手的惡意競爭。鬼神不可怕，可怕的是人心。

        我悄悄地潛入檔案室，借著月色，我不敢點燈，怕驚動旁人，也幸好雖然仁濟醫院雖然人手不足，但是至少檔案室的病人記錄還是一目了然，沒有亂七八糟地擺放，順著日期就能夠順利找到我想看到的資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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