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2章  神的時代

        “吉日兮辰良，穆將愉兮上皇……”

        “撫長劍兮玉珥，璆鏘鳴兮琳瑯……”

        當趙成提劍登頂，所有的唱音都是一變，似若遂古傳來的傳唱，似乎一下子，就將所有人都帶入了那個古老而神圣的時代。

        人心做天心，此刻萬千人心變幻，特別是城中的一些老人，生于此長于此，他們的精神世界里，早已和古老的神道神話勾連。

        在許多傳記小說里，神佛都是因相信，而有力量，而在現(xiàn)實里，那一個個人精神世界里蘊含的信息，在合適的時間，合適的地點，釋放出來，一人兩人還不算什么，但若是千人萬人，甚至更多人，都相信著同一個東西，在精神世界里，卻是足以形成一個龐大的場域。

        恍惚之中，下方的許多游人，聽著神詞，腦海之中，似乎自然的出現(xiàn)了許多零碎的畫面，那諸多碎片勾勒，一瞬轉(zhuǎn)動千萬載，又似乎是千萬載不過一瞬間。

        而這，不過是一場余瀾而已，處于真正中心的趙成此刻所見的，才是真正的恢弘浩瀚，光怪陸離。

        高臺上，扮做東皇太一的女圣，揮劍起舞。

        但卻不是如今流行的那種妖艷的舞蹈，肅穆、神圣、威嚴，似乎溝通著天，溝通著神，哪怕是色迷心竅的人，若見此舞，心里也是不敢生出絲毫的褻瀆之意的。

        趙成和東皇太一相距有一段距離，而這最后一試，也并非是讓他與圣人一戰(zhàn)，神古劍宗，還沒有這么小氣。

        如今趙成所面對的，是神古劍宗通過古老的儀式，喚起了這一方世界凝聚著的神運，或者說是此地千百年來積淀的與神道相關的精神信息。

        這些精神信息，就如同美酒一樣，在歲月之下，越是醞釀，就越是精純，與這一筆精神財富相比，神古劍宗的劍術傳承，反倒是顯得微末了。

        當然，這一切的前提是，趙成要有這個接下來的本事。

        酒喝多了，若是酒量不行，也是會醉的，倒是趙成若是失了態(tài)，丟了面子，也不能說他神古劍宗的不是。

        要是趙成無礙全收，那就證明趙成的天資稟賦，已經(jīng)甑至不可思議之境地，如此結(jié)下善緣，也是不虧。

        這般的儀式，也不是時常就能開啟的，人心需要時間積蓄，神運也需要時間醞釀。

        至于最深的原因，還是神古劍宗里，也有兩種聲音，守舊和維新兩個派別。

        歸根結(jié)底，還是趙成自身的分量足夠重，不然定然就和歷往一樣，隨便的打發(fā)了。

        類似的祭儀，其實各家各派都有，不過不會輕易啟動而已。

        虛空中沉淀的精神信息，其實并不會減少，只會越來越多，但每一次啟動，卻是都會降低信息的活躍程度。

        不過，若是精神意念可以刺破時空，那虛空之中的無窮寶藏，自然就是隨便去撿了，根本不需要通過什么祭儀。

        自身力量不夠的時候，才需要借助外力。

        似若圣者施展的心象時空，出現(xiàn)在趙成眼前，但眼前的時空，卻是比圣者的心象時空，要恢弘浩瀚無數(shù)。

        最早的時候，趙成見到王自在展現(xiàn)心象時空的時候，便是驚為天人，但如今看來，卻也不過如此了。

        恍然之中，趙成見到了東皇太一，起于天地開辟之時，似乎宇宙就是對方的身軀，而祂就是宇宙的精神！

        見到了云中君生于云中，遨游天地。

        那天地萬象，在東皇太一的意志下，都化為了最古的神明，協(xié)助著東皇太一，梳理著那初生的天地。

        混雜的清濁被徹底的分開，沸騰的五氣，被梳理井然……

        屬于神明的時代，只有純粹的神，祂們遵循東皇太一的意志，維續(xù)著天地的平衡穩(wěn)固。

        沒有人的感情，沒有人的愛恨，有的只是循天而行，這才是真正的神，最古的神！

        趙成的精神意念，在此刻，似乎是歷經(jīng)了無窮的歲月，但趙成知道，這不過是自己一下子精神接收了太多的信息后，才生出的錯覺。

        同時，對于天帝封神術，趙成一下子就涌現(xiàn)出了無數(shù)的想法和靈感。

        古老的身神之說，其源頭，未必不是最古的神道，只是后人并未深入的研究而已，因為前方有路，自然不會想著去開辟新路。

        而以如此的效率，接收者那浩瀚的信息流，趙成的精神世界，卻是并未感受到太大的壓力。

        一邊見證神道恢弘的同時，趙成甚至還能分心去看眼前東皇太一的神舞。

        不僅僅如此，趙成還分出一絲念頭，在遐想，許多古老的傳說里，有人說自己夢見神明，甚至許多人都做了同一個夢，乃至是說自己在夢里變成了另一個人，在另一個地方，生活了很多年，最后一覺醒來，現(xiàn)實卻只過去了一夜。

        如今在趙成想來，顯然是那些人，在機緣巧合之下，精神溝通了虛空中那沉淀著的龐大的信息海。

        準確來說，許多人做夢的時候，都會無意識的和信息海產(chǎn)生一定的交互，雖然只是最淺層的信息，但對于常人而言，也足夠光怪陸離了。

        反倒是精神足夠穩(wěn)固強大的人，諸邪不侵，是以不會做夢。

        趙成這個時候在想，人的精神還真是非常奇妙，極弱的時候，容易被干擾，反倒是容易遇到種種神異的事，等到變強了，反倒是見不到了，非的是到一種足夠強的境地，才又能主動去探尋，就像是一個輪回。

        這也是為什么，小孩子更容易遇到神詭之事的根本原因所在，因為他們的精神力量，足夠弱小。

        至于神道，如此精神財富，可以締造出強大的圣者，但想要締造出神話，卻是遠遠不夠。

        因為神話人物的精神世界，比之眼前的神道，是要恢弘璀璨無數(shù)的。

        當初在云天道宗，趙成和那里的神話一番長談，驚鴻一蹩間所見的，哪怕只是一鱗半爪，但在氣象上，卻也要超越眼前。

        因為任何一個神話，走到最后，都是將一整個文明史，其中的無數(shù)精彩璀璨，都提煉到自己的精神世界中，醞釀、燃燒，縱使因為道路不同，所以各自見到的文明史不同，但那也是一整個的文明史。

        如此精神燃燒起來，爆發(fā)出去，化作精神力量，自然是所向無敵的。

        趙成可以確定，若是這個世界存在著靈氣那種可以直接被精神駕馭的能量，那一個個神話就不是行走的核彈了，而是真正的核彈。

        現(xiàn)實之中，趙成不動不搖的欣賞完了東皇太一的一場神舞，他身上的氣機，也是從浩瀚的神性，而逐漸的歸于平常。

        神道雖好，但也只能是為他所用，他還是他，唯我獨尊！

        這種變化，自然是瞞不過場中那些有見識的人的，更覺他之深不可測。

        之后，一群人下了祭臺，國家電視臺的攝制組，也讓鏡頭一路跟著拍攝。

        神古劍宗的神秘面紗，也在這個過程中揭開，與其說其是宗門，倒不如說其就是一個大戲園。

        同時，隨著拍攝，許多人這才知道，許多赫赫有名的演藝家，老戲骨，一些有名的新人，都是從楚城，或者說神古劍宗出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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