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特別問話
就在孫俊敏懷疑汪友暉不會主動投案之際,汪友暉突然從門外走了進來,見了宋副省長,假裝若無其事地樣子,畢恭畢敬地向他問好,然后又向孫副書記等人問好。
宋副省長并沒有把汪友暉作為嫌疑人來對待,而像招待來賓1樣招待他,顯得溫和又熱忱。這讓汪友暉放松了些心情,甚至有些感動。
按照事先的安排,由孫俊敏問話,小程做筆錄,宋副省長坐鎮。所以沒任務的老易和小馬,見問話馬上就要開始,便起身離開。
宋副省長看著坐在對面的汪友暉,面帶微笑地說:“晚上把你叫來,就是想問你幾個問題,希望你能如實回答,不要有任何隱瞞。”
汪友暉愣了1愣,鄭重地表態道:“宋省長,我1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決不會有任何隱瞞。”
宋副省長點點頭:“好,你能做到這1點就好,現在開始吧!
孫俊敏把臉1肅,問道:“汪書記,你是什么時候知道河下村水質檢測報告的?”
汪友暉答道:“官鎮長向我匯報的時候!
孫俊敏眉頭微微動了1動,問道:“事先劉明和沒有對你說過?”
汪友暉遲疑了1下照實說:“在電話里,他跟我說過這事。”
孫俊敏問:“當你得到這個消息后,你相信嗎?”
“相信!蓖粲褧煷鸬,“縣環保局是國家機關,出的結果當然值得相信。正因為這樣,我對那份檢測報告沒有任何懷疑!
孫俊敏盯著汪友暉問:“當官鎮長拿著省環保廳的水質檢測報告給你看時,你是什么樣的態度?”
汪友暉明白官弘道肯定把這事對巡視組的人說了,因此只好如實交待:“當時我確實不相信官鎮長出示的報告,因為他是私下干的!
孫俊敏指著桌上那份水質檢測報告,強調道:“這上面可有省環保廳的公章,你有什么理由不相信?”
汪友暉理直氣壯地說:“因為我不了解他干這事的整個過程,所以我有理由不相信,正所謂眼見為實!
孫俊敏不想就這些再扯下去,便問道:“汪友暉,你現在相信這份檢測報告嗎?”
汪友暉答道:“相信,因為你們巡視組相信!
孫俊敏注視著汪友暉問:“你現在相信河下村井水被污染了嗎?”
汪友暉答道:“既然這份水質檢測報告是真的,那河下村井水被污染也就是真的,所以我相信!
孫俊敏進1步問:“你相信,河下村的水源受污染,就是久久蓄電池廠造成的嗎?”
汪友暉振振有詞地答道:“現在還沒有這方面的調查結果,所以我不相信,哪天有足夠的證據證明這1點,我就會堅信不疑。”
孫俊敏嘴角邊浮出絲冷笑,1字1頓地說:“其實,你早就清楚這1點,現在只是找理由搪塞而已。汪友暉,在這事上你沒有如實交待。”
汪友暉臉上掠過絲驚惶,卻狡辯道:“孫書記,你不能這樣指責我,因為在沒有確鑿證據之前,就算我認為是久久蓄電池廠造成了河下村的污染,這也只是猜測。既然是猜測,我就不敢作為事實來交待!
雖說帶有狡辯的成分,卻又邏輯嚴謹,搞得孫俊敏1時語塞。
宋副省長另辟蹊徑,問道:“汪友暉,作為久久蓄電池廠的鎮掛點領導,你切實履行了監督職責嗎?”
汪友暉看向宋副省長,鄭重惹事地答道:“我以為,我做了該做的工作,切實履行了自已的職責。我不僅安排了干部定期檢查,而且自已也經常去抽查,發現問題,哪怕1丁點,也要勒令廠方即時改正!
宋副省長繼續問:“那排污方面呢?”
汪友暉心頭1怔,過了1下又鎮定自若地答道:“排污是重點,我當然會更加認真檢查。當然,由于我不是這方面的專家,對那些專業非常強的,或者是非常隱蔽的地方,有可能發現不了。不過,自開工以來,縣、市、省環保部門都到檢查,所以我覺得應該沒問題!
小程覺得汪友暉太狡猾了,忍不住插嘴道:“汪書記,你的意思是,如果有問題,那也是各級環保部門的問題,跟你沒關系對吧?”
汪友暉似笑非笑道:“我可沒這么說,你可不要加強于我!
宋副省長喝了茶,看著汪友暉問:“官弘道曾提醒過你,久久蓄電池廠的排污設備可能存在問題,你當時有什么反應?”
“當然是非常重視,還親自找錢老板談過!蓖粲褧煷鸬溃捌鋵崳X老板也很重視,所以立馬就停工停產了!
宋副省長目光嚴厲地注視著汪友暉,警告道:“汪友暉,你所說的每1句話都將記錄在案,所以請你務必如實交待!
“是,宋省長,我1直都這么做。”汪友暉1本正經地說,“若有虛假之處,我愿意承擔1切后果和責任!
宋副省長覺得自已不必再往下問,就扭頭給孫俊敏遞了個眼色。
孫俊敏認為沒必要再作鋪墊式的問話,便直奔主題道:“對于劉明和指使手下人偽造檢測報告1事,你是不是參與其中?”
汪友暉遲疑了1下,坦率地答道:“那天晚上,我確實請了李仲民副縣長、劉明和局長,還有錢久久老板,1起到茶樓喝茶。我們聊了河下村水質檢測的事,應該是錢久久心里有鬼,就再3求劉明和幫忙,而且還送給了他錢。這要算參與,我便是參與了,我承認。”
孫俊敏表情嚴肅地問:“你從錢久久那兒得到什么沒有?”
汪友暉答道:“錢久久也送給我錢,答謝我替他請來了劉明和。”
孫俊敏緊跟著問:“多少?”
“5千!蓖粲褧熣諏嵳f,“真的,就這點錢!
孫俊敏問:“李仲民也收了錢久久的錢嗎?”
“收了!蓖粲褧煷鸬溃坝捎趧⒚骱团c錢久久并不熟,也信不過他,所以不想收他的錢,錢久久便想了辦法,給我和李縣長送錢,好讓劉明和放心。我明白錢久久的用意,也就收了,算是幫他個忙!
孫俊敏問:“你知道李仲民從錢久久那兒得到多少錢?”
“這我不清楚。”汪友暉搖搖頭,“因為錢裝在信封里,錢久久也沒說明數額,所以我無從知曉。不過,他應該比我多!
孫俊敏問:“從錢久久送錢這件事上,當時你應該會想到久久蓄電池廠排污有問題,對吧?”
“只是猜測,并不能完全確定。”汪友暉答道,“錢久久喜歡交結官場中人,而且樂意送禮以結人心。之前他跟劉明和沒什么交情,想借這個機會結交他,所以就送禮了。當時,我確實有這種想法!
抿了口茶,孫俊敏接著問:“當時劉明和有沒有指出河下村的水被污染了?”
“這事發生在取水樣的當天晚上,檢測結果還沒有出來,劉明和肯定不會這么說!蓖粲褧煷鸬溃拔液屠羁h長也沒會這么說,因為沒有證據嘛。像這么重要的大事,哪個也不會亂說。”
孫俊敏問:“這么說,是錢久久做賊心虛,才賄賂劉明和,以便蒙混過關,逃脫責任。汪友暉,你以為呢?”
汪友暉想了想說:“既然你們巡視組都已經確定,久久蓄電池廠就是造成河下村污染的罪魁禍首,那就應該是這樣。”
孫俊敏問:“也就是說,你承認錢久久行賄劉明和,就是為了讓他造假幫自已逃脫責任,對嗎?”
汪友暉點頭道:“到這時候我確信了你的推斷,所以我現在很生錢久久的氣,竟敢非法排污,還明目張膽地欺騙我,欺騙所有人!
孫俊敏問:“你認為,李仲民清楚久久蓄電池廠非法排污嗎?”
汪友暉答道:“雖說李縣長是久久蓄電池廠的掛點領導,但平時因工作忙,幾乎不來,只有上邊來領導參觀或者是檢查,他才陪同前來。我想,這么隱蔽的事,李縣長是不會知道的!
孫俊敏問:“聽說,李仲民跟錢久久關系不錯,是這樣的嗎?”
“的確是這樣!蓖粲褧熣諏嵳f,“當時是李縣長帶著我1起去招商的,為了引進這家企業,李縣長幾次3番約錢久久談,請他們吃飯。他們倆都是那種喜歡交朋友的人,也談得來,所以很快就成了朋友。要不是這樣的話,恐怕久久蓄電池廠就不會落戶到我們盱河鎮了!
孫俊敏看著汪友暉問:“你跟錢久久的關系怎么樣?”
汪友暉照實說:“還可以,畢竟經常打交道吧。不過,我們主要是工作方面的交往,至于私交嘛,也就1般般。”
孫俊敏覺得汪友暉與劉明和說的基本1致,算得上如實交待,而且要問的也問完了,甚至超出了預計,便問道:“汪友暉,你還有什么要補充的嗎?”
汪友暉巴不得早早結束問話,趕忙答道:“沒有!
孫俊敏看向宋副省長,恭敬地問:“宋省長,你還有什么指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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