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厲元朗本來就想找水慶章聊一聊,一個是關(guān)于他跟水婷月訂婚的事情,二一個,就是水慶章說一半留一半的話茬,水慶章竟然知道自己的母親,他預(yù)感這里面有故事。
只是考慮到水慶章太忙,開會在即,他作為市委書記又要接見下面各區(qū)縣的領(lǐng)導(dǎo),又要聽匯報的,肯定忙得腳打后腦勺,不便打擾。尋思等到會議結(jié)束得閑,再去見這位未來岳父老泰山。
不成想,百忙之中的水慶章竟然會主動找他,不是在其他地方而是相對秘密的海欣茶藝,厲元朗隱約感受到一絲不安。
和他同住一個房間的是縣委辦常務(wù)副主任車廣深,厲元朗早就認(rèn)識他。寫得一手好字,文筆也不錯,屬于老學(xué)究類型,五十冒頭的年紀(jì),早就磨沒上進(jìn)心,安心等退休混日子。
車廣深不隸屬任何派別,哪個是縣委書記他就聽哪個,由于好文采,縣委書記換了一茬又一茬,車廣深依舊穩(wěn)坐縣委辦第二把交椅,提是提不上去了,可下也下不來,估計熬到正科級退休是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
他和厲元朗交情不深也不淺,泛泛之交而已。聽聞厲元朗向他打招呼臨時有事需要出去一下,車廣深審查給方玉坤寫的分組討論的講話稿,頭不抬眼不睜的說道:“你去吧,我知道了。”
厲元朗是打車趕到海欣茶藝的,一進(jìn)門,看見鄭海欣端坐在古箏跟前,她沒有彈奏,而是聽著古箏音樂靜心看書,看的自然是有關(guān)植物方面的書籍。
看來,鄭海欣是打算重拾書本報考研究生,盧耀庭的話她是認(rèn)真對待,專門用心了。
渺渺檀香中,又是優(yōu)雅古箏聲的播放,鄭海欣穿著一件白色高領(lǐng)羊毛衫,白色瘦腿褲,手拿書本,像極了影視劇中大家閨秀飽讀詩書的場景,厲元朗忍不住看的直愣神,傻呵呵站在她面前一動未動。
“咯咯。”鄭海欣發(fā)覺,捂嘴一笑:“你這是發(fā)哪門子呆,是我長得丑把你嚇到了還是我看書讓你感到意外了呢?”
“都不是,是你太美太有意境。”厲元朗誠實(shí)的盯視鄭海欣,眼睛一眨不眨。
女人都有虛榮心,夸自己好看沒有不樂意的,鄭海欣同樣如此,表面上沒有表現(xiàn)出來,內(nèi)心卻是非常開心。
“行啦,看在你夸我的份上,我就親自帶你去包間吧。”以往,鄭海欣都是安排服務(wù)員領(lǐng)厲元朗去的,今晚她破例,誰叫有人夸她漂亮呢。
鄭海欣走在前面,厲元朗跟在身后。她的羊毛衫不長,剛到腰間,卻沒有掩飾住她圓潤的身形。
人都說,女人這一輩子有沒有服氣,身材是一個指標(biāo)。比如有的女人生得扁平橫寬,胸前飛機(jī)場屁股如磨盤,這種女人即便個頭高,卻是個沒福之人。
相反的,有的女人身材勻稱,圓圓鼓鼓,就連雙腿都像圓柱子。不瘦身上有肉,該大的大,該小的絕對小。讓人看了,都有想掐一把的奢念。
鄭海欣偏偏就屬于第二種類型,她走路時,臀形難免上下抖動,甚至都能看到肌肉在顫動。厲元朗無意中瞥了一眼,使勁吞了一口唾液,舔了舔干澀的嘴唇,借以驅(qū)趕腦海里的不良想法。
“怎么?口渴了,一會兒嘗嘗我剛弄來的祁紅香螺,給你解解渴。”或許鄭海欣發(fā)現(xiàn)什么端倪,反正她回頭對厲元朗報以一種奇怪的笑意,口中說的這番話似乎有諷刺意味,把厲元朗臊個大紅臉。
不是他好色,實(shí)在因?yàn)猷嵑P绖e有一番風(fēng)味所致,就是她身上散發(fā)出來的都不是香水味,是一種聞了能沁人心脾的花香。
厲元朗只好錯落腳步,稍微離鄭海欣遠(yuǎn)一點(diǎn),省得又被她迷得心猿意馬胡思亂想了。
二人一路走來,厲元朗為緩解尷尬,故意扯開話題,問起鄭海欣對大面積種植傷人草有何打算。
鄭海欣美眸閃了閃,笑說:“想法倒是有,就是不太成熟,還是等盧教授那邊的消息,一旦可以大面積種植,我就把想法向你厲大書記做匯報。”
厲元朗連連擺手:“免了吧,這要是讓鄭部長聽見,還以為我官威大得離譜,連他小妹都要給我匯報工作,說我擺譜呢,咱們還是商量著來為好。”
“虧你還知道我哥哥,我問你,剛才你往我身上亂看,你怎么就沒想到我哥哥是你的上級,色膽包天。”
我靠,還是被鄭海欣給發(fā)現(xiàn)了,厲元朗十分納悶,按說鄭海欣后腦勺也沒長眼睛,就是長眼了也不是在后腦勺上面,真是奇了怪了。
“還不是鄭老板太美了,愛美之心人皆有之,我多看幾眼不妨礙你變得更美。”厲元朗只好嘴巴上抹了蜜,半開玩笑半是打趣閑扯。
“哼!油嘴滑舌,一點(diǎn)不像官家干部,倒像個貪吃的小流氓。”鄭海欣送給厲元朗一對白眼球子,隨即扭動活滑腰肢和圓滾臀形,徑直往前走去。
厲元朗不禁搖了搖頭,又得以繼續(xù)欣賞他津津樂道的美人背影圖了。
只是這種心情沒有持續(xù)多久,從他走進(jìn)水慶章獨(dú)享包間那一刻,就感受到周圍磁場冷冰冰的非常嚴(yán)肅,氣氛不是很友好。
水慶章端坐在椅子上,手里面正拿著一個牛皮紙信封,厲元朗進(jìn)來朝他問好,水慶章指了指對過,淡淡說了聲:“坐吧。”
厲元朗屁股搭了個邊兒,正要開口問話,忽然傳來一陣敲門聲,鄭海欣端著托盤款步進(jìn)來,上面除了精美茶具還有一個小錦盒。
她擺放在八仙桌上,笑顰道:“這是今年的新茶祁紅香螺,請書記品嘗。”
水慶章面色平靜的手指點(diǎn)了點(diǎn)桌面,說道:“鄭老板有心了。”
他雖然沒有下逐客令,可鄭海欣已然看出來現(xiàn)時場合不能多待,說了聲:“請慢用”的辭令,知趣轉(zhuǎn)身離開。臨關(guān)門的時候,還不忘特意看了厲元朗一眼,眼神里顯露出幸災(zāi)樂禍的一面。
隨著包房門關(guān)嚴(yán)實(shí),只剩下水慶章和厲元朗二人了。水慶章這才將牛皮紙信封打開,往桌子上面一倒,嘩啦啦,倒出來一沓花里胡哨的照片。
“你看看吧,都是有關(guān)你的杰作。”水慶章聲音平穩(wěn),面色不怒不威,卻滲透著微微寒意。
厲元朗趕緊起身拿過來挨個翻看著,不禁眉心瞬間凝聚在一起,形成一個碩大的圓疙瘩,眼神里充滿著火焰升騰。
照片里全是他和蘇芳婉在街上打雪仗的鏡頭,好在沒有過分的舉動,充其量也就算是嬉戲而已。
“水伯伯,這是……”
水慶章語氣平緩的說道:“這是我截下來的,要是讓你谷阿姨看到,說不定又會弄什么事端出來。元朗,我看好你,我賞識你,并不代表我會縱容你。上一次你和你前妻的事情雖然有被人陷害的意圖,蒼蠅不叮無縫的蛋,你也要捫心自問,在有些方面是不是做的不夠檢點(diǎn),留給別人抓住你小辮子的機(jī)會。”
稍緩一下,他感嘆道:“我就婷月一個女兒,作父母的都希望自己孩子將來生活幸福,婚姻美滿甜蜜。婷月愛你,你也喜歡她,在你們的事情上,我是贊成的。但是,你既然選擇我的女兒,就要在男女關(guān)系包括女同事女下屬這方面,有所顧忌,不要像現(xiàn)在這樣,讓人拍了你和其他女孩子瘋瘋癲癲、公然在大馬路上打打鬧鬧,成何體統(tǒng)?”
“元朗,別忘了你的身份,你是黨員,是一鄉(xiāng)父母官,同時還是我女兒的男朋友。你的一舉一動,你的所作所為都晾曬在鎂光燈下,供別人監(jiān)督和評論。所以今后無論怎樣,都要小心謹(jǐn)慎,不要忘乎所以。”水慶章略顯激動,臉色也由普通的黃皮膚轉(zhuǎn)化為通紅。
“是的,僅僅這幾張照片說明不了什么,不過這件事可大可小,可輕可重,一旦被你的對手或者你的敵人掌握到,小事可以做大文章,到時候你就是渾身是嘴都說不清楚。我們黨對干部的生活作風(fēng)問題上尤為嚴(yán)格,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遇到這種事的處罰標(biāo)準(zhǔn),基本上就是冷凍起來,再無晉升的可能。這也是有許多領(lǐng)導(dǎo)干部,原配再是黃臉婆,外面再有紅顏知己也不敢輕易提出離婚,都湊合著過日子,就怕影響仕途。”
水慶章深深呼吸幾口,喘勻了氣,又說:“好在這次我及時把照片截留下來,同時也查出來照片的出處,就是在你們甘平縣,嫌疑人的范圍已經(jīng)鎖定,估計很快就會有結(jié)果。這一次,我?guī)湍闾幚砗茫粫屇惚池?fù)上不必要的麻煩,但我把話擱在這里,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如果再因?yàn)檫@種事情出了問題,你自己看著辦。”
一股腦說完這些話,水慶章手一揮,對厲元朗下了逐客令:“你先回去反思一下,我這里還有事情。”
都不聽厲元朗解釋,水慶章直接把他攆走。
剛才他的一席話說得很重,厲元朗大腦直到走出包間還嗡嗡作響。別看水慶章既沒拍桌子又沒大罵他,說實(shí)在的,還真不如打他罵他一頓,也能讓他安心。
難得水慶章動了火氣,且不提厲元朗如坐針氈。單說他看見厲元朗離去后,想了想給谷紅巖打了個電話,說道:“紅巖,我這么做是不是對元朗太不公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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