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6章
劉信安不請自來,自己開門,堂而皇之的進來,都沒用陳先事先通報,屬實讓厲元朗吃驚不小。
正在通話的他,只好放下電話,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將劉信安讓進沙發坐下。
陳先匆匆進來,一看劉信安表情嚴肅,厲元朗使了個眼色,便悄悄退了出去。
“信安同志,喝點什么?”厲元朗象征性的問了問。
“厲省長,請恕我冒昧,我有一事想不通,找您解惑。”
劉信安嘴上說得客氣,實質他的口氣,已經出賣了他來者不善的氣勢洶洶。
厲元朗索性坐在他對面,收起笑容,同樣以嚴峻神色,面對劉信安,并說:“請你直說。”
劉信安雙手花插在一起,擺弄手指的同時說道:“石磊投案自首有七八天了,省廳那邊夜以繼日的連軸轉審訊,采取各種手段,逼他承認參與毒害柏志濤和楊文宇的犯罪行為。”
“我了解過,霍三還有給楊文宇下毒的那個兇手,都是通過石磊身邊一個叫陳凌的女人,下達指令。”
“而陳凌現在早已不見蹤影,警方調查的所謂證據,是根據石磊和霍三的微信聊天中,發出語音內容,確認石磊就是幕后主使。”
“然而,石磊堅決否認,他壓根不認識霍三,更不可能和他有微信聯系。那條要求霍三給柏志濤下毒的語音,也不是他說的。”
“另外,陳凌是石磊的女朋友,他們在一起的時候,陳凌倒是提過,柏志濤害得公司白白損失上百萬。”
“不瞞您說,石磊我了解,他在外做工程,一年掙個幾千萬沒問題。而且,石磊一直奉公守法,他的膽子還特別小,從不敢惹事。”
“縱然陳凌那么提醒他報復柏志濤,石磊卻堅決不同意。還有,楊文宇被抓,石磊只想著怎樣幫他,根本沒有害他的心思。”
“據我了解,陳凌曾經見過楊文宇,從他們交談的過程里,倒沒發現有何不妥。”
“可奇怪的是,陳凌前腳一走,楊文宇后腳就招供,愣說是石磊指使他加害柏志濤。”
“而那個要毒害楊文宇的兇手也承認,他被捕之前,陳凌找過他,親口告訴他,楊文宇是關鍵證人,石磊要求他必須讓楊文宇永遠閉嘴,還給了兇手一百萬現金。”
“厲省長,我說這些不是包庇石磊,是實實在在把真實情況告訴您。”
“我認為,這里面有太多的蹊蹺。作為這起事件的關鍵證人,陳凌做完這一切突然失蹤,本身就說明,是她故意為之,往石磊身上潑臟水。”
“讓我生氣的是,當我將這些情況告知祁副省長的時候,他卻支支吾吾,話里話外表示,目前案子尚在審訊階段,有些話他不方便透露。”
“還提示我,這件事是您關注,要得到您的允許。”
“厲省長,我是一名受組織教育多年的干部,懂得是非曲直。我只是不明白,既然有這么明顯的漏洞,省廳為何死咬著石磊不放。”
“要是石磊果真犯罪,我絕不護短,堅決支持對他采取任何措施。要不然,我也不會送他去自首。”
“可對于漏洞百出的證據鏈,省廳置若罔聞,我實在不可理解,也難以接受。”
劉信安一口氣說了這么多,厲元朗從始至終一言未發,炯炯雙目,觀察劉信安的一舉一動。
等劉信安發完牢騷和不滿,厲元朗這才慢悠悠安撫道:“信安同志,稍安勿躁。你要相信組織,相信省廳,一定會秉公執法,黑的白不了,同樣,白的也黑不了。”
“祁副省長我還是了解的,他剛正不阿,為人正直。在處理這起案件的過程中,費了不少心思,為的就是查個水落石出,查明真相,誓將犯罪分子繩之以法,接受正義審判。”
“當然,信安你能大義滅親,親自送石磊投案自首,這一點難能可貴。充分表明,你是一位合格的領導干部,在大是大非面前,堅持原則和操守,值得贊賞。”
厲元朗只能這么說,他深知,案子尚未偵結,他不能也不會出手干預,那可是犯錯誤行為。
不過,劉信安卻不這樣認為,“厲省長,我知道,在老書記的事情上,我和你的想法相左,可能引起你對我有成見。”
“但我們之間的分歧,不要強加在別人頭上,尤其是我的親屬。石磊沒做過的事,若是非要硬推到他身上,我肯定不答應。真要是把我逼急了,我會向上級反映,就像你說的那樣,白的黑不了!”
剛才劉信安的態度,已在厲元朗容忍的邊緣。
他還能好臉色好腔調的從容應對。
但劉信安卻錯誤領會厲元朗,以為他好說話。
情急之下,把心里的怒火直截了當表現出來。
厲元朗豈可容忍?
當即變了臉色,怒聲質問道:“信安同志,請你注意你的措辭,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魏銘耀父子和這起案子毫無關聯,你非要把兩件事綁在一起,居心何在?”
“石磊要是沒問題,那么,為什么這么多證據指向他?準是他行為不端所致。”
“你要是向上級反映情況,那是你的權力,我無權阻止。只是我要奉勸你一句,人在做天在看,你縱容你的親屬做生意,已經嚴重違背有關紀律,別到頭來,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得不償失!”
“你威脅我?”劉信安騰地站起身,面色陰冷的看向厲元朗,咬牙切齒地反擊道:“厲省長,大家都是明白人,有些話還是不要說得太絕對。”
“在親屬做生意方面,你厲大省長不要把話說得太死。石磊只是我愛人的堂弟,跟我只存在拐彎親戚,而你……”
一指厲元朗,“你愛人何嘗不是個生意人,她的生意可是比石磊做得還要大。”
這句話,真真正正觸碰到厲元朗的逆鱗。
他的火氣,一下子“噌”的爆發出來。
直溜溜站起來,正面面對劉信安,眼睛冒火,死死盯住劉信安的眼睛,一字一頓的說:“你我之間的談話,你不要把道聽途說來的不實消息,硬夾雜一起。”
“而且,我可以負責的告訴你,我愛人早已和生意切割。她成立的基金會,每年資助許多貧困生,一直供養他們上大學為止。”
“我請問你,石磊做沒做到?他掙來的錢,有一分用在公益事業上嗎!”
這句辯解,把劉信安駁得啞口無言。
的的確確,他從未聽說石磊的明光公司,有過任何慈善行為。
也不知是慚愧還是生氣,劉信安的臉漲得通紅。
揚起臉,使勁咽了口唾沫,怒氣沖沖甩袖離去。
出來的時候,差點和要進去的陳先撞個滿懷。
還惡狠狠的瞪了陳先一眼。
顯然,劉信安已經達到氣憤頂點,就差摔東西破口大罵了。
陳先一進來,眼見厲元朗坐在沙發里,面沉似水,雙眼瞇縫著,使勁喘著粗氣。
陳先見狀,嚇得不知所措,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好一陣兒,厲元朗才平復心緒,抬頭看了看陳先,問道:“有事?”
陳先急忙回答,“距離開會還有半個小時,您該動身了。”
厲元朗雙手平放在扶手上,身體往后靠了靠,深呼一口長氣,感慨道:“我身體不舒服,讓國杰代我去吧。”
“省長,還是讓李醫生給您量量血壓,你太激動了,對您身體不好。”陳先揪心的提醒。
“不用了,我緩一緩,你先出去吧。”
陳先不敢違拗,轉身出來并將門輕輕帶上。
跟隨厲元朗身邊這么長時間,見過厲元朗發脾氣,但沒見過厲元朗發這么大的火氣。
儼然到了氣得手都在發抖的狀態。
陳先坐在辦公桌前思來想去,抓起電話打給王若勛。
“您好,秘書長,我向您匯報剛剛發生的一件重要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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