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殿下貴為太子,怎么會……”
他打斷了我:“孤只是太子而已。不說行事諸多限制,便是孤去奏請了父皇,結(jié)果也不會更改。歸晚聰慧,應(yīng)當(dāng)明白,此事的癥結(jié)所在,并非國史。”
“事已至此,能救陳氏的,唯有一人。”
我猛地抬頭,聽他道:“蕭玄欽。”
“若孤所料不錯,蕭玄欽手中,有一道先帝賞下的空白詔書。”
“蕭家流放勢在必行,若為蕭家之事,父皇不會認(rèn)這道詔書。但陳家本就是被牽連,若肯為此拿出詔書,網(wǎng)開一面也未嘗不可。”
“歸晚,為今之計,只有這一條了。”
因著怕被父親關(guān)起來,我沒有回府,而是借住在東宮。
第二日一早,我便又去了蕭府。
只是這回,蕭府的朱紅大門一叩便被叩開了,有人引著我,帶到了蕭玄欽面前。
他背對著我,正在擦拭手中長劍。長劍入鞘,他才回頭看我:“晚晚。”
“時間不多了,我想問你一句,可愿隨我走?”
我想也沒想便應(yīng)下:“我愿意。”話音一頓,又接著道:“阿欽,我想救寶珠。你手上,是不是有一道詔書……”
他輕笑了一聲,目光從我身上移開:“謝瑯叫你來的?”
我直覺他這話哪里不對,怕他誤會,沒敢直接承認(rèn),而是將昨日遇到謝瑯之事完完整整告訴了他。
“詔書是有,”他看向我,“但我不打算拿來救陳氏。”
“一將功成萬骨枯。晚晚,有些時候,當(dāng)斷則斷。”
我不可置信地看向他,突然發(fā)覺他離我好遠(yuǎn)。
遠(yuǎn)到我竟從未真正讀懂過他。
謝瑯對我說的那些話是不是有意為之,我不在意。可蕭玄欽不一樣。
“當(dāng)斷則斷?”我笑了一聲,“阿欽,如果是我呢,如果獄中的是我,你也會一刀兩斷么?”
他皺了下眉,似乎覺得我不可理喻:“那不一樣。”
“有何不一樣?!陳家上下一百多人的命,難道就不是命么?”
他話音淡然:“你來如果只是要那道詔書,那就可以走了。至于問你隨不隨我同去,只是試一試你,我怎么舍得。”
“在京中等我。”
我上前兩步,抓住他的手,“阿欽,我求你,救救寶珠。她對我很重要,我沒有辦法就這么看著她死……不要詔書,只要能救救她……”
他卻只慢慢將手抽了出來,“陳家命中如此,晚晚,你生在虞家,就該知道,做人,心不能太軟。”
蕭玄欽能救下陳家那一百多口人的性命,只是在他眼中,不值得。
他有大業(yè)要成,有那道詔書,他日后“清君側(cè)”的名義才會順理成章。
我知道他不會對陳家心軟,可還是心存僥幸——我在他門外跪了一日一夜,希冀著他興許能對我心軟一分。
他便任由我跪著。
入夜后下了雨,雨勢滂沱。去歲秋落水那次多少還是傷了身體,在雨中跪了一夜,我便起了燒。
這場高燒來勢洶洶,等我有意識的時候,已是兩天后,人也已經(jīng)回到了虞府。我心急如焚,問了所有能問之人阿珠的現(xiàn)狀,可她們只會說一切都好。
怎么可能好。
高燒退下去那日,外面陰云密布。我收到了一張字條,不知是誰遞進(jìn)來的,說已經(jīng)備好了馬車,要帶我去一個該去的地方。
因著我在病中,渾身無力,家中對我的看管便松散些。我溜了出去,果然在后門見到了字條上說的馬車。
那架馬車帶我去了京城最西邊。因著天災(zāi)不斷,京中也逐漸有了難民,以城西數(shù)量最多。
我不知道,陳家受刑的法場,也設(shè)在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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