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章 穿成小說開篇路人甲7
兩人去往班級的路上出了些問題, 不是遇到麻煩事,而是廣場成了動物園。
靈者學院人數不及普通大學人數多,占地面積廣, 校園內多為花草樹木,非人血脈使得靈者天生親近大自然,綠色的環境有利于入門靈者更快適應力量。
學生一般都是保持人形姿態,做事也方便,但如今放眼望去,天上飛的,水里游的, 地上跑的,應有盡有, 真心比動物園還要齊全。
云姝遲疑道:“平時學院就是這樣嗎?”
噴泉池里的海豚,胖乎乎的身體擠在小小的空間里, 還興奮地朝她揮一揮魚鰭,每動一下,池里的水就被擠出來, 淅淅瀝瀝落在地上。
蒼翠的綠樹上, 一根粗壯的枝丫上站著多只鳥雀, 艷麗翅膀張開,擺好優美的姿勢,一副隨時能去拍封面的模樣。
甚至還有一只毛色通紅的狐貍,尖尖的下巴高高揚起, 踩著優雅的步伐在廣場中踱步, 路過兩人后還回首拋了個媚眼,姿態拿捏得恰到好處,勾得人蠢蠢欲動, 堪稱勾引界的楷模。
陶湘:……
這一刻的她沉默了,雖然才進入學院不久,但隨便想想也知道,平時肯定不會這樣。
連其他班的學生也在,一群想博取姝姝注意力的心機狗。
她都看到了,剛才還有一個血脈真身像老鷹的,悄悄把其他同學踹了下去,然后占據了最好的位置。
“……不用管他們,我們去教室。”陶湘冷漠道。
云姝依依不舍地看了一眼,這里的毛茸茸皮毛光滑水亮,很誘人,她有點想抱在懷里擼,可惜大家都是學生,隨便抱的話太失禮了,她遺憾地放棄擼一把的想法。
不過都是同學,招呼還是要打的。
云姝翹起唇角,沖大家招手:“早上好。”
原本還克制的學生紛紛拋卻僅剩無幾的堅持,不要臉地跑過來,擺出求撫摸的模樣,尾巴搖得尤為歡快激動。
云姝忍不住笑出聲,大家的目光更加亢奮,以為摸頭有望,利落擺好姿勢。
可惜兩人是踩著點來到學院,距離開課時間所剩不多,陶湘一鼓作氣拉著云姝跑離原地,留下一眾風中凌亂的學生,變回去后,大家湊在一起嘀咕。
“那個災獸血脈太討厭了,為什么能站在她身邊,以前那些例子還不夠嗎。”
“噓!別說這種話,她們兩個關系很好,上次那節課后,有人說陶湘壞話,她非常生氣。”
“……我都不知道。”
“不管怎樣,云姝擁有腓腓的神獸血脈,能被她當成朋友,或許陶湘并不像以前那些災獸兇獸,我們也不要急著下定論。”
“說得也是。”
還差三分鐘的時候,兩人成功趕到教室,此時教室里坐滿同伴的學生,熱情地轉過頭打招呼。
周璟在云姝進來的一瞬間,立刻挺直脊背,搶在前面,拍了下旁邊的桌子:“坐我這邊,正好有兩個空位。”
坐在另一邊的祁樂誹腹,大少爺凈扯胡話,什么叫做正好,明明是故意留的。
云姝和陶湘走過去,她坐在靠近周璟的位置,陶湘在她旁邊。
周璟向椅背一靠,散亂的金發微微晃動,在光線下閃耀奪目,他竭力保持住穩定,同時心里開啟不斷循環模式。
她坐過來了。
她真白。
她的嗓音真好聽,想錄下來,回去重復播放。
云姝擺出認真聽課的姿態,其他人不會不識趣地打擾。
兩手空空走進教室的老師被眼前有紀律的學生嚇了一跳,以前尚未走出學院的靈者或多或少都有傲氣,很少有人認真聽課,現在這些人個個目光如炬,不知道的還以為有多期待這堂課,實則小眼神全都瞄到一個人身上。
老師啞然失笑,就連他走進來的第一眼,也被那個學生吸引走,就是這樣理所當然。
這堂課講的是理論知識,關于靈者的力量體系和歷史,也對現如今里世界的情況做了大概總結,這堂課很明顯是為插班生準備的,屬于基礎理論課。
云姝聽得認真,還記了筆記,其他人有模有樣地跟著一起,學習氛圍前所未有的濃郁。
老師看到后,講解得越發慷慨激昂,恨不得將知識一股腦塞給學生。
課間休息時,陶湘去上廁所。
有錢的學校連廁所也裝得金碧輝煌,完全不比高級酒店差,洗手臺由大理石砌成,旁邊是烘干機和手紙。
陶湘彎腰洗手,走廊中出現好幾個人的腳步聲,有些重,有些急促,目標明確,直奔這里而來。
清澈的水嘩嘩嘩往下流,涼意刺激著皮膚,腳步聲在身后停下。
陶湘洗手的動作頓住,作為一個從小被排斥到大的人,以前上學時聽到這種聲音,就代表有人來找她麻煩。
孩子的惡意純粹,天然會抱著高高在上的心態排斥格格不入的人,從孤立他人的行為中獲得一種情緒上的滿足,由此來保證自己的合群和獨特地位。
不喜歡說話、臉色蒼白似鬼、永遠一雙黑衣的她就是最好的孤立目標。
他們不會在乎被欺負的人心中會承受怎樣的痛苦。
陶湘撐著水池,盯著貼在墻上的鏡子,鏡中的女人臉色依舊蒼白,比曾經多了一絲血色,眼睛里也有了生氣,但依舊和普通人存在差距。
身后,一個穿紅衣的精致女生神色倨傲,渾身上下寫滿了不好惹三個字。
陶湘知道她,夏月音,非常討厭災獸兇獸血脈,同樣是一個富家子弟,第一天就有人看在云姝的面子上提醒,不要隨便招惹夏月音。
想避開她走,可她現在找上門來,該來的還是躲不掉。
陶湘不難過,反而可以說很平靜,如果是認識云姝以前,渴望擁有朋友的她滿懷期待進入里世界,發現自己仍然被排斥,必定會傷心麻木。
但如今身邊有了一個真心相待的人,心中有了寄托,其他人的看法和感官對她而言并不是那么重要,更談不上傷心,就是覺得挺麻煩的。
陶湘扯出手紙,不急不緩地擦著手上的水,轉身冷淡道:“找我有事?”
如果對方真的動手,她絕不會吃悶虧。
夏月音臉上露出一絲詫異,隨后又像想起什么,下巴一抬:“是有事。”
說完,她的神色變來變去,有像陰沉發展的趨勢,半晌,皺眉看向陶湘,手放入口袋,準備掏東西。
陶湘提起戒備,比起這些從小就成長在里世界的靈者,有太多東西她不知道。
“你想做什么。”不知何時,走廊較遠的地方出現一個人,那人靠在窗臺上,金發燦爛耀眼,臉上帶著冷笑。
夏月音不用轉頭就知道是誰,“周璟,我想做什么和你沒關系。”
祁樂笑嘻嘻道:“話可不能這樣說,大家都是同學,有事還是優先商量比較合適。”
夏月音嗤笑:“得了吧,我們又不是第一天認識,你這人根本看不到下面的人,更不會多管閑事。”
周璟毫不客氣道:“那又怎么樣,我今天就是管定了。”
他確實對陶湘不感興趣,放在以前必定轉身就走,但陶湘是云姝的好友,不能放任她被欺負。
夏月音怒氣被激了出來:“你!”
祁樂連忙出來打圓場:“別急呀,咱們好好說,有事好商量,萬一把其他學生引過來就不好了。”他看向夏月音,“你找陶湘有什么事?說不定我們也能幫上忙。”
夏月音勉強壓下心中怒火,冷聲道:“你們幫不上!”
祁樂不合時宜地暗贊一聲,不愧是千靈鳥的血脈,即使是憤怒,嗓音聽起來仍有一種婉轉的磁性感。
“哎呀,別這樣,以和為貴,以和為貴。”祁樂厚著臉皮道,“大家都是同學,對不對。”
夏月音冷瞥他一眼,再次看向陶湘,重新拿口袋里的東西。
在周圍三個人的目光中,她緩緩拿出一張粉色的信封,上面印有大大的愛心,臉色一紅道:“請你幫我轉交一下情書。”頓了頓,她補了句,“謝謝。”
洗手間的管道傳來淅淅瀝瀝的水聲,現場一片安靜。
祁樂神色瞬間扭曲,無語凝噎,以為是霸凌,結果是轉交情書,差距太大,他需要緩緩。
陶湘沒反應過來,直愣愣站在原地,情書又往跟前湊了湊,夏月音一臉嬌羞:“你是云姝的好朋友,幫下忙,想要什么我都能給你,順便幫我再轉告一句,我很樂意入贅。”
嬌羞的模樣再配上入贅的話,陶湘一度以為這人認知方面出了問題。
祁樂盯著情書看了半天,確定上面沒有毒粉,忍不住道:“不是,送情書就送情書,干嘛剛才那么兇狠。”
他真心以為夏月音是來找茬的。
夏月音白了他一眼:“誰兇狠了,我這不是擔心轉交不夠誠心,所以在糾結嘛。”隨后嘲諷一笑,“而且以我的性格,找茬只會光明正大找,從來不搞私下小動作,是你們莫名其妙跑過來放話。”
祁樂摸摸下巴,這倒是真的,夏月音性子是真的傲。
陶湘遲鈍的大腦開始重新轉動,等等,他們的關注點是不是哪里不對,她躊躇道:“你們……”
祁樂一見她表情就樂了,笑道:“你是插班生,所以不知道,咱們的夏同學是個男生。”
陶湘表情凝住,容貌精致,留著長發,一身紅衣,完全就是一個漂亮的女孩子。
夏月音真沒想起來陶湘不知道自己的信息,畢竟夏家挺出名的,解釋道:“我們家族很特殊,男孩子十八歲前要當成女孩子養大。”
成年后,身份信息會由家族更改。
陶湘這才注意到其他細節,夏月音年齡偏小,但身高比她還要高上一點,五官和聲音都偏向雌雄莫辯。
周璟冷笑:“你不是最討厭災獸嗎?”
夏月音道:“是討厭,但我相信云姝姐姐的眼光。”
戴著有色眼鏡觀察,對方肯定處處不好,但摘下眼睛,就陶湘目前的表現分析,的確還行。
周璟譏諷:“還姐姐,也不知道她認不認得你,自作多情。”
不過區區千靈鳥血脈,花樣倒是挺多的。
兩人在門口毫不相讓,互相看對方不順眼,陶湘終于忍不住了:“我們能別在衛生間門口放狠話嗎?”
路過學生的眼神都很微妙。
祁樂憋著笑,在廁所門口吵架,對大少爺來說也是頭一回了。
最后情書還是沒送出去,陶湘只用一句就將夏月音堵回去:“她說過,這個年紀就要好好學習。”
夏月音幽怨地收回印有愛心的粉色信件。
回到教室的陶湘神游太虛,深感世界太過奇妙,云姝問道:“怎么了?”
“沒什么,就是剛才遇見了……超出預料的事。”
云姝歪歪頭,更加好奇。
陶湘笑了下:“等有空我再告訴你。”
她的生活真的進入了新篇章,過去的陰影在逐漸消散。
傍晚下課后,云姝再次經過廣場動物園,這次大家的表現更加夸張,直接表演起宮斗劇。
有一只紫貂正和旁邊的狐貍打架,打的那叫一個兇狠,紫毛黃毛滿天飛,地磚都出現裂痕。
余光瞥見云姝出來后,紫貂立刻轉變姿態,任由狐貍一尾巴掃到身上,順著力道飛到半空中,趁機朝狐貍比了個中指,轉身后又一臉柔弱地落在地面上,生動形象地向其他人詮釋什么叫做影帝。
紫貂用細小的胳膊顫巍巍地支著地面,“費力”地站起來,歪七扭八地晃來晃去,最后因為“深受重傷”,哐嘰一下倒下去,尾巴無力地垂在一邊。
凄慘、脆弱、可憐。
云姝驚呼一聲,急忙跑過去,擔心道:“沒事吧,受傷很嚴重嗎?”
陶湘蹲下身,看了一會看不出結果,“看上去好像不太行。”
紫貂虛弱點點小腦袋,捂著心口,一副虛脫的模樣,看的不遠處的狐貍一愣一愣的,狡詐的標簽真應該送給對方,太能演了。
幼小可愛的生物總是容易惹起人的憐愛之情,云姝也不例外,忙道:“湘湘,你拿下我的包,我帶這位同學去醫務室看看。”
紫貂在心中比了個v字,默默期待大美人的手心。
熟悉的聲音成功阻止云姝的動作。
“不用去醫務室,我正好在這里,可以直接幫忙治療,工具也恰好在旁邊。”沈衍書一身白大褂,身材挺拔,俊美的臉上帶著恰到好處的笑意,手中還拿著他所說的工具。
云姝猶豫地看了眼,委婉道:“這個,是不是有點不合適?”
比例好像不太對,有點、有點嚇人。
沈衍書面不改色:“放心,我是校醫,要對學生的身體負責,這個正合適。”
他都這樣說了,云姝也就讓開位置。
其他學生從一開始的嫉妒到現在的驚悚和慶幸,紛紛后退一步。
察覺氛圍不對的紫貂悄咪咪睜開一條縫,只見穿著白大褂的惡魔朝他溫和一笑,手中是巨大的高約一米的針筒,針尖直徑大概一厘米,整體比幼兒園的小朋友還要大。
這個兇殘的針筒正一點一點接近,躍躍欲試地想要插進紫色的小身體。
紫貂臉綠了,下一秒,嗖得一下竄起來,眨眼間后退十來米,瘋狂搖頭,強烈的表達拒絕的意愿。
沈衍書勾唇,慢條斯理收回工具,云淡風輕道:“看,這個方法好的最快,還沒有副作用。”
陶湘豎起大拇指,厲害了。
沈衍書看向云姝:“既然住在一起,等會我送你們一起回去。”
云姝點頭,順路又都是里世界的人,就沒了很多顧忌。
陶湘在一邊欲言又止,一切順理成章,連阻止的理由都找不到,最終只能僵著臉應下。
三人在小區門口分離,陶湘的房子在另一個方向,云姝和沈衍書朝反方向離開。
等電梯時,沈衍書突然道:“既然你是靈者學院的插班生,那上次我看到的……”
云姝回憶起那天發生的事,臉頰再次浮現出淡淡的紅暈,小聲道:“嗯,那是我的血脈真身。”之后又補充一句,“不是故意騙你的。”
沈衍書笑道:“我知道,不能讓普通人知道這些事。”
云姝松口氣。
電梯剛好來到一樓,兩人走進去,狹小的空間里只有彼此,甚至能聽到對方淺淺的呼吸聲,氣氛有些微妙,誰也沒有說話。
在云姝關上家門前,沈衍書勾起唇角,看向她:“對了,我那天說的都是實話,放在今天也是如此。”
云姝坐在沙發上,腦海里不斷回放他的話。
實話,實話,實話。
那天他說的是,很可愛,想養,想哄。
云姝來到浴室,打濕毛巾擦擦臉,散去臉上熱意,他說的是腓腓,不是她,不能多想,要淡定,可能沈衍書只是隨口一說。
冷靜下來后,云姝又開始煩惱自己吃什么,外賣和便當吃了一個多星期了,很膩味,她想吃日常的米飯和飯菜。
可惜沒條件。
正當她糾結的時候,門鈴響了,沈唯白懶散地站在門口,黑色襯衫解開兩顆紐扣,隱約能看見冷白的皮膚。
云姝努力忘記之前的對話,繃著小臉道:“有事嗎?”
沈衍書看得有趣,等她快露出懷疑的眼神,才指向旁邊敞開的門:“我在家燒了飯菜,你要不要來一起吃?”
云姝想拒絕,她不太習慣去別人家,而且有之前的事,總有些不好意思,但敞開的門后,飯菜誘人的香氣不斷試圖勾引她,聞幾下就知道這桌飯菜必定美味。
對于吃了很久外賣和便當的她來說,是極大的誘惑。
沈衍書慢悠悠道:“我今天燒了特別多,四五個菜,一個人肯定吃不完,吃不完就會倒掉。”
云姝屈服了,想到美味的飯菜浪費就會很心痛,乖乖捧著自己的小碗,跟著沈衍書去他家吃晚飯。
沈衍書家中的布置走的是極簡風,幾乎看不到任何裝飾品,唯有簡單的黑色和白色,云姝沒多想,直直看向飯菜,上面還散發著騰騰的熱氣,距離越近香味越濃。
沈衍書幫云姝裝好飯,兩人坐在餐桌邊享用起晚餐。
一頓飯吃下來,云姝是相當滿足,沈衍書的廚藝少說也是星級水準,色香味俱全毫不夸張。
她坐在沙發上,好奇地問正在洗碗的男人:“你的廚藝好厲害,是從小開始練的嗎?”
“不是,是前段時間開始練的。”
準確來說是幾天前。
云姝懷疑自己被忽悠了,“可不管是食譜、配料、火候的掌控程度,都是要長時間訓練的吧。”
怎么想都不可能短時間速成,光是記下各種相關技巧就夠累的。
沈衍書停下動作,沒有回頭,聲音混著嘩啦啦的水流聲傳到客廳,有些模糊,帶著耐人尋味的笑意。
“大概是因為,該知道的一切我都知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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