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榮幸之至
屋外的溫柚神色冰冷至極,瞳孔深處浮現出濃郁的殺意。
指甲死死扣住手心,滲出些血來。
慕云知在她身側,抿了抿唇,輕輕掰開她的手,又小心的握住。
他看了一眼即將巡視到此的侍衛,想要拉走溫柚,溫柚卻是紋絲不動,殺意越來越盛。
慕云知輕輕皺了皺眉,只得用了些力,將她帶到隱蔽的角落,處,待那些侍衛離開,才攬上她的腰,腳尖輕點,帶著她飛身翻過院墻,離開陳府。
待到了僻靜處,慕云知才緩緩落地,溫柚已經斂去冷意,盈盈的欠了個身。
“多謝殿下。”
慕云知看著她轉身即將消失在黑夜中,快步上前跟在她身側。
“你今日去陳府是為了溫四姑娘?”
“殿下對別人的秘密似乎很感興趣。”
溫柚停下步子,轉過身直面著他,微微仰起頭,眼下的紅痣在微弱的月光下格外嬌媚與妖冶,唇邊漾出笑容。
“我若說去陳府是為了殿下呢?”
慕云知微微挑眉,眼角彎了彎。
“說來聽聽?”
“我若尋到母蠱,便能尋到寧屈的上級,殿下也好向陛下交差了。”
慕云知聞言眉頭輕皺起來:“母蠱?在陳府?”
溫柚收回目光,又有些漫無目的往前走,話語中也透出幾分奇怪來:“收到陳夫人請柬時,我便在懷疑是不是母蠱出現了,但今日她又似乎只是想挑撥你我的關系,借此對花雅出手,也算替她出口氣,我不能肯定,想著陳府約莫有些線索,便來查看一二。”
慕云知跟在她身后,沒有拆穿她,若是只為了調查母蠱,便會直接去陳夫人的院子,而不是既去了書房,又去了主院。
“可找到什么?”
溫柚搖了搖頭:“沒有,若她真是母蠱,院中必然有供母蠱蠶食的特定藥材。”
她說完又看向慕云知:“那殿下呢?又為何會出現在陳府?”
慕云知笑了笑,本也沒打算瞞她。
“若不是軍中出現了叛徒導致我軍數十萬將士埋骨,我不會在這個節骨眼上回京。”
溫柚聞言面色微變,這件事竟一點消息都沒有。
大約是看出溫柚的詫異,慕云知解釋道:“知曉此事的人不多,都是些權貴,即便知道,也不敢多傳出去,若是引起恐慌,十條命也不夠他們賠的。”
“這叛徒與陳府有關?”
慕云知贊賞的看了她一眼,他喜歡跟聰明人說話。
“那人落在我手里,該吐出來的都吐出來了,他說他聽從京都中一個高官的命令,但并不知道他的身份,一直只有書信往來,我幾番調查,雖沒有確鑿的證據,但陳峰叛國,已經是八九不離十的事情了。”
他頓了頓,目光中露出絲深意。
“而且我懷疑,寧屈的上級很有可能也是與陳峰合作的,他傳給那個叛徒的命令只怕也是巫國的那人傳下來的。”
溫柚眸子微動,明白了慕云知的目的。
“所以殿下是為了去搜尋陳峰與那人聯系的證據?”
“想圖個僥幸,但陳峰的手腳很是干凈。”
溫柚點了點頭,又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抬眼看他:“那殿下去找花雅,也是為了打聽陳峰的消息?”
慕云知見她提起此事,總算是有了個解釋的機會。
“陳峰與她來往多年,若說花雅什么都不知道,我是不信的,不過花雅這人,有些警惕,我也只能與她周旋了些日子,不過都是逢場作戲,你別放在心上。”
溫柚眨了眨眼,有些不解的看向他:“我沒有放在心上啊,我一開始便知道,花雅入不了您的眼。”
這話說得巧妙,倒是將慕云知抬高起來。
慕云知沒有說話,只垂眸看她,似乎在等待著下話,她可不會隨意夸他。
果不其然,溫柚的聲音又低聲傳來。
“殿下,若是找到陳峰與巫國勾結的證據…”
她話沒說完,慕云知已然明白她的意思,便饒有深意的接過話。
“株連九族。”
溫柚聞言,眸子閃了閃,突然頓步,偏頭一瞬便與慕云知的眼神相對,隨即,兩人眼中都流露出絲笑意。
“殿下,合作嗎?”
“榮幸之至。”
溫柚輕笑了一聲,歪著腦袋輕聲道:“殿下與我說這么多,只怕就等著我這一句話吧?”
慕云知看著她的目光,臉上便也浮現出一絲不置可否的笑意。
溫柚也笑了笑,收回目光。
他們的目的都只有一個,那便是讓高高在上的陳府,倒塌。
既是給那些無辜死去的將士一個交代,也是為了那些被陳軒殘害的少女報仇,更是為了找出那一直隱藏在京都的幕后主使。
溫柚抬眼看了看正躲在云層里悄悄往外望的彎月,不由也彎起唇角。
低聲喃喃道:“要立春了,再過些日子,桃花又要開了。”
慕云知在她身側,偏過頭,看著少女眸子宛若星辰,卻又生出無限的悲愁來。
“木棉也要開了。”
他的聲音很輕,但溫柚卻聽得格外清楚,她帶著些訝異的看向他,便見他淺淺一笑:“那日我見你對那個木棉簪子很是喜愛,后來問了挽月,四季之中,你獨愛木棉。”
溫柚又垂下頭:“從前三月是我與母親都很開心的日子,桃花漫天,木棉紅遍。”
她的聲音不似平日般溫和堅韌,反而透出些柔軟來,慕云知的心底微微一顫,抬手想要撫一撫她,抿了抿唇,又放下。
“你那時冒險來找我便是為了你母親,如今過去近一月,你可找到答案了?”
溫柚聽得他的話,浮現出一絲莫名的情緒來,眼神中也露出復雜,她就那般看了慕云知一眼,隨即輕輕點了點頭。
“找到了。”
慕云知讀不懂她那個眼神里的含義,微微愣了神,再反應過來,溫柚的身影便已經離去,聲音卻還留在耳畔。
“夜深了,殿下,早些回去吧。”
慕云知垂了垂眸,遙遙的跟在她身后,直到她的身影進了溫府,他才轉身離開。
接下來的幾日,整個京都無不在議論著一件事,那便是離王與那溫府三姑娘。
自從朝凰樓那日后,慕云知便更放肆了起來,幾乎是日日都去尋花雅,兩人招搖過市,而溫柚最初還找兩人再理論過幾次,只是慕云知依舊是我行我素。
再后來,便傳出溫府三姑娘在府中日日以淚洗面,消沉不已。
就連溫林與溫初然都是時常來探望,生怕溫柚一時想不開做了什么糊涂事。
又過了兩日,江歸晚與許悠也按耐不住上了溫府,一個勁的勸導著溫柚。
江歸晚甚至去找慕云知打了一架,雖說被鼻青臉腫的打了回來,但終究算是逗得溫柚一笑,柳兒也是氣得不行,從黑虎營跑回來痛罵了慕云知一頓,又跑到溫府好一番道歉。
總之無論如何,如今京都近乎都知道慕云知與溫柚,算是撕破了臉,就看何時慕云知去求陛下退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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