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桃花漫天
邢來先是一愣,隨即瞳孔一縮,連忙拿過那本醫書,邊看眼睛便亮了起來。
“五鳳草…我是聽過這種毒草,但一直不常用于醫道之上,也幾乎沒有任何的利用價值,因此倒是常常被人忽略了。”
他收起醫書,頗為贊賞的看向溫柚,豎起大拇指:“阿柚,真厲害。”
溫柚有些哭笑不得:“若是不出意外的話,兩味藥已經都尋到了,以邢老的本事,應當很快便能煉制出解藥了。”
邢來點了點頭:“大約兩三日吧。”
他話落,又頓了頓:“挽月丫頭這幾日如何了?”
溫柚聞言眼神黯了一瞬:“還昏迷著,如今還沒到皮膚潰爛的地步。”
“你放心吧,待過兩日解藥出來了,便沒事了。”
溫柚淺笑:“我自然是相信邢老的。”
邢來興沖沖的抱著醫書便跑了進去,這兩日約莫又很少能見到他人了。
溫柚便也隨著他一起進了屋子,兩人有了目標,都是既興奮又激動,只想著何時將此事給快些解決。
接下來的幾日,也逐漸有官員之子與商賈貴胄毒發身亡,但大約是上次來鬧,被陛下警告后,這些人也只能空著急而不敢前來逼問。
而九霄送來的消息,也是并未查到有人潛進醉歡居清理尸體,溫柚雖然疑惑,但也沒多問,總之這事告訴了慕云知,慕云知那邊自然會盯著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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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柚,成了成了!”
溫柚恭敬立在一旁,邢來緊張兮兮的盯著那大殿中央剛服下藥的一位官員家的公子,待那公子先是哇的一聲吐出一口污血后,蒼白的面色便微微紅潤一些。
邢來連忙上前替他瞧了瞧已經潰爛到小腿處的皮膚,隨即興奮的回過身沖著溫柚喊了一聲,溫柚上前察看一二,與邢來對視一眼,兩人都是點了點頭。
邢來又露出兩瓣兔牙來,高興的嘿嘿了兩聲,轉身看向那正探著腦袋張望的慕尋,拱了拱手道:“太子殿下,幸不辱命。”
慕尋聞言眼里也露出喜意來:“邢老寶刀未老,這些日子邢老以及各位太醫辛苦了,待本殿將這解藥分發下去,便派人護送各位回宮。”
“哪里,也多虧了太子殿下將阿柚這丫頭送來,幫了我們這些老頭子許多忙,最重要的一味藥還是阿柚找到的呢。”
慕尋聞言看了一眼邢來身后的溫柚,有些疑惑:“本殿什么時候派溫三姑娘去了?”
邢來啊了一聲,兩人的目光都是望向溫柚。
溫柚眨了眨眼,頗為俏皮的吐了吐舌頭:“當時我若是不那樣說,邢老您還會留我嗎?”
邢來也眨了眨眼睛,隨即敲了敲她的腦袋:“你這丫頭,竟敢騙我。”
溫柚做求饒狀:“邢老饒命,再不敢了。”
大約是如今已經有了希望,大家心中都輕松了起來,言語行為中都多了些舒緩。
而隨著解藥成功煉出的消息傳出,京都中那一絲淡淡的恐慌與壓抑也終于消散去。
這一日,整個京都都陷于誰家的公子醒了,哪家的行頭又好了的喜悅之中,總之,邢老神醫的名聲是傳得人盡皆知起來。
連帶著溫柚的名聲竟也再次響徹了起來,眾人這才發覺這位溫三姑娘已經不知不覺做過許多讓得京都震驚的事情了。
更何況,有傳言說邢來是將溫柚當唯一弟子看待,很是喜愛,這樣一來,旁人見了溫柚都得再低兩分頭,畢竟南國醫道首領的名稱不是白叫的,誰也不敢保證自己哪天沒個大病大災的。
三月中的天氣已經逐漸回暖,日頭也時不時的翹出云邊,值得一說的是,郊外有座桃花林,如今已經有花苞掛在樹梢。
恰逢這日桃花盛開,開滿整座山,漫天桃花飛舞,花瓣宛若從天畔降落,壯麗而盛華。
但無人知曉那座山的主人是誰,便也只能遠而觀之。
桃花林深處,女子素衣木簪,輕踏在秋葉與新花相交的小路之上,她手提著籃子,一步一步往前走,直到眼前刻著“夏柔之墓”的墓碑出現在眼前,她才停下步子。
將籃子放在一旁,她才恭恭敬敬的跪下磕了幾個頭,又直起身子,眼里說不上是悲傷還是笑意。
“母親,你看,你從前說若能有片自己的桃花林便好了,我特意在去年冬天尋了這座山,悄悄的買了下來,又雇人來種滿這一整座山的桃花,想著給你一個驚喜,如今桃花漫天,很是漂亮呢,母親,你有沒有看見?”
她說著似乎是笑了笑,隨即癱坐在地上,拿出籃子里的糕點水果擺在墓前,又拿了罐酒,先是倒了一杯灑下去,才上前倚在墓碑邊,輕輕撫摸著。
“母親,我如今可是名滿京都了呢,再沒有人敢隨意欺負我了,如今就算是三品的高官見了我都得喚一聲溫三姑娘,母親,我是不是可厲害了?你也不夸夸我。”
她笑著,眼角卻流出淚來,抱過那壇酒便往嘴里灌。
這時一陣風撫過,吹落更多花瓣,落在溫柚的頭上,手上,裙上,似是安慰,似是陪伴。
溫柚抬頭,陽光透過花瓣灑在她臉上,有些刺眼,她微微瞇眼,又伸手擋住,遠處桃樹下似乎有道身影。
她揉了揉眼,再睜眼時,那道身影已經消失不見,她小聲的嘟囔:“喝多了都出現幻覺了。”
不知過了多久,溫柚手中的那壇酒已經空了,她面色有些緋紅的躺在墓碑邊,額頭有幾片桃花,她翻了翻身,閉著眼睛,淚水輕輕落下。
“母親,過些日子,我帶著挽月一起來看你,到時候你可不許嫌我煩。”
她不再說話,只靜靜的躺著,袖袍掩過臉頰。
不知過了多久,一道極輕的嘆息聲響起,隨即腳步聲漸進。
溫柚似乎是睡得沉了,竟也沒聽見。
慕云知白衣如雪,在這桃花林中仿若是另一道靚麗風景,他輕輕的蹲下身子,看不清溫柚的面容,卻見得她耳尖微紅,呼吸沉穩,顯然是喝得多了。
慕云知先是對著那墓碑作了幾個揖,才彎下身抱起溫柚,抬眼看了看漸暗的天色,他有些心疼的看了一眼懷中的女子,隨即輕輕往外走去。
溫柚察覺到溫熱的懷抱,小聲嘟囔了幾句,隨即換了個舒服的姿勢,將頭埋進慕云知的懷里,又沉沉的睡了過去。
太醫院別院,挽月看著慕云知懷里的溫柚,不由連忙上前。
“姑娘,姑娘?這是怎么了?我一醒來姑娘便不見了。”
慕云知將她抱到屋里去輕輕放到榻上,又愛憐的看了她一眼,才輕聲道:“她喝多了些,挽月,你比我會照顧人,她便交給你了。”
挽月連忙欠了欠身:“是,婢子知道。”
慕云知離開后回到離王府時,天色已經暗了,他坐在書桌前,燈也未點,只隱于黑暗之中,過了良久,黑暗中的雙眸才亮了亮,他輕聲喚道:“九霄。”
九霄在外頭應了一聲,連忙推門而入,看著眼前的黑暗,他不由一愣:“殿下,怎么不點燈?”
慕云知只垂著頭道:“去查溫府夫人夏柔生前的所有事情。”
九霄聞言一愣,他知道慕云知這是要開始調查夏柔死亡的真相了,他有些欲言又止:“殿下…”
慕云知抬眼看他一眼,極為輕聲道:“去吧。”
他知道夏柔的死應該會與皇宮有關,這也是他一直不敢調查的原因,但他希望她如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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