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是精神風暴
托流言的福,甚至沒被怎么質疑,黎越暗地里給星啟搞的蟲族身份證明很快就出來了。
快遞送過來的時候,星啟正津津有味地蹲坐在沙發(fā)上,抱著腿看電視,連有蟲敲門都不理。
蟲族的文字和以前的世界并不太像,但讀音差不多,黎越手把手教他識字,現在已經可以自己對著電視的臺詞和字幕自己學了。
蟲族的電視并沒什么意思,連動物世界都沒有,熱播的電視劇就是什么《嬌俏雄蟲萬蟲迷》之類的,黎越從來不看。
身份證明是個手表狀的腕環(huán),黎越找蟲改了性別和本體的信息,給星啟戴上以后就立刻顯現他是個本體是白蛾的雄蟲。
星啟的注意力被手上的這塊手表完全吸引,顧不上電視上放的“你愛我還是愛他”了,歪著頭看著手腕。
“白……蛾?”星啟用他微薄的蟲族文字知識量閱讀信息,然后通過讀音快速理解了這個詞的意思,又扭頭看著黎越,“我不是。”
黎越挑了挑眉,解釋道:“這里的蟲都不認識小貓咪,所以我得給你找個合理的身份,這樣你才能留在我身邊。”
星啟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目光卻轉移到黎越的手腕,黎越意會地打開了自己的信息。
“海倫娜閃蝶……”星啟念了一遍,眼睛亮了亮,像捕捉到什么關鍵詞似的,手摸上黎越的肩胛骨,“蝶?”
黎越驟然被摸,差點沒控制住自己把翅膀放出來。
星啟這神情讓他想起看到骨頭的狗狗,好像大概似乎,以前星啟就對蝴蝶這種東西有濃厚的興趣。
用貓貓的身體反復撲蝴蝶,蝴蝶有翅膀,飛走了他也鍥而不舍,非要追著。
不是他小氣,主要是貓這種生物,精力實在是太旺盛了,想陪他玩得拿出百分之二百的精神來才行。
……有點可怕。黎越沒敢大大方方地展示自己的漂亮翅膀,正想著如何推諉過去的時候,卻突然聽到樓上傳來很大的聲響,像是什么東西掉到了地上。
“我們得上去看看,”黎越一把抱住星啟,一本正經地說道:“像我們這種剛搬來不久的,就得經常去和鄰居聯絡感情才行。”
于是一貓一蟲收拾了下自己的形象,作伴上樓去敲了鄰居家的門。
過了一會兒,門就被打開了,還是個熟人。
池南川穿了件睡衣,頭發(fā)亂糟糟的,沒戴眼鏡,像是剛醒的樣子,睡眼惺忪地瞇著眼睛,看見黎越和星啟,面上顯出些詫異,“黎上將……你們怎么在這兒?”
黎越:“我們倆剛搬到你家樓下,在家里聽著你這兒有東西摔下來了的聲音,本著遠親不如近鄰的想法,過來聯絡聯絡感情,沒想到居然是池醫(yī)生。”
“啊,”池南川揉了揉頭發(fā),面色訕訕,說道:“可能是我睡太死從床上滾下來了……抱歉啊,我家里有點亂沒怎么收拾就不邀請黎上將進來坐了。”
星啟看起來對池南川家里很好奇,他表情冷淡地看著池南川,卻一直探著頭往里面瞄。
黎越眼尖地瞧見池南川脖子上的紅痕,一把摟住星啟蠢蠢欲動的腦袋,微笑道:“那我倆就不打擾池醫(yī)生了,回見。”
池南川面帶歉意的笑了笑,然后合上房門。
星啟不感興趣了,又重新貼回黎越身側,兩只手攬著黎越手腕,開口道:“好熟悉。”
“嗯?什么?”黎越拉著星啟回了自己家。
“氣味。”星啟無聊地抓了抓沙發(fā),覺得沒什么意思,隨手拿了放在桌子上的蘋果啃了起來。
主星的生活環(huán)境比第五星不知道好了多少,甚至不需要喝營養(yǎng)液度日了,丁九瑜都不再嚷嚷著要口味各異的營養(yǎng)液。
就是沒有小貓咪愛吃的魚和雞胸肉。黎越還尋思著哪天給星啟買點燒烤味的變異蜘蛛腿啃。
黎越打開光腦,搜索了下池南川的姓名。看到“精神風暴損傷著名醫(yī)者學者”的字眼時,毫不意外地挑了挑眉。
繼續(xù)往下滑,就都是池南川在各個地方發(fā)表的論文和獎項。總之是個在醫(yī)學界很有名的人,而且專注于精神損傷的治療。
黎越將這些信息存儲到了自己光腦里,回頭一看,星啟還抱著蘋果邊啃邊發(fā)呆,一看就還在惦記著氣味的事兒。
“別想了,你們前幾天剛見過,覺得熟悉不是很正常?”
黎越揉了把星啟的頭發(fā),然后越過他,取了軍裝給自己換上,又從柜子又拿了一套——他從白上將那里求過來的,扔給星啟,說道:“穿好衣服,我們得出去一趟。”
星啟拎起和自己身形差不多的衣服,抖了抖,學著黎越的動作自己給自己穿上。
-
軍校那邊得了消息以后催了黎越好幾次。
黎越卻是等了星啟大致適應了主星生活,才帶著他去軍校報道。
給星啟安排的身份是黎越的警衛(wèi)員,有編制,還有薪酬,黎越就打算用這筆錢給他買蜘蛛腿,得知黎越計劃的丁九瑜背地里罵了好幾次黎越老奸巨猾。
軍校里基本上都是雌蟲,聽說聯盟第一雄蟲上將要來這里任職,心里大多一半好奇一半狐疑。
黎越的臉大家或多或少都見過,雄蟲的身板也了解,可一個雄蟲,到底憑什么能爬到比許多雌蟲都爬不到的位置,還是在戰(zhàn)場上?
當然,這些疑問都在見到黎越的那一瞬間都忘了個干干凈凈。
一身軍裝當然是每個軍校學生一輩子的向往,黎越身上的肅殺氣質又是學院派里的老學究比不上的,而且他真蟲比照片看上去更好看,面龐硬朗,線條流暢,身材雖然沒有那些精于此的雌蟲精壯,可卻也算穿衣有肉的類型。
只是……
大家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前排的身影,白色的發(fā)絲隨著呼吸而輕微顫動,在課上睡的這樣猖狂而又旁若無蟲。
星啟是小貓咪的時候就喜歡睡覺,現在能變成人形了,這個習性也不會改——就像丁九瑜永遠也不能拒絕烤雞的勾引一樣。
“砰砰砰。”黎越右手握了根竹竿,輕輕地敲了敲桌子,吸引回大家的注意。
確保沒把星啟吵醒之后,黎越才嘴角一翹,舔了舔上顎,語氣陰沉地說道:“臭小蟲們,看什么呢,我的警衛(wèi)員能睡,有什么好看的嗎?”
眾學生聽著敲得并不響的聲音,卻莫名覺得這棍子要敲到自己身上了,于是一個個都縮了起來,盡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黎越受白上將囑托,來給這些學生講點作戰(zhàn)知識。
他本來是不想的,問白上將能不能講點他這種東方蟲特有的語言知識,比如狗改不了吃之類的,這種東西又能罵對面,又能漲士氣。
白上將讓他滾。
黎越只好老老實實一板一眼地給這些小蟲上課。
他從藍星的孫子兵法里面抽出幾個講講,再加上經歷過的真實戰(zhàn)役作為舉例,該說不說,還有那么幾分意思。
一節(jié)課結束,趁著星啟還沒醒,黎越打算去上個廁所洗把臉。
他剛走沒多久星啟就醒了,睜眼看見講臺上的黎越不見了,周圍都是一些想上前又不敢上前的學生。
“黎,人呢?”星啟皺眉,隨便抓了個蟲拉到身前問道。
被拉到的學生當然也不知道黎越去了哪兒,只支支吾吾地指了指門,示意他出去了。
然而身為一個雌蟲,他也是第一次離漂亮雄蟲這么近,他紅著臉還想再開口說點什么,卻被這個黎上將的警衛(wèi)員幽藍瞳孔中的冰冷給凍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星啟起身,推開圍在他周圍的蟲,快步沖出了教室,漫無目的地到處尋找。
剛從廁所里出來的黎越就看到了左右張望的星啟,同時,星啟也看見了他。
兩人目光相撞的一瞬間,黎越就從星啟的眼神里看到了被拋棄的委屈和驚惶,還有失而復得的喜悅。
這種感情他仿佛感同身受一般。
明明他們之間的距離并不近,但黎越卻覺得就在那瞬間不久,他就被星啟抱進了懷里,他愣了愣,回手反抱。
“怎么了,做噩夢了嗎?”黎越盡量放低聲音,安慰地問道。
星啟的呼吸很不平穩(wěn),帶著點奔跑過來的氣喘吁吁,他臉色蒼白,嘴唇沒有一點血色,卻什么也沒說出來。
“好了,沒事了。”黎越輕柔地撫摸懷里的星啟。
“能不能,別離開我。”星啟眸色暗淡,下巴靠在黎越肩膀上,喃喃道:“總感覺你,離開的話,就會是很久。”
“……你是想起來什么了嗎?”黎越怔怔地問。
畢竟在他們失聯的那些年里,他對星啟的情況一無所知,偏偏第五星的空棺秘密還被設計帶走了。
星啟搖了搖頭,正待要說什么時,卻聽見旁邊學生傳出一陣騷亂聲。
黎越松開星啟,卻被星啟緊緊拉著手腕,黎越給了他一個安撫的眼神,帶著他往騷亂中心走去。
只見一個雄蟲學生倒在地上,纖弱的身子因疼痛,而呈一個扭曲的姿勢,臉色漲紅,面上顯露出痛苦的表情。
這種發(fā)病癥狀黎越再清楚不過。
是精神風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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