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八章或是成雙或是孤單
莊玉山連忙應(yīng)道:“你想多了,絕無此意,再者,機緣到了,大源書院自然會松柏二宗有所往來,機緣沒到,就算勉強的有所交道往來,也并不美氣。”
“來來來,喝茶。”
楚南嗯了一聲,雖說話語有些幼稚,但至少得讓這位院長大人知道自己的真誠態(tài)度。
……
次日,松柏二宗到了,無量宗董岳與陳墨等人親自出門迎接,松宗來了熊正朝,柏宗來了姬盛逍,值得南洲名宿出城迎接。
一眾南洲名宿,帶著松柏二宗的大佬來到南洲赫赫有名的朱雀樓進行宴會。
朱雀樓,乃南洲本土大佬一年一度聚會的地方,號稱整個南洲的中樞之地,朱雀樓內(nèi),金碧輝煌,靈氣濃郁,難得一見的天材地寶,在朱雀樓隨處可見,更有一顆九天星辰古玉用以照明,可謂是奢華到了極致。
主隨客便,宴會上,陳墨老先生居主座,熊正朝與姬盛逍兩位老爺子陪伴在其左右。
整個宴會,共一百二十八人,中洲大佬與南洲大佬,已經(jīng)很多年不曾這般聚會過了。
不過今日的宴會之上少了一個人,便是天元城的城主秋山海。
其人性情古怪,為人清高,人沒有來,眾多大佬們也默認了,他也許會在某些時刻不給別人面子,可真的需要他的時候,他一直都是一個很靠譜的人。
興許,這樣的宴席,對于秋山海而言,有些吵鬧。
可世上的事情就是如此,很多人明明知道很吵鬧,卻又不得不參與其中。
至于宴會上的一些話語,自然是不可能有什么真心話的。
但宴會還得照常進行下去。
……
別院內(nèi),寧清在屋檐下盤膝而坐,凝神靜氣,進行簡單的修行,雖然簡單,可在無事的時候,寧清一直都在修行,他沒有多余的情緒,就像是天上的日月星辰一般,仿佛亙古存在,見證者人間的喜怒哀樂。
玄靈則在里屋里給寧清煮茶,對于茶道,玄靈知之甚少,煮出來的茶水,也談不上品高味正,可寧清對于茶道也是不太了解,故而一男一女的茶道,多了一些別樣意境。
忽然間,府邸外傳來敲門聲。
屋檐下的寧清驟然睜開眼,微微感知了一番,便是一道熟悉的氣息,緊接著,一步瞬移來到了門口處,與此同時,玄靈也從里屋走出。
寧清打開門,身著一襲黑色大氅的秋山海一臉平淡的看著寧清,開口道:“好久不見。”
寧清會心一笑,隨即做出邀請手勢,言道:“也談不上好久不見,一直都感覺你距離我不是很遠。”
“聽說今日朱雀樓有一場熱鬧,以你的身份,不該來到我這里才對。”
兩人邊走邊聊,秋山海應(yīng)道:“那樣的宴會,我去了也只不過是吃飯喝酒罷了,也許會說上幾句場面話,可我已經(jīng)很久不曾練習(xí)過場面話,害怕說的不好,鬧出了笑話,我也不太喜歡別人看我的笑話。”
走著走著,玄靈便映入了秋山海的眼簾。
秋山海來到這里之前,便聽到了一些關(guān)于寧清的小道消息,如今來看,這則小道消息是真的。
寧清介紹道:“這位是秋山海前輩,是我的朋友,他是天元城的主人。”
玄靈聞言,連忙雙手作揖深鞠一躬道:“晚輩玄靈,見過前輩。”
秋山海笑道:“無須多禮,在你之前,我算是寧清唯一的一個朋友,如今寧清多了你這么一個朋友,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情。”
言語間,三人進入內(nèi)堂,玄靈頗有眼色的斟茶倒水。
茶水的香味,有些粗糙,煮茶的功夫還不到家,秋山海對此不以為意,對于茶道,秋山海自然是有著極其深刻的理解。
茶道與修行一樣,都需要漫長的水磨工夫,可玄靈年歲淺薄,并未經(jīng)歷過所謂的人生風(fēng)雨,但玄靈煮出來的茶水,隱約之間,還有那么幾分青春的味道。
品茶,品的便是某種具體的意境。
秋山海小喝了一口,道:“滋味不錯,你還是和以前一樣,唯一有所不同的就是,你身上多了錦衣玉帶,開始學(xué)會裝點自己了。”
寧清無奈一笑道:“這位朋友,一直都覺得我身上的衣裳很寒酸,不符合我的名氣與身份,說到底,都是人家一直給我精心裝扮,就連居住的這一座宅院,也是玄靈租下來的,細算起來,我已經(jīng)欠下了人家不少真金白銀。”
一旁的玄靈只管添茶倒水,一句話都不多說,她很清楚,至少暫時自己沒有與秋山海大人交談的資格,也許以后會有的,也許以后還是沒有這樣的資格,誰知道呢。
秋山海一臉輕松的笑道:“身邊有一個朋友,在許多時候都不會感到孤單,不過你已經(jīng)習(xí)慣了孤獨,要習(xí)慣身邊還有一個朋友,至少這個朋友不錯,愿意為你付出很多。”
“一些微不足道的事情,需要有人去做,而愿意為你做這些事情的人,除了想要巴結(jié)你的小人,便是你的家人,可偏偏,為你做這些事情的人,是一個朋友,還是一個姑娘家。”
寧清似有所思道:“是啊,可能是我近些日子運氣好。”
“不過今日運氣更好,你舍棄了一場山珍海味,來到了我這里,恰好我的這位朋友,略懂廚藝,只是味道不一定合你的口味。”
秋山海會心一笑道:“看來我今日有口福了,只不過我很好奇,你究竟會不會煮飯?”
吃過很多苦的年輕人,應(yīng)該是煮飯的。
寧清應(yīng)道:“不會,但會野炊與燒烤,總之一直都在湊活。”
秋山海道:“許多人的年輕時光,都是湊活過來的。”
“這一點,不能免俗的人實在是太多了。”
寧清笑道:“我就是一個很平凡的人而已。”
按理來說,今日的宴席,寧清要現(xiàn)身,那位混世小魔王也要現(xiàn)身,寧清也很清楚那位混世小魔王已經(jīng)來到了赤明城,不過對于孔瑾的風(fēng)采究竟是如何長短,寧清實在是提不起興趣,他只知曉一件事,他要與孔瑾進行一場決戰(zhàn)。
秋山海也沒有在寧清這里提起混世小魔王,只是許久未見的寒暄。
人雖在繁華鬧市,心卻在山野之間。
入夜。
宴會早已經(jīng)結(jié)束,松柏二宗的大佬們返回了自己的府邸。
而朱雀樓內(nèi),還有一些恩怨沒有放下。
水云宗的宗主南韻,天南霍家的家主霍齡,還有好幾家與那混世小魔王有所過節(jié)的宗門世家也都在。
陳墨微微沉思道:“我知曉諸位與孔瑾之間有著難以化解的恩怨。”
“今日,孔瑾也來了。”
話音落下之后,一位身材高大的青年男子從側(cè)門緩步而來。
剎那間,整個朱雀樓噤若寒蟬,仿佛凜冬提前到來。
面對一雙雙充滿仇恨的雙眸,孔瑾氣度從容,無絲毫的慌亂。
南韻,看年歲的話約莫四十歲左右,容貌上佳,雍容華貴,哪怕身著一襲淺白色的長裙,也難以遮掩其傲人的身材,宛若一顆熟透了的水蜜桃。
可眉宇之間,是凌霄傲骨的清冷氣息,這雙眼不算水靈靈,仿佛看透了世事滄桑,透出如山如岳的威壓,落在了孔瑾的身上。
霍家的家主霍清,身材長壯,臉上略帶風(fēng)霜之色,眸子宛若陷入沉思的猛虎,正一絲不茍的盯著混世小魔王。
南明絕地內(nèi),孔瑾大殺四方,無惡不作,今日能站在這里的世家宗門,是孔瑾得罪過的,還有好多得罪的并沒有站在這里。
孔瑾此刻當(dāng)做什么都不曾發(fā)生過一樣,站在了董岳的身旁,他知道自己當(dāng)下不會死,他若是死了,就不會有人與寧清進行決戰(zhàn),他若是死了,整個南洲就鬧出了天大的笑話。
有恃無恐,就這么簡單。
陳墨看向南韻,輕聲言道:“他暫時不能死,雖然我也不愿意承認,可這個時代,南洲就出現(xiàn)了他與寧清這樣的雙生子。”
“若是可以的話,你現(xiàn)在就能抽他一巴掌,之前的恩恩怨怨,從此之后一筆勾銷。”
“他以后也不會報復(fù)你們水云宗。”
隨后陳墨看向了霍清,言道:“你也一樣。”
董岳在此刻微微提高嗓門,說道:“他是一個很討人厭的孩子,可只有他,背負狂君傳承,往后有可能撐起我們南洲大陸的顏面,或有可能成為超越松柏二宗大小姐那樣的人物,甚至,有朝一日也會修煉出元炁,與那西洲楚王一決雌雄。”
“他也是一個命苦的孩子,一朝得勢,難免放肆了一些。”
“他的價值就擺在這里,還請諸位三思。”
話語在整個朱雀樓里回蕩開來,像是清晨的第一道鐘聲。
孔瑾仍舊若無其事的站在這里,好似什么都不曾發(fā)生過一樣。
南韻無奈一笑道:“既然各位前輩先生們打算力保這位混世小魔王,我們也無可奈何,他的確有可能成為我們南洲的顏面。”
“若他這一次一不小心成為了寧清的劍侍,有些賬我們慢慢算也不遲。”
女人家的交道最難打,更何況水云宗內(nèi)不知多少貌美如花的小仙女,慘遭孔瑾慘無人道的凌辱。
霍清言道:“若是他不小心成為了劍侍,就得做出一些新的補償。”
有些事情不能就那么算了,孔瑾殺了不少世家門閥的嫡系,哪怕寧清成為了孔瑾的劍侍,許多事情也不可能就那么算了。
補償是一件很漫長的事情,孔瑾之錯過,無論怎么補償,被傷害的人都無法死而復(fù)生。
混世小魔王也深刻的意識到,自己年紀輕輕,就已經(jīng)走到了人生十字路口,而且不管哪一個路口,似乎都是死路一條。
卻也因此,感到人生格外有趣,雖說在無量宗的這段日子寡淡了很多很多,卻是孔瑾這些年來,最為安穩(wěn)的一段生活。
他已經(jīng)自學(xué)成材,意識形態(tài)早已經(jīng)定格,所掌握的學(xué)問義理雖不多,卻都是世間最本質(zhì)的學(xué)問義理,故而董岳無法對他指點迷津,陳墨也不能。
自己的出路在何方?孔瑾從未想過這件事,走到哪一步就是哪一步,如果每一個人都能準確的知曉自己的出路在何方,那么世上就沒有那么多受苦受難的人了。
陳墨知曉這是一個死結(jié),水云宗與天南霍家的顏面,他還是要給的。
“好,若是孔瑾不小心成為了劍侍,我們可以再做商議。”陳墨道。
此話一出,全場沉默,許多人在心里拍手稱快。
有些仇,還是要報的。
孔瑾看著這些大人物們臉上那微妙的表情,心中不以為意。
反正他人已經(jīng)站在了這里,反正他已經(jīng)背負狂君傳承,雖說短暫的擁有過陳家與無量宗的照顧,可孔瑾心里很清楚,從頭到尾,他都是自己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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