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世界大蟲
“萬物初開之時,有靈之物聚而成型,化為光靈神,通天圣柱拔地而起,圣殿始成,眾界相通,永世安寧。此世間,合久必分,天出異象,妖星降世,所到之處,妖獸橫行,圣殿被毀,九界分離。”
“你個糟老頭子整天神神叨叨些什么啊,別教壞我家小孩子。”農間婦女一把拉過聽得入迷的兒子,對著這個小老頭投來鄙夷的眼光。
在這鄉村,就他格格不入,別人老實種田,每天勤勤懇懇,而他腳不沾泥,手不拾柴,一大早坐在村門口,講述著那些稀奇古怪的故事,害的村里的小孩都不讀書了。
然而沒人知道他是誰,也不知道什么時候到的這個村子,好像突然從石頭縫里蹦出來的。
“這些都是歷史,怎么會教壞孩子呢。”老頭留著八字胡,這會兒他生氣的兩撇胡子豎了起來。
“那你那些光靈神去哪了?你說啊。”婦女不逞多讓,針尖對麥芒。
“這光靈神,與其說消失了,不如說化成了另一種形式存在,你知道黑魂嗎,他們就是光靈神的子嗣,卻為了私心,吞下了妖石,真是諷刺啊!”
婦女沒有再跟老頭胡謅,在她眼中這個老頭已經無藥可救了,什么黑魂不過是大人嚇唬小孩子的話罷了。
但趙子桭知道,這個世界真的有黑魂。
黑魂縮小著這個漆黑的世界,剝奪了趙子桭的感官,寒冷把趙子桭啃食成骸骨,趙子桭感覺全世界只剩下他的大腦,沒有聲音,沒有光線,沒有觸覺。
就這樣被我奪走一切吧。
趙子桭看到了她,那個他為之奮斗了一生的女人,那個讓他付出一切的女人,那個是他一切的女人。
怪物出現在女人身旁,四人高的身體紫色與紅色相間,足以分裂大地的長爪收割了無數神明的頭顱,魔幻與現實融合的容貌肆意的褻瀆著倫理,戲謔的笑容挑釁著他,舒展開的妖獸之翼即將把女人遮住。
他向她大吼,女人卻好像什么也沒有聽見,依然在看向遠方,突然,他感覺到身旁一股力量吸引著他,低頭一看,竟然是剛才那把未開鋒的古劍。趙子桭明白了蘇鎮的意思,但卻無法把劍從漆黑的泥潭中拔出。
“靠你這個異世界來的人怎么可能驅動得了降魔器?”
趙子桭還在嘗試,而古劍紋絲不動。
“南佳快跑啊!”
他還是這樣的無能,永遠也救不了自己心愛的人,無論是面對眼前的黑魂,還是凡胎肉體的殺手組織,他永遠是這么無能,只配無能的死去。
法陣外。
“這一魂的名字叫什么?”孫剛看向師傅,此時的黑魂已經暴露出了它的狂暴。
蘇鎮直面著黑魂,任由黑魂撞擊他面前的境界之墻,緊鎖的眉頭逐漸舒張開來。
“頭生三角,紅肉紫鎧,不會錯的,應該是萬魂書中的大蟲,但我也不知道是哪一個。”
孫剛轉頭看著眼前這一團黑乎乎的怪物,不知師傅從哪里看出的三角和顏色,想到這里,孫剛更加佩服這位世外高人。
“我們該怎么做,師傅?”
“無云仙人會處理好的,所有人出去,準備封山!”
蘇鎮下達完指令后走到箱子旁,從中拿出了第七把武器,那是一把長槍,近十尺的長度比在場的所有人都要高,這已經忽視了武器的可用性。
只見蘇鎮向遠處一拜,接著將長槍扔向趙如松,長槍在半空中發出類似于龍吼的聲音,令所有人驚訝的是,這么一吼竟然將囂張的黑魂壓制,逼迫其收縮了身體,向圓陣的另一側轉移,因為趙如松站在陣中心,這個符陣呈現空心圓的狀態。
長槍無視了界墻,每穿過一次界墻,長槍便咆哮一遍,黑魂也微縮一分,等到趙如松接到長槍,黑魂已經縮小到了最膨脹時的二分之一,僅有十幾米的高度。
“趙子桭還小,抵御不了黑魂,你知道怎樣才能打敗黑魂,快去吧,那你是最后的價值了。”
蘇鎮對著這個曾經風光無限的女婿大喊道,隨后便與眾人離開了圓陣。
伴隨著界墻消失,趙如松站在符陣中央,手握長槍,肌肉逐漸充血,失魂落魄的雙眼綻放出犀利的金光。
千里之外的帝都。
皇帝白華左邊摟著千嬌百媚的妖艷女子,右手端著酒杯,身前則是跪拜不起的大臣。
“眾愛卿,反賊趙如松,罪不可赦,先王心軟,念他戍邊有功,不愿意動他,但是,我眼里容不得沙子,所以降天罰于賊子,現在朝廷之上終于干潔無垢。”
“圣上賢明。”大臣們用機械般的聲音回應著這位夸夸其談的年輕皇帝,所有人都知道,趙將軍的死只是個開始,這絕非白華所說的清理門戶,而是一場季家為了打擊異己發動的黨爭,趙家倒下了,陳家不為所動,杜首輔與趙家撇清關系,嚴家幸災樂禍,既然眾大家都唯恐避之不及,那么這些小的黨派和個人更是無從反抗。
“季康,你父親季玉作為朕的得力干將,在本次清繳中更是鞠躬盡瘁,以至于被小人所傷,朕甚是心痛,所以朕開恩,可以答應愛卿任何請求,即使違背天理,朕也準了。”白華眼神一挑,看向站在群臣角落的年輕男子。
季康身高七尺,眉宇之間透露著說不盡的野心,父親明明已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此時卻身穿粗布,排列在百官之末,見皇帝賞賜,忙露出驚恐的樣子,當即走上前,行三叩九拜之禮。
“家父身為戍西將軍,除暴安良攘除家賊實乃本職,且家父愧于圣上信任,沒有根除趙家逆賊,讓賊子趙如松得以茍活,還望圣上施以責罰,以懲我等辦事不利。”
季康語言之卑微,面容之悲切,頗有監獄里將死之人祈求獄卒免遭死刑的樣子,若不是群臣早已熟悉這位季家長子的做事風格和演技,怕是真會誤以為季康是位謙謙君子。
季家在上唐的歷史并不及趙家,作為開國三大家之一,趙家完全可以不把季家放在眼里,可是這會兒堂堂一家之主竟被晚輩稱為賊子,讓人唏噓不已。
可惜季康的這一番馬屁讓人無可挑剔,愣是讓季家這個最大的受益方變成了被迫卷入的無辜小綿羊,字里話間都是“與我無關”,“我也很無奈”。
“季御史所言極是,季將軍所為上不得臺面,雖然是奉圣上旨意,卻放出黑尸衛這種喪盡天良的畜牲,卑臣認為,既然季將軍將功抵過,且身受重傷,不如圣上還季將軍幾天安寧,卑臣在淮安有幾處別院,若季將軍不嫌棄,卑臣愿意盡待客之道,帶季將軍享受一下我上唐的美景。”
說這話的乃上唐二品侍書郎宋東風,本作為太子的侍書郎,宋東風空有官銜,卻無實權,一天到晚陪在五歲的太子身邊,沒有機會邁入朝堂,但因為趙家的垮臺,牽連的人數眾多,宋東風得以來這里施展一下自己的政治才能。
季家必然會乘勝追擊,打擊朝中曾與趙家交好的大臣,如果可以把季玉調離帝都,那便為更多的人爭取生的希望,甚至趁這個機會重振旗鼓,盡力阻擋季家的攻勢。
作為太子的老師,宋東風在朝中還算有幾分話語權,巴結的人不在少數,但這位書呆子秉持讀書人兩袖清風,不入半分媚俗,婉拒了所有的請求。
唯獨在這大勢已經明了的朝上,即使粉身碎骨,我這個書生也要一搏!
白華瞄了一眼這個羸弱的書生,嘴角浮現出一絲難以察覺的微笑。
“來人,這個書生打擾朕雅興了,拉出去五十大板,要硬的。”白華沒有看宋東風,抬手將懷中的美女推開,慵懶的躺在龍椅上。
堂上的金甲衛兵很快圍了上來,輕松將宋東風抬起,宋東風沒有后退,此時的他反而感覺已經無所畏懼,五十大板足以要了他的命,皇上這么做就沒有想讓他活著離開。
“圣上,你難道沒有看到嗎?這個季康就是一個戲子,做一出,演一出,季家什么貨色圣上你不明白啊!”
金甲侍衛賞了宋東風一記鐵拳,鼻血流滿了這個書生華麗的衣裳,宋東風像一只沒人要的家犬一樣任人宰割。
朝堂之上鴉雀無聲,大臣們屏住了呼吸,皇帝沉重的呼吸聲傳遍帝都,無疑,這個殘暴的皇帝并沒有他父親的明智,分不清何為忠言。這是大臣們一致認為的。
“圣上,宋侍書郎閱歷遍布出人出其右,只是說話耿直一些,卑職長久來行事不考慮后果,擾了宋侍書郎的清凈,所以卑職甘愿受教,還望圣上從輕發落。”
重目睽睽之下,季康能說出如此恬不知恥的話,一眾自詡老謀深算的大臣們看傻了眼。
說話耿直?這不還是在說宋東風對皇帝不滿。
從輕發落?羞辱季康這么個“好人”,罪加一等!
這招倒是出現在很多市井小說中,爛大街的言情小說情節登上大堂,只有白華這個愣頭青執政才會把國家的中樞搞得如此狼狽。
來吧,反對我們季家的人都得死!季康已經露出了勝利者的微笑,這是他代表季家懲治異黨的處女秀。
將來繼承季家大業的必然是我!
醉鬼白華緩緩的站起身來,喝酒漲的通紅的雙腮,迷離的雙眼,轉瞬間都已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那個不怒自威的真正的白華。
他將酒杯擲出,正好砸到了季康的后腦勺上,一陣生疼。
“逆賊季康,逆賊季玉,及宦官嚴家,見同伙趙如松敗露,意圖斷尾自保,謀害朕,傳朕旨意,株連八族,今天朕就要把你們這些老鼠一般的亂臣賊子全部處理干凈!”
季康的笑容還沒有褪去,他寧可相信是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我可是堂堂季康,我可是堂堂季家長子,我怎么會淪為階下囚,真是搞笑。
剎那間,季康的腦袋帶著瘋癲的笑容,被一旁早已等待許久的巨斧手一斧斬下,這座近百年沒有見過血的宮殿,終于恢復了它曾經的模樣。
上唐歷,豐元三年,唐隱宗白華將朝中五大家其三屠戮殆盡,權利和財富重歸這位殘暴的皇帝之手,鮮血從帝都流出,灌滿了上唐的每一稻田和河水,但這與三十年后的那場戰爭相比,不過是毛毛細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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