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人
季騰倚著破舊的石墻,從身邊扯下一塊破布擦拭自己肘部的傷口,兩只黑影從他腿旁跑過,老鼠的尖叫聲不絕于耳。
這周圍必然有它們的孩子吧,有媽的孩子真是個寶。季騰咬著牙從地上爬起來,小心的避開傷口,可能是坐的時間有點長,季騰一個踉蹌撞到了垃圾堆,本就不干凈的軍服變得骯臟不堪。
遠處的閣樓溢出奢靡的燈光,隔著這么遠,季騰都能聞到烈酒和女人的胭脂味,豬肉受到火烤后滋滋的冒油,但這些與他這個罪人有何關(guān)系。
馬蹄聲響徹每一個昏暗的角落,火把驅(qū)逐了黑夜,很快,帶隊的十夫長看到了他想要找的。
“狗雜種,出風頭的感覺怎么樣?是不是很爽。”
十夫長鐵錘般的拳頭直搗季騰的肚子,緊接著一拳打到了季騰的下顎,季騰直接癱倒到了地上,廢了好長時間才恢復了意識,然而這群昔日的“同伴”無一對他手軟,拳打腳踢之下,季騰感覺無法呼吸,他用手臂護住后腦勺,又是一腳踢掉了季騰的面部,鼻血止不住的流出,不知是否傷到了眼睛,又或是下賤的鼻血流進了雙眼,季騰眼前的世界變得猩紅。
有那么一瞬間,季騰感覺自己就要死了。
死了就死了吧,反正呆在這里也早晚是戰(zhàn)死,即使茍活下來,帝都的權(quán)貴們也不會讓他過上正常人的生活,與其當一輩子的死囚,不如讓我今天就解脫吧。
毆打突然停止了,季騰微微的睜開雙眼,他看到所有人望著一個方向,像是中了邪一樣臉上掛著傻笑,季騰翻滾到一旁,只見兩個人影打擊在一起,其中一個身穿紅色華麗的服飾,有點像之前在西域看到的舞女,而另一個男人身前紋著吊睛白虎,黑色的軍禮服在戰(zhàn)斗中掛了彩,當然也有可能是男人用力過大撕裂的,季騰也不喜歡穿這身軍禮服。
男人模糊的身影突然沖到季騰身前,將長刀伸出,見此狀季騰忙用雙臂擋在身前,這年頭,人們滿腦子都是殺人。
清脆的碰撞聲在季騰臉前響起。
“你沒事吧,快跑!”
那個男人在保護我?季騰也管不了太多,他拿出十分的勁跑出小巷。
“來人啊,有刺客!你們都在傻笑什么啊。”季騰見到人的第一件事便是喊人,但所有人都像他的“同伴”們一樣,呆呆地傻笑著。
鎮(zhèn)西關(guān)怎么了?
“你可真狠心呀,前世明明愛我愛的死去活來,現(xiàn)在卻裝不認識,難不成換了副皮囊,你就不愛我了?還是說,不合你的口味?”
金發(fā)女郎翩翩起舞,仿佛他倆不是在戰(zhàn)斗,而是一個高貴的女神調(diào)戲落魄的追求者。趙子桭沒有受她影響,他已經(jīng)適應了女郎的進攻方式,幾次猛攻把女郎逼出了宴會,只要施法者離他們有一定距離,將軍他們就會清醒過來。
“什么前世?妖言惑眾,若你是大家閨秀,不行茍且之事,我還會考慮一下你是否配得上我。”
真的好漂亮啊,趙子桭雖然嘴硬,但在女郎面前確實有那么幾分心動。頭痛還在繼續(xù),但已經(jīng)沒有像剛才那么劇烈。
雖然趙子桭有功法護心,但女郎的媚術(shù)已是爐火純青,長時間的戰(zhàn)斗并沒有給趙子桭帶來優(yōu)勢,相反,體力和心力的雙重消耗讓他真正的身心俱疲,握著橫刀的右手開始發(fā)麻顫抖。
“前世的你可比現(xiàn)在帥氣,也有趣一些,如果不是上面要求我處理掉你,我還真不想下手,沒想到他們連我也一塊處理掉了。”
女郎站在屋檐之上,停止攻勢的她像一尊精雕細琢的女菩薩雕像,魔鬼的容顏讓趙子桭一度不好意思直視。
頭痛突然加劇,那個邪惡的聲音回來了。
“把你的身體交給我,眼前這個女人你想怎么玩就怎么玩,而且我還可以把你失去的記憶找回來哦。”
“滾蛋,別出來打擾我。”
“你之前還罵我不禮貌呢,真是越大越學壞了。這樣吧,為表誠意,我先分你點力量,剩下的可要付費了”。
趙子桭突然感覺身體突然充滿力量,女郎的媚術(shù)對于趙子桭的壓迫感現(xiàn)在蕩然無存,他手握未開鋒的刀刃,輕輕一抹,刀刃便變得鋒利無比。
“來吧,殺戮吧。”
黑魂嬉笑著,所謂請君入甕就是這么簡單,先來一點甜頭,等你上了癮可就難以放棄手握他人性命的感覺了。從古以來,無數(shù)的高雅之士,無數(shù)的英雄豪杰擁有力量前大義凜然,等到適應了,就變成了一個個癮君子,他們愿意一輩子淪為魔鬼的使徒,淪為惡魔的奴隸,只為維護他們在現(xiàn)世的地位和身份,最終墜入無盡深淵,萬劫不復,成為行尸走肉。
擁有力量的趙子桭雙腿蓄力,輕松一躍,像是擺脫了大地的吸引,飛一般跨過數(shù)個屋檐,這是女郎沒有想到的,她預判了趙子桭的落腳點,然后擲出兩個金色小球,速度之快,看得出下了死手。
如果擁有了這等力量還能被預判,那我黑魂的老臉也就丟光了。
趙子桭身后生出看不見的雙翼,雖然尚未成型,卻已經(jīng)可以駑風而行,他在空中劃過離奇的弧線,躲開了小球,然后迅速落地,將鋒利的橫刀扔向女郎。
橫刀擦過女郎的金發(fā),驚出女郎一身冷汗,她剛才甚至沒有來得及反應,并非是趙子桭失手,而是他并沒有想著殺死她,粗暴的戰(zhàn)斗方式放棄了所謂的武學,單純而高效的蠻力撕碎了女郎的從容,精致的臉蛋第一次出現(xiàn)驚訝的表情。
女郎想要逃,既然趙子桭已經(jīng)沒有了武器,那么僅憑身法,女郎還是有信心逃離相距甚遠的趙子桭,她撇下紅綾和匕首,金色的繡鞋踩在瓦片上悄無聲息,與身后掀翻一切的趙子桭成鮮明對比。
空氣被無情劈開,女郎身前的地面多了一絲裂紋。
這是什么武器?悄無聲息,卻又有如此強大的力量,她回頭看向趙子桭,那已經(jīng)不是剛剛的他了,而是一個近乎于魔鬼的瘋子!趙子桭的黑發(fā)散開,在空中飄動,雙眼興奮的快要撕裂眼角,面部慘白。
他已經(jīng)瘋了!
女郎無心再施展媚術(shù),面對身后狂奔的瘋子,誰還有余力?僅眨眼的時間,趙子桭已經(jīng)沖到了女郎的臉前,女郎來不及停下,結(jié)實的撞進了趙子桭的懷里。
還是前世的那個感覺,溫暖可靠的胸懷,不言自明的溫柔,如果當初沒有殺他,而是找個地方隱居下來,一切都會不一樣吧。
鋼爪從趙子桭的指尖刺出,女郎吹彈可破的動脈和脖頸映入趙子桭眼簾,這是一頓美味至極的大餐,憋了十年,終于可以飽餐一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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