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孤狼
白胡子超過兩米五的身軀微微一抖,身周空氣竟似湖水般泛起漣漪,一柄長柄巨錘就被白胡子握在了手中。
于此同時,一套暗金色的鎧甲出現(xiàn)在了他的身上,只余兩只似有火焰在向外噴吐的眼睛。
荒野巨人張開了獠牙。
中年人面色微沉,語音不復(fù)慢條斯理,急促起來:
“怎么,閣下忘恩負(fù)義不說,還要阻攔我們這些為奴的為小主人報仇不成?”
荒野巨人未成神秘生命時,獨自在荒野中生存百年,威名赫赫,便是中年人常年呆在深宮,也是聽說過的,不到萬不得已,他實在不愿與這位白胡子為敵。
白胡子按著長柄巨錘,聲音沉悶如雷:
“達(dá)利大公如果有令,一紙書信傳來,白胡子無有不從,便是讓白胡子毀了這落日鎮(zhèn)重回荒野與荒獸為伍,也毫不猶豫。”
“你拿出書信,只要見到達(dá)利大公的話,你們便是拆了落日鎮(zhèn)白胡子都可以幫你!”
中年人面色愈發(fā)陰沉,簡直要滴出水來,聲音越發(fā)急促,帶出一絲尖銳來:
“白胡子,我身后是三殿下的近身侍衛(wèi),別告訴我,你不認(rèn)識他們身上的荊棘紋代表了誰,三殿下的母親可是達(dá)利大公的嫡女,出嫁時你白胡子也是送了重禮的!今日莫非一點情面都不講了嗎?”
白胡子搖了搖大腦袋,在白倉看來兩米五高下,體重足有兩百公斤往上,如今還套著鎧甲的黑胡子,做出這個動作就如同一只狗熊搖頭,頗有些憨態(tài)可掬的樣子。
“白胡子不是不講情面,但是這個情面不足以讓他破掉落日鎮(zhèn)的規(guī)矩。”
白胡子大叔說這話時雖然沒有咆哮,只是平平淡淡,但卻擲地有聲。
中年人聽到這話,知道今日之事定然無法善了,雙眼微瞇了起來,淡黃色的瞳孔散逸出冰冷殺氣。
“白胡子,我們都是達(dá)利大公一面的人,你講規(guī)矩護(hù)住了加菲-夜狼,只不過是給我們添了麻煩罷了,此距圣都數(shù)萬里,他加菲-夜狼永遠(yuǎn)到不了的,你何苦為一個注定要死的人與在下為難。”
白胡子握著長柄巨錘的手不由松了松,被中年人看在了眼中,他臉上又露出了那別扭的笑容。
“荒野巨人閣下,大家都是一個陣營的朋友,何苦為了一個外人傷了和氣,你今日松松手,省了兄弟們數(shù)萬里追殺之苦,咱們?nèi)蘸笠埠孟嘁姴皇牵吘谷兆娱L著呢!”
中年人又恢復(fù)了他那慢條斯理的貴族雅音,話中還自然而然的帶上了親近之意。
白胡子雙眼中的火焰怒意漸漸的消逝不見,這個內(nèi)侍師團(tuán)長說的不錯,雖然達(dá)利大公沒有給他傳話,就有不想讓他攪入其中的意思。
但是若是得罪了二皇子的人,日后到了圣都,也不好再進(jìn)圣都大公的門了,畢竟人家才是血脈相連的祖孫。
但是落日鎮(zhèn)的規(guī)矩他維持了五十年,若是破了,以后落日鎮(zhèn)內(nèi)定然生亂,這也是白胡子不愿意看到的。
酒館門內(nèi)的白倉看到了白胡子猶豫,有些躍躍欲試,他倒是有辦法讓白胡子既不打破規(guī)矩,也不與這些圣都來人翻臉。
一只大手按在了白倉肩頭,白倉整個人如同受驚了的野貓一般,全身寒毛炸起,整個人條件反射般的動了起來。
雙手一錯,雙刀出鞘,整個人如同一根輕羽,一矮一飄之間便脫離了那只大手,同時刀光如雪護(hù)住了白倉全身上下,直直飄出了酒館大門,白倉才松了一口氣,看到了無聲無息出現(xiàn)在自己身后的是誰。
金色的波浪的長發(fā),大理石雕塑一般的俊朗臉龐,清澈如大海般的湛藍(lán)眸子,加菲-夜狼。
此時加菲的臉上帶著一絲驚愕,右手還尷尬的伸在半空中,保持著按在白倉肩頭的姿勢。
白倉看到是誰的瞬間,便知道自己過度緊張了,加菲-夜狼是此時絕對不會對自己產(chǎn)生惡意的人,他正處于白胡子大叔的庇護(hù)之下。
不過這一過度緊張,讓白倉手持雙刀的暴露在了圣都來人眼中。
“小子,你拿那兩根牙簽出來,是要給大叔剔牙嗎?”
白胡子大叔有些哭笑不得的說道,雖然他知道這個在自家酒館打工的黑發(fā)小子有些神秘,但是絕對還是個普通人,并沒有踏入超凡生命的門檻。
而那對雙刀,看起來還像個樣子,但也不過是普通貨罷了,用來對付超凡生命,最大的用處也就是剔牙了。
白倉雖然沒有影帝級的演技,但是穿越之前在大都市少說也打滾了五年,演技至少能算個視帝級,白胡子大叔雖然只說了一句話,但也夠白倉借坡下驢的接上了。
“大叔,我以為有人搶劫,這不是來和您并肩作戰(zhàn)來了嘛!”
說著還露出了被大叔瞧不起而傷心委屈的表情,漆黑的眸子中滿是黯然,就連手持的雙刀都好像打蔫一樣的垂下了。
中年人在白倉出現(xiàn)后,只是隨意瞟了一眼,便不再理會,一個普通生命,就算有些本領(lǐng),也不過是揮揮手的事情。
倒是白胡子聽到白倉的話,也不知要作何反應(yīng),這個臭小子以為神秘態(tài)生命是什么,從在窗戶看到這些圣都來人,到回房間武裝自身。
甚至打算逃跑時瞄了一眼柜臺下的緊急背包,哪一樣逃出了他的感知,此時竟然恬不知恥的說來與他并肩作戰(zhàn),以前怎么沒發(fā)現(xiàn)這小子如此奸猾?
白倉見白胡子大叔愣住了,還以為這位大叔真的被他感動到了,當(dāng)下有些內(nèi)疚,也顧不得剛才拍他肩膀的加菲-夜狼了,低聲嘀咕了一句:
“大叔,你似乎不禁制了落日鎮(zhèn)內(nèi)同等階位間的爭斗,獵人們和那些黑老鼠們哪天消停過,從沒見你管過。”黑老鼠是落日鎮(zhèn)內(nèi)對那些罪犯的稱呼。
雖然只是低聲的嘀咕,但是在場都是正式步入了生命進(jìn)化之路的超凡生命,逃得過哪個的耳朵。
中年人眼睛一亮,白胡子大叔輕咦一聲,然后有些惱怒的用巨錘敲了敲自己的腦袋,看得那二十個紫紅荊棘袍的近身侍衛(wèi)和白倉一陣牙疼,那可是傳承武器:“裂天巨錘”啊,您用來敲自己腦袋真的合適嗎?
倒是中年人和白胡子實力相近,倒不以為怪,呵呵笑了兩聲,語氣親熱的說道:
“荒野酒館內(nèi)果然臥虎藏龍,這位小哥說的有理。在下未入宮前有個名字,叫迪諾,迪諾即便身處皇宮也久聞荒野酒館內(nèi)飲上一杯死里逃生,此生無憾的名頭,不知今日可有口福?”
這話一說,白胡子便明白了中年人的意思,晃了晃身子,身上的鎧甲和手中巨錘無聲無息的消失了。
中年人見到白胡子的動作,越發(fā)高興起來。
“白胡子閣下,這就對了嘛,說來說去,咱們都不是外人,這些黑鐵階、秘銀階的事情就讓他們自己解決。
咱們兩個神秘態(tài)的就不要插手了,共飲一杯難道不好嗎?我回去也能向皇妃和達(dá)利大公說說死里逃生的味道。”
中年人是個話術(shù)高手,幾句話的功夫,就能親熱的拍著白胡子大叔的胳膊走進(jìn)酒館,連看都沒看酒館門口的加菲-夜狼一眼。
白倉有些愧疚的看向加菲-夜狼,他出的這個主意唯一對不起的就是這個小狼崽了。
卻哪知,加菲-夜狼看了白倉一眼,反倒是露出了爽朗的笑容,走上前來,拍了拍他的肩膀。
這次,白倉沒有躲。
“呵呵,小兄弟,昨晚那杯酒真的很不錯,還有你的主意也不賴,我這個人還真不愿意欠別人的。”
加菲-夜狼的聲音和他的人一樣,很完美,清朗中帶著豪邁。
白倉剛想說些什么,卻被加菲打斷。
“沒事,我理解,若是真的覺得抱歉的話,可不可以給我提供一件武器,不用多好,和你的雙刀差不多就行,最好是制式的騎士重劍。”
一邊說著,加菲-夜狼看向那二十個皇子的貼身侍衛(wèi),目光睥睨,如看豬狗一般。
白倉一時間被加菲-夜狼的豪氣所攝,連連點頭,雙腿打著旋風(fēng)的沖入自己房間,將那柄騎士重劍拿了出來。
交到加菲-夜狼手中時,白倉猶豫了一下,還是說道:
“我這柄劍有些不同,你拿上之后,可能會多一些特殊的本領(lǐng),雖然以你的實力用不到,但我還是要說上一聲,免得影響你自身的實力發(fā)揮。”
加菲-夜狼哈哈一笑,接過了騎士重劍,瞬間便感知到了這柄騎士重劍的不同,目露詫異的看了白倉一眼。
“有趣的人,有趣的裝備,小兄弟,我記住你了!”
言罷,加菲-夜狼雙手震劍,周身泛起秘銀光澤,氣勢頓顯,無形的氣流散逸,卷起了金色的長發(fā),如同一頭狼王一般,向著鬣狗群沖去。
“臭小子,還不來調(diào)酒?”
白倉答應(yīng)了一聲,目光卻是看著那恍若孤狼一般的背影,胸中突然有豪氣涌動。
男兒,當(dāng)如是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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