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十一章誤入密林
像之前一樣,戈薇沒能在人見城停留太久就被相同的綠色光點帶走了。
看著幼崽逐漸消失的身影,奈落感知著那股奇異的力量一點點衰弱,漸漸歸于虛無。
感知的范圍逐漸拉大,正值深夜,本該沒有侍從經(jīng)過的院落卻出現(xiàn)了他人的氣息。
一股難聞的花香味,濃重的令人作嘔。
一直站在院內(nèi)老樹的枝干上的紅眼烏鴉突然感受到了一股殺意,它撲棱著翅膀想要飛離危險,卻被一絲黑氣桎梏住了雙腳,從空中狠狠跌落。
摔到地上的烏鴉眼中翻涌著不甘,似乎垂死的黑鳥在一陣煙霧中化為了一位女子,狼狽地跪倒在地。
奈落立在原地,冷漠地看著這個難纏的下屬。他毫不掩飾自己的殺意,神樂直直地看向了他逐漸收緊的手中不知何時出現(xiàn)的漆黑色的心臟。
炸裂般的疼痛狠狠地刺激著神樂身體的每一處,似燎原的火焰,越燒越烈,近乎瀕死地疼痛讓她不得不臣服于面前的青年。
“我無意冒犯。”近乎咬牙切齒得說出了這句話,神樂蜷縮著身體想要減輕疼痛,卻是徒勞。
眼神陰冷的半妖看著求饒的下屬,沒在收緊手上的力量。不再加劇地疼痛讓神樂有了喘息的機會,她跪伏在地,想要展示她的忠誠。
一份主仆之間都清楚不曾存在過的忠誠。
“既然這么喜歡偷聽,你就去城主身邊伺候吧,給月姬送個禮物。”奈落的聲音聽不出喜怒,似乎打算就此放過她。
跪伏在地的女妖,容貌正是城主最喜歡的樣子,艷麗卻不張揚。只是不知道那位病重的城主是否消瘦的起這份美艷的禮物了。
“他活得已經(jīng)夠久了。”
神樂乖順地低下頭,默默接下了這個新任務(wù),只是一想起人見城主那臃腫樣子不禁有些嫌惡。
她現(xiàn)在越來越看不懂奈落了,那個叫做戈薇的幼崽或許根本不是人類,奈落又和那位大妖做了交易,神樂心中忌憚越發(fā)深厚,卻絲毫不敢表現(xiàn)出來。
她狼狽地起身,在奈落的默許下離開了庭院。
明明只要他愿意,這座人類城池隨時都可以收入囊中,可向來陰冷無情的半妖卻耐著性子陪著這群人類演戲,又究竟是為了什么?
這一切神樂都不得而知
奈落看著神樂離去的身影,眼神晦暗,若不是制造他們的代價不小,他到是不介意換個屬下。
“大人,神樂今日在和您領(lǐng)地外的大妖接觸后,拿了什么東西才回來。”
一位銀發(fā)的少女捧著一面精致的圓形鏡子,在院墻的陰影處顯露出身影,仔細(xì)看去原來是個只有十幾歲的小姑娘。
神無面上是和奈落一致的淡漠,眼中無悲無喜,平淡地訴說著神樂的背叛行為。
奈落的領(lǐng)地緊挨著處山林,山林中生著一直快逾千歲的黑蟒,因著奈落的存在人見城周圍的小妖都不敢貿(mào)然出來燒殺搶掠,只能躲在陰暗的山林里求生。故而不少妖怪都轉(zhuǎn)而投奔了林中的那條黑蟒。
近幾年黑蟒和奈落守著各自的領(lǐng)地一直相安無事,但像他們這樣的妖怪又豈能容忍領(lǐng)地旁的強大威脅。
黑蟒之前派了幾只小妖來試探奈落,最后都被奈落留作了進(jìn)化的養(yǎng)分,無一生還。如今到是聯(lián)絡(luò)上神樂,準(zhǔn)備里合外應(yīng)了。
“先不用管她,等那個人類死后再處理掉他們。”奈落嗤笑了一聲,并沒太在意,那只黑蟒雖強,對他威脅卻不大,他只不過是厭惡那些蜂擁而至的小妖才一直留著他的性命。
如今到是要自己送上門了。
“是。”神無淡淡頷首,面上沒有絲毫對于和她一同出生的妹妹的擔(dān)憂,或許心底有些,但始終未曾顯露。
“你休息幾日,三日后再來見我。”
對于聽話而又省心的屬下,奈落從不吝嗇于一些優(yōu)待,但也就僅此而已了。
完成了安排后,奈落撤掉了身旁的結(jié)界,忽然感覺體內(nèi)妖力的運轉(zhuǎn)有一絲停滯,又很快消失
是錯覺嗎?
神樂隱去了身上的“妖怪”特征,穿著一身輕薄的衣衫,似露非露,捧著一個托盤,恭順地跟在為她引路的侍從身后。
斂去了眼中的恣意與叛逆后,女子艷麗的容顏多了幾分柔美,瓷白的肌膚吹彈可破,細(xì)心畫好的櫻唇引人采擷。
“進(jìn)去吧,城主就在里面。”侍從是位有些年輕的男子,他頗為可惜地看了一眼面前即將要獻(xiàn)給城主的佳人,忍不住多提點了一句。
“月姬夫人每日午間都會離開片刻,其他時候你還是安分些為好。”
“多謝。”神樂眼睫撲扇,笑容緋麗,竟是讓男子看晃了神,就那樣呆呆地看著帶著勾人笑容的女子走進(jìn)了城主的臥房。
城主重病,為了避免眾人再過了病氣,房內(nèi)只有一個貼身的老侍從,厚重的帷幔層層遮住了視線,經(jīng)過這樣一層層灰白色的帷幔,飄飛的布料多了幾分詭異的美感。
房間里的空氣濃的讓人透不過氣,神樂掩去眼中的嫌惡,笑著貼近了城主的床前。
“大人,奴是來給您送藥的。”女子年輕細(xì)軟的嗓音,將癱在床上的城主從昏昏欲睡中喚醒,他眼中閃過驚艷,積壓的肥肉都跟著激動的心緒顫了顫。
月姬雖美,但看久了還是這年輕的氣息令人心顫。
“你叫什么名字?”城主充滿惡欲的目光細(xì)細(xì)打量著面前露出了白皙脖頸的艷麗女子。
“奴叫神樂。”女子眼中閃過驚慌和幾分敬慕,無害極了,她端起碗,仔細(xì)地吹涼了勺子里的藥液,遞到了城主嘴邊。
“您該吃藥了,大人。”
床上臃腫的男子,眼中閃過興意,不避嫌地直接伸手抓住了女子柔軟細(xì)嫩的玉指,順著喝下了苦澀的藥液也未有不耐。
有如此佳人作伴,就算毒藥也甘愿入喉的吧
月夜下的人見城,沒有燈火照耀的地方散發(fā)出清冷和孤寂。
是夜,唯有層層帷幔下掩蓋的鮮紅足以為伴。
奈落只身坐在人見城最高處的樓宇屋頂,看著城內(nèi)的安眠的人類煙火,漆黑的眼眸在月夜下閃過一道暗色
這邊戈薇起了個大早,打著哈欠刷完了牙,走下樓匆匆吃過早飯想要拿起書包背上出門就被媽媽攔了下來。
“戈薇,今天幼稚園要去野餐,不用帶課本的,你忘啦?”雅子無奈的看著自己迷糊的小女兒,拿出了早就準(zhǔn)備好的野餐布和零食便當(dāng)換到了戈薇手里。
“野餐”戈薇有些茫然地想了一會兒才想起來好像是有這么一回事,最近總是在人見城和奈落一起玩,把老師之前的通知都忘光了!
小姑娘的眼中很快又亮起了光,野餐就代表今天不用上課寫作業(yè)了誒!
困意一掃而光,拿著媽媽準(zhǔn)備好的零食,戈薇跟著幼稚園的小伙伴們在校車上坐了一個小時才到了要野餐的郊外。
幼稚園的老師把小朋友們都帶下車后,就讓大家站成幾排來點名。
難得有機會出來玩的小孩子們,早就沒有耐心排隊了,撒歡兒地跑向了四周。戈薇本來還乖乖的站在隊伍里等著老師點名,但身后青翠的森林對她有著一種莫名的吸引力。
小姑娘回過頭,一陣微風(fēng)吹過,一團(tuán)白色的毛茸茸影子出現(xiàn)在了她的視線中。
蓬松的尾巴,立起的尖耳,那是一只小狐貍
戈薇向樹林走近了幾步,生怕驚動了小狐貍,她回過頭老師還在忙于把跑散的孩子們聚到一起。
而焦頭爛額的老師們絲毫沒有察覺到一個小姑娘丟下了野餐盒跑離了隊伍。
出現(xiàn)在林邊的小狐貍在看到戈薇跟上前后,走走停停,是不是還會回頭看看戈薇有沒有跟上來。
跟著這只通人性的小狐貍,戈薇越走越遠(yuǎn),她背著水壺,此刻有些氣喘,陽光普照下的森林不知何時變得有些幽暗,鳥兒的吵鬧聲驀得安靜下來,沒有了陽光,森林里茂密的植被顯得詭異又可怖。
戈薇意識到情況有些不對,想要退回去時卻發(fā)現(xiàn)身后的路不知何時被密林擋下了,身邊高大的喬木聳立,顯然不是她來時的地方。
而且小狐貍不知什么時候起也不見了。
本來因為夏日的酷暑有些悶熱的小姑娘,身上激起了一層冷汗,她撿起了一根小木棍,慌張地看向了周圍。
“小狐貍你別嚇我呀我這里有好吃的你快出來。”
“小狐貍”呼喚了幾次無果后,戈薇面對著身前一望無際的密林陷入了迷茫。
這里是哪里啊?
她明明只是想跟小狐貍玩一會的啊。
所以她難道要一個人探索這個很詭異的森林嗎?
這不是奇幻故事,會變成恐怖故事的吧!
看著周圍明顯已經(jīng)從白天變成了黃昏的光線。
已經(jīng)無力吐槽的小姑娘看了看還算平坦的林地,心里想著自己到底能不能在天黑前走出去。
就這樣跑離隊伍,回去媽媽一定會禁掉她以后的所有零食的。
森林的林木倒不是很茂密,戈薇看了看天色,想到入夜后要一個人待在黑漆漆的森林,就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小姑娘搓了搓手臂,還是決定向來時的方向走走,看能不能走出這片森林。
穿著涼鞋踩在有些潮濕的土地上,并不是很舒服,但想到地上可能出現(xiàn)的小蟲子,戈薇還是忍了下去。
邁著小短腿走了許久都沒能看見什么人煙,她忍不住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選錯了方向。
但是已經(jīng)走了很久,也不能退回去了。
停下來歇了一會兒,戈薇把從地上撿起的那根樹枝丟到了地上,決定順著樹枝的方向走下去。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以為自己走了很遠(yuǎn)的小姑娘殊不知以她的體量,其實也只走了幾公里的路而已,這幾公里還不是直線,繞著圈呢。
在樹林里走了一下午,毫無所獲的戈薇氣呼呼地坐到了地上休息,就在這時聽到了身后的灌木叢里有些窸窸窣窣的聲音。
“娑——”
走了半天除了沒再見到過一個活物的戈薇,心想就算是猛獸都行,不要讓她一個人在這里就好,她撥開了灌木叢,走進(jìn)去看到底是什么發(fā)出了聲音。
令她沒有想到的是,灌木叢后是一個半昏迷的青年。
他的臉上抹滿了泥土,看不清容貌,只是穿著一身破舊的衣服,外露的手臂上滿是青紫的鞭痕。
這身明顯不是現(xiàn)代人的穿著,讓戈薇有些驚訝,她這是又穿越了
可是奈落在哪里來不及多想小姑娘跑到了少年身前蹲下,“喂,你還好嘛?”卻沒有得到回應(yīng),她小心翼翼地伸出胖乎乎的手指戳了一下對方,卻發(fā)現(xiàn)他的身體燙的驚人。
戈薇一邊高興著不用一個人待在這個嚇人的森林里,一邊有些擔(dān)心這個陌生人發(fā)燒的身體。
想起媽媽在她發(fā)燒時都給她敷冰袋,戈薇的眼睛一亮又迅速地暗了下去,在這里去哪找冰袋呢?
“怎么辦呢”
昏迷的青年似乎已經(jīng)完全失去的意識,更加雪上加霜的是森林里開始下雨了。
戈薇脫下來身上的短外套想要幫他擋雨,卻收效甚微。
她的衣服太小了,根本遮不住雨。
看了看四周,戈薇看著一旁不知名植物肥大的葉片突然有了個好想法。
這還得感謝她之前跟爺爺一起看的荒野求生節(jié)目。
青年正好處在兩個灌木叢之間狹小的空地處,如果她把葉子摘下來正好可以放在灌木叢之間擋雨。
說干就干,小姑娘跑到了一旁比她還高出不少的植物前,拽住一片葉子使勁的往下拉,花了很大的力氣,隨著嘎嘣一聲和葉片一起摔到了地上。
也不在乎身上的沾的泥土了,她得趕在雨下的更大之前做好擋雨的小屋。
戈薇先把剛拿到的葉子搭在了青年頭上方的位置,隨后也學(xué)聰明了,從地上撿了一個還算鋒利的石塊去割葉子。
因為身高受限,她只割下來了底層的葉子,把剛剛還容光煥發(fā)的植株生生薅禿了不少。
把葉子依次排開放在了灌木叢間,一個簡陋的庇護(hù)所就做好了。
雨下的更大了些,抱著膝蓋擠在青年身旁躲雨的戈薇,掏了掏口袋,發(fā)現(xiàn)里面還有一條小手絹。
看著還在發(fā)燒的青年決定幫他擦干凈臉,用雨水沾濕手帕來幫他降溫。
青年臉上的泥土抹的很厚,戈薇擦了好一會才擦的差不多了,對于還有些花的臉,她決定還是等他醒過來讓他自己擦吧。
用手絹去接順著葉片流下來的雨水,戈薇看著差不多了才小心地把濕手絹敷在了青年的額頭上。
就這樣換了好幾次。
雨一直沒有停,戈薇也不記得她給少年換了多少次手絹,最后累得直接睡了過去。
奴生是被胳膊上的重量壓醒的,他睜眼后看到上方搭著葉子后怔了片刻,身體上傷口的疼痛提醒著他并沒有就此死去,而是活了下來。
他動了動手指,從額頭上取下來了一個已經(jīng)臟了的手絹,上面還繡著幾朵不知名的小花。
是誰照顧了他?
晦暗的眼中劃過嘲諷,如今叫也讓他碰上了所謂的好心人了。
他動了動另一邊有些麻木的手臂,想要抽出來,卻失敗了。低下頭才發(fā)現(xiàn)昏迷時一旁的熱源到底是什么。
一個小孩子抱著他的手臂睡得正香,帶著嬰兒肥的臉蛋沾滿了灰塵,絲毫沒有受到他動作的影響。
照顧他的是個孩子?
“唔這里是哪”奴生的想要抽出手臂的動作還是讓睡夢中的戈薇掙開了睛,她有些迷茫地看了一會兒頭頂?shù)臉淙~,過了片刻才反應(yīng)過來自己在哪。
醒過來的小姑娘趕忙爬起身,伸手探了探青年額頭的溫度,正好對上了對方有些探究的目光。
青年的燒已經(jīng)退了,弱弱地收回手的戈薇,看著面前一言未發(fā)的人總感覺他不是很好惹的樣子。
“你醒了啊,叔大哥哥。”戈薇有些拿不準(zhǔn)對方的年齡,所以決定還是叫的年輕一點。
“是你照顧了我?”奴生有些費力地想要支撐起身體,剛抬頭就被淋了個透徹,戈薇搭的葉子隨著他的動作加之上面蓄存的雨水被徹底弄塌了。
積存了一夜的雨水把兩個人淋了個通透。
看到面前呆愣愣地好像還沒反應(yīng)過來的小孩子,奴生心底生出一絲微末的好笑。
“大哥哥你燒剛退還是再休息一會兒吧。”戈薇沒有怪少年無心的舉動,只是拿著還沒被淋濕的外套擦了擦臉,索性就這樣算了。
面前的小孩子臉上臟兮兮的,只有一雙眼睛清澈見底,看著他的眼神還有些擔(dān)心。
奴生想說些什么,卻忍不住咳嗽了起來,胸腔劇烈的震顫,連帶著身上的傷口也疼痛起來。
“咳”他捂住了嘴喘息了片刻,才平穩(wěn)下來,看著面前的小孩子說出了心中的疑問。
“你咳一個人在這里?”
面前的小孩雖然衣服亂七八糟,但是看著身體健康,被遺棄的可能并不大,若真是沒良心的父母把他賣掉才更劃算。
戈薇看著面前病弱的青年,還沒有意識到對方已經(jīng)暗暗打量起她的利用價值了。
“我迷路了,大哥哥你知道怎么走出去嗎?”
戈薇身上還穿著幼稚園的園服,上午上學(xué)時帶的小發(fā)繩早在路上掉了,如今這幅樣子確實也叫人看不出性別。
小孩眼中毫無防備,歪著頭等待他的回答,奴生心中做好了打算,對著他露出了一個有些虛假的親和笑容。
“你的家在附近?”
若是利用他走出這個藏著妖魔的森林也好,出去后也許可以借宿幾日,男孩的父母對于送回失蹤的兒子的他,想必會十分感激。
“我家不在這里。”面對完全陌生的青年,戈薇并沒有說出全部真相,因為不知為何她總覺得這個哥哥的笑容有些假。
小姑娘現(xiàn)在最希望的就是能回到走進(jìn)森林之前,她再也不會隨便亂跑了。
一個孤兒這幅性情是怎么自己活下來的?如此的天真信任一個陌生人,竟沒有被拐走賣掉?
奴生看到面前的小男孩身上像是碎布拼湊的制式奇怪的衣服,笑容淡了不少,也沒在問別的什么。
“咕嚕——”
戈薇捂住了自己的肚子,露出了一個有些不好意思的笑,她快一天沒吃過東西。
走來的路上看見過幾種陌生的果子,但是沒敢摘來吃,見到比她大了好多歲的青年,心里覺得他應(yīng)該能知道哪種能吃。
“大哥哥你認(rèn)識果子嗎?我之前看到了幾種,我去摘了拿來當(dāng)早飯吧?”
自告奮勇的小家伙正好合了奴生的打算,他已經(jīng)三天沒吃喝過了,胃中的饑餓和疼痛已經(jīng)讓他有些麻木了。
“這森林里有妖怪,別走太遠(yuǎn)。”
這個男孩現(xiàn)在對他還有用,若是不小心背抓走吃掉了,留他一個人在這里也堅持不了多久。
“妖怪?”戈薇動作一僵,想起自己之前還在森林里大喊尋找小狐貍,頓時有些后怕。但轉(zhuǎn)念一想,這里也許可以找到奈落。
“我知道了,你等等我,我馬上回來。”
看到男孩跑開的身影,奴生這一刻才從戒備的狀態(tài)下真正放松下來。
他舒了一口氣,皺眉看向了身上的傷口,他沒想到自己在鞭刑后能活下來,拼著一口氣跑進(jìn)了這個有吃人妖魔的森林,才躲過了追捕。
他要活下去,他得活下去,把所有嘲弄過,羞辱過他的人一個個殺掉。
青年的眼中殺意翻涌,握緊的拳頭中指甲深深陷入了肉里都未自知。此刻的表情陰狠地嚇人。
戈薇并沒有走太遠(yuǎn),她把路上看到的果子都裝在了外套里包好,抱著一個鼓鼓囊囊的包袱跑回了青年身邊。
她興奮的把外套攤開,里面的果子全部展現(xiàn)在了奴生面前。
也許是小家伙運氣好,摘來的果子竟都是可以吃的。
“怎么樣?”小孩亮晶晶的眼中滿是期待,奴生有些不自在的避過了他的視線。
“這些都可以吃。”
“太好了,大哥哥你生病了你先挑吧,我胃口很小的。”
小男孩眼中純粹的善意只讓奴生覺得他真是蠢極了,他神色淡淡隨手從中挑了兩個大個的果子丟到了男孩懷里。
“吃吧。”
接過果子的戈薇沒有直接吃,她先用外套擦了擦,才放心地咬了一口,甜甜的果汁在口中迸濺,柔軟的果肉帶著酸甜的回味。
很好吃。
看到小男孩驚喜的樣子,奴生在心中輕嗤了一聲,只當(dāng)是先給他些甜頭嘗嘗。
他也不擦,直接咬下了一口手中的果子,整個口腔都充滿了麻麻的感覺,但青年臉上不顯,若無其事地吃完了剩下的果子。
吃完寒酸的早飯,奴生才又把目光放在了在一旁揪著草發(fā)呆的小男孩身上。
他動了動身體,勉強能夠扶著一旁的樹木站起來,他身上的傷口需要草藥,不然會越來越嚴(yán)重。
但他行走起來卻還是不穩(wěn),在奴生差點要摔倒時,戈薇才注意到剛認(rèn)識的大哥哥自己站起來了。
她連忙跑過去,扶住對方,只是她的力量太小了,還是奴生自己掌握好平衡才沒摔下去。
戈薇看著面前好像有些脆弱的大哥哥,見他站穩(wěn)后,就松開手跑到了一邊,回來時還帶著一根半人高的粗樹枝。
“大哥哥你用它撐著吧。”
接過男孩遞來的粗陋的“拐杖”,奴生看向他的目光一時有些復(fù)雜。略過心中莫名的情緒,他拄著拐杖觀察起了附近的環(huán)境。
這座森林其實并不大,他順著南邊的河流沖了進(jìn)來,找對方向應(yīng)該可以很快出去。
只是這座森林里有妖怪設(shè)下的結(jié)界,不知情的人類跑進(jìn)來只會迷失方向,為林中添一具枯骨罷了。
也不知道這個小鬼是怎么自己跑進(jìn)來的,如此蠢笨,看他之前都不知道森林里有妖怪,估計也是被騙進(jìn)來的。
奴生觀察了許久,在找準(zhǔn)方向后回頭看了一眼戈薇。
“收拾好東西,我們要離開這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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