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14章
夏油杰這個人有點奇怪。
掰手指算起來,我和夏油杰不過見過幾次面,相處的時間不超過24小時。
為什么他能這么自然地無視人際交往應該保持的距離感,無視稱呼上的敬語,言行舉止中都透著一股我們很熟的氣場。
我迷惑的喝湯。
幼兒園前的事情我已經記不太清了,小學又經常轉學,記憶相當混亂。
更重要的是,我小時候其實挺欠的……
和對方是有仇還是友情,這真不好說。
我偷瞄旁邊托腮微笑的夏油杰,結合起這幾天的謠言。
思維頓住,內心不由得凝重。
一時間覺得對方挾怨報復的可能性非常大。
這么一想頓時覺得手中的湯都不香了。
徑直對上我的視線,夏油杰彎了彎眼睛,那笑容看起來就一股小惡魔的味道。
“怎么了?”
我鎮定地移開視線,把懷疑放進心底,轉移話題:“你之前說是為了工作來橫濱,對吧?”
說起正事,夏油杰總算是收起了笑容,臉上的神情認真起來。
“嗯。”他點點頭。
“學小提琴也和工作有關?”個人的好奇心占了上風,我試探道:“是和音樂有關的怪物?”
除此以外我想不到任何他突然想要學小提琴的理由。
許久,夏油杰才嘆了一口氣,默認了我的猜測:“確實是這樣。”
不等我繼續問,他打斷了試探。
“剩下的保密。”
夏油杰托著下巴,神態一如之前,外表溫和有禮實則任性妄為,還有完全讓人摸不清頭腦的莫名親昵感。
這人,果然和五條悟是好朋友。
我不由得這么想。
頂多就是比五條悟偽裝的要好一些。
看我不說話,他反倒更開心了,壞心眼的嘆了一口氣:“一邊拒絕,一邊給人希望,沒想到雨野你是這樣的人。”
聽聽,這到底是什么被欺騙了感情的jk發言?講真的,你們到底是在哪里學的?
我無視他的茶言茶語,也學他托腮道:“現在才想隱瞞也太晚了,如果真的不想讓我知道的話,一開始就不要說比較好。”
一陣風吹拂過來,天臺鐵網發出沉重的聲音。
因為我突然地注視而愣在原地的少年,他背后天空晴朗的沒有一絲陰霾。陽光毫無阻擋地傾斜,如半開的長柄折扇,將世界分為陰陽兩端。
溫雅的五官淹沒在屋檐下的陰影中,那雙一直彎著的狹長雙眼微微睜大。
“既然已經同意我接觸你的世界,就讓我分擔你的秘密不好嗎?”
不可思議的九月,陽光依舊熱烈的散發著溫度,風卻如同夾著薄冰般寒冷,讓人分不清距離的曖昧季節。
“因為,這些事情不能再和其他人說了吧。”
與他人互相理解是很難的。父母也好,朋友也好,一旦所處的世界不同,就必須要承受那份因為不同而產生的孤獨。
煩惱、痛苦,所有負面的情緒最終都會成為無法宣泄出口的孤獨。
他倉惶避開視線,過了很久才噗嗤笑了出來,說:“真是敗給你了。”
“誒——”我一歪頭,笑得眼睛彎彎,“那我宣布接下來敗者發言。”
“是是,雨野老師。”
“別亂叫,我可沒答應教你小提琴。”
夏油杰假裝收拾東西聽不見,我氣的用手機鏈子打了他兩下。
他不痛不癢。
便當盒和桌布收拾好直接消失在了空氣中,我認真地盯著每一步,最終確認我連一絲發根都沒看見。
真讓人好奇那是什么風景。
夏油杰揮揮手讓拿著東西的咒靈離開。
“你知道神奈川特別少年院嗎?”
無論是作為本地人還是作為學生,對少年院的存在都十分清楚。畢竟哪個學校沒有一兩個不良,偶爾會有某人進了少年院的傳聞,我們學校之前還真的有個學生進了神奈川少年院。
我思考了一下:“是舊院還是新院。”
神奈川特別少年院在前幾年發生過不良大規模斗毆事件,聽說死了不少人,后來遭受地方會社投訴,不得不搬遷到其他地方。
自那以后,舊院一直有鬧鬼傳聞,導致那塊地皮無法出售而閑置。
不過也由于這件事,周邊的地皮挺便宜的,組織還在那里建了一個倉庫。
“是舊院。”他說道。
嗯,回去就打搬遷報告吧。
在還沒出現什么不得了的損失之前。
“事情發生在幾個月前。”
幾個不良學生到神奈川特別學院約架。原本少年們就習慣性不歸家,家里人都以為只是出去玩,直到幾天下來都沒有任何消息,他們才報了警。
警察很快到達少年院外圍準備調查。
可任何人都沒想到的是,警察們竟然也一去不復返。
破舊的少年院就像是一個貪婪的怪物,將所有進入的人一一吞噬。
事發當時唯有一個警察因為身體不舒服而呆在車上,因此逃過一劫,根據他的口供,他在車上的時候聽到了音樂。
意識到事情嚴重性的橫濱高層,似乎用了什么手段了解了當時的事項,最后得出了一個事實。
直至最后一個人死亡前,音樂一直響著。
橫濱高層……是異能特務科吧。
我思考著:“這和你要學小提琴有什么關系?”
“實際上,我進去看過。”夏油杰悶聲不響的投下一個大炸彈。
我被炸的一懵:“你……”
“什么都沒發生。”
確實,如果發生了什么,他也不會好好的站在這里。
接著我又覺得不對,既然夏油杰進去之后好好出來了,那為什么不良少年和警察卻消失在里面?
“所以我在想,關鍵會不會是音樂。”
不知道什么時候,夏油杰坐在了我旁邊。
風吹來時,將他身上的香味吹到我身邊,淡淡的、薄荷一般的香味。
現在往外靠的話簡直就像是再說我很在意他的存在一般。我無奈,只好換了個姿勢,將膝蓋抱在手中。
就當自己是一顆蛋吧。
“報告顯示,失蹤的警察和不良少年中,都有擅長的樂器。”他往后靠在墻壁上,“現場有薩克斯的殘骸。”
原來如此,這樣的話,夏油杰推測的可能性確實非常大。
“這樣的話,找一個會樂器的咒術師不就行了嗎?”我問道。
夏油杰沒有正面回答我的問題,含糊道:“人手不足。”
讓不擅長的人做不擅長的工作,這可不是什么人手不足就可以敷衍過去的借口,而是資源和時間的雙重浪費。
我敏銳的意識到夏油杰隱瞞了什么,大概和他的任務有關。
對普通人三緘其口,少年院里的詛咒或許沒那么簡單。我記得在咒術師里面的情報里,有一種特殊的物品,術師的尸骸演化而成,帶有詛咒力量的殘骸、物品,被稱之為咒物。
如果他的任務是回收某樣物品,而他的能力正好適合回收該物品的話。
這倒是能稍微解釋過去。
畢竟樂器可以學,能力卻都是固定的。
思緒轉了幾輪,我面色不變,看著遙遠的天空,突然問道:“消失的人會怎么樣?”
夏油杰的呼吸變了一瞬,放輕聲音:“我不知道。”
意料之外的答案。
我忍不住側頭看他。
他也側過頭看著我,溫和的問我:“討厭這個答案?”
我手旁邊是小提琴箱,另一邊就是撐著臺階背靠墻壁的夏油杰。
仔細看,他竟然還帶著耳釘。
個子高挑,黑衣闊腿褲加上耳釘,不良中的不良。
卻很善良,奇怪的反差。
“我覺得這個答案很溫柔。”我單手撐著膝蓋站了起來,“因為放棄的話誰都會,比起來還是不放棄比較難,不是嗎?”
“啊,不過小提琴教學還是免談。”我在胸前打了個大x,強烈的拒絕。
夏油杰:“你還真是堅持。”
畢竟我沒打算將自己的身份告訴他,自然而然的也不會向他透露自己異能者的身份。
“當然,我可不是容易屈服的人。”我得意洋洋地曲起拇指,語氣相當挑釁。
“我最近很有空。”夏油杰微微抬頭望著我,眉角眼梢都帶著輕松的氣息。
話題為什么突然變了,我迷惑的歪頭。
他狹長的眼彎起來,露出惡鬼般的笑容:“來接你放學怎么樣?”
……
我一時語塞,沒想到他會使出這種兩敗俱傷的招數。
“你真的是人類?”
這下輪到夏油杰迷惑了,“為什么這么問?”
我沒好氣回答:“人類怎么會有你這種可怕的想法,簡直是惡鬼。”
說起來祭祀樂的般若也是這種細眉長眼的形象吧,不要太貼合。
夏油杰不痛不癢,甚至對上了我的腦回路:“我倒是覺得我比較像能面。”
不愧是五條悟的摯友夏油杰。
一時間讓我不知道吐槽“你也知道你眼睛小”好,還是吐槽“你居然自稱美人”好。
玩笑開完了,夏油杰收起調侃的語氣,輕輕道:“可以哦,不愿意也沒關系,我不會問你原因。”
我靜下來。
“如果你不介意只有指導教學。”我別扭地朝他伸手,“過程中我不會觸碰樂器,你能接受的話,我就教你。”
對方沒有猶豫,骨節分明的手掌搭在我手上,微微收緊。
“好。”
我使力將他拉了起來,視線上的落差一下子顛倒。
溫雅俊秀的面容近在咫尺,他眉眼狹長而溫潤,在金色陽光的照耀下,泛著細微的絨光。
果然還是像狐貍。
我這么想著,突然聽到不遠處傳來推門的聲音。
佐倉千代的臉出現在門后,她震驚地看著我們交握的手,又看看比我高了一個頭,扎著丸子頭又帶耳釘的夏油杰。
她瑟瑟發抖地抓住門把:“不、不良勒索現場!”
不是,各方面都不是。
為什么你會想到那個地方去啊!
繼腳踏三條船,渣男瞇瞇眼,現在又多了一個不良勒索。
夏油杰的風評還能不能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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