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11章
項星河在下面催促道:“快下來,早去早回否則會被人發現的。”
齊憐南小臉微微發燙,不只是因為剛才趕路熱的還是別的什么。
她遲疑著開口道:“你過來彎腰,我踩著你背下去。”
項星河勸到:“那樣不安全,你萬一沒站穩從我背上掉下去也是危險。”
齊憐南執意如此,項星河也沒有辦法,只能答應她,靠著墻彎下了腰。
齊憐南從墻頭試探著伸出腳,真的碰不到他的背,但是被他抱住實在是于理不合,猶豫再三,還是跳了下去。
兩只小腳落在項星河的背上,他也沒覺得重,當年練功的時候抗的東西比這小人兒重多了。
好在齊憐南站穩了,最后安穩落了地。
二人又急匆匆的往前走,等又翻過一堵墻,這二人才算真真正正出了齊府。
從落地的那一刻,齊憐南的眼神就止不住的往周圍看去,濕軟的草地,空氣中彌漫著著土地和植物特有的味道,周遭的一切都在分散著她的注意力。
項星河回頭看過去,就見齊憐南伸出小手,輕觸一顆高大的樹木,她抬起頭,就著月光一眼看不到頭,仿佛這樹直通天上。
項星河沖她擺擺手,示意她趕緊跟上,她輕踏了一步,卻又停下了。
項星河正在疑惑,卻聽她說道:“林中泥土多,若是被人發現我衣擺和鞋臟了,這事就瞞不住了。”
還是齊憐南心思細膩,項星河可沒想到這一點。
他又走到齊憐南身邊,脫下自己的外袍,遞給她說道:“你披上衣服,我背著你走,不會弄臟。”
現在看來確實也只有這個辦法,齊憐南雖然不愿意穿他的衣服,但為了能進入山林,還是照做了。
項星河背對著她蹲下,寬肩窄腰看起來很有安全感,齊憐南用有點發冷的手摸了摸正在發燙的小臉。
然后溫順的伏了上去。
項星河托著她的腿站起身,一遍感嘆著她的重量,一遍大跨步往林中走去。
遠處傳來兩聲野獸嚎叫,惹得齊憐南在他身上抖了兩抖。
項星河擔心她害怕,轉頭安慰道:“不用擔心,我自小在山上長大,若是真有野獸靠近,咱們爬到樹上就行了。”
說雖這么說,但這周圍黑壓壓的一片,很難讓齊憐南安下心來。
林中樹木茂密,月光絲毫都照不進來,項星河習慣了走夜路,在這陰暗的林中也能如履平地,快步走向自己記憶中的地方。
齊憐南剛入林時候的新奇感早就被恐懼替代,她看著樹木的形狀,恍惚中只覺得像是一個個張牙舞爪的怪獸。
項星河把外衣給她之后,自己只穿著粗布的單衣,齊憐南把小臉也貼在他背上,把衣服拉高,擋住視線。
項星河勾勾唇角,雖然知道她是害怕極了才會這樣,但一想到她離自己那樣近,他就忍不住想笑。
那日項星河不修邊幅的樣子,實在是讓齊憐南心生厭惡,但現在她聞著項星河衣服上傳來的清新皂莢香,到是讓齊憐南對他的印象大為改觀。
其實項星河還是很愛干凈的,當時被人費了內力之后他急著想要找到辦法,一直趕路來到臨安,最后才是齊憐南看到的那個樣子。
也不知走了多久,一路上除了趕路的聲音,和偶爾的野獸嚎叫,周圍安靜的很。
齊憐南聽著項星河沉重的喘息,熱量透過薄薄的單衣從他背上傳來。
她覺得自己可能是病了,這臉一直滾燙著,也不知道是為什么。
她從衣服中探出頭來,問道:“我很重嗎?怎么感覺你走的好吃力。”
項星河笑了笑,解釋道:“一點都不重,若是讓我這樣背著你趕路,走一天一夜我都不會累,只是這地方以前沒人走過,不太好下腳,我又有點著急,所以才有些吃力。”
聽到這齊憐南感到有些抱歉,若不是自己任性想要他帶自己出們,他也不會這樣大半夜的背著自己在后山走,還要擔上萬一被發現就要被趕下山的責任。
她做慣了眾星捧月的大小姐,加上齊老爺對她心中有愧,所以對她的要求向來是有求必應。
好在沒把齊憐南給寵成那種胡攪蠻纏的人。
齊憐南張張嘴,但抱歉的話始終說不出口,最后只說了一句:“回頭我一定會在爹爹面前多說你的好話。”
項星河一下愣住,隨后又恢復了正常的速度一邊趕路,一邊說道:“我做這些,不是為了讓你在齊老爺面前說我好話的。”
齊憐南不太明白,那還能是為了什么,她正準備問出口,就聽項星河說道:“到了。”
她抬頭看過去,果然是一棵參天巨樹,像一堵小墻似的立在那邊。
一部分樹根裸露在外盤根錯節,樹干一路向上伸出無數枝丫。
樹冠比周圍的樹要高出許多,月光灑在樹冠上,仿佛這就是山神的化身。
齊憐南一時看的呆了,項星河把她披著的自己的外衣拽住兩個角,在腰上系了個死結,又把兩個袖子一個從左肩上穿過一個從右肩下方穿過,在胸前又打了個死結。
就像媽媽背著孩子那樣,齊憐南就被他綁在了身上。
項星河雙手往褲子上蹭了蹭,回頭說了句:“抱緊我。”然后握住一根伸出的枝丫,就往樹上爬去。
還沒等齊憐南反應過來,人就已經離地三五丈了。
項星河早年練功的時候就沒少爬山,這樹上枝干多,爬起來更是不在話下,沒過多久就到了樹頂。
項星河找到樹頂伸出去最粗的一根枝干,把齊憐南放了下來,那枝干有五六尺的直徑,站兩個人完全不在話下。
但他還是不放心,萬一齊憐南掉下去怎么辦?
思來想去,他把自己那件外衣綁在齊憐南的腰間,又拽了一角在自己手上,這才放心。
齊憐南玩笑道:“你都帶我來到這么高,現在才擔心我會掉下去嗎?”
項星河不說話,只是握緊手里的衣角。
這樹頂枝繁葉茂,要想看見景色還是得走到樹枝邊緣去才行。
她試探著跺了兩腳,覺得安全的很,就往樹枝前面走去。
項星河小心翼翼的跟在后面,一邊在心里暗罵自己愚蠢,怎么會想著帶她來這么危險的地方。
等走到樹枝不足三尺寬的地方,豁然開朗,周圍沒有樹葉遮擋,山下景色一覽無余。
她迎著風站著,風吹起她的衣擺和長發,她閉著眼抬起頭,張開雙臂,沐浴著月光。
項星河那一瞬間真以為她是天上的仙子,現在在凡間游玩夠了,現在要生出雙翼飛到天庭去了。
他不知為何突然心慌了起來,向前走了一步,把握著的衣角在手上繞了一圈,再牢牢握住。
再轉頭時,齊憐南眼中似乎泛起淚光,她沖著項星河說道:“咱們坐下待一會再回去把。”
二人坐在樹干上,遠處的后湖被風吹皺平靜的水面,泛起層層波瀾。
偌大的齊府亮著星星點點的燈籠光,一切看起來都是那么的不真實。
那一刻齊憐南感覺到自己仿佛真正的擁有了自由,她就那么居高臨下的看著齊府。
好像以前發生的一切都是虛假的,而她成了自己生活的旁觀者。
她臉上浮現出不自然的紅暈,向著遠處的齊府伸出手。
項星河一把握住她伸出的手,按了回去。
“山上風涼,早點下去吧。”
齊憐南只得遺憾的收起眼神,一步三回頭的跟著項星河下去了。
回去的路上二人都安靜的很,齊憐南滿腦子都是剛才看見的景色。
項星河也想著剛才見到的光景,卻不是山下的景色,而是站在月光下的齊憐南。
他學識一般,怎么也想不到合適的詞語來描述。
二人趕路回了藏蕓臺,好在天還沒亮,迷香的藥勁也還沒過。
項星河進屋把倆人拖到靠床的位置,回頭醒了齊憐南就說她倆是困得睡著了,希望能瞞過去。
齊憐南在門口把自己的斗篷抖了抖,又叫項星河在門口打打鞋面上的灰,就躺下了。
項星河把一切安頓好,把鞋弄干凈擺在齊憐南的床前,轉身要走。
卻聽見床帳內傳來一聲微不可聞的謝謝。
他臉上泛起笑容,心想著自己一晚上不睡覺趕路,值了。
齊憐南一晚上都沒睡著,還沉浸在出府的喜悅中,心想著若是真能有機會去山下逛逛,定是比這次還要好玩十倍。
眼看天邊泛起晨光,院子里悉悉索索傳來侍女走動的聲音,她才緩緩閉上眼睛。
項星河昨夜當值,今日輪休,他睡了整整一天才算緩過來,到了傍晚的時候他閑來無事,就去藏蕓臺門口轉悠。
卻見里面侍女來回走動,亂成一團,連劉總管也在這邊。
他拽住個侍女問了一番,才知道,原來今日侍女等著服侍齊憐南起床,都過了平時起床的時間,她還是沒有起來。
侍女進了床帳一看,才知道她已經發起高燒,人都已經燒的暈過去了。
項星河心里一緊,自己當初就不該心軟帶她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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