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第31章
項星河近幾日夜里都睡得不安穩(wěn),自打那日徐知訓(xùn)從他院里將齊憐南帶走之后,他已經(jīng)有將近五日沒見過齊憐南的面了。
那天齊憐南渡完內(nèi)力之后就昏睡過去,怕是現(xiàn)在正在修養(yǎng)著。
徐知訓(xùn)雖然撤走了他門口的護(hù)院,但是為了讓徐家上下安心,項星河也從不出去走動。
他現(xiàn)在就像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大閨女,等著齊憐南什么時候想起他了就來看看他。
張月鹿進(jìn)院的時候項星河正赤膊在院里練拳。
在這小院圈了個把月,他身體都不似從前痛快了,現(xiàn)在體內(nèi)內(nèi)力漸漸恢復(fù),他更要多加練習(xí)好讓身體適應(yīng)起來。
項星河此時練拳正是接近尾聲,見有人過來,便收了勢,看著他。
張月鹿行走江湖,練就一身武藝是一方面,臉皮也練得極厚無比。
他臉上故作驚詫之色,后退兩步抬頭看了看院門口的匾額,驚訝的開口道:“少俠見諒,我在徐府小住,出來起夜卻沒想到走錯了路,誤闖少俠休息的小院,是我唐突了。”
項星河拿起院內(nèi)石桌上的衣服,看都沒看他一眼。
出來上廁所能走錯到這里,一聽就是幌子,項星河不欲與他多言,也不想惹事,拿起衣服就要回屋了。
張月鹿本想著打探一下眼前這人的身份,卻沒成想人家根本就不理他,眼看要進(jìn)房間了,張月鹿趕緊快步走上來,抱拳說道:“你我二人深夜偶遇,也算是機(jī)緣,在下徐家弟子,張月鹿,不知少俠如何稱呼。”
項星河倏的停下腳步,回頭看了他一眼。
張月鹿見那人回頭看向自己,眼神中似有殺意一閃而過,他思來想去覺得自己可能是看錯了,自己與他初次相見,沒招他沒惹他,他怎么會那樣看自己。
項星河上上下下仔細(xì)的打量著張月鹿,見他身形高挑,面如冠玉,一身玄色直裰,確實氣度非凡,不像是江湖俠客,倒像是讀書人家的貴公子。
張月鹿見他回頭看向自己,以為是他在江湖上聽到過自己的名號,一時間心里還有些得意。
于是自顧自的走到院內(nèi)的石桌旁坐下說道:“你既然聽說過我的名號,就應(yīng)該知道我也不是那么不好相處的人,但是你擾亂徐家小姐的大事,我總是要來問上一問。”
項星河看著他的樣子,覺得有些可笑,徐家小姐?應(yīng)該就是齊憐南的事。
他耐著性子走到張月鹿對面坐下,面對面的看著他那張蠢臉,心里一直壓抑著想要打他一拳的沖動。
項星河假裝聽不明白他說的話,故作疑惑的問道:“大事?什么事?”
張月鹿掃了他一眼,朗聲道:“你不用假裝無辜,我和你打開天窗說亮話,徐老太公之前選定我與憐兒小姐同修,那天晚上徐府亂做一團(tuán),徐老太公抱著憐兒小姐從你院中出來,我就知道憐兒小姐怕是已經(jīng)與你同修過。”
說這話時張月鹿抬頭看了他一眼,見他神色如常,于是接著說道:“你可知憐兒小姐的內(nèi)力,若能傳給我這樣的有志之士,于徐家,于江湖,都是益事,卻沒成想被你這樣的人打亂了計劃,徐老太公沒說什么,但我即使作為一個旁觀者對此事都不能容忍。”
項星河聞言輕蔑一笑,問道:“你不能忍,又能如何呢?”
張月鹿見他如此輕視自己,一時間怒火沖天,伸手一拍石桌,怒斥道:“你可知女子清譽(yù)最為重要,徐家乃武林世家,如此高的門第,豈會容許徐家小姐嫁給你這么個粗人?那徐家小姐與你有了親密之舉,日后如何嫁人成家,你為了一己私欲誘惑徐家小姐與你同修,可曾想過她的將來?”
張月鹿說這話多半都是猜測,他看眼前的人一身護(hù)院打扮,想來是沒什么地位和背景的,他實在想不明白齊憐南放著自己不選,卻選了這個人同修,思來想去張月鹿覺得,應(yīng)該就是這人勾引了齊憐南。
項星河心中氣氛又疑惑,這人怎么說話如此不受聽,句句都想讓人揍他一頓呢?于是語氣不善的反問道:“與你同修就是益處,與我同修就是災(zāi)禍?”
張月鹿見這人好像根本沒聽進(jìn)去自己說的話,一時間語氣中也帶了怒氣,指著他說道:“我原以為徐家小姐愿意與你同修,怎么說你也該是個有些能耐在身上的,卻不想你聽不進(jìn)我說的話就算了,還這般與我頂嘴,逞一個口舌之快,若不是看在徐家老太公的面子上,我定要除了你以正徐家家風(fēng)!”
項星河皺著眉看他,張月鹿氣的面如豬肝,指著自己的手忍不住顫抖,他沉聲說道:“張少俠行事如此莽撞,憐兒不選擇與你同修豈不是在常理之中?”
他看著張月鹿指著自己的手指,瞇起眼睛,周身氣場隨之改變,一股凌厲的殺氣直沖張月鹿的面門,項星河站起身,緩緩說道:“若是兩年前,有人這樣指著我說話,怕是早就變成一攤?cè)饽啵憧诳诼暵曊f看在徐家的面子上饒了我的命,卻不知你若沒有徐家的背景,從進(jìn)院到現(xiàn)在我該殺你十次。”
張月鹿看著項星河的表情剎那間變得恐怖無比,他腳下一時間有些發(fā)軟,但是畢竟也是見過世面的,不會只被眼神嚇到,他穩(wěn)了穩(wěn)身形,故作冷靜到:“你是什么身份,敢這般與我說話,我是徐家弟子中的榜首,江湖上也是有我張月鹿的名字的,豈能容你這般狂妄。”
項星河覺得他說的話越發(fā)好笑,輕笑兩聲,搖頭說道:“時無英雄,竟使豎子成名。”
這兩句話像是利劍一般直戳進(jìn)張月鹿的心里,他氣的雙目赤紅,渾身顫抖。
他來到徐府,連徐老太公都要給他幾分薄面,這人一副護(hù)院打扮,卻敢如此輕視自己。
張月鹿顧不得自己現(xiàn)在是在徐家,心想著就算殺了這個護(hù)院,徐老太公應(yīng)該也不會多說什么,說不定這護(hù)院與憐兒同修過一次,徐老太公對他也有不滿呢。
他一時間怒氣上涌,就想要動手,二人隔著石桌而立,張月鹿將手伸到桌底,馬步站穩(wěn),一個運(yùn)力,就想將石桌掀起。
但無論他如何用力,那石桌卻是紋絲不動,他抬眼看去,只見項星河伸出兩根手指,杵在石桌上。
張月鹿心中一時有些惶然,這人看著平平無奇,難道說……
項星河看著他因為用力而青筋暴起的額頭,冷笑著說道:“你這樣的三腳貓功夫,也好意思學(xué)人來逞英雄?”
說罷他將二指探到桌下,只見他手腕輕輕抬起,千斤重的石桌竟如風(fēng)中殘葉般飛出,直奔張月鹿拍去。
張月鹿腳下用力,隨即騰空而起,腳尖輕點(diǎn)空中的石桌桌檐,借了力,穩(wěn)穩(wěn)的落在一旁。
石桌落地,只聽一聲巨響,激起塵土飛揚(yáng)。
張月鹿朝著方才項星河站立的地方看過去,卻見那處空空如也,早就沒了他的身形。
這一切發(fā)生在電光火石間,他正想四處找尋,卻聽見一個冰冷的聲音從身后傳來。
“憑你的天分,若多加練習(xí),許是能有機(jī)會給我提鞋,但是……可惜了。”
語畢,一雙手忽然扼住張月鹿的脖頸,這手像是鐵鉗子一般,頓時就讓他不能呼吸。
張月鹿奮力掙扎,但始終掙脫不過,他口水眼淚不可抑制的流出,臉也慢慢變成了紫紅色。
正想著自己怕不是就要?dú)屆诖藭r,恍惚中,卻聽見身后傳來一個嬌滴滴的聲音說道:“張月鹿?你在這做什么呢?”
掐著自己脖頸的手,突然一愣,隨即松開。
張月鹿腳下一軟,跪在地上大口的呼吸著,他邊呼吸邊咳嗽,鼻涕眼淚口水糊了一臉,脖子上還有一個紫黑的手印,看起來狼狽無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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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憐南在床上躺了好幾日,今天夜里是怎么都睡不著了。
想起自己自打那日同修后再沒見過項星河,一時間心里還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想念呢。
她見外面月色高懸,想起自己前幾次去找項星河也是在夜里,這黑燈瞎火的,看不清他的臉,可能自己還能自在些。
當(dāng)時自己那么主動,若是大白天的與他相見,怕是自己都要羞的不敢抬頭了吧。
她穿好衣服,隨便披了件夾棉的披風(fēng),就奔著項星河的小院去了,遠(yuǎn)遠(yuǎn)地聽見一聲巨響,嚇得她心里發(fā)毛,諾大的徐府,她一時間也分辨不出那聲音是從哪傳來的,她四下張望,只覺得黑暗中府里的一草一木看著都是些猙獰的樣子。
她心里害怕的很,有點(diǎn)后悔夜里出來,但也只能裹緊披風(fēng),加快腳步奔著項星河的院子跑去。
齊憐南剛剛氣喘吁吁的跑到院門口,就見項星河赤膊站在院里,他前面似乎還站了一個人,看衣服和身形,倒像是張月鹿?
于是開口問道:張月鹿?你在這做什么呢?”
項星河沒想到齊憐南會半夜過來,有些慌張,回過神來,見手中的張月鹿都已經(jīng)不掙扎了,馬上就放開了手。
張月鹿還跪在地上喘著氣。
齊憐南好奇的走進(jìn),問道:“你們大半夜的不睡覺,在做什么呢?”
項星河見她瞪著大眼睛望著自己,思量再三開口道:“聽說過張少俠武藝超凡,我們正在切磋呢。”
說著把張月鹿一把從地上拽起來,張月鹿腳下癱軟,站都站不穩(wěn),項星河見狀尬笑兩聲說道:“哈哈,張少俠與我切磋用了十成十的力,我也是十分疲憊呢?”
說著也假模假樣的晃了晃。
齊憐南看著院里翻倒的石桌,和翻著白眼的張月鹿,眉毛輕輕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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