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第46章
裴三有點尷尬的站在屋里,項星河指著桌子旁邊的一個椅子說道:“座。”說完他就坐到齊憐南的旁邊去了。
裴三尬笑著坐下,對著齊憐南裝作不認識的開口道:“這位是……”
項星河見他這促狹的樣子覺得有些好笑,但還是配合他說道:“這位是齊家幺女,我叫你去打聽齊知禮的事情,打聽的怎么樣了。”
打探消息這一塊,確實是裴三的專長,說到這他就不緊張了。
“齊知禮,也就是齊小姐的大哥,尸身是在城中的巷子里被發現的,那巷子我去看過,處于鬧市,纏心島這幫人真是猖狂至極。齊老大渾身上下也就一張臉能稍微看出些模樣,手腳全無,兩條腿被揍得像漿糊一樣,全身上下都有野獸啃食過的痕跡,說來也奇怪,這徽州城中怎么會有野獸出沒呢?”
齊憐南聽著聽著就渾身發抖,若是當初她和父親他們一起被抓走,自己最后是不是也是落得如此下場。
不對,若是自己被抓走,大哥說不定也不會慘死,父親和齊婉沁到現在還下落不明,會不會已經……
她正低頭想著,就見一雙手伸過來握住她的手,她抬頭看去,項星河目光堅定的看著她:“若是纏心島真想得到你,手中必然要有一些要挾你的籌碼才行,你一天不被纏心島的人找到,你父親就安全一天。”
項星河說得沒錯,但齊憐南一想到父親眼睜睜看著大哥慘死,還是很難過,她嘆一口氣說道:“大哥原來對我算不上好,可當我真正聽到他去世的時候,心里還是十分難過,大哥是父親唯一的兒子,父親該多么難過,我一想到這一切都是因為我,我就……”
項星河剛要出言安慰,卻聽裴三在一旁邊喝茶水,邊說道:“要我說齊小姐,你家這事根本就不怪你,沒錯,你現在是處于事件的中心,但歸根結底都是因為你父親酒后失言的那一句被有心人盯上了,即便你不是內力深厚的人,只要你父親說了那句話,纏心島的人都會盯上齊府,只不過你剛好真的是那個‘武林至寶’罷了。”
裴三看上去是個特別吊兒郎當的人,但此時說的話確實句句都能安慰到齊憐南。
項星河也接著說道:“你不必過于自責,你現在不也是正在努力想辦法救出你父親嗎,若他知道被自己保護的女兒現在已經如此堅強,也會很欣慰的。”
齊憐南看著項星河點點頭,裴三見她已經不那么悲戚,就接著說了下去。
接下來他說的和之前云舒說得基本差不多,南涼南方被纏心島的勢力浸透的很嚴重,他們島主年紀不大,但卻是個很有野心的,不知道他具體的目的是什么,反正纏心島現在正處于極速擴張以及想要迅速變強的狀態。
項星河也想得到這一點,要不那島主也不會急于想要找到齊憐南。
由此說來,那纏心島島主帶著齊元正和齊婉沁現在應該在北方才是,否則齊知禮的尸體也不會出現在徽州。
“纏心島的人若是一路上一直帶著我父親和兄姐幾地輾轉,不知是什么身份做的掩飾呢?”
齊憐南話音剛落,二人都向她看過去,她便接著說道:“他們總不能明晃晃的綁了人就在路上大搖大擺的走吧,島主光是帶上我父親和兄姐都有四人,可以想見他們同行的人一定更多,更何況嚴刑拷打,難免發出哀嚎,如何能不引人注目呢?”
裴三若有所思的點點頭:“齊小姐說得很有道理,纏心島的人到現在都沒被咱們發現,肯定是有別的身份在掩護,所以即使押著人輾轉多地也并不顯眼。”
齊憐南趕緊接著說道:“還請裴大哥多多探查一下,看我大哥尸身出現的時間段內,徽州城內有沒有大批的外地人。”
裴三笑了笑:“齊小姐果然是冰雪聰明,我們兩個大老粗怎么都想不到這一層的。”
說罷他一抱拳:“昨天項星河給我下了命令,讓我出去探查消息,我是整整一天一夜沒睡,現在困得很,齊小姐不介意我借個房間住一晚吧。”
齊憐南點點頭,但是又為難的說道:“但是現在午夜子時,樓下都已經沒有值班的伙計,沒辦法再開間房給你呀。”
裴三擺擺手:“無事,對面不就是項星河的房間嗎,雖不如齊小姐的房間華麗,但是對我這個粗人來說足夠了,我先去休息了。”
說罷就轉身要走,項星河趕緊上前一步拽住他,低聲說道:“你在徽州沒有自己的住處嗎,你去那住難道要我和憐兒共處一室嗎?”
裴三坦然說道:“我出門時小花花給我帶的盤纏不多,我這幾天光是上下打通關系都不知道花了多少錢,沒找你報銷就算了,現在連住你房間你都不愿意了。”
隨后他臉上又掛上那不正經的笑:“我看你和那齊小姐關系也不一般,你不得謝謝我幫你創造機會?”
說完一甩他的手,向齊憐南一抱拳,就走了。
吱呀一聲門被關上,屋里的氣氛一時間有些曖昧,二人都不說話,只有燭火噼啪燃燒的聲音。
火光跳躍,齊憐南尷尬的站起身,手指慌張的在桌上摳撓著,不知該說些什么。
項星河趕緊上前一步說道:“我在地上將就一晚就行了。”
齊憐南點點頭,在項星河看不到的時候轉過臉撇撇嘴,前幾天還說些讓人臉紅心跳的話,現在就裝上正人君子了。
齊憐南從床上拿了一床被子給他鋪在地上,項星河脫了外裳,卷吧卷吧就當枕頭了。
徽州地處南涼西北方,四月份的天,白天太陽曬得人都要化了,但是到了晚上路上的水都能結成薄冰。
項星河躺在地上,還真覺得有點冷。
屋里多了這么個大活人,齊憐南一時間也有點睡不著,屋里點著一根蠟燭,她就看著屋頂上搖曳的火光。
她從小就有手腳涼的毛病,自己睡在床上被子里一時半會都暖不起來,加上現在自己露在外面的鼻尖也凍的冰冰的,她猜想許是躺在地上的項星河更冷。
“之前咱們在馬車上用的狐皮攤子還在包裹里,我去拿了給你吧。”
說罷就翻身下床,一點沒給項星河拒絕的機會。
她就穿著睡衣去柜子里翻找,最后找到那張狐皮毯子,光是在被子外面呆了這么一小會,她都凍的哆嗦。
她把毯子遞給項星河,項星河坐起來接過,無意中碰到她的手,發覺她的小手冰冰涼涼的。
等項星河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已經抓住了齊憐南的手。
柔若無骨,冰冷的觸感像是摸著一塊軟玉。
“……你也很冷嗎?”
齊憐南本以為項星河在地上會冷,卻不知道他的手心干燥又溫暖,她輕輕點點頭。
項星河看著她就在自己面前,紅著臉,低著頭,他深呼吸一口氣,今天這個登徒子,是必須做得了。
“我天生體熱,你靠著我好一點。”
說完他一把將齊憐南擁進懷里,躺在地上的被子上,用方才她拿來的狐皮毯子緊緊的裹著她。
齊憐南心跳的飛快,聞著項星河身上的皂角香,一時間覺得呼吸都有些困難。
項星河也緊張的很,雙手緊緊的箍著她,也不知該說些什么,直到齊憐南在他懷中掙扎起來,他才低頭看了一眼。
齊憐南費勁的從狐皮毯子中挖出一個洞,露出一張小臉,見項星河看著她,她有點為難的說道:“有點擠得慌。”
項星河趕緊松了些力道,齊憐南頭枕著他的胳膊,悄悄的把手腳都貼在他的身上,熱烘烘的確實暖和多了。
她輕輕翻了身,看著旁邊的床,輕輕笑了笑,這人真怪,放著旁邊好端端的床不睡,拉著自己躺在地上。
她看著窗戶,躺在地上看過去,能看的更高,沒有樓閣的遮擋,深藍的夜空擠滿的窗格,天上的星星發著瑩亮的光。
項星河察覺到她的小動作,低頭看著她,見她眼中波光粼粼。
齊憐南輕輕開口說了句:“若是咱倆沒背負什么血海深仇,能平平淡淡的過日子就好了。”
項星河笑笑:“到那時你是深閨小姐,我頂多去你家府上做個馬夫,咱倆是八竿子打不著的人,你平平淡淡的日子,定不是和我一起過的。”
齊憐南抬頭看著他,也笑了:“畫本子里,深閨小姐不顧父母勸告嫁給窮書生的最后都不得善終,卻沒聽過有誰家小姐執意要嫁給家中馬夫的。”
項星河壞心思的笑了笑,伸手撫上她的臉:“大小姐,你都已經深夜來了我的房間,與我在地上偷/歡,還想著要出去嫁給讀書人嗎?”
他在齊憐南耳邊輕聲說道:“你身上說不定都已經沾上了本馬夫的臭氣,不會再有書生要你了。”
若是平時,齊憐南肯定會被他激的臉紅心跳,說不出話來,但她被項星河玩笑了那么多次,這次也想搶占先機。
她雙手攬上項星河的脖子,嬌滴滴的聲音說道:“既如此,那我就只能求了父親,將我許配給你了,只求馬夫哥哥能疼惜奴家。”下午看的畫本子,現在算是用上了。
這話勾的項星河血脈噴張,只覺得自己懷中是會勾人魂魄的妖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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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穿著粗氣,齊憐南唇角還泛著晶瑩的水光,項星河幫她攏好衣服:“明天還要去找云舒說明情況,早點睡吧。”
說罷他就起身出門了,沒過多久后院就傳來嘩啦啦的水聲。
齊憐南瞇著眼笑了笑,埋進狐皮毯子里睡了。
項星河擦干了進屋時,見她睡在地上,就輕輕抱起她,齊憐南小臉蹭著他的胸口,發出無意識的嚶嚀。
項星河把她抱回床上,想了一下,掀開被子,沒辦法,地上太冷了,憐兒手腳也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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