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AtDust(一)
2月14日的下午,我陪著羽生前去發布會,那天的夕陽很美,金燦燦地在雪地上鋪成了一片。
在新聞中心不遠處的十字路口,車子為了等待組委會的入場安排,稍微停留片刻。聽說,今天的會場來了太多人,超乎原來的安保計劃。
車子停在路邊,我和羽生都被新聞中心后的一個冰墩墩所吸引,它的身上蹭得有一些臟,正在搖搖晃晃地踩著八字步,隨后跳起了一個笨拙的1a,落地時摔了一個大屁股蹲。
撲哧,我和羽生不約而同地笑出了聲,我捂著嘴,看到羽生也是滿臉忍俊不禁的樣子,這大概是這幾天以來,我們第一次笑得這樣的開心。
發布會的現場,我站在最后排的角落位置,聽著羽生回答著一個又一個問題,比起此前或是霸氣外露,或是鬼靈精怪,或是意氣風發,或是斗志昂揚的采訪,這一次更多的是溫柔,是在歷經挫折,歸來仍是少年的溫柔。
正如他所說的,在北京冬奧會,他收到了此生最大的愛意,身為羽生結弦,他很幸福。
“夏夏,我總覺得羽生和你越來越像了,那種破碎而溫柔的感覺,真不知道,是他學了你的樣子,還是你學了他的樣子!毙∶粽驹谖业纳砼裕緦Σ稍L羽生沒有太多的興趣,只是擔心我的情況,才前來看看。
“是這樣么?”我看著眼前的羽生一身紅衣,對著現場的媒體鞠躬致意,對著奧運五環旗鞠躬致意,也是在像他熱愛多年的花滑鞠躬致意。
我的腦海中浮現起從前在爸爸的課堂上聽到的有關尼采散文詩中關于生活與熱愛的意義。就像如今的羽生,在無數次的摔倒,在努力被辜負之后,依舊對這項運動保持著熱愛。在面對曾經的惡意下,依舊對這個世界溫柔以待。
目光落在了羽生身畔的另一面旗幟上,那是isu的會旗,從我的角度看去,一直都在灰暗的陰影之下,那是光照耀不到的地方,就像那些轉去達沃斯的錢,就像赤坂東坻的那些秘密。
“予夏!庇钁训穆曇魪亩蟼鱽,我轉過身去,他一身深藍色的毛衣,襯得面色比起幾天前更顯蒼白,只見他緊鎖著眉頭,眼神中皆是憂慮。
“予懷?”我有些驚訝在這里看到他。
“你就是小魚說的外交官先生?”這是小敏第一次見予懷,此前應該從小魚那里看到過他在醫院照顧我的照片。
“你好,我叫陳予懷!庇钁押托∶舯3种幻走h的距離,那是紳士且充滿風度的距離。
“果然是個帥哥!毙∶粝仁腔òV嘀咕了一句,然后露出明艷的笑容:“你好,我叫孫嘉敏。”
“予懷,你怎么也來這里?”我昨天給予懷發過微信,他并沒有提及會來今天的發布會。
“我有些不放心,想來看看羽生和你。”予懷回答著,眼神瞥了一眼正要離開會場的羽生。
“我沒事啦,已經恢復了很多了!蔽夜烂在擔心我的身體,解釋著:“你不要太擔心了!
“是啊,外交官先生,我們夏夏很堅強的,別擔心!毙∶艚又挷纾龅竭@樣的帥哥,她肯定不愿錯過撩人的機會:“別總皺著眉頭呀,開心點,你的表情管理要對得起你的顏值。”
“既見君子,云胡不喜?”予懷淺淺吟了前一句,露出了一個淡淡的笑意,只是目光似乎有些閃爍。
“哎呦,我們夏夏是窈窕淑女!毙∶艨戳丝次覀,說道:“應該是既見淑女,喜上眉梢!
小敏這胡亂一說,倒讓氣氛緩和了不少,予懷也收斂一些憂傷之氣,對我說道:“予夏,你的簽證已經辦下來了,后天就會寄到奧運村!
“真的么?”我原還在為簽證的事憂心,不知道冬奧結束后要怎么跟羽生一起回日本,特地拜托了川上借助ana的關系幫忙處理。卻沒曾予懷這么快就搞定了,實在難掩心里的激動:“真是太好了…”
“對不起…”予懷的眼中還是滿滿的愧疚,他小聲說道:“我想你和羽生不用再分開了!
予懷這么突如其來又飽含深情的話,讓我有些不知如何接上,倒是小敏小聲嘀咕了一句:“這又是什么苦情狗血劇情?”
在發布會結束后的幾天,羽生在首都冰場幾乎練習了自己所有的曲目,巴散、羅朱、魅影、晴明、取悅、希望和遺贈…那些見證花滑傳奇的曲目,伴隨著場館內的稀稀落落的掌聲和無數的快門閃動,重新展現在了世界的眼前。
如果說有很多人才剛剛認識羽生,那么一定會有更多人的已經不可自拔地被他吸引。
我在休息區的角落,看著他嘴角的笑,眼中的光,那是極致熱愛之下最真摯的情感表露,這幾天他已然享受其中,也令我無比欣慰,雖然這不是一場完美的賽途,但正如斷臂維納斯一般,一定是特別到令他難以忘懷。
訓練快結束的時候,我回到休息室等候羽生,因為他最近在中國的人氣暴漲,冰場上總是會有選手或者教練上前搭上幾句話,亦或是拍個照之類的。
彼時,見到了陳巍,他原是戴著耳機,見我進門,有些意外地笑道:“好久不見,前兩天比賽沒見到你,還以為你辭職了!
“好久不見,恭喜你奪冠!蔽矣浧饋砩洗我娒孢是在斯京,雖然打臉了當時夸下羽生要爭冠的?,但這次見面確實是釋然了許多。見他好像已經早早換下冰鞋,順道問道:“怎么沒見你上場訓練?”
“表演滑嘛,又不是很重要!彼露鷻C,倒是無所謂的樣子:“再說大家都忙著在拍羽生,沒必要湊這個熱鬧。”
比起其他選手,陳巍確實有些不同,每次見他總是戴著松弛感,或許就像他所說的,奧運冠軍只是他人生中的一個里程碑,這樣的里程碑還有很多,所以關心的是陳巍有沒有拿金牌,至于花滑,無關緊要,也無足輕重。
我抿嘴點了點頭,蹲下身來,將羽生的外套從行李箱箱中拿出,估摸著時間他也該下冰了。
陳巍走到了我身前,有些尷尬地說道:“那個…可以幫忙教我兩句中文么?我有些忘記了?”
“嗯?”我起身抬頭,看到他從口袋中掏出了一個小本子,上面標著拼音,我順著念道:“大家好,我是陳巍,很高興能來到中國比賽,這里是我母親的故鄉,感謝大家!
陳巍重復了一遍,他說得算是流利,只是吐字和發音方式會讓人一下子就知道不是中國人。
“我想發音更精準一些。”陳巍說道。
“哦,好!蔽以谟鹕谋嘲姓业搅斯P,在他的筆記本上標上了聲調,又重復讀了一遍。
陳巍本就有一定的中文基礎,順著聲調反復念了幾遍,便馬上會意,字正腔圓地把句子說了出來。
“嗯,是這樣子的!蔽覞M意地點了點頭。
“謝謝你啊。”陳巍表示感謝。
倒是我有些好奇,問道:“你媽媽是北京人?其實平時可以多問問!
“她覺得我說英文就好,沒必要學這些!标愇擂我恍Γ骸暗@幾次記者采訪,總讓我說中文,我總是說不太利索。”
“你說中文很好聽,可以多說說!蔽覝\笑著鼓勵他,不過也讓我想起了自己的爸媽,我們的父母應該都是改革開放后出國留學的那一代人,只是有些人留在國外生根發芽,有些人回到了國內留教建設,而他們的后代卻開始有了不同的價值觀。
“謝謝你,你讓我覺得很親切,很舒服!标愇∵肿煨α似饋恚骸斑有你媽媽的公開課我也有看,很有意思!
“是么?我很榮幸!蔽叶Y貌地回應著。
彼時,羽生返回了休息室,看到我先上前摟了摟我的腰,我示意他休息室里還有其他人,他才看到陳巍,打招呼道:“你好,nathan!
“你好,羽生!标愇●R上露出了八卦的笑容:“她是你的…女朋友?”
“notgirlfriend,she''smywife…”羽生大方地牽起我的左手,無名指上的戒指還是那樣的奪目。
如果是在從前,我一定會認為這樣隨便讓別人知道我們的關系不太好?扇缃,我一點都不擔心,站在羽生的身邊,盈盈而立。予夏,就是羽生結弦的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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