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攻略對象不配合(14)
“你想做什么?”
抬頭對上那雙蹙眉不悅的眸子,君清朔倒是笑得輕松:“想知道靖王和皇上,到底是誰對我不利又要怎么不利呀~”
二十年了都沒有出過岔子,現在突然有人要對他出手,君清朔可不相信是無緣無故,這背后肯定還有其他事。
但景淵的關注點卻在,“你不信我?”
“信。”君清朔干脆利落、毫不猶豫地點頭,這股沒來由的信任和熟悉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為什么。
他直言:“你大概不知道吧,我和靖王叔早就是一條船上的人。”所以,逼皇上出手才是正經目的。
小王爺在萬佛寺遇刺的消息很快就傳了出去,上到百官下到百姓一傳十十傳百,眾人一面震驚有人如此大膽,一面追問小王爺如何。
而他們看似擔心又熱鬧的同時,沒有人知道那位‘受傷’的小王爺剛吞下一顆藥丸,坐在道觀和人打著賭:你猜誰會先來。
畢竟在不知情的人眼中,小王爺可是剛在萬佛寺遇刺,轉臉又在萬佛寺外的山路上莫名失蹤了。
猜是用不著猜的,結果馬上擺在眼前。
最遠的君澤元率先領著一隊侍衛到了萬佛寺,人在京郊大營的君晨炘倒還晚了兩盞茶的功夫才匆匆趕來。
而最讓人驚訝的是,跟君清朔見面總要吵兩句然后氣呼呼離開的君軒胤,竟然也來了。
景淵把人送到他攔下君清朔暗衛的地方,然后把人放在路旁的樹干下,在君清朔的擺手中只好一個縱身隱于樹間,直到君晨炘來了才悄無聲息地離開。
不過他看似只帶了些普通侍衛,但實際上暗中跟著的個個都是高手,尤其是以輕功和近戰為長的暗一。
于是景淵從這里離開又去了萬佛寺,片刻后提著一道身影剛剛回到驛館,暗一便悄無聲息地潛進這內外皆是人的府邸。
“主子。”勁裝黑衣的男人在屋中跪下,“宮中的御醫在備藥,那邊人太多,屬下并未拿到藥方。”
這是景淵提前叮囑過的,既然要試探那總要保證安危為先,而且早先君清朔告訴他,那群黑衣人目的就只是想傷他而已。
不奪命不抓人,只是讓他受傷,所以景淵想著應該是誰下的套,而所求八成就在之后的傷藥中。
不過只是猜測罷了,要是能讓暗一把他們給君清朔用的藥帶回來瞧瞧,就能知道是不是這樣了,但現在拿不到藥。
景淵擰眉緊了緊拳頭,卻也知道實在怪不得暗一,“罷了,你起來吧。”
起身的暗一退到邊上垂首靜待,背著手踱步的景淵眉頭緊鎖、眸帶墨色,腳下的步子開始還是輕緩,然后越來越快。
習武之人暗含內力,腳步輕快,可這會兒耳邊的步子雖比起常人已經算輕的,但放在主子身上
低著頭的暗一實在不解,怎么越來越燥似的?
“暗一。”這一聲險些將他驚得一抖,暗一連忙回神拱手等待吩咐,景淵卻只是揮手讓他退下。
拉開房門的景淵快步來到側院,直接點了兩個明面上的侍衛跟在身后,面上不顯但腳步匆匆地去了逸王府。
他一個別國皇子進逸王府,顯然是太扎眼了一些,但如果景淵要見的不是逸王妃和小王爺,那就好說了。
而他此行,也的確不是要見君清朔的,他來,找的是君澤元。
正在清音苑拍桌怒吼扔茶杯的君澤元聞言連怒氣都停了,扭頭,“他來逸王府求見朕?”余光掃過左側握拳的靖王。
帶刀侍衛江騁跪在一群快要伏地的暗衛之間,肯定地點頭,“七皇子確實說的是,要見您。”
君澤元轉了轉眼睛,眸底蕩出一片陰笑,甩袖起身,“將人帶到側廳。”轉頭看向邊上的逸王妃,“王嫂,借花廳一用。”
“陛下請。”
抬步前,再次冷下臉的君澤元掃了眼暗衛,“自行回去領罰吧,再有下次便”
“既然是我的暗衛,不應該我來決定處罰嗎?”山水架和屏風之后傳來一道中氣十足的聲音,正是君清朔。
君澤元臉上的冷色滯了一瞬,眼尾上翹的鳳眸中染上無奈,“朔兒,他們此次犯下這般疏漏可是大罪。”
“我又沒說不罰,只是說我來罰而已。”
“陛下不如就遂了朔兒的意。”君晨炘終于開口,“左右他也大了,總該學著如何御下才是。”
“如此,便交給朔兒處理了。”
拂袖踏出房門的君澤元還帶走了不少侍衛,偌大的房間剛才還被塞的滿滿當當,這會兒突然空下。
在眾人跨出房門的那一瞬間,不動如山的君晨炘終于露出些裂痕,抬眼對上角落里翻著藥箱的小太監。
四目相接,心領神會。
沒了那道明黃色身影在此,靖王和逸王妃也自在不少,兩人對視一眼連忙繞過屏風來到內屋。
倚著床柱的少年可看不出半分傷,純白色的內衫將他整個人都襯得溫潤無害。
急得眼睛都紅了的王妃這會兒也不知道該哭不該哭,腳步頓了頓才狐疑地上前,“你不是受傷了嗎?”
“是啊。”君清朔點頭,抬起手臂隨手指了個位置,“這里。”
他在那邊止住血之后順便換了身衣服,而且本來就是劃破皮而已,他就算要算計誰,也不會讓自己吃苦啊。
王妃抿唇,立馬就明白了,但松口氣的同時又不免壓低聲音有些擔心,“你又在打什么主意?”
君晨炘比她更早明白過來,不過他想的就比王妃更多了,目光繞著少年周身掃一圈。
“我又沒說這傷多嚴重。”君清朔隨意擺手,指了指外側,“娘幫我看著點兒外面,我和王叔說幾句話。”
王妃雖然不明白為何,但看了他們兩眼后還是點頭出去了,君晨炘這才攜著一身冷意在床邊坐下,“你想做什么?”
君清朔還是那副慵懶自在的模樣,但開口可一點兒都不隨意:“王叔,景淵全都告訴我了。”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逸王府側廳正被御前侍衛和太監團團圍住,保證絕對沒有人靠近,連林公公都在片刻前被支出來。
略顯安靜的廳內,明黃色袖間的大掌越握越緊,面上從一開始的不以為然,到此刻怒氣壓抑。
他抬眼看向下首的景淵,“七皇子為何告訴朕這些?就這么背叛了靖王,若朕不保你,七皇子當真不怕?”
“君清朔。”白衣男子并未回答第二個問題,只道:“我幫皇上坐穩皇位,收回兵權,皇上將小王爺給我。”
君澤元神色略驚地看過去,在那雙眼睛里當真看到了他難以置信卻的確存在的認真。
有趣~漸松的指尖落在扶手上輕敲,垂眸擋住眼底閃過的冷笑,再抬眼絲縷不見,他點頭,“好。”
這下輪到景淵輕笑,“皇上對這般疼愛的侄子,也能這么利用?不愧是這萬萬人之上的皇帝啊。”
“呵,疼愛?”他當初的確是真心相待過的,可感情啊,最經不起時間的考驗。
他君澤元乃中宮嫡子,文成武就無一不通,玉樹臨風天資聰穎,這皇位本就該是他的也只能是他的。
但父皇寵愛貴妃疼愛君晨炘,竟想扶持自己心愛的女人和兒子取代他的位置,這讓他如何能忍?
逸王的助力他何嘗不知,但他才是最有資格坐上龍椅的人,那些曾經感激的種種,如今再想,不是應該的嗎!
還有君清朔,盡管嘴上不提,但那些老臣心中誰不曾想著是因為他的天生異象,自己才坐穩了皇位。
笑話!簡直是天大的笑話!
他君澤元中宮嫡子,需要別人才能登上皇位嗎,那些所謂的助力本就是他們應該為自己效力的。
于是君清朔的存在不再是疼愛的侄子,而是一個時時刻刻提醒他‘如果沒有他就沒有你的皇位’的存在。
而他的皇位之上,如何能有這樣的存在呢——更何況,他長大了!
這個年已及冠的孩子芝蘭玉樹、光風霽月,請來的文師傅武師傅個個贊嘆,京中多少男女更是傾心不已。
君清朔可以不露鋒芒,但刻在骨子里的東西是無法掩蓋的,它會在每一個細微處顯露,而他的存在,又讓君澤元不由忌憚。
更何況,這個孩子和靖王越來越親近,而朝中誰人不知,君晨炘當初離皇位僅有一步之遙。
君澤元開始無法控制地想:二十年前這個生來帶有異象的孩子能代表天意,令父皇放下另立太子的念頭,如今
他不是故意這樣猜忌的,但是不是也有可能呢?如果二十年后君清朔站在靖王身側,再加上靖王手上的兵馬,他這個位置,還穩嗎?
于是這種種緣由迎頭砸下,君澤元再對著君清朔時,是憤恨、是不安、是嫉妒,更是不容置疑的皇權。
而如今,既可以將這個時時提醒自己‘皇位是怎么來的’的不安因素送走,又能解決了手握重兵的靖王,何樂不為呢?
抬眼的面上帶著雖已遮掩卻仍有泄露的暢快笑意,君晨元啟唇,“七皇子總要拿出些誠意。”
攏在袖間的手不由得緊了緊,景淵著實是沒有想到,這位看似疼愛皇侄的慶昱帝竟然對君清朔有這么大的惡意!
他面上絲毫不露,心底卻不由后怕,還好自己多思多慮猜到了這一層,也多虧了靖王君晨炘的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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