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第 51 章
“聽說羽賀老師從國外比賽回來了, 要在學(xué)校呆好一陣子呢!小提琴社團的同學(xué)們都高興瘋了。一個個的,在上我的音樂課的時候,讓他們唱歌, 他們還都回不過神,在那兒模擬著拉琴的動作。”
云景在走廊遇到剛上完音樂課的松本小百合老師, 停下來和她打了聲招呼,沒想到對方一張口就是這么勁爆的消息。
“羽賀回來了?太好了!他前一陣子太忙了,總是在國外奔波,如今總算是能在帝丹中學(xué)歇一陣子了。”
松本小百合忍不住笑了, “云景老師,你確定在學(xué)校里指導(dǎo)精力旺盛、想法天馬行空的孩子們,能讓羽賀老師得到放松嗎?”
想起那些整日里似乎有用不完的精力的孩子們, 云景也笑了,“這個嘛……孩子們都是純凈善良的天使, 即使天使們嘰嘰喳喳的,羽賀老師也一定能獲得心靈上的寧靜吧?不過話說回來, 我三年前邀請他來帝丹中學(xué)的時候,還真沒想到,像他這樣世界頂級的小提琴家,居然真的能在學(xué)校里一直擔任社團的指導(dǎo)老師啊!”
云景想起第一次見到羽賀響輔的場景, 心生感慨。
當時學(xué)校剛好空缺小提琴社團的指導(dǎo)老師, 他突發(fā)奇想,覺得汽車修理和小提琴修理,也許原理相同,可以一通百通,所以自信地發(fā)布了招聘廣告,尋找能教自己小提琴修理的師傅, 沒想到竟然就這么招來了這位當時在四處尋找靈感、擁有絕對音感的天才小提琴手。
意識到?jīng)]有接受過系統(tǒng)、專業(yè)的訓(xùn)練,短時間內(nèi)自己作為一個普普通通的汽修廠老板,是沒辦法兼職成為小提琴社團的指導(dǎo)老師后,他機智地邀請了這位羽賀先生來帝丹中學(xué)擔任指導(dǎo)老師,沒想到對方竟然就這么同意了。
松本小百合也點點頭,美麗清冷的面容上滿是崇敬與贊嘆,“是啊,自從羽賀老師加入我們帝丹中學(xué)、成為音樂社團的指導(dǎo)老師后,他就算行程再忙,每年都會零零散散抽出至少一個月的時間來給孩子們做專業(yè)指導(dǎo)。”
突然,她想起了什么,有些疑惑地問云景:“對了,云老師,說起新老師,你知道兩年前來我們學(xué)校的那位朱蒂老師為什么來了沒多久就回國了呢?由于她當年舍身去救那個跳樓的孩子,同學(xué)們還都挺喜歡她的,尤其是那些青春期的小男生,還經(jīng)常時不時地提起她……我記得你和她關(guān)系還不錯,你知道這其中的內(nèi)情嗎?”
“嗯,這個嘛……大概是她家里出了什么事吧?”云景順著松本老師的話,也想起了兩年前曾曇花一現(xiàn)的那位朱蒂老師。
當時,她莫名其妙離職后,云景還好奇地問過諸伏景光,對方只是溫柔地笑笑——“大概就是,她的老東家有了必需她完成的任務(wù),給她開出了更好的條件,所以她就從帝丹中學(xué)離職,回美國的老崗位去了吧!”
兩人說說笑笑間,來到了教師辦公室門前。
“誒,那不是羽賀老師嗎?”松本小百合一眼就認出了靠墻而立的那個身影。
云景也有些驚訝,走上前和對方打招呼。
“云景,你終于回來了,我等你很久了!”禮貌地和松本小百合打過招呼,羽賀響輔激動地握住云景的手。
見兩人明顯有事要談,松本小百合知趣地向兩人告辭,走進教師辦公室。
“羽賀,你找我有事嗎?”見羽賀響輔神情隱隱有些焦慮,云景疑惑地問道。
在他的印象里,羽賀響輔向來溫柔優(yōu)雅,由于他小提琴水平稱得上登峰造極,相貌也及其英俊,聽說帝丹中學(xué)的女生們還悄悄給對方起了個“小提琴王子”的稱呼。
而此刻,這位“小提琴王子”卻愁眉不展,似乎遇到什么棘手的事。
“云景,是這樣的……”
羽賀響輔整個人趴在窗戶上,以一種慵懶的姿態(tài),將自己的往事向云景娓娓道來——
那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那時的羽賀響輔還不叫做“羽賀響輔”,而是叫做“設(shè)樂響輔”,是著名青年音樂家設(shè)樂彈二朗的獨子。
當時的他,還只是個記不清事情的小孩子,可唯獨一件事記得特別清楚。某天,父親拿回一把漂亮的小提琴,用它逗小響輔玩。而他也的確喜歡上了這把漂亮的樂器。
“很美吧?這把琴是由一位叫做安東尼奧·斯特拉迪瓦里的小提琴大師制作而成的,因此我們把它叫做斯托拉第巴力歐斯小提琴。既然我們響輔喜歡,爸爸就把這把琴送給你!它的聲音也很美妙哦,爸爸拉琴給你聽!”
在父親演奏出的輕柔樂聲中,小響輔沉沉地進入了夢鄉(xiāng)。
不過那天以后,父親就再也沒拿出過那把斯托拉第巴力歐斯小提琴。
幾天后,他一覺醒來,卻被不停哭泣著的母親娘家的親戚告知,再也見不到父親和母親了。年紀尚小的他不明白發(fā)生了什么事,就被那位親戚匆匆?guī)щx設(shè)樂家,他也將姓氏改成了母親娘家的姓氏“羽賀”,從此一直作為“羽賀響輔”而生活著。
年紀稍長,他才從旁人那里得知,原來當年父親把那把珍貴的斯托拉第巴力歐斯小提琴在大伯設(shè)樂調(diào)一朗生日那天,當做禮物送給他,可那天在大伯家,竟然意外遇到了覬覦大伯家小提琴收藏的盜賊。那些盜賊將反抗的父親打致重傷,使父親設(shè)樂彈一朗最終命喪黃泉。而他的母親設(shè)樂千波,也在照顧重傷丈夫的過程中過度勞累,最后也不幸去世。而那把斯托拉第巴力歐斯小提琴,從此也就留在了大伯設(shè)樂調(diào)一朗家中。
“云景,我之所以告訴你這些事,是因為幾天前,我接到了大伯一家的邀請,希望我能在我大伯生日那天到他們家去,聽我大伯的兒子、我的堂兄設(shè)樂降人,用那把斯托拉第巴力歐斯小提琴進行演奏。”
見羽賀響輔神情凝重,云景知道對方是想起了他過世的父親,此刻內(nèi)心不好受,于是努力活躍著氣氛:“那這是好事啊!家族聚會,溝通感情。”
羽賀響輔沉默片刻,鄭重地對云景提出邀請:“云景,你到時候可以和我一起去嗎?”
“我?你是怕太久沒和那些親人見面,有些生疏,所以邀請我從中轉(zhuǎn)圜嗎?只是我也不認識你大伯一家……不過,如果只是去幫你撐場子的,那肯定沒問題!”云景有些摸不清羽賀響輔邀請自己的用意,不過還是立刻答應(yīng)了下來。
“謝謝你,云景。”見云景這么爽快就答應(yīng)了下來,羽賀響輔也松了一口氣,不過還是向?qū)Ψ浇忉尩溃爸皇俏已埬愫臀乙黄鹑ィ鋵嵤且驗椋诮拥轿掖蟛难埖耐瑫r,我還收到了我叔母設(shè)樂詠美的信件,她讓我到大伯家聽完演奏后,單獨去找她。”
“嗯?這是為什么?”云景也有些不解。按照羽賀響輔剛才的說法,他從小就是在母親娘家那里長大的,和設(shè)樂家的人并沒有什么交情。這次接到設(shè)樂調(diào)一朗的邀請,還可以說是因為羽賀響輔現(xiàn)在是國際知名的音樂家,所以設(shè)樂家想重新和他打好關(guān)系。可羽賀響輔的叔母說要單獨和他談?wù)劊@又是為什么呢?
羽賀響輔嘆了一口氣:“云景,這正是我邀請你和我同去的理由——我的叔母說,她要告訴我,一直深埋在她心底的,二十八年前我父親死亡的真相!”
“什么?”云景大吃一驚,“難道你父親去世這件事,和你大伯一家有關(guān)?否則她怎么會要在你去設(shè)樂先生家的時候,單獨約你談話呢?”
羽賀響輔沉默不語,但看他的神情,他心里明顯也是認可云景的猜想的。
“但是,據(jù)我所知,日本法律的刑事追訴期,一般也不會超過二十年。即使當年成功立案,現(xiàn)在也已經(jīng)過了追訴期。即使找到兇手,也……”云景沒有說完,但是羽賀響輔卻明白他的未盡之語。
“是啊,你說的沒錯。或許他們也是這么想的,才會在過了這么多年后,正大光明地邀請我到設(shè)樂家去吧!但即便如此,即便什么也無法改變,我也一定要找出當年殺害我父親的真兇,告慰他的在天之靈!”
“那你邀請我,是想要我做什么嗎?”云景認真地看著眼前這個雖然痛苦卻仍舊沉穩(wěn)冷靜的男人,“我們是朋友,只要你需要,你開口,我就會給你我能提供的所有幫助!”
“謝謝你,云景!”羽賀響輔轉(zhuǎn)過身,看著云景的眼睛,真誠地向他道謝,“其實,叔母她也未必會說出什么,可是如果她說出什么我心里承受不住的話語,我聽完她的話以后暈倒了,這種時候豈不是很丟臉?所以,還是需要有個朋友在背后支撐著我。”
“沒問題!我到時候肯定能架住你!”云景走過去,拍了拍羽賀響輔的肩膀。
羽賀響輔面色一沉,“那如果我知道真相后,要手刃仇人呢?你會幫我嗎?”
雖然羽賀響輔神情認真,云景還是笑著朝他肩膀擂了一拳,“那我會像這樣,打醒那個想用鮮血污染自己拉琴的手的那個家伙。我說,你現(xiàn)在可是世界頂尖的音樂家,你大伯一家人也是搞音樂的。如果他們真的做出過對不起你父親的事情,我們兵不血刃就能讓他們一敗涂地,在悔恨中渾渾噩噩地度過余生,這樣不是更好嗎?”
聽了他的話,羽賀響輔沉思著,沒有說話。
“對了,那天就開我的車去吧?”云景見對方這樣的狀態(tài),主動提出到時候自己來開車送他過去。
“誒?我還說好歹是我邀請你去的,不管怎么說,也得我開車給你做司機才夠意思嘛!”羽賀響輔笑了起來,眼神又恢復(fù)了平時的溫和與澄凈。
云景見對方迅速進行了自我調(diào)節(jié),情緒不再那么低落,也笑著調(diào)侃:“拜托,讓一雙價值千金的小提琴家的雙手給我開車?那也太奢侈了!”
見云景堅持,羽賀響輔也沒再多說什么。
和云景告別后,他便腳步輕快地朝小提琴社團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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