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第 76 章
“那個男人是誰啊?我們村子里什么時候有這么個人啊?”看到毛利小五郎直接走進村長丸林昌浩家中, 一位圍觀的村民不由得向旁邊的熟人詢問著。
正巧他問的那個人似乎和村長家關系不錯,竟然真的說出了毛利小五郎的來歷:“那位是東京來的名偵探, 好像是經歷了海難, 漂到了我們火焰島上。”
旁邊的村民也聽到了他們的對話,正想湊過來詢問更多,就看到毛利小五郎神色匆匆地在村長丸林昌浩耳邊說了什么, 原本驟遭愛子喪生之痛的丸林昌浩本就臉色蒼白,聽了毛利小五郎的話后, 更是被驚得面無人色。
從家門口圍觀的人群中間門擠出去, 丸林昌浩抬頭,果然看到了毛利小五郎所說的火山云。
他眉頭緊皺, 正想告訴村民們這件事,卻看到一陣風吹過, 火山上的黑云忽然散開了,空氣中剛才還能聞到的硫磺味道也沒有了。
“這……”村長丸林昌浩愣住了, 其他村民也愣在了原地。
他們大多都是世世代代在島上居住的居民, 自然都知道迦具土山是一座活火山, 也都經歷過五年前那次火山運動引起的輕微地震, 因此大家平時都對此有所注意。今天實在是聽到村長家的大兒子丸林義昭竟然還留在島上,并且看到他被人殘忍地殺害的場面太過震驚,這才沒有一個人發現不對。
可是,現在的情況更是超出他們的意料:原本活躍的迦具土山, 似乎突然終止了爆發!
“這一定是火神大人的安排吧!”村子里年紀最大,同時也是最受村民們尊敬的老婆婆三箇山美保子忽然朝著迦具土山的方向拜伏在地,“是火神大人知道了我們火焰村有大事發生,于是將那些外鄉人從海上送過來,還制造出火山將要噴發的假象, 把已經離開的他們留下來。”
眾人一聽,也覺得頗有道理。見火山似乎徹底恢復了往日的寧靜,村民們也都松了一口氣。
云景雖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但見到大家都又重新聚攏在村長家周圍,他知道,如果不解決了伊勢薰的父親慘死一案的真相,村民們都不會選擇離開此地、外出避難的。但是他站在人群外圍,只能看到村長丸林昌浩家庭院中干涸的大片血跡。
“村長先生,既然火山暫時沒有爆發的跡象,還請你給我們解釋一下,為什么你失蹤五年的兒子,會突然出現在島上?”三箇山美保子看著似乎很快就從悲痛中緩過來的丸林昌浩,目光如炬,“難不成,他也是遭遇海難后,正巧漂回了島上?”
丸林昌浩咽了口唾沫,強裝鎮定地說:“其實我兒子丸林義昭,五年前就被任職的公司辭退了。他怕丟人,也只敢偷偷回來探望我們。可是沒想到,五年前的那次地震,讓我們火焰島與外地徹底失聯,他想離開都做不到,又怕被大家看到,知道他是被人辭退的,于是干脆一直住在森林中的一棟小屋中,偶爾才回來從我們這里拿取必需的生活物資。”
即使村長丸林昌浩在村中素來德高望重,他這番說辭卻還是不能令人信服。只是大家礙于他平時的威望,什么也沒有說。
工藤新一卻沒有別人的顧慮,他擠進人群,誠懇地看向丸林昌浩的眼睛:“村長先生,可是既然小島無法與外界聯絡,丸林義昭叔叔完全可以假稱自己是會火焰島探親的,只是突發意外,無法離開。比起瞞著島上其他所有人,獨自偷偷摸摸生活,這樣不是好得多嗎?”
丸林昌浩面色不改,木著一張臉,說:“小弟弟,你說得沒錯,是我們當時太心急了,所以做了愚蠢的決定。后來每次想讓義昭恢復正常的生活,卻都因為沒有合適的理由,只能作罷。”
工藤新一自然看出這位村長先生說的話并非實情,而丸林義昭選擇隱姓埋名留在島上的事情真相必然與對方死亡的原因有什么聯系,但是迫于自己只是一個中學生,而且還是與火焰島沒有任何關系的島外人員,自己的意見多半不會得到采納,于是他寄希望于站在村長旁邊的毛利小五郎,希望毛利大叔能從中找出破案的關鍵,從而抓到殺害小薰哥哥父親的真兇。
毛利小五郎摸了摸下巴,眼中閃過一絲睿智的光芒。在工藤新一希冀的眼神中,他緩緩開口:
“我們剛才也都看到現場了,兇手在丸林義昭先生尚未死亡之時,將他的血管殘忍地割破,還用他的鮮血在墻上畫出了迦具土山。顯然,這種行為具有極強的象征意義,在那些有自己獨特信仰的偏遠地區極為常見。既然如此,那這個案件想必是村中有人偶然發現了在村外的樹林里獨自居住的丸林義昭先生,又不知怎么,推測出火山近日即將爆發,于是此人便覺得是令郎偷偷住在島上,觸怒了火神大人,才給火焰島招致如此禍事。正巧昨日大雨,兇手可能認為這就是火神大人發怒的先兆,于是暗中跟在丸林義昭先生身后,趁他回到村長家、村長先生一家其他人都熟睡著的時候,對其下手,用木棒之類的東西將丸林義昭先生打暈。他暈倒后,兇手用他的鮮血作為顏料,在墻上畫下迦具土山,以平息火神大人的怒火。”
村民們基本一輩子都呆在這火焰島上,對于這位東京來的名偵探本就充滿了崇拜,如今聽到對方合情合理的推測,都連連點頭,甚至看向村長的眼神都有點不對勁了——
“原來火山爆發是火神大人對于丸林義昭那家伙的懲罰啊!他一死,這不就又恢復正常了嗎?看來那個殺了丸林義昭的人,是一位有情有義的高人吶!”
“是啊,我早就說,村長家明明就兩個人,卻還是要經常購買大量的食物……我之前就覺得怪怪的,原來是還養了一個差點給我們招致災厄的禍害啊!”
聽著眾人的討論方向越來越偏,甚至隱隱有把那個殺人兇手塑造成除害俠士的趨勢,云景趕緊咳嗽兩聲,大聲說:“毛利先生,您是又發現了什么和兇手有關的線索嗎?”
趁著毛利小五郎被熱情的村民們包圍,云景來到工藤新一身旁,低頭看向個子已經竄到自己下巴高度的小偵探,詢問著:“新一,你看出來什么了嗎?”
由于知道云景哥和自己一樣,早就看出了毛利大叔不靠譜的推理能力,工藤新一并沒有覺得對方來問自己的意見很奇怪,而是仔細復盤了一遍自己發現的線索,想聽聽云景哥會不會有什么新發現:
“根據村長丸林昌浩的說法,案發現場應該就是丸林義昭先生自己的房間門沒錯。和村子里其他人家一樣,他們家的庭院圍墻并不高,大門也是那種很容易被打開的式樣。剛才我趕來的時候,庭院中已經聚集了很多人,因此根本沒辦法從腳印看出兇手的行動軌跡,不過據我觀察,沒有人踩過院中的幾個木箱,上面卻隱隱有開裂的跡象,而且痕跡很新,所以我猜兇手可能自己帶了什么類似梯子的東西,擺在墻外,爬上村長先生家的墻壁之后,踩著院內這幾個摞起來的木箱,就順利進入了屋內。
剛才毛利大叔推理出的受害人的死因倒應該沒有錯,死者多半是被兇手用木棒之類的硬物突然擊中頭部,這才昏迷倒下。然后,不知出于什么目的,兇手用隨身攜帶的利器割開了受害者的血管,用對方的鮮血在墻上作畫后,就原路返回了。沒多久,受害者就因為失血過多而死亡,之后才被醒來的村長夫婦發現……”
看到云景臉色越來越難看,工藤新一連忙追問:“怎么了,云景哥?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云景欲言又止。見工藤新一實在神情焦灼,他這才吞吞吐吐地將自己想到的事情說出來:“這只是我個人的一種無端猜測罷了——新一,你還記得共工號上,那幅泣血的共工畫像嗎?”
工藤新一聞言,愣在原地。
既然話已經出口,云景便不再猶豫,繼續說著自己想到的事情:
“后來京富美江小姐不是說了嗎,她之所以在行兇之時那么緊張的時間門內,還要堅持在畫像上涂下那道血淚,就是因為看到那幅畫像,就讓她想起了自己枉死的父親,因此才要在已經死去的稻荷潤面前,表演出一場‘共工泣血’的絕景。那么這次,兇手又為什么要在死者丸林義昭面前,畫下迦具土山呢?”
工藤新一已經完全明白云景想要表達的意思,只是他心里不愿相信那個荒謬至極的猜想,于是倔強地繼續沉默著。
“我之前聽伊勢婆婆說過,小薰是村中幾百年來唯一的天才畫家。”云景看著站在門口,和村長說著什么的毛利小五郎,木著臉接著說,“用血繪制出的那座迦具土山,真的很傳神。其他村民未必沒有發現,只是不知道為什么,他們似乎都有意無意地想保護小薰,因此沒有一個人提到他。”
工藤新一終于忍不住出言反駁:“不可能!受害者是小薰哥哥的生身父親,他有什么理由——”
想到了什么,小偵探的話語戛然而止。
云景嘆了口氣,替他將遮蓋現實的虛幻外衣掀開:“還記得小薰的母親,伊勢婆婆的女兒,伊勢雪奈嗎?同樣是五年前,同樣是離開小島外出工作,同樣是再也沒有歸來……”
“可這一切,不過是我們的猜測罷了。”工藤新一喃喃自語,不知道是想要說服誰。
云景也沉默了。
一時間門,兩人都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突然,工藤新一瞥見不遠處,安室透帶著毛利蘭和鈴木園子,神色焦急,正在匆匆向人群詢問著什么。
帶著云景哥想要過去和幾人回合,還沒走到幾人身邊,工藤新一便先一步聽到了村民們對于安室透哥哥提出問題的回答:“小薰不見了?我們一直呆在村長家這里啊,他絕對沒有來過這里!”
一旁原本正和村長嚴肅交談著什么的毛利小五郎也聽到了那個大嗓門的村民的話,驚訝地走了過來:“你們是說,那個年輕的天才畫家不見了?”
聞言,反倒是村長丸林昌浩最先臉色煞白。
工藤新一和云景對視一眼,心中那個令人不寒而栗的猜想似乎正一步步地變成事情真相。
“不可能……不可能……”人群自覺地讓出一條道路,伊勢徹子披頭散發地從中走到了村長面前,跌坐在地,“小薰他怎么會……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啊!”
丸林昌浩嘆了口氣,眼中竟然流下一行濁淚:“伊勢徹子,是你,對吧?我早就知道,我早該想到有這么一天的啊!”
“與其說是我干的,不如說一切都是你的好兒子種下的惡果!”伊勢徹子已經與對方撕破了臉皮,破罐子破摔,聲淚俱下地指責道,“十年前,你的好兒子丸林義昭,因為在火焰島外面工作的時候,認識了別的女人,被對方迷得神魂顛倒,不惜拋下家中的妻兒,決意與我的女兒離婚。他們離婚后,丸林家幾乎不提供任何給小薰的撫養費,雖然我女兒心中不忿,但還是顧念著舊情,并沒有做什么。后來,小薰逐漸展露出驚人的繪畫天賦,需要花費的金錢也是一筆大數字,我女兒負擔不起,就等在丸林義昭回島那天,去詢問他是否可以提供一筆資金。沒想到,當時丸林義昭那家伙剛剛失去工作,外面鬼混的女人也離開了他,見到獨自一人去找他的前妻,竟然生出了無限惡意,騙她說可以帶她到島外,給她介紹高薪工作。雪奈沒怎么思考,出于對給小薰提供繪畫資金的渴望,輕易地相信了這個血緣上是小薰父親的男人的話,給我留下一張小紙條,便準備離島外出。我當時意識到不對,看到小紙條便去碼頭找雪奈,卻看到那個畜生正站在一艘船上,擦洗著座椅上的血跡。
當時我大腦一片空白,下意識就拿著碼頭上一根不知是誰掉在那里的木棒沖了上去。當我聽到小薰的名字回過神的時候,就看到那個男人頭破血流地跪在我面前,一邊喊著‘我是小薰的爸爸啊!’,一邊求我原諒一時糊涂的他。”
伊勢徹子一邊回憶當時的場景,一邊冷笑著:
“他承認,自己的確殺害了雪奈,還開船將她的遺體扔到了深海中。但他懇求我看在小薰的份上原諒他,說他以后會對小薰好,會做一個好爸爸。
我本來沒想放過他,可是卻看到了有人正往碼頭這邊走。又想到還沒成年的小薰,他只有我一個親人了,我絕不能在沒將他養育成人前離開他!于是我就警告丸林義昭,我放過他的唯一條件,就是他這輩子都不能回到火焰島,否則我一定會殺了他。
之后,火焰島便發生了小型地震,讓這里徹底變成了與世隔絕的地方。當時我還以為這輩子都再也沒機會看到那個殺害我女兒的惡魔了,可是沒多久,我就發現,他似乎就躲在島上的某個地方,只是怕我真的殺了他,一直在父母的幫助下,整天藏頭露尾地活著。
他殺害了我的女兒,我日日夜夜都想讓他去給我女兒抵命,可是還有小薰在家里等我,一旦我因為殺人而被村里的安保人員抓住,小薰怎么辦呢?于是我一邊看著小薰一天天地長大,一邊暗中注意著丸林義昭的動向。
終于,小薰成人了,也有了養活自己的本事,我終于可以讓丸林義昭給我女兒血債血償了!可是……”
在一旁靜靜聽著的工藤新一緩緩開口:“可是,在你打暈被害人,并且割破對方血管、準備讓對方失血過多而亡后,你就離開了丸林家,去碼頭上給我們送行。但是你沒想到的是,小薰哥哥他知道了你的計劃,并且緊隨伊勢婆婆你之后潛入了丸林家。他去的時候,或許他的生身父親,丸林義昭還沒有死,但小薰哥哥卻拿出來自己的畫筆,蘸著對方的鮮血,在墻上繪出了一幅迦具土山圖。如果湊近墻邊看,或許除了血跡,還可以找到一些顏料的痕跡,而現在島上能擁有顏料的,只有自己研制出顏料配置方法的小薰哥哥一個人。”
安室透走過來,打斷了他們的對話:“現在最重要的問題,就是找到小薰究竟去了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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