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夸張搞笑的動作引來陣陣哄笑，還有人對著蘇夢翡吹起口哨，想看她的好戲。

一萬多塊錢的手機并不便宜，但對于他們這群人來說算不了什么。

能和江耀玩到一起的家里都有些底子。

蘇夢翡不同，她是美術系特招進來的窮學生，大家都知道。

一萬多可能是她一年的生活費。

江耀知道她的弱點，肆無忌憚的利用她的弱點，將她的自尊放在腳下來回碾壓。

這點錢還不夠他零花錢的零頭，但他很想要看到蘇夢翡為了這么一點點錢急的上躥下跳。

江耀抱臂，調笑的眼神直勾勾盯著蘇夢翡。

看著蘇夢翡的臉色一點點變紅，憤怒和不甘在她的臉上交織，江耀心里十分痛快。

她不是很驕傲嗎？不是看不上自己嗎？

還不是要在自己面前低頭！

江耀湊近了些，嘴角微揚，“是不是包養你的老男人出手太摳搜了，一萬多塊錢你都拿不出，不行就跟我吧，我出手大方。”

“一個月十萬，只要你聽話，我還可以給你買衣服包包，你也不用再出來做兼職。”

他的聲音很小，只有他們兩個人才能聽得到。

蘇夢翡知道他是故意的，手機是他故意摔壞，就為了讓自己難堪。

她憤憤看著江耀，從喉嚨里擠出兩個字，“做夢！”

江耀聳聳肩，“那就沒辦法了，你摔壞了我的手機，現金還是微信？”

她死死咬著嘴唇，捏著托盤的手指關節微微泛白，沒有一點血色。

江耀嗤笑，轉頭看向自己的兄弟們，“怎么辦，她好像沒有錢賠哎！”

他的這群狐朋狗友立馬明白了他的意思，紛紛起哄。

“沒錢那就賣身唄！一晚兩千塊！”

有人高聲大喊。

嘈雜的音樂也掩蓋不住他們充滿惡臭味的聲音。

蘇夢翡低頭去看摔成兩半的手機，屏幕和后蓋直接分離。

“那我也可以勉為其難的接受，蘇同學，怎么樣啊？我已經夠大度了，你總不想我報警，鬧到警察局去吧？”

江耀說到后面，幾乎快要把后槽牙咬碎。

之前蘇夢翡送給他的話，他原封不動的還給蘇夢翡。

她不是喜歡用法律做武器嗎？如今被回旋鏢打中的滋味如何？

長到這么大，他要風得風，要雨得雨，蘇夢翡是第一個敢威脅他的女人！

江耀十分惡趣味的湊近蘇夢翡，看著她一句話都說不出來，難堪至極的樣子，心里的那口惡氣總算通暢。

聚光燈亮起，江竟穿過人群，路過卡座時腳步頓了頓。

那抹背影，好熟悉。

他轉過身，燈光閃爍交疊間，蘇夢翡的臉清晰可見。

只一個側臉，但江竟是不會認錯的，真的是她。

她身邊還有個男人，背對著他，左手緩慢上揚，攬住蘇夢翡的腰肢。

低下頭，湊在蘇夢翡的耳邊低聲細語著什么。

卡座上的其他人都在鼓掌叫好，而這些男人看起來和蘇夢翡差不多大小，應該都還是學生。

江竟勾唇一笑，笑容里滿是譏諷。

原來蘇夢翡不肯和他繼續交易，果真是因為有新買家了。

的確，新買家青春活力，比他可年輕多了。

江竟快速收回視線，眼底染上幾分厭惡。

喝酒的興致全無，江竟回去隔壁卡座拿上外套準備離開。

老板遲遲不見蘇夢翡回來，另外兩桌客人還等著要酒，正想去尋尋，恰好碰上正要離開的江竟。

“江醫生，今天這么早回去？”

老板打了聲招呼。

江竟不常來，他的好兄弟們倒是喜歡這地方，有時候喝多了，老板就把電話打到他那兒，讓他來領人。

一來二去，二人還算熟稔。

江竟點點頭，目光卻不由自主的再次落在蘇夢翡身上。

心底莫名煩躁。

老板順著他的視線看去，看到蘇夢翡，忍不住嘆了口氣。

“這小姑娘也是可憐，小小年紀，大學沒畢業就要出來.哎，不說了，家家有本難念的經！”

老板自己也有孩子，所以格外照顧蘇夢翡些。

江竟抿唇，本不想理會的，卻鬼使神差的開口詢問老板，“她常來嗎？”

老板搖搖頭，“也不是，只有周六和周末來這兒做兼職，小姑娘長得好看，人也單純，做事也認真。”

“單純？我看未必！”

江竟冷哼一聲，否認老板的話。

她會裝倒是真的，他第一眼看到蘇夢翡時也覺得她單純，才會心生憐憫。

可現在看來，她和其他拜金女沒什么兩樣，無非是想走捷徑。

老板拍了拍江竟的肩膀，臉上有幾分不忍，“小姑娘家里出了事，著急用錢，走投無路才不得不賣身換錢。”

“這世道啊，金錢能壓死人。”

江竟怔愣了片刻，她不是想走捷徑，是另有苦衷？

“她家里出了什么事情？”

江竟追問。

“具體的我也不清楚，小姑娘不肯說，但她在我這兒勤工儉學有一段時間了，一直本本分分。”

“直到幾個月前吧，家里出了事情，她開始不要命的做兼職，覺都不睡，后來實在沒辦法，湊不夠錢，就想把自己賣了。”

老板見慣了風月場上的世事無常，但還是忍不住唏噓。

如果不是生活的重擔，蘇夢翡一定會有一個光明的未來。

她的天賦，她的努力，都應該給她一個很好的回報。

江竟心內五味雜陳，他很想知道究竟是什么樣的事情，把一個小姑娘逼到這步。

“看來她今晚遇到的這桌客人有點難纏，另外兩桌我還是讓別人去吧，江醫生慢走，我先去忙。”

老板瞧著卡座上的曖昧氣氛，立馬猜到幾分。

這或許也是蘇夢翡的一個機會，老板沒去打擾。

江竟原本要離開的步伐改變了方向，朝蘇夢翡而去。

“手機，我可以修好還你。”

蘇夢翡用力掙脫開江耀，聲音顫抖。

她蹲下身子，撿起地上的手機。

修一修，應該會好的吧？

她沒看到江耀眼底的憤怒，想抬手，一只腳踩在她的手指上。

江耀氣極，從沒有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絕他。

他越生氣，腳下就越用力。

蘇夢翡吃痛，渾身冷汗連連，江耀卻還不打算放過她，腳尖用力捻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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