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心許明月,明月似卿6
望菱卻搖搖頭,認真道:“不一樣的。
姐姐方才說,每個人都可以對自己的事情有所隱瞞。
我正是因為不知道自己是誰,從哪兒來,父母親是誰,所以,學有所成后,我一直在尋找那些問題的答案。”
見藺雨瀟眼中有疑惑,望菱只是一筆帶過,道:“我也是不久前才找到了那些答案的。”
藺雨瀟松開手,見望菱臉上泛紅,不禁懊惱方才力度沒掌握好,道:“疼嗎?”
望菱一愣,平時總調戲藺雨瀟,可見藺雨瀟直勾勾地盯著自己,又不免羞赧。
“姐姐,我說不一樣是因為,有一天,你或許會因為我的隱瞞而受傷,甚至喪命。”
藺雨瀟卻不以為然:“那阿菱姑娘不是已經全盤托出了嗎,若是阿菱真想害我,一路上又何必救我?”
望菱真是大大嘆出一口氣,都說得這樣明白了,她的好姐姐仍沒有一點危機意識。
她正色,正要好好同藺雨瀟說道說道,宮道上忽然傳出浩浩蕩蕩的腳步聲,她還沒張口說話,她的好姐姐已經伸長脖子湊熱鬧去了。
望菱搖搖頭,只好跟上。
在宮道上行走的是一隊衛兵,個個身穿盔甲,腰懸寶劍,為首的將士一身浩然正氣,頭盔擋住了將士小半張臉,但露出來的五官卻不難看出此人豐神俊朗。
藺雨瀟大吃一驚,不可思議,心道:居然又是個熟人。
遙記得那天,是此人推薦她去了妓樓,還贈與她一方手帕。
藺雨瀟拔腿便追上去,望菱也是沒想到藺雨瀟突然就拔腿跑了,呼喊一聲,不見那位好姐姐回頭看一眼。
于是,方才還一臉委屈落淚的姑娘憤憤跺腳,擦掉好不容易擠出的眼淚,也追人去了。
偌大的皇城中上演了一出你追我我追他的把戲,你追我趕中,竟是隨著那將士回到了主殿中。
“姐姐,你認識此人?”
藺雨瀟點頭:“有過幾面之緣。”
話是如此,心中不免又犯嘀咕,不明白此人為何會帶一隊將士出現在此處,還無人攔他。
宮中,竟有人敢帶刀……
藺雨瀟眼睛一亮。
莫不是來行刺皇帝老兒的。
只聽駐守皇城的護衛朝這將士行跪拜禮:“太子殿下。”
很明顯,藺雨瀟又一次猜錯了。
她習慣性偏頭看望菱,卻不見望菱身影,明明方才還在與望菱說話。
“阿菱姑娘?”
左顧右盼,終于在身后一處墻角發現了望菱。
望菱的情況不太好,甚至很危險。
藺雨瀟真是要被自己蠢得氣到了。
“阿菱,你還好嗎?”
望菱扶著墻角,已經半身透明,口鼻中喘著氣,似乎極為難受,她抬頭要回應藺雨瀟,手卻撐不住墻角,就要栽倒。
情急之下,藺雨瀟也顧不得會不會冒犯人家了,連忙接住望菱,將人抱在懷中。
比之方才在背上的重量,望菱更輕了。
藺雨瀟終于覺得心慌,念起訣竅,一掌打在望菱的背上,源源不斷地輸送自己的功力。
似乎起到了那么一點作用,望菱笑著推開了她的手,道:“姐姐若是救我,就不知道,殿中會發生什么?”
藺雨瀟情緒崩潰,慌不擇言,道:“誰要知道殿中發生了什么,你的性命與一些過往事,孰輕孰重,你知道不知道嗎?笨蛋!”
望菱卻很開心:“姐姐,我也罵過你笨蛋,在你背后,悄悄的。”
“沒事,盡管罵,沒事的,我希望你站起來罵,隨便你怎么罵。”見望菱的眼中的光淡去,她的眼皮每每合上,再睜開時好像很困難,藺雨瀟簡直要受不了了。
可是,沒有多久,藺雨瀟便越來越吃力,整個人也虛弱起來。
十多年的功力,不過如此,連一個人都救不了。
“姐姐……”
望菱的聲音如在殿中那時一樣虛弱。
“姐姐,沒用的,聽我說說話,好不好。”
藺雨瀟整個人僵住,隨后道:“不好,不好,你可以同我天天講話,我可以治好你,你不準睡著,知不知道?”
可是,傾注全力,也只能到這了。
藺雨瀟想起初遇望菱之時。
神秘的姑娘一指定住了所有的人,是這個幻境之外的變數,她一路上都太過強大,不斷的在別人的幻境中濫用自己的幻術。
終于,藺雨瀟放下手。
“你同我說你很強,讓我不要擔心,可,你根本不是被溪娘打傷的,而是屢屢干擾這幻境事才會如此,對不對?”
“還是瞞不過姐姐。”
可望菱的聲音微不可聞,藺雨瀟自傲于五感敏銳,竟聽不見望菱的聲音。
“什么?阿菱在說什么?”
藺雨瀟將頭湊得更近,兩人臉貼著貼,感受著對方的溫熱。
“姐姐,我不會死,你放心。姐姐,幻境雖然是假的,但發生的事情大致都是曾發生過的事情,姐姐的身世牽扯著整個皇城,不如趁此機會,看看過去都發生了什么。”
藺雨瀟心都要碎了,想讓對方別說了,卻又怕再也聽不見這樣的聲音。
“你要我,怎么丟下這樣的你,去聽所謂的過去?”
望菱卻自責道:“我是姐姐的累贅嗎?”
話音落下,還沒來得及聽見藺雨瀟的答話,望菱的雙腿幻化做光影,消融于這宮墻之中,隨后,全身由下而上,皆是如此。
藺雨瀟慌亂地將望菱抱得更緊,但到最后,懷中一空。
此地,再沒有叫望菱的姑娘。
藺雨瀟癱坐許久。
“騙子,還說自己沒事。”
她哼笑一聲,扶著墻站起來,卻見地上有根狼毫筆,那正是方才望菱所待過的地方。
藺雨瀟將狼毫筆好生收起,扶著墻慢慢進入這座宮宇,跨過宮門,越過長階。
直到最后一階,她的雙腿好像沒了知覺,忘了自己是如何過來的。
三目依舊跪在那里,太子殿下才來不久,三目便省了跪下這個步驟了,道:“見過太子殿下。”
與京中大街上賣煎餅時有所出入,但現在想來才是奇怪,一個賣煎餅的,一天都沒賣出去幾張煎餅,衣著華貴,不在乎生意好壞,原來是養尊處優的太子殿下。
太子見三目雙膝滲血,皺起眉頭,親手去扶三目。
“你好歹也是父皇的左膀右臂,怎能不顧你顏面如此罰你。”
宮女太監都見著,連死對頭四耳都從他身邊經過,三目早就丟光了顏面。
他只是沒想到,就算將四耳的行為異常疑似叛國的證據上交給圣上,圣上不但不信,還治了他一個陷害同僚之罪。
即使太子相扶,三目又怎敢起。
哪知,太子殿下也是要面子的,宮女太監看著,三目不愿起來,太子來硬的也要將人提溜起來。
“不過還是個少年罷了,少年心性,犯錯難免,罰也罰了,你為了昌隆東奔西跑,廢了你的腿,可不就是斷了昌隆的腿?”
三目本來滿腔怨氣,自認忠于君國,可君不信他,本想以后當個副閣混混日子,隨便皇帝愛咋樣咋樣了。皇帝的兒子昌隆的儲君卻將他高高抬起。
三目誠惶誠恐,又聽太子秋棠道:“我一直很仰慕鷹犬閣副閣,行事光明磊落,出手更是果決,父皇常說我優柔寡斷,每每思及,總感慨若身邊有副閣這般人在該有多好。”
“當真?”三目狐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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