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埋骨地,埋香魂4
林澗雪狡黠一笑,哪里還是只小兔子,分明是豺狼虎豹,緊咬著不松口,大有一副不達目的不罷休的架勢。
藺雨瀟偏頭一咳,大喊道:“阿菱救我!”
林澗雪一愣,藺雨瀟也是一愣,自己說的話兩人都沒反應過來。
忽然,心底傳出一聲笑,那女子揶揄道:“姐姐可終于想起我了?”
藺雨瀟結結巴巴:“是……是!”
又覺不妥,改口道:“不是的!”
“望菱姐姐在說什么?”林澗雪奇道。
“沒什么,我是說正事要緊,林姑娘,還是作罷吧。”
林澗雪搖了搖頭,道:“橫豎我們也卡在這里了,不知如何破局,尋不到溪娘,也找不到師兄他們,說不定啊,還要命喪于此,不如望菱姐姐成全我這一點小小的愛好吧。”
說著,小毛刷就被摁在了藺雨瀟臉頰上。
“阿菱……”藺雨瀟欲哭無淚。
實在害怕又不適應。
女扮男裝多年,忽然如此只覺得難為情。
“望菱姐姐在喊誰?誒呀,你把頭抬高些!”
林澗雪指尖托起藺雨瀟的下巴,一手掂起一塊如墨錠一樣的東西在藺雨瀟眉間比劃著。
“姐姐整日素面朝天,我也想看看,姐姐這張臉,上了妝,是何等的天仙之姿。”
這一聲自心底響起。
藺雨瀟張張嘴正想回答,卻見林澗雪的目光落在她的唇上,她袖口翻飛,對藺雨瀟的唇瓣又動了心思,正要找上合適的唇脂為其上色。
“姐姐,其實你不必出聲,我也能聽見的,姐姐想同我說什么呢?”
心中盤坐的女子一手指著太陽穴,淺笑盈盈。
所謂意念,便是如此了。
藺雨瀟一愣,心中嗔怒:“你不早說。”
“我當是姐姐不想理我了,或是早已將我忘了。”
藺雨瀟道:“怎會,這具身體都是你的,我怎會如此?”
“那,姐姐,將身體暫且還給我,如何?”
藺雨瀟呆住,嘆了口氣,她明白望菱的言外之意。望菱對于這些事情,一定是知道得更多,倘若是她掌控這具身體,必然是很快便能離開此處。
她正要同意,卻聽望菱道:“姐姐,去觀星臺,那兒,是神女出世的開始,姐姐若是有不懂的,問我便是。”
藺雨瀟問的卻是關于望菱,道:“你忽然說要掌控身體,是不是有想做的事情?”
心中沉寂了片刻,才響起望菱的聲音。
“姐姐,對于危險的感知,修幻道者,比常人敏銳許多,我知道姐姐可以,但若是遇到危險,我還是希望,姐姐可以喚我,不要逞強,像剛剛那樣,我很開心。
姐姐啊,你才是身體的主人,也是我的主人,我不過是一縷幽魂,怎會搶奪主權。”
此話有些悲涼,卻絕無不甘。
意識到藺雨瀟情緒跟著低落后,望菱驀然一笑:“姐姐,若掌控身體的是我,恐怕,你身邊那些拖后腿的,我都殺掉了。”
“阿菱,我們是同伴。”
“各懷鬼胎,相互利用罷了。”望菱嗤之以鼻。
大概是受溪娘的影響,望菱殺伐果斷。
好人壞人,若是阻礙到她,該殺。
藺雨瀟不愿再爭辯此事,反正來日方長。
當下,有更重要的事情。
“林姑娘!”藺雨瀟向前走兩步,林澗雪下意識后退。
“怎么了,哎呀,你別動。”
“不行。”藺雨瀟道:“我知道溪娘在哪了,請隨我來。”
她繞開林澗雪,奔往觀星臺,林澗雪在身后追著,不忘未上完的妝容:“望菱姐姐,你臉上花了,哎呀,你慢一點。”
兩人至觀星臺時,人聲沸騰,文武百官跪滿高臺。
“他們這是做什么?”
藺雨瀟的猜測被證實了一半,不久后,太監一聲“圣上到”,一出好戲就要上演了。
方才殿中的圣上出現在觀星臺。
文武百官于兩側跪拜,中間讓出了一條路。
圣上自龍輦走上高臺,日頭刺眼,他頂著日光,在臣子們讓出的道路上穿行,緩緩來到觀星臺邊緣一尊日晷前。
日晷是用來觀測光陰的。
“平身吧。”
“望菱姐姐,六分,有六分了!”林澗雪奇道:“你們兩莫不是有什么血緣關系吧,你怎與他如此相似。”
藺雨瀟尬笑兩聲:“偶然,都是偶然罷了,再說,姑娘如此比較,是對先人的不敬。”
林澗雪“切”了一聲:“得了吧,若是別的皇帝,我的確是不敬了,可是,此人作為君主,實行什么奴隸制呀,剝削女子權利呀,實在算不上好人,侮辱就侮辱了。”
“況且。”林澗雪偏頭看日光下的藺雨瀟:“與其說不敬他,倒不如說不敬你,望菱姐姐,是我錯了,他年過半百,而你正值年華,你一女子與他相比較,是我不妥了。”
忽然,藺雨瀟示意林澗雪噤聲。
天空暗了下來,一座座宮殿的犄角旮旯處,飛出無數的黑鴉沖向天空,遮住了日光。
眾人頭頂都是鳥鳴。
有大臣驚恐:“護駕,護駕,妖怪又來了!”
皇城之上,無數的兵士射出火紅的箭矢,天邊火星子四濺。
黑鴉自昏暗的地方飛出,射死了一片又不斷滋生。
“這些妖怪好生大膽,竟敢在皇城作亂,真當我朝無人了嗎!”
臣子們又懼又怒。
這幾年人間妖怪橫行,逢人就殺,可不管你是奴隸還是貴族。
天子位于日晷前,不慌不亂,對于正在發生的一切,冷眼旁觀。
只要世間有陰影,妖怪便會不斷滋生。
“朕問諸位愛卿,如今的朝政,使貴族與平民對立,平民受到壓迫,不得不反抗,便招來殺身之禍,諸位愛卿,如何才可使天下人統一?”
有一臣子哆哆嗦嗦道:“圣上,您糊涂了,天下只有貴族與奴隸,并無平民之說。”
圣上側身,斜眼看他。
那臣子立刻匍匐在地,不斷磕頭。
“滿朝文武,可有人告訴朕,此局如何破?”
當年,天子即位,為了鞏固皇權,不得已推出此政策拉攏權貴。
幾十年之后,天子穩坐高位,身邊卻無可用之人。
貴族們壟斷的不僅是坊間的生意,還有朝野的權勢。
若有人反對此政策,皇城便是那人的埋骨地。
就算是天子,也只能眼睜睜的看著。
這些人明面上對他畢恭畢敬,可若他敢表現出一絲不滿,皇位自有人坐。
圣上看了看身邊站著的青年,那是他的孩子,年紀輕輕,不懂權術,若是貴族們將這孩子推上皇位,便是比傀儡還要傀儡了。
偏巧,危難之際,青年站出身,叩拜在地:“父皇,兒臣以為,如今是最好的契機,妖族崛起,我們人族需一致對外,無關貧賤!”
內斗下,只有產生了新的敵人,可動搖他們的權利、性命,他們才會一致對外。
圣上威嚴的臉上有一絲松動,似乎笑了笑:“說下去。”
如此,死局有了解法。
即便,要死許多人。
可從那些貪生怕死的貴族手中奪回政權,總要有人死不是嗎?
青年人口吐珠璣:“兒臣認為,父皇應該下旨,頒布新的政策,為平積壓已久的民怨,首先該廢除奴隸順從貴族制度,所有人一視同仁。
而對抗妖邪,不止于平民賣命,昔日貴族,也該上戰場,生死無常,全靠本事,天下人間,只有君與民,待降服了妖怪,君民同樂!”
大臣們竊竊私語,終有人站出身抗議:“圣上,不可!賤民怎可與貴族同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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