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慘無人道的訓練

與此同時，王都里有不少和定王府還算是交好的人家紛紛上門打探消息，可是因為這對母女的動作太快，在消息傳出去之前就鎮壓了下來，因此，除了蕭家得到了些內幕消息，其他家族，卻是一點內幕消息都沒有得到，甚至連夜鳳廣的死訊都被隱瞞了下來，由夜鳳曦手下的一個暗衛易容成他的模樣，只偶爾去參加一些宴會露個面，半真半假的，倒是更讓人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么。

不過這件事過去后，母親卻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到了自己的身上，在家務肅清之后，幾乎沒給自己清閑的時間，便親自帶著自己去了鳳羽軍的軍營。

鳳羽軍的軍營和普通的軍營是不一樣的，與其說那是一處軍營，不如說那是一處訓練基地，它的管理模式有些像前世恭王府的死士營。只是幾百年傳下來了，規模不是恭王府的那處能比的，手段也沒有那么血腥粗暴，近乎于養蠱的方式培養死士，不把認命當回事。

軍營并不在王都附近，而是很接近大元北部的邊境孤煙城，北境荒涼多高山懸崖，有一片連綿的群山因為地勢關系，終年幾乎被積雪覆蓋，罕有人跡，鳳羽軍的大本營，就設在這里，這也是這么多年，很少有人能夠找到的原因。因為離城本就是夜氏的天下，想要在夜氏的地盤上找到隱匿在深山中的鳳羽軍，那些探子恐怕還沒找到就已經身首異處了。

她是隱藏了身份和容貌，被秘密送進鳳羽軍的，也沒有按照正常的考核流程，直接被交到了兩位教習的手中。

被接回夜家后，夜鳳曦曾經試過與夜傾宸交過手，結果是令人驚訝的，夜鳳曦驚喜的發現自己這位沒有養在身邊的女兒身手竟然還不錯，雖然依然是慘敗，但是相比于她這個年齡和成長環境，已經很讓人不可思議了。

這也讓她更加的惋惜，女兒是天生習武的好苗子，天資甚至勝于自己，若是沒有當年的那場意外，而是留在自己身邊長大，今日的成就，定然不可限量，這讓夜鳳曦更加堅定了要好好培養女兒的念頭。

而夜傾宸通過與母親的交手，也有些挫敗，原本一直以為自己的武功很高了，為此還有些沾沾自喜，可是在母親面前，卻被秒成了渣。

“鳳師父、羽師父，這是小女傾宸，我將她交給你們，她能待在這里的時間不多，只有一年。我希望在一年內，她的武功能夠獨當一面，《鳳舞九天》劍法可以達到第四重。”母親的叮囑依稀回蕩在耳旁。

就因為母親的這一句話，她經歷了比前世更加“生不如死”的日子。每日卯時起床，圍著腳下的大山負重跑上2圈，練習體能，然后回來沐浴，吃完早飯，就要學習各種基本知識，或是騎馬，或是射箭。

這種騎馬和射箭可不是一般意義上的，馬術，不但要做到迅疾如風，還要保證人在馬上，如在平地，不管是打斗或是射箭，都要做到不被馬匹的狀態所影響。

在最初的幾日過后，兩位師父便讓她騎上發了瘋的馬，不但要保持身體的平衡，不被摔下去，還要在10個呼吸間射中放飛在空中的30只白鴿，如果做不到，就要一直練下去。

這種感覺著實不好受，哪怕她身手還不錯，但是卻遠遠達不到前世的水平，特別是騎射，她前世并沒有系統的訓練過，雖然比那些世家小姐要好得多，但平心而論，遠遠達不到能在沙場馳騁的地步。

也是那個時候，她才明白，蕭家，林家，趙家，黃家，風家，這些大一些的武勛世家，雖然都標榜將嫡女當成男兒來養，可實際上，卻和夜家培養女兒的方式完全沒法比。

不，應該是說，和夜家培養女繼承人的方式完全沒法比。因為在夜傾城，哪怕是夜傾顏的身上，母親都沒有耗費這么多的心力，甚至對于母親來說，也許她并不喜歡傾顏太過出色，哪怕她對她的疼愛也是真的，可是，一旦能力太強，野心自然而然就有了，這對誰都不好。

一開始的時候，別說射殺白鴿，哪怕是不被摔下去，都很是吃力，常常是吐的七葷八素，可是時間一長，也就習慣了。

不過大半年的時間，她已經可以做到，面不改色，彎弓搭箭，百步穿楊。卻又開始了另一個流程——在一匹發瘋的馬上，與多個身手并不弱于自己的人搏斗。

當然，如果僅僅是如此，她也不至于覺得受不了。可是下午的訓練，卻是更為嚴苛的。

比起上午單調的騎射，下午卻是品種繁多，她甚至都不知道那位女先祖的腦子是如何長得，是如何想出這些稀奇古怪的折磨人的手段。

徒手攀巖，還要伴隨著左右時不時放出來的冷箭，她最開始的時候，都不知道有多少次受了傷，從崖上摔了下去，兩位卻毫不心軟，只吩咐用最好的傷藥撒在傷口，第二日，照樣開始訓練。

在折騰了近3個月后，又開始了水下的訓練。軍營里有專門建好的水池，若只是單純的鳧水也就罷了，偏偏水里無所不在的刺殺，還有不少大型的食肉魚，那鋒利的牙齒咬上一口，哪怕是她這樣堅韌的心智，都疼的想要哭出來。

第一次下水，猝不及防之下，被食人魚包圍，她躲閃不及，直接被啃掉了一層肉，若不是兩位師父救援及時，恐怕她能直接死在水里。

每天只有捕殺一定數量的海中生物，才能上岸，她覺得自己沒被折騰死，真是命大。

這樣折騰到申時后，才可以休息，回房用晚膳，然后一天之中更難熬的時刻就到了。

她從小沒在夜家長大，自然比不得從小就接受最正規訓練的夜鳳曦，為了日后不至于比蕭家，林家繼承人落下太遠，夜鳳曦便讓家族最擅長醫術的三長老為她檢查了一下筋骨，然后便開出了對應的方子。

這方子上用的都是珍稀上好的藥材，她雖然不懂得醫術，卻也知道，這些藥材哪怕是恭王府也拿不出來，也只有定王府這樣傳承幾百年的武勛世家才能拿得出來，那段時間，分散在大元各地的暗衛都送了不少罕見的藥材回來，哪怕是在世人眼中稀少罕見的天山雪蓮，在她這里，也不算稀罕了。

不過，這對于她來說，也真是一個痛并快樂著的過程，原因無他，太痛了！

據紅姑的解釋，她雖然筋骨不錯，算是世上罕見，甚至資質超過了自己的母親，但已經錯過了最佳習武的時間，如果就這樣下去，哪怕再嚴苛的訓練，也很難達到太高的成就。

所以，只能通過藥物，讓她的筋骨再次打開，算是一個重塑的過程。

夜傾宸簡直要哭了，她又不是殘疾，為什么還要重塑筋骨，遭這么大的罪？這聽起來就很痛好不好？

可是掙扎了幾日后，她卻決定了，要泡這個藥浴，不為別的，只為了更好的保護夜家，保護母親。

她不知道前世的時候，定王府最后的下場是什么，也許那個被做成人彘的并不是母親，可是，她現在知道了，前世的定王府肯定是延續不下去的，因為，她死了。

她死了之后，她身上的這塊子鳳佩，會隨著她的死亡，碎裂，那么，在母親百年后，夜家就算有繼承人，也不是夜家的血脈，更是再也沒有子鳳佩了。而沒有子鳳佩，有很多的密地，都是打不開的，因為夜家很多密地，都是要子母鳳佩為鑰匙，才能打開，所以，對于別的家族，也許死一個繼承人，最嚴重的后果，無非就是喪失一個人才，失去一個領軍人物。

但是對于夜家來說，死了一個繼承人，就相當于斷了傳承，從她出生的那一刻，子鳳佩就已經認她為主，若是她生下女兒以前死了，那么，子鳳佩就碎了，這是夜家最大的秘密，只有歷代的家主和少主才會知曉。

所以，她不能死，她一定要好好的活著，所以，她必須有足夠的自保能力，哪怕再多的痛苦，她都要忍受。

這種痛苦，非常人能忍！

每天晚上，她都感覺到自己的血肉和骨頭好像被活生生的剜開一般，似有無數細小的針，順著她的每一寸骨骼一點點的插了進去，那種痛苦，讓她恨不得想要將自己的皮肉撕開，將骨頭拆開看一看，避免這種痛苦。開始的時候，鳳師父不得不狠心將她的手腳固定住，不讓她傷到自己。

哪怕是過了那痛苦的十二個月，她依然忘不了那種痛苦，她不知道凌遲是什么滋味，如果凌遲是將皮肉一點一點的割下來，那么泡藥浴的痛苦就好像是將自己的骨頭一點點的敲開，然后再按到一起。

不過，效果也是非常顯著的。過了最初的十二個月，便感覺自己的身體好像輕盈了許多，哪怕只是尋常的走路，都好像輕飄飄的，踩在云端上一樣。再去練習鳳舞九天劍法，進度可以用一日千里來形容，不過短短的半年時間，便將劍法練至第三層大成。

丹田內，有一股微弱的氣流涌動著，她知道，這是內力開始增長了，這個認知，讓她欣喜若狂，要知道，前世的時候，她是在經歷了慘無人道的訓練過后的第三年，才有內力的。而如今，不過大半年的時間，她的內力就開始增長了。

不過，身體上的摧殘尚能忍受，但是被同伴孤立的感覺，也讓人很不好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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