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七章 中邪
“方哥兒你瞧這?”國舅看著郁方進來,指了指躺在地上的郁謹,輕聲詢問。
“人是父親關(guān)起來的,我如何知道?”郁方在一旁嗆了國舅一句。
國舅處置郁謹?shù)臅r候,經(jīng)過郁方的同意了嗎?
現(xiàn)在人出事了,知道問郁方怎么辦,早干什么去了?
再則說,郁凝發(fā)現(xiàn)的郁謹出事,她大晚上的不睡覺,跑柴房來做什么?
楊氏趕緊將郁凝往懷里摟了摟,“這孩子心善,尋思著來看看謹哥兒。”
郁方一臉的嘲弄,瞧吧,你兩口子鬧出來的事,叫自己干什么?
國舅不自在的抹了一下鼻尖,“這,要不請?zhí)t(yī)過來?”
好歹不說,先讓郁謹恢復(fù)了清明,府醫(yī)沒有法子,那醫(yī)術(shù)更高明的太醫(yī)呢?
郁方聽見這話,氣的笑了出來,“要不父親將四弟直接送到圣上宮里行了。”
還找太醫(yī),他巴不得跟宮里的人聯(lián)絡(luò)上。
一句話堵的國舅縮著腦袋,杵在一旁不吱聲。
楊氏在一旁眼睛一轉(zhuǎn),而后輕輕的咳了一聲,“爺,這眼瞅著要過年了,我不好說什么,可是瞧著謹哥兒這樣子,著實不正常,莫不是中邪了?”
四姨娘死在國舅跟前,讓他惦記著四姨娘的好,楊氏就偏偏的說這種話惡心他,讓那個賤人死了也是白死。
“你胡說的什么?”國舅第一反應(yīng)就是斥責楊氏。
楊氏立馬低頭,“爺說的是,是妾身聽聞人家說,自戕的人天不收地不留的,死了的魂魄都在人世間游蕩。”
這話,自不是楊氏編出來的。
國舅也聽說過。
本來,四姨娘臨死之前,那凄美的模樣,此刻都變的猙獰。
“這。”國舅有些猶豫,馬上要過年了,祖宗們便要回來看看。若是讓祖宗看到家里一團糟,怕是會怪罪自己。
別的不怕,國舅是有些怕老國公的,當初立楊氏為平妻,老公國就對國舅不滿了。現(xiàn)在,楊氏管的內(nèi)宅風波不斷,讓讓父親知曉,怕是夜里托夢也會打自己一頓。
國舅抬頭看向郁方。
今幾日聽聞郁方經(jīng)常跑衛(wèi)所,該是有交情的,這會兒個是宵禁時候,國舅想把郁謹即刻送莊子,可又怕遇到人盤問。
國公府的公子現(xiàn)下這般模樣,多少還是有些丟人的。
郁方哼了一聲,“父親神通廣大,自能安排了。”
都背著自己,商量要不要幫皇帝的事了,那么有主意,自己辦了就是。
楊氏看郁方不愿意,一著急踹了一腳光在一旁站著的郁旭。
郁旭大叫一聲,“母親,您踹我干嘛?”
踹的其實不疼,可突然來這么一下,嚇的魂都掉了。
楊氏氣的瞪著了郁旭一眼,她這個傻兒子該怎么辦啊,也不知道是隨了誰了?
她想著,郁旭跟郁方這邊關(guān)系好,讓郁旭說句話。
郁謹這個混賬東西陷害自己,讓他在國公府衣食無憂的過著,楊氏就是抓心撓肝的難受,總得讓他弄出去。
說的好聽是送莊子,楊氏就不信了,郁方可能不生郁謹?shù)模窟@一路上會讓郁謹好過了?
等到了地方,楊氏再打點打點下頭的人,好生的折磨郁謹。
郁謹發(fā)瘋發(fā)的好啊,這樣正好膈應(yīng)膈應(yīng)國舅,讓他不惦記這個兒子,楊氏想做什么便就做什么了。
之前楊氏生氣,這會兒個全都反應(yīng)過來了。
郁方跟郁謹鬧起來反而是好事,至少除掉郁謹了。趁著四姨娘自戕,楊氏就找機會將三姨娘那個賤人再拉下水。反正,郁方已經(jīng)分家出去了,這內(nèi)宅還是她說了算。
所以這會兒個見了郁方,楊氏也沒之前那么憤怒了。
自己兒子被咬的事,楊氏肯定記著,不過要從長計議。
郁旭倒是沒求郁方,可是他這一出聲,國舅反應(yīng)過來了,他輕輕的拍了拍郁方的肩膀,“你祖父生前最看重你,你也不想讓他老人家九泉之下也不安寧。”
被郁家下面這些個不肖子孫給氣著了。
郁方現(xiàn)在見識了,國舅現(xiàn)在是真的什么話都能說出來,還祖父如何,難道祖父不是國舅的爹嗎?
你真心疼你爹,你就想法子處理了。
不過心里是這么想的,郁方面上到底沒說什么,這個面子就當是給祖父了。
郁方到底將廣廷喚進來,讓他跟廣泰一起壓著,親自將郁謹送出城。
看郁方管了這事后,國舅輕輕的松了一口氣,“好孩子,辛苦你了。咱們郁家,分家不分心,永遠都是一家人。”
國舅在郁方提起皇帝的時候,心里頭其實咯噔了一下。國公府的府醫(yī)肯定不是草包,雖說比不上宮里的人,可是卻也差不到哪去。府醫(yī)一點毛病都查不出來,說明這事肯定有蹊蹺。
郁謹是皇帝的人。
這一點國舅心里清楚,他雖然不知道郁謹給了皇帝什么缺德的建議,可也知道肯定不是什么好事。郁謹跟郁家不一心,尤其他還瞞著國舅這個老子,國舅就不可能放任他去跟皇帝去交好的。
可是,殺兒子這種事國舅肯定也是做不出來的。
只能是,讓長子出面,將人送出去,避開皇帝的眼線。
但是如此一來,皇帝跟國舅也有了隔閡,國舅就算后頭再想巴結(jié)皇帝,你也得掂量掂量。
剛才那話也是國舅的許諾,至少暫時,他不會再動幫助皇帝出主意的心思了。
面對國舅是冷硬的面龐,卻在轉(zhuǎn)身的時候,郁方勾起了一絲寵溺的弧度,這個法子自然是魏伊人想出來的。
她既斷了國舅不該起的心思,也把郁謹光明正大的拿在自己的手中。
旁人都以為,魏伊人是因為郁謹動她的肚子她才生這么大的氣。
只有朝堂的人才明白,魏伊人自始自終為的就不是自己。
說是江山社稷有些大,可說是為了出生入死的兄弟,又顯不出她的睿智來。
廣廷廣泰親自出手,為的肯定不是護送他出去,而是為了動刑。
葉鐸肯定不用問。
只是郁謹可沒這么好的運氣了。
郁謹覺得自己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在夢里他仿佛變成了另一個人,另一個癡傻的人。
慢慢的睜開眼睛,以為會是天亮了,沒想到天還黑子,旁邊的火把劈里啪啦發(fā)出燃燒的聲音。
郁謹瞬間覺得不對,他不是被關(guān)在柴房里了,怎么會有火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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