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5章顧青橙見識到了現代戰場
在面臨換羊，和自己有可能親自去賤賣這些死羊。
他還是選擇了換羊，顧謹言把所有羊放了血。
為保羊肉新鮮，顧謹言到村里大隊部給姑姑去了電話。
這還是侄子第一次求自己，顧青橙很重視，立刻給趙建軍那邊去電話，安排人去挑羊，換羊。
不過她知道，她們的羊多是宰肉的公羊，即使有母羊，也是老的，下崽也不如青壯羊。
村里人養羊是為了淘換羊糕送錢用的，只給人家公羊，顯然不道德。
顧青橙做主，不管人家的羊是大是小一律用大公羊一對一換，再給人家十只老母羊，養養估計還能下幾窩羊糕子吧？
時間不長，也就等了兩個多小時，顧謹言承諾的羊就送了過來。
小濤家的羊有五只母羊，一只公羊，然后就是帶著三窩羊糕，一窩兩只，六只小羊。
小濤爸看著車上那十只膘肥體壯，眼睛都直了。
他家的羊，過年時能賣的全賣了，手里的羊糕子賣不了幾個錢，等著長大，又得過年。
小濤爸當下就要將那十只肥壯的公羊賣掉，母羊留著下崽就夠了。
小濤突然上前，對他爸說“爸，能不能給我們留一只羊的錢，給妹妹上學用。”
小濤知道，賣羊錢只要進了他爸手里，就不會再拿出來，而且會很快揮霍光，他今天想為妹妹爭取一下。
到手的錢，小濤爸爸怎么可能出手，兒子他都不給上學，何況還是個丫頭片子，想屁吃呢。
從不管閑事的顧謹言，今天看到有如此不顧孩子，只顧自己享樂的人，從本心里就厭惡。
在小濤爸即將把錢揣兜的時候，顧謹言鬼使神差的把錢給奪了過來。
見錢被搶，小濤爸什么都不怕了，抬手就用巴掌扇過來。
在剛才等待送羊的時候，顧謹言早就看出這懶漢的本性。
就是個窩里橫的家伙，在他巴掌落下來前，一腳踹出去五米開外。
小濤爸趴在地上，好半天也緩不過勁來，胸口悶疼火熱。
顧謹言把錢塞給小濤并故意說“羊是你放的，錢就該你們拿，俗話說的好，父慈子孝，反之，父不慈，子也可以不孝。”
羊的事，被顧謹言一人給處理好了，但是，說到底不是他造成的，不應該由他來承擔。
看著小濤兩人往家趕羊，王老師對顧謹言說“謝謝你給學校解了圍，不能讓你一個人遭受損失。
回去我會如實跟學校說的，讓學校補償你。”
“那就有勞老師了，不過，王老師，一旦學校不表態，你也不必太勉強。”
顧謹言沒有拒絕王老師的好意，但也給王老師交了底，他怕王老師求不來賠償愧疚。
小濤和小山哥倆趕著老母羊回了家，他爸那個老無賴是在半個小時后才一瘸一拐回的家。
沒辦法，摔的哪兒哪兒都疼。
回到家，他先從院里拿了一根木棍就進了屋。
看著后老婆和那三個孩子要吃飯，抬手就把飯桌子給掀了。
飯盆摔碎，稀飯流了一地，玉米面大餅子掉在地上，粘的全是和著飯湯的土。
娘四個嚇的心里一哆嗦，來了，這人又要發瘋了。
四人抱在一起瑟瑟發抖，男人手中的棍子劈頭蓋臉的就落了下來。
抽打了沒幾下棍子就斷了。
四人是一聲痛也不敢喊，如果你敢出聲，他會打的越厲害。
“錢呢，拿出來。”
小濤就知道，這個爹今天鬧這出，就是為了錢。
“爸，錢不能給你，我跟小山大了，可以不去上學，妹妹才七歲。正是上學的時候，總不能讓妹妹跟我倆一樣放羊。”
小濤爸把手接半截棍子扔一邊，又出去拿了個更粗更長的。
這次直接照著小山抽去，邊抽邊罵。
“你別以為你是我親生的小子，就敢跟我唱反調。”
小山媽撲在小濤的背上，替他扛下了這一棍重擊。
說到底，今天小山不交錢也是為了給自己生的閨女留錢上學才挨打的，她不能看著孩子挨揍。
小濤爸不上地干活，力氣還是有的，這一棍下去，把人給打昏過去了。
仨個孩子傻了眼，此刻，小濤腦海里想起了今天那個城里孩子說的話，父不慈，子也可以不孝。
他不想再過這樣的日子了，突然暴起，在他爸發愣的空當，一把奪過了棍子。
照著他爸就削了過去，出其不備之下就一發不可收拾。
他心中只有一個想法，打斷他爸的狗腿，養一輩子也好過他現在這樣，不但不給家里掙錢，還要花光家里所有錢。
別人家一日三餐，都能吃上一餐白面了，而他家找麥會被他爸賣掉換錢，一年四季都是玉米。
窩窩頭貼餅子玉米面餅是干的，稀食就是玉米粥。
他想如果他爸不出去了，他們家以后也就能好過起來了。
無論他爸怎么慘叫他都聽不見，只是掄著棍子猛力敲他爸的腿。
最后還是聽到慘叫的街坊鄰居過來，兩個大男人抱住他，才恢復神志。
也是這時候，小山爸才發現，他成了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存在。
家里人和村里人都默認了他是癱子比較好。
村里的郎中過來，給簡單處理了一下，就被抬上了炕。
小濤打他爸的事，被村民統一給瞞了下來。
不過，村里跟小濤同齡的孩子看見他后，都會有意的躲著他。
在王老師放假回家的時候，小濤找到王老師。
正在吃飯的王老師看到小濤來很是驚訝。
小濤兩手向下揪著衣服下擺，很是拘促的表情。
王老師放下筷子，笑著問小濤“你吃飯了嗎？要不要吃點兒？你來找我有什么事？”
小濤內心被王老師的笑安撫了一下，鼓足勇氣開口“王老師，我想去市里找活干，你在市里上班，能幫我找一個活計嗎？”
知道小濤的來意后，王老師也很犯難，現在別說是這么小個孩子找活干。
就是那工廠的工人，有的都廠子破產下崗了。
有些為難兒說：“雖然我是老師，除了班里的學生，也就認識幾個同辦公室的老師，你的請求，我真幫不上什么忙。
再說，你年紀還太小。哪個廠里也不會有人你的。”
小濤低著頭，更找聲的說：“你可不可以問問你那買羊的學生，他家飯店要不要學徒。”
王老師終究還是心軟答應了他，然后，兩天后，顧青橙的糕點鋪子后廚，多了兩個干活的半大小子。
1984年六月，顧青橙收到一封信，問她，大嫂林夕悅曾經所在的軍區醫院的院長寫的，問她要不要一起去支援前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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