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都在搜索宗教，意丹凝自然又跟奧瑞西約了見面，還順便把笑晗森借走的書還了回去。聽說奧瑞西她們有認識的人加入了無限神教，意丹凝安慰了一下奧瑞西。

        “也是她自己的選擇罷了，不過···”奧瑞西欲言又止，本來想跟意丹凝講那封奇怪的信的事，但她們倆到底也分開這么多年了，曾經再親密，現在也多少有了一點隔閡。

        意丹凝也在思考差不多的問題。她倒是想問問奧瑞西關于那份傳承的問題，但沒有邵婉婉的同意，她也不敢妄動。

        兩個人就這樣陷入了沉默，心事藏著，很明顯，卻誰也沒有戳破對方。最后話題還是回到了她們倆都認識的人身上——笑晗森和阿底提。

        “我這幾天又收集了一點阿底提的資料，確實跟我們的家鄉離得很近，但更偏僻，大統一之后也沒有太大改善，依然與世隔絕，是一個封閉的村落。關于它的信息基本上由過路的商旅提供，據說是一個看了一眼不忍心再看第二眼的地方，商旅們路過都不好意思借宿的那種。”奧瑞西還順便拿了張圖畫，像是復印件。

        “那笑晗森能逃出來還挺不容易。”意丹凝也有很久沒看到熟悉的黃沙了，記憶中的苦痛去的太久，以至于現在再看家鄉曾經的風景，心中徒升親切與淡淡的思念。不過這種情緒來得并不強烈，無法粉飾的經歷還是會撕開圖畫和平的外表，扯著心的痛迅速抑制了相思情。

        “說起來我還問過。她說是偷偷跟著路過的商旅跑出來的。至于怎么進的地下組織，就不愿跟我講了。還有你上次跟我說的那句話，意思似乎是早晨，或者太陽，是問好的一種。”奧瑞西背靠研究院，自然找得到門路去打探這種事。不過意丹凝還挺驚訝她這么上心。

        問起，奧瑞西也是無奈。“這幾天焰華姐找的合作對象來的很勤快，因為實驗也挺危險，她也就沒每個實驗都喊我去幫忙了。我閑了嘛，除了思維場相關的，也就只能找找這些資料了。”

        “你很在意那個焰華？”聞言，奧瑞西眨了下眼，目光躲閃了一下，最終還是承認了。“我和她也生活了很久了，這么優秀的姐姐，想不在意都難吧？”

        意丹凝感覺她這個回答怪怪的，但邏輯來講似乎又沒有問題，她點了點頭，沒再提這個事。“邵婉婉說思維場很危險···能不用最好不用。”

        她們知道了什么嗎？奧瑞西按下想起焰華時別扭的心情，第一次對意丹凝身邊那位感到好奇。“我們知道。你們也是，保護好自己。”她還是沒有多說封砥的事，對待涉及到幻想種的事情，確實再小心都不為過。

        又談了點輕松的近況，兩個人的氣氛才沒那么尷尬了。奧瑞西順便拿著焰華做的簡易版裝置，跟意丹凝又做了一個實驗，收集數據。那個焰華似乎對奧瑞西還不錯，意丹凝看著她跟前的小型儀器想到。應該是為了方便奧瑞西自己研究吧，才花了心思做這個簡易版。只是奧瑞西今天對焰華的態度有些奇怪，一談到焰華，她就開始轉移話題了。奧瑞西也理解焰華的苦心，只是想起她不要自己幫忙這事兒，心里就有點不爽，表現出來就是不想談論她。意丹凝看不透這些，倒是高興奧瑞西能遇到這么好的人家，過的日子也算不錯。

        意丹凝要回駭珀前，焰華找來的助手回休息區拿了一個資料。意丹凝看她的身影有些眼熟，待她離開了大樓，才后知后覺的想起來，那不是邵婉婉故意放走的顧天寒嗎？焰華的合作對象其實是無名仕？那為什么會找自己要白盒子的構造圖？

        問題接踵而至，沒完沒了。她得把這件事跟邵婉婉講，如果焰華真的跟無名仕在合作研究思維場，那駭珀應該考慮撤人才是。畢竟無名仕的瘋狂研究她們見到了冰山一角，焰華跟他們能合作，還是研究的思維場，遲早會被帶偏吧？

        意丹凝回來前，笑晗森招呼了“留守青年”邵婉婉跟她一起吃飯，剛好邵婉婉也挺想問她對意丹凝到底打的什么主意，也就同意了。

        “嘿老大，我這段時間表現還行吧，沒有給你們惹事兒。”笑晗森端著盤子，笑的有點欠揍。“那我是不是能出···”她話還沒說完，就被邵婉婉一個眼神打斷了。

        “想的挺美啊，我看是上次的處罰沒到位，你還沒吸取教訓吧。”邵婉婉抬了下眼皮。要不是意丹凝啥都沒看出來，她也不至于非得來問本人。

        “哎呀老大的眼神真可怕，不愧是老大。”“想考試了是不？”笑晗森徹底安靜了。對于一個沒上過學的人但體驗過邵婉婉版學考的人來說，這事兒就跟她的噩夢一樣，不愿意再經歷一次。

        “我找你是有事要問。”“您說，只要是老大的吩咐，屬下決不推辭。”邵婉婉一看她那張笑臉就知道這人又在亂說話了，根本不信她說的。

        邵婉婉掏出通訊器看了一眼，她的凝凝出發了，也就沒點餐，只是跟著笑晗森找了個位置坐。

        “也沒啥別的。就是我那小女朋友的事。你什么情況？”從這人一直纏著意丹凝開始，邵婉婉就覺得有點奇怪了。笑晗森不像是會去死纏爛打的那種，她只追求快樂，隨心所欲，碰了壁立馬回頭的那種，說不定還會把壁砸了。她之前倒是還在隨便開玩笑，這兩人打了一次以后反而收斂了不少，邵婉婉就看不懂了。

        笑晗森難得沉默了。邵婉婉表情有了一點崩裂。“不是吧，我還以為你只是胡說，真要挖我墻腳？”

        笑晗森呵了一聲。“沒有，我哪兒敢。”她的眼神藏得很好，語氣毋庸置疑，若是不熟悉她的人，或許會相信她這句話。但這反應跟她平時差距太大，事出反常必有因，邵婉婉還是判斷出了她的真實想法。邵婉婉眼睛都要掉出去了。這人誰，是笑晗森嗎？？

        “你···”邵婉婉還沒來得及說什么，意丹凝就回來了。她只能留一個警告的眼神給笑晗森。意丹凝看到邵婉婉跟笑晗森呆在一起，有點奇怪，稍微歪了歪頭，得到了邵婉婉的摸頭殺。

        她跟笑晗森點了下頭，算是打招呼了，跟邵婉婉拉著手走了。笑晗森盯著意丹凝離去的背影，不太理解自己的心思了。只是想跟她玩玩的話，完全可以和以前一樣，沒希望就換一個。為什么會這么糾結？自己在僥幸？笑晗森不懂了。她收拾了餐盤和情緒，決定把心事兒藏好，當作無事發生。

        意丹凝抱著邵婉婉，很是粘了一會兒才放手，還順便商量了一下兩個人點的菜。

        “無名仕？跟y那邊合作？”邵婉婉還有點驚訝。她是知道了焰華那邊還有別的合作對象，但沒打聽出那個合作對象就是無名仕。

        “對，唔，也不一定？我只是看到上次那個顧天寒了。她不是無名仕的人嗎？”意丹凝忽然不是很確定了。她們上次刺過顧天寒，說不定這人就被刺跑了，不是無名仕的人了呢？

        邵婉婉往意丹凝盤子那邊伸筷子，意丹凝把餐盤往前推了推。“應該八九不離十。顧天寒沒那個本事完全背著杰西卡行動，而且最近無名仕人員出入是有點頻繁。”這條消息只是探子隨口一提，沒頭沒腦的，邵婉婉沒放在心上，這會兒倒是串起來了。

        “那我們要不要考慮退出焰華的實驗？”意丹凝其實更想阻止她們繼續研究。

        “是該考慮。包括圖紙的事。如果她們，或者杰西卡的野心真的跟幻想種有關，她想造點什么亂子，而不是消滅它們的話，那我們得早點準備才是。”“不能去打亂她們的實驗？”

        邵婉婉放下筷子，正了神色。“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尤其y跟聯盟所屬的研究院還有關系。你不知道你打了一個，她們會不會就此轉入地下實驗，你還因此無法得到她們的實驗進度了。”

        意丹凝情緒低落了一點。以前在ipao的日子很少遇到這種無能為力，解決不了的麻煩。她又多跟邵婉婉共情了一下，如果勢力擴大到這個級別，還會這樣被動，那邵婉婉剛開始建立駭珀的時候，是不是遇到的麻煩更多？

        “別多想，寶貝。我們盡可能保住我們的力量就行，畢竟真有什么問題，小的不用擋，大的擋不住。”收拾了餐盤，兩個人并排離開了食堂，邵婉婉打算去器械部看一眼，告誡一下那些隊員。

        意丹凝拉住邵婉婉的手。“婉婉，你以前是不是比這還辛苦？”

        邵婉婉沒想過她還會問這個。“還好吧···我差不多忘了。反正也都挺過來了。”

        “辛苦了。”意丹凝摸了摸邵婉婉的頭，頗有些長輩照顧晚輩的意味。邵婉婉被這種感覺逗笑了。心里還是有點小感動。“謝謝女朋友。”兩個人說笑著去了器械部。

        聽完邵婉婉的來意，麥蒂聳肩。“老大，其實就算沒這事兒，我們短時間內也沒法給對方繼續提供圖紙。那個白盒子內部構造有些復雜，充滿了我們理解不了的鏈接方式，不像是···人類的手筆。”麥蒂說最后一句話時停頓了一下。要不是她見過無名仕造的仿制品，還為此精神失常了幾天，她還不會想到這一層面上來。

        “那就是它們親自給的？”邵婉婉若有所思，一旁的小組員聽不懂自己的上司們打的啞謎，一個勁兒的撓著腦袋。

        “別撓了，會禿的。”麥蒂把那個小組員趕開。小組員對著手上的一撮頭發，陷入了后悔。

        “有點像無限神教的那種方式。它們真的在掌控我們的生活。”邵婉婉給了定論，幾個知情人士都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老大···還要繼續嗎？”麥蒂想起她的經歷，雖然經過了一些治療，她已經記不清那晚上的細節了，但那種深入骨髓的恐懼依然停留在腦海里，洗不去。

        “你們怎么想？”邵婉婉倒是一如既往，把決定權交到他們手上。麥蒂沒法立馬給出答復，喊來她的核心隊員，開了個小討論會。在這之前，意丹凝把干擾器打開了，盡管不一定有用，好歹安撫到了幾顆惶恐的心。

        “這種事也要問他們的意見嗎？婉婉，太危險了，萬一他們執意要繼續研究呢？”等待答復的時間里，意丹凝跟邵婉婉講著悄悄話。

        “嗯，是很危險，但我們大概率已經暴露了。它們現在都沒有制止我們，這個東西對它們來說很有可能并不重要。但萬一對我們而言是轉機呢？所以還得看隊員們怎么想。”說到這兒，麥蒂他們基本上結束了討論，朝邵婉婉示意了一下。

        “我們還是想繼續研究。畢竟我們也有干擾器，而且老大也會關思維場。”總之就是風險可以降低規避，成果有點誘人。

        邵婉婉也沒什么意外。“這會兒就教你們怎么關吧。你們再回去告訴自己的組員。”邵婉婉也沒有隱瞞過思維場可以人為控制開關這件事，至少以前人們都不太愿意，以為關了自己會有危險，事情會脫離掌控。

        教完，邵婉婉特地囑咐了一下上次去無名仕出過任務的幾個人。“你們要是研究的時候有什么不適，記得及時上報。不準逞強。”

        幾個人點頭，神色各異。邵婉婉不會管他們到底在想啥，只要不違背要求就行。

        “還得找個合適的理由中斷跟y的合作。”邵婉婉蹙眉。如果可以的話她并不想把跟y的關系弄得太僵。

        “你跟你那個小玩伴的事···”還有這個人際關系也很麻煩，她自己本來跟y關系也不錯，更別說意丹凝跟奧瑞西關系非比尋常了。

        想起之前兩個人的互相隱瞞，意丹凝撇嘴。她們倆早就不是當年的連體嬰兒了。“沒關系，我們倆的關系···也許也沒那么好。”哪怕奧瑞西一直在找自己，哪怕自己失憶了也沒落下過她給的禮物。

        邵婉婉捏了捏她的手。“畢竟分開了那么久。但就算是很好的朋友，也沒法跟對方毫無保留的全盤托出吧。我盡量不把事做的太絕，給你們倆，還有駭珀跟研究院那邊留一線，萬一以后y改變主意了什么的呢。”

        “嗯，我只是有點感慨。”世事難料，許多事的改變也就在朝夕間。

        邵婉婉抱了抱她。“正是因為永遠太難，我們才要把握當下。”意丹凝在她懷里賴了一會兒，兩個人的話題就逐漸走遠，扯到了附近新開的飯店上，并決定今晚閑下來就出去吃夜宵。畢竟偽裝有些麻煩，她們也不常出街去玩，但今天氛圍很好，不去享受一下生活反而有點浪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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